《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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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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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强巴使出的拳势,心中不由暗道,想不到这套拳法已流传到了西原。

29、佛器() 
这强巴天生异禀,未曾习武之前,已能生裂野狼豺豹。跟随嘉措二十年,又尽得西原密宗锻身真传。

    十年前,曾经为锤炼自身武功,孤身一人进入大漠。在沙漠之中观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感悟自然壮美,这才武功大成。每有出手,必定有如大漠风暴呼啸而至。常人只是听到异响,也有心灵震荡之感。

    强巴拳头一击,带着似直而又仿佛划过一道圆弧的轨迹,让人无从捉摸。

    韩冬身体微侧,好似要避过强巴拳锋。猛烈的拳风将他衣物吹动,仿佛要随风而去。

    场边秋霜、刘震东、全凝霜、缘空、原成等人武功虽有高低之分,却都属同一层次。见到韩冬此举,以自身所想判断,韩冬应会暂避锋芒,以待这强巴力竭之后,这才会一举反攻。

    只有普济大师与嘉措对视一眼,只是一个是淡然,一个却是无奈。

    韩冬身形微侧之际,垂在腰间右手成拳,顺势而起。拳势刚出,犹如红日初升,带着一股熠熠生辉,让不敢直视的感觉。拳锋所及,强巴所带拳风如同雪后初晴,顿时化为无形。

    强巴心头大惊,只觉韩冬这一拳让自己不敢直视,慨莫能挡,竟生出就此退下的想法。心神电转间,到底是经历过大漠风沙锤炼,舌尖一咬,拳头再次加速,欲不管不顾,来个两败俱伤。

    韩冬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强巴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愧练武之人了。只是两人之间差距太大,强巴还处于练心之中,而韩冬早已突破这一层次。

    特别是在山门时回溯往事后,自觉整个身体与这方天地遥相呼应,每有所思,仿佛皆借势而为。在这种情形之下,绝不会如他所愿。

    韩冬拳头也无声加速,猛然与强巴拳锋接触。

    强巴先是一阵大喜,他平时就以力大而著称,就是自己的师傅,单凭力量也不如自己。并且以密宗锻身之法,练就一双铁拳,与韩冬相较力量,自己并不害怕。

    拳锋一触之下无声无息,强巴全身一震,韩冬通达全身的劲道汹涌而入,强烈的震颤摧毁了他本身的劲力。

    强巴身体一片酥软,再无丝毫抵抗之力。顿时大惊,发现身体比来时更快向后飞去。

    等自己站定,仔细查看一番,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发现所站位置正是自己先前震脚之处,不差分毫。抬眼处,韩冬依然站立如故,好似刚才之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人本是直性之人,见此情形,知是韩冬手下留情。立刻躬身一礼,方才退下。

    现场之人只见强巴先是突进,声势极为惊人,韩冬拳锋轻挥,两人稍一接触。人影乍分,强巴就已站回原处,面带愣神之色,好似两人只是游戏而已。

    却是不知,韩冬因是在这金山寺中,佛门清净之地,不愿见血,否则劲道猛吐,眼下也不会是这般情况了。

    一拳相触,胜负已见分晓。嘉措也是一愣,在韩冬拳势刚动,他已知道强巴非韩冬之敌。只是没有想到会败得如此干脆。不待多吉上场,嘉措开口说道:

    “缘法大师分明已成就佛门金身,获菩萨果位。世俗中拳脚难伤其分毫,多战已是无宜。普济大师,不如你我双方再战一场,只是这场需比试兵器,不知可否!”

    普济大师笑道:“佛门本忌杀生,但也不禁做怒目金刚之举。活佛所言也无不可,不知最后一场,活佛方将由谁出场?”

    普济大师听到嘉措之言,也知他已萌生退意。只是大师生性诙谐,最后一问也带有捉狭之意而已。就是嘉措不说,在场明眼人都知嘉措不会出场了。

    果然,嘉措不再迟疑言道:

    “金山寺有缘法大师这样的肉身菩萨,却也值得元奘金身驻足。多吉,你去向缘法大师请教一番兵器,胜负如何不必在意,能得缘法大师指点,已是莫大福分!”

