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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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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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孤身而来,要是有金山寺之助,也能达成所愿。但见普济大师与这些人关系融洽,自己也不敢随意行事。

    要知这金山寺在越国地位尊崇,就是国主也不敢轻慢。看来今日只能暂时放过,等召集手下高手再做计较。

    原成心中暗自思付,难怪田正不愿跟随自己一起上来,应是心中胆怯,连人都不敢相见。却是不知,他自己所想,已极为接近田正心理。

    田正两次率大军围住韩冬,对方在军阵之中来去自如,并两次将自己擒获,已让他产生了不敢再靠近韩冬的心理。

    旁观众人,见原成目光不离韩冬与全凝霜。都能看出,这越国王宫之中的大内总管,正是为两人而来。

    普济大师笑道:“本寺之中只有佛门信徒,却没有总管要找的疑犯。”

    原成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尖细刺心,体弱之人赶紧捂住耳朵,不敢再听。原成笑声刚落,伸手一指韩冬和全凝霜说道:

    “大师有所不知,这两人为非作歹,公然抗拒朝廷,甚至还敢劫持朝堂重臣。人证物证具在,却不容他们抵赖。山下已被大军围住,大师但请援手,他们是插翅难飞。”

    普济大师叹了一声说道:

    “原总管这话从何说起。你所指这位女施主,乃是魏国长公主所带随从之人。这位虽没身着僧装,却是本寺佛法弟子缘法,未曾足月就在本寺剃度,寺中自有其身份度牒。这里何来原总管口中的疑犯啊!”

    原成向来知道普济大师不打诳语,心中一阵惊疑。还道自己弄错了不成,心头一转,也不搭话。尖声叫道:“江流上来!”

    原成声音极细,在寺中并不显高亢。只是一传出寺外,立刻有穿云裂石的意味。在群山之间回音阵阵,极为清晰。

    旁观之人暗惊这越国总管名不虚至,也都是一阵担忧。原成现在所叫之人应是认识韩冬两人。原成将他特意招来辨识,等会众目睽睽之下,只怕普济大师也不好交代。

    韩冬转头看向大师,普济大师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韩冬神情一肃,本是温润的目光突然一变,周围身遭也仿佛冰冻一般。

26、梵文() 
过得片刻,一个全身甲胄的大汉走了进来。韩冬一看正是七里乡的江流。

    当初在七里乡时,江流因爱慕方静,经常待在方静家中,与韩冬等人极为熟悉。只是此人性情拖沓,极易摇摆不定,并不被三人所喜。

    果然这江流一入军中,就被旁人唆使,成为了告密之人。在七里乡被田正围困之时,韩冬也曾动念杀了此人。只是觉得此人太过渺小,不值得放在心上,没想到此时却出现在眼前。到了此时,韩冬却不愿再放过此人了。

    江流亲眼见过韩冬在大军之中纵横捭阖,对他敬畏无比。此时虽全身穿着军队配甲,并已步入了军官行列,但眼光只一接触到韩冬身影。只觉自己仿佛全身不着寸缕,站立在冰天雪地之中,整个身体都仿佛矮了下来。

    原成只顾注意韩冬两人,没有细看江流的表情,随手一指江流,对众人说道:

    “这是我越国小校江流,他与两名疑犯以前曾有过交集,请他前来认人,最是合适不过。江流,你只需仔细辨识,自有杂家为你做主。”

    夏州各国军中职位大同小异,刚进入军中不久的江流能跻身小校,已是不易,应与此人告密有关。

    未等江流开口,韩冬面色一肃,长刀轻挥,在地上写道:

    “当时推荐你入军之时,却没想到会连累到旁人,真正该杀!”