    说话间已有喇嘛向寺外走去,应是去为多吉取来兵器。

    场中信徒欢腾一片,都知这元奘金身已留在金山寺无疑。刘震东之父与普济大师有半师之情,见到此事,也为金山寺高兴。

    秋霜极喜韩冬,见他风卷残云一般就已取胜,更是为金山寺感到高兴。原成却是暗自庆幸,心知换自己出手,结果也并无不同。

    只有韩薇脸色不佳,全凝霜知道她与母亲十几年情分,母亲待她就像自己妹妹一般。甚至这十几年来,有她才能聊解相思之苦。有心与她交流一番,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长公主,这大蒙与我夏州是敌非友,令其受挫,我们应当高兴才是啊!”

    韩薇本是因秋霜就要与自己分别,加上这韩冬勇猛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对魏国无甚挂念,已成分道扬镳之势。而且原以为能见到那嘉措亲自出手,也无疾而终,心中一时郁闷。听到全凝霜之言,转头笑道:

    “姐姐,可别叫我长公主,就像娘叫我小薇就好。我也知道姐姐说得有理,只是觉得就要与娘分别,心中无法高兴。”

    全凝霜也非是迂腐之人,换了称呼劝慰道:

    “小薇,就是与娘分别,只要你想见,旁人还能拦着你不成。这元奘金身能留在金山寺,还是你的功劳,等会可要好好瞻仰一番。”

    韩薇眼眸一转问道:“姐姐与韩冬关系亲密,我看娘也对他非常满意。不如我们都去魏国,大家也有个照应。”

    韩薇之意是想以亲情将韩冬牵扯回魏国,这样也可以不与娘亲分别,却不知全凝霜与韩冬并非恋人。

    全凝霜知道韩薇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见秋霜也露出希冀的神情看着自己,叹气说道:

    “你们想错了,我与韩冬只是结伴来做一件事情!”

    秋霜微微有些失望,韩薇心中却毫无来由泛起淡淡的欣喜。

    两人不及细问,先前去取兵器的喇嘛,肩扛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走了回来。

    这柄狼牙棒长约六尺,除手握之处外,都有成人大腿粗细,棒身布满闪着寒光的狼牙。看这喇嘛略显吃力的样子,这件武器分量不轻。

    众人对多吉的兵器很是不解,要知道,佛门最常见的就是棍、禅杖、刀这些兵器。像多吉手中兵器,一见就是一柄凶兵,并不符合佛门慈悲的气息。

    这多吉本是西原一部落的头人之子,这个部落极为好战。最后惹得周围部落群起而攻,只有跟随嘉措的多吉活了下来。后来多吉以这柄部落传承的武器,屠灭两个部落,是嘉措出面,才制止了他。由之以后,多吉也就以此作为自己的兵器了。

    多吉伸手接过狼牙棒,向韩冬一躬身。

    大黑赶紧将手中黑刀递上,韩冬摇摇头,没有接过长刀。指了指那群喇嘛手中一件奇特乐器。

    这件乐器分为两个部分,都以纯铜打造,极为精美,却都只有半尺长短,一部分上半截形似佛门降魔杵,下半截就一个铃铛。另一部分就是一件击打铃铛的铜杵。

    这件乐器在西原被称为多吉尺布金刚杵铃,正与多吉姓名相符。韩冬意思是要借这件乐器来与多吉交手。

    嘉措心中喜忧参半,他深知多吉手中狼牙棒的威力,如韩冬使用那柄黑刀,胜负不言可喻。现在他托大使用金刚杵铃,让多吉胜算大了不少。

    多吉脸色依旧,微微下垂的双眼却露出寒光。他以为韩冬是小瞧于他,心中已是愤怒无比。

    却不知道,韩冬只是与黑刀许久不见,这黑刀杀气太盛,已有嗜血的冲动。在这金山寺中,见到血色,总是不美,这才意以金刚杵铃应战。

    嘉措微一示意,一名喇嘛将手中金刚杵铃递给韩冬。

    韩冬接过,随手一敲,“当”的一声传扬开来。声音清脆悦耳,确实以青铜精炼而成。

    这件乐器本是西原佛教的一宗法器,后来渐渐转变为礼仪乐器。只有西原上师活佛在出行之时,或者盛大活动时才会出现。

    众人见交战双方距十步而站,一人手持巨大镔铁狼牙棒,棒身之上犬齿交错,寒光凌厉,杀气凛然,一见既知是一柄杀人凶器。

    另一人手持小巧异域乐器,静立当场,满带佛门祥和之气。两相比较,极不匹配。众信徒关心之下,一阵鼓噪。

30、佛珠() 
刘震东等人是对韩冬有着无名的信心,而嘉措等人知道这是能扭转局势的唯一机会。双方再不说话,韩冬向多吉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行出手。

    多吉沉凝片刻,暗自调息蓄力。倏然手中棒身一震,狼牙棒在震颤中化为虚影,一阵刺耳尖啸满场回荡。普通信徒承受不住,赶紧捂住耳朵。

    就在众人掩耳之间,多吉人影闪动,已横空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手中狼牙棒如天崩地裂一般,啸声更加剧烈,向韩冬扫去。

    眼见狼牙棒闪电般袭来,韩冬的反应,与方才同强巴交手如出一辙。身形微侧,手中金刚杵铃猛然挥动。犹如魔法一般,随着韩冬的出手,本是满场回荡的狼牙棒所带尖厉啸声,瞬间全然消失。

    由嘈杂至极的场景猛然变化为无声寂静,全场之人心头一顿。只见韩冬挥动金刚杵铃异常缓慢,身体动作的每一个细节,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旁观之人甚至觉得就是三岁小孩,也能毫无困难的击中他。

    仿佛那支巨大的狼牙棒立刻就会扫中韩冬身体,场边众人一时心惊之下,鸦雀无声。

    只见刚猛无比的狼牙棒,无声扫过韩冬伸出的手臂,又无息扫过韩冬挺立的身体。最后就连强巴的整个身体也随之穿过韩冬身影。

    两人原本相对而立,此刻已是互相背立。不由一起叹息,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是场中并无血痕,稍等一会,韩冬缓缓转过身来,全身上下完好无损,衣衫依然整齐服帖,好似根本没有动过一般。

    众人仔细观察良久,这才发现,他手中金刚杵铃已经不见。

    这时多吉也转过身来,神情一片惊骇,脸颊上的高原红也变得雪白。手中狼牙棒依然握在手中,只是两边腋下,各夹着金刚杵铃的两个部件。

    多吉轻轻晃晃身体,感觉并无不妥,这才躬身问道:“你的动作,怎么能做到那么快?”

    此人也是对武道痴迷之人,在失败之后,并无憎恶仇视之心。却态度恭敬向韩冬请教,已是对韩冬武功信服之至。

    韩冬摇摇头,右手伸出自然平展,掌心朝天微微一抬手指一曲,指指自己胸口。多吉眼神一亮,连忙道谢,点头退下。

    见到自己两名得意弟子,都只在一个照面之间,就被击败。嘉措脸色沉重,站起身来,长叹一声说道:

    “得失之心太重,失之空灵二字。想不到夏州还有这等强手。连本座都有井底之蛙之感。今日到金山寺一游,大有所得。它日,诸位若有闲暇,可莅临西原,本寺必将恭迎各位。普济大师,本座此次为观礼越国新王登基而来,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早已喇嘛在辇舆前排成人梯,嘉措拾阶而上,转身向普济大师微一注目,又对韩冬点点头,这才返身坐下。众喇嘛抬起辇舆鱼贯而出。

    普济大师合什一礼,目送嘉措众人离去。

    原成知道再留下也是无益,向大师躬身一礼,深深看了韩冬一眼,带着呆傻的江流出寺而去。

    普济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脸上慈悲之意更显浓郁。缘空神情一片哀伤,止不住跪在大师面前。韩冬也是若有所思,端端正正伏身向大师行礼。

    场中之人虽不明所以,见二人如此庄重,也一起伏身而拜。

    唯有韩薇不明所以,在秋霜拉扯下才拜了下来。

    “老衲在这人世间已过了一百一十一年,一群老友都已离世而去。只有老衲却舍不得这万丈红尘。当年与唐师打了一个赌,不想还是唐师看得分明。人世渺小,星辰方得亘古长存。今日讲法已毕,各位施主请回吧!”