    在韩冬挥刀之时,倚靠在脚下的大黑,感受到了他对江流的厌恶,已窜到了江流身前。江流也认识大黑,以为大黑看见熟人,特意过来打声招呼,也没甚防备。

    韩冬手中杀字写完,脚下一震,长刀霍然指向江流。一股让人窒息的杀意破空向江流袭去。凛冽的杀气意宛如实质,仿佛周围的空气也被冰冻一般。

    正在江流心神为之所夺之时,大黑也正对江流狂哮一声。就在前几天,大黑的一声巨哮让越国弩阵都曾混乱不堪,此时专指针对此人,威势更盛。

    哮声与韩冬杀意两相混合在一处,凝成的杀气冲天而起,就连站得靠近之人也受气势所逼,踉跄后退。首当其冲的江流更是不堪,脸上一阵红白翻涌,立时栽倒在地。

    原成见此,心中也是一阵惊惧。身形闪过,等到扶起江流,却见此人口吐白沫,眼神之中毫无光泽,面呈痴呆之状,已然人事不知。

    众人从韩冬所书之中已然得知,这江流本是由韩冬等人举荐入军,但此人反而向旁人将他们举报,并牵连到了他人,心中也有些不耻江流的行事。

    再见到韩冬只是挥刀震脚,黑犬一声长哮,堂堂越国悍勇军士,已然成为了呆傻之人。

    惊异之余,对这江流凄凉的下场,也不由一阵感叹。这世上以怨报德者多,却也不能怪别人以直还直。眼前之事,确实应了那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的古语。

    原成恼怒之下,更是心惊不已。脸色愈发阴沉,望定普济大师说道:

    “大师!我好生生的越国军士,在这金山寺中变成这副模样,是否能给我一个交代!”

    普济大师合什轻念一声佛号,这才说道:

    “今日老衲在此开坛讲法,正是为了劝导世人行善积德。在我寺中,有德之人百无禁忌,无德之人寸步难行。先前对原总管说过,本寺之中并无疑犯,总管只是不信。你所招来的军士,身着甲胄入我寺中,对佛不敬,却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原成听到大师所言,心知今日所为之事,已无结果。怒极反笑,指着韩冬扬声说道:

    “好!好!普济大师渡人已有百年,所言所行,不是杂家这身形有缺之人所能置橼。只是手持黑刀之人入寺,又作何解释”

    普济大师轻笑说道:

    “不瞒诸位施主,那柄黑刀是十五年前,在本寺打造,本名悲悯刀,取佛门悲天悯人之意,专为我佛门护法之刀。黑刀还寺,正如游子归来,却是无妨。”

    原成顿时哑口无言,只得说道:

    “大师乃佛门宗师,杂家说不过你。今日此事不需再提,待得来日请下旨意,看大师还有何话说。”

    缘空见原成说道来日还要再来,心酸师尊涅槃在即,脸色一沉怒声说道:

    “原总管只管前去请旨,日后只管来找贫僧就是。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贫僧师尊所言有证有据,不愧于心。罢了,本寺还有贵客盈门,暂时无暇招待大总管了!”

    到底是经历过宫廷倾轧之人,两句说完,原成心绪已经稍定,闻言一笑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能旁听诸位高人畅谈佛理,也是杂家的缘法。佛门普度众生,不会容不下杂家吧?”

    缘空也不愿多说,洒然一笑道:“这也随你!”

    见前事已结,普济大师开口说道:“嘉措活佛送来这元奘大师金身,本寺要想留下,难道还需有什么条件不成”

    听到大师所言,嘉措站起身来,众喇嘛齐声佛唱,良久才声音渐息。

    待佛唱停息,嘉措向元奘金身合什一礼,侧身望定普济大师,这才开口说道:

    “我西原佛宗最重博学之士。这元奘大师本就是佛门鸿学,对中土佛学有极大之功。东行之时,忽列汗对本座定下两个条件。其一,这金身落足之处,需有人能将元奘大师带往天竺的大乘起信论以梵文背出!”