    缘空听到师傅的话语,心中却知道师尊绝非贪念这锦秀红尘,只是难舍这夏州万千黎民。

    当年与一帮老友,呕心沥血创立新武,并将之推行天下。就是这几十年来也时刻关注天下局势,也只是希望夏州大地永不起刀兵,百姓能安居乐业。

    秋霜听到此处,忍不住就要开口询问,却见大师双眼望向自己,好似让自己等会再说,这才忍耐下来。韩薇见娘亲并不准备离去,也跟随留下。

    后院内檀香缭绕,普济大师盘坐在苍松翠柏之下,院中只留下韩冬、缘空、秋霜、全凝霜、韩薇、刘震东六人在旁站立。

    大师眼中依然神光熠熠,只是众人武功都已登堂入室,却能看出大师气机缥缈不定,让人有时断时续之感。

    “山门之字是唐师在五十一年前所写,写字之时笑道:这就是留下一道缘法。当时正是夏州一片详和,花团锦簇之时,唐师却看到了繁华之下隐藏的混乱。夏州内有多国并立,外有大蒙虎视眈眈。”

    “当年老衲刚到甲子之数,自觉已洞彻世情。认为自古以来夏州就是中土大地,天命所归之处。些许疥癣之疾,只需顺应而行,自能解此危局。唐师却道就是天命之人也需与天争命,否则也无济于事。”

    众人都是一时才俊,对大师所言心领神会。大师之意,是指夏州人杰地灵,乃上天眷顾之所,不会有沦陷之忧。且人各有缘法,强求不得。

    而唐师说的是天命之人也需有与天争命的雄心,若只等上天眷顾,只怕也是缘木求鱼,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

    秋霜来时也看到过山门所留之字,心中最为急切,正待相问,却听普济大师叹了口气说道:

    “老衲只是不信,唐师才言道:你可以立时选人解局,我只选几位天命之人教之,到时自见分晓。为了此事,老衲前往汉国,寻找有缘之人,最后也只是与刘秀结下了一段善缘。

    好在刘秀在夏州危急之时,能力挽狂澜,也算救民于倒悬。其实老衲却是错了,刘秀当年也是在与天争命,人争才能天佑。”

    “唐师却走遍天下,收了五位弟子,学成之后让他们各自离去。也曾说过,天命之人也不代表都会有争霸之心。唐师智慧如海,到如今这金山寺中,唯有一位没有来过,其他四人,在老衲看来却都无称霸之心。”

    听到此处,众人再无心提问,各有所思。

    与韩冬接触最多的全凝霜恍然大悟,看了韩冬一眼,已经想到他也应该是自己父母的师弟,加上魏国薛擒虎,已是师兄弟四人了,却不知还有何人。按大师所说,这些人应都是天命之人,难道他们还会有争执不成。

    韩冬如醍醐灌顶,师傅所收弟子六年一位,全念师应是大师兄无疑,眼前秋霜为二师姐,薛擒虎行四。而排行第三之人,秋霜与薛擒虎应是知道,只是不知那未来过之人是否就是此人。大师之意中,这未来过之人应是有称霸的雄心。

    想到此处,韩冬转眼望向秋霜。

    却见秋霜点头一笑,也明白韩冬是其同门师弟。只是同在魏国多年,她现在才方知薛擒虎也是自己师弟。要知道谁未来过,她也无从说起。

    大师也不做解释,指指韩冬,韩冬上前一步,大师将手腕中那串佛珠递给他说道:

    “缘法你是唐师最小的徒弟,又失去记忆,这串佛珠随老衲多年,有清心培元之效,对你恢复记忆有些益处。这本也是唐师当年专为你所留之物,你且戴上。”

    韩冬接过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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