    闻听此言,场中一片寂静,普济大师脸色也是一肃。要知大乘起信论虽博大精深,但原文也就一万一千字而已。

    别说像大师这等皓首穷经百载,对这部经书早已熟记于心。就是在寺中随意找一沙弥,说不得也能将之倒背如流。

    只是这译成梵文的经卷,却是连普济大师也未曾读过。难怪嘉措一路东来,所经过的名刹都将这元奘金身留之不下。

    嘉措脸含微笑,已经看出这金山寺中只怕也无人能够达到这第一项条件。原成见金山寺受挫,也是露出欣喜之色。

    韩冬见韩福眼中隐露焦急之色,知这养父乃真正佛门信徒,自不愿金身再去他处,也不由升起心焦之感。

    突觉身边一阵香风袭来,转头见是韩薇走近自己。正在思索其来意,却听她细声说道:

    “你也想将这金身留下吗?我倒是有办法,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才行!”

    韩薇说话声音极细,只有韩冬与身边之人才能听到。韩福一听,面露企盼望着韩冬。

    韩冬微一沉吟,也知道韩薇所提条件定是极难达成,只是养父所求,不得不眼露询问之色,望向韩薇。

    韩薇恬然一笑,异常得意的伸出三根玉指:“我的要求也极为简单,一是你手中黑刀已是我的,需还给我。”

    韩冬脸色瞬间变黑,却又听她说道:“二是大红我很喜欢,也必须给我。”

    这时韩薇也不看韩冬脸色,径自说出自己的最后一个条件:

    “三是你那只黑犬,我也很喜欢,我也要了。不多不少,真是很巧,你身上刚好有我想要的三件东西,不然就是三十个条件,我也懒得出手帮你。”

    三个条件说完,韩薇好整以暇的看着韩冬已是极度难看的脸色,等着他的回答。

    韩冬扫了一眼,正在场中沉思的普济大师及身边的养父,心头一软,长刀轻挥,在地上写道:

    “长刀与我休戚相关,如我手臂一般。大红曾与我生死与共,与朋友亲人无异。这黑犬是她人之物,我无法做主。这三个条件恕我实难答应。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字迹虽小却极为清晰,韩薇看过之后,轻笑而语:“可惜你身上再没有我看中之物,这可怎么办啊!”

    韩冬心中电闪,一时却找不到解决之法。不妨依然跪于地上的大黑,突然开口说道:

    “长公主有所不知,我家将主替你魏国攻坚执锐一百九十七战,身披大小创伤不下百处。曾单人独刀抢占城头三十九座,匹马横刀血战旷野一百五十八次。这柄黑刀之下亡魂早已满万。最后自己却落得一个喋血城头,孤影横江的下场。魏国上下没人能有与将主提条件的资格!”

    听到此话,韩薇如玉面容一正,沉声说道:

    “他本是死罪之人,我魏国能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已是万幸。如何能够谈到征战之功,好似我魏国上下均亏欠此人一般!”

    大黑在韩冬坠江之时,就已想过,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绝不会再做对不起韩冬之事。再见韩冬之时,心中已定下生死相随的决心。不愿韩冬被人诋毁,面容一肃,大声说道:

    “当年将主杀那汗国使节,是受薛帅挑拨,罪魁祸首应是薛帅。且将主血战大梁城,斩杀梁国大帅之时,也是薛帅背后突施冷箭,这才假死坠江。将主对魏国实是只有大功而无过!”

    大黑之声,场中众人都能听到。相关之人各有所思,就连普济大师脸色也是一变。要知这十多年来,魏国从一弱国横空突起,南征北讨将周边小国不断蚕食。

    要不是它西部濒临大漠汗国,属贫瘠之地,魏国无意征伐。而北部与两大强国汉国、洛国之间隔着甘、宁、夏等小国。三国之间都愿意留下作为缓冲地带,这才未能全部吞并。

    可以说,魏国这些年的突起,与号称无敌的黑刀营有莫大关系。没有黑刀营,魏国崛起断然不会如此迅速。

    听大黑说来,众人这才知道,为魏国立下大功的黑刀营魁首,差点死于内部倾辄之手。并且出手之人竟是魏军主帅,如此说来,魏国确实对韩冬不公。

27、条件() 
全凝霜与秋霜两母女,正互述这二十年未见的点滴情形。突然之间听闻大黑所言,担心韩冬、韩薇两人发生争执。赶紧与全凝霜走了过来。

    秋霜一直只顾询问全凝霜小时候的往事,却未来得及问到全凝霜感情之事。先前见韩冬与女儿站在一起,显然关系极近,并且连银梭都能交给韩冬。

    又见他伟岸如山,英姿挺拔,让人越看越是欢喜。在她眼中已将韩冬看成自家人一般。一见韩冬与韩薇两人脸色不虞,赶紧上前劝道:

    “小薇,有什么事情,看在娘的份上,好好说。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对我说说!”

    韩冬等人形体气质都极其出类拔萃,本就异常引人注目,场中见到几人好像有所争执,自然关注过来。这时正好又听韩薇回头说道:

    “娘且稍等,我先与大黑理论清楚,再与您仔细分说。”

    安抚过秋霜,韩薇方才直视大黑:

    “大黑!魏国上下都知,薛帅麾下最是赏罚分明,就连大黑你也因寸功而升至校尉。若他如同你所说,此次事了,可敢与我一起回转魏国,与薛帅当面对质。”

    大黑就要答应,转眼却见韩冬神情对二人所说,仿佛与自己无关,心间念头闪过说道:

    “我大黑虽得薛帅提拔为校尉,却也是因将主之功。当时攻破大梁城时,我就在城头,亲眼见到薛帅毒箭射中将主头部,只要将主愿意对质,我毫无二话。”

    大黑说到此处,微一沉吟,轻一咬牙继续说道:

    “并且将主每逢血战,总是会忘记戴上头盔,时常需人提醒。在大梁城时,薛帅特意让我不需提醒,将主未戴头盔,这才会头部中箭而假死。就因为此事,我直到现在也是彻夜难眠,其实我也是凶手之一!”

    大黑说完,伏身地上,再不说话。众人听到此处,一片哗然。韩薇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

    韩冬看看伏身脚下的大黑,又看看正和大红逗乐的黑犬。心知大黑所言属实,并且自己与此人关系极厚,不然也不会下意识为黑犬起名大黑。

    被自己人暗算于战阵之上,本应是极为愤怒的事情,自己心中却异常平静。毫无来由,自己就连当面问明薛擒虎要杀自己的原因,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一丝。

    这时又听到韩薇问道:

    “薛擒虎乃我大魏上将军,夏州十大名将之一,号称战神,位高权重,他有何缘由要杀死麾下一区区将主。”

    大黑略微抬头说道:“在那夜大梁城破之后,在城头上,薛帅对我说过,将主是他最小师弟。而在将主十五岁之时,就曾击败过他。按薛帅所说,原因也在于此。”

    夏州十大名将在民间盛名极著,已是高高在上的传奇人物。

    此时现场之中刘震东就是其中之一,众人一起望向刘震东。眼神之中隐约露出一丝疑惑,原来有人能在未成年之时就能击败他们,宛如天神的十大名将也并非不可战胜。

    听到大黑所说,韩冬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只是自己就连曾与薛擒虎是师兄弟的关系都毫无印象。其他之事更是无从谈起。细思之下也毫无所得,只觉薛擒虎射杀自己的理由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韩薇眼波流转,此次到越国观礼新君登基,本是为躲避韩澈逼自己下嫁薛擒虎,而央求母后得来。

    临行之际,薛擒虎将这黑刀、大红让大黑送来,作为聘礼。没想到只为见识一番金山寺的大德高僧,这两件聘礼就成了他人之物。

    现在又听闻薛擒虎隐秘之事,好似自己因此能够解脱出来。心中虽然也暗暗欢喜,但事关魏国声名。不由开口对韩冬说道:

    “你们将薛擒虎说得如此不堪,不如随我回国,我请母后为你等做主,决不会贪墨你们的军功。你看如何?况且你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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