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虎一愣,茫然道“什么?也死了?难道他们是互斗身亡的?”
有人细心,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按照方才卫小姐的说法,这地上的血迹也是刚刚凝固,与刘飞死亡的时间差不多啊!”
众人细细一看,果然如他所说。娄湾忽然道“这真是见了鬼了。刘飞死在欧阳吉爪下,欧阳吉又被刘飞的剑杀死。而且两个人分别死在自己的房间,那到底是谁杀的谁?”
苏拙抬起欧阳吉右手,果然看见手指上有血迹。他又拿起那截断掉的门闩,在烛光下观察一阵,发现上面有几个血指印。他将指印与欧阳吉右手一比,果然相符。
苏拙对众人说道“你们看欧阳吉右手,指甲缝里有血迹,可是手上并没有。你们再看脸盆里的血水,一定是欧阳吉洗手留下的。这说明,这指甲缝里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刘飞的。换句话说,刘飞是死在欧阳吉手上!”
严虎道“不错,饿虎爪中有一招,就是用右手食中二指,捏碎敌人咽喉!”
苏拙点点头,道“你们再看门闩,上面有几个血指印,与欧阳吉右手相符。这就说明这扇门是欧阳吉杀完人后,回到房间自己关上的。”
娄湾明白过来,道“这么说,是欧阳吉杀死了刘飞。可是他又是怎么死的呢?刘飞难道还能跳起来,找欧阳吉报仇不成?”
有胆小的忽然颤抖着嗓音,说道“这……这莫不是刘飞死了,来找欧阳吉索命?”
他这话一说,立马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你看这间房间,门窗反锁,凶手怎么可能进来杀死欧阳吉呢?只有厉鬼索命!”
几人小声议论,越传越邪乎。苏拙并不相信什么厉鬼索命的说法,欧阳吉根本不可能是死在什么刘飞的鬼魂手里,一定还有第三个人!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凶手是如何进入这间房间,杀死欧阳吉的?刘飞在这里并没有朋友,谁会为他报仇?苏拙皱着眉头,小心将那柄长剑拔出来,那柄长剑并没有透体而过,只刺进去约莫一尺。
苏拙有些奇怪,暗想“屋里虽有些散乱,但桌椅都很整齐,说明欧阳吉死前并没有与人打斗。这柄剑从背心刺入,是被人偷袭刺进,可是居然只刺进了一尺深。”
接连死了两个人,娄湾这时已经有些焦躁起来。群雄也算见惯了生死的,却因为这等离奇的死亡,而有些心惊。人群不时推推搡搡,忽然有人“哎呦”一声叫,嚷道“你推我做什么?这是什么?扎死我了!”
苏拙扭头看去,只见那人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瓷片,嚷道“原来是这个!”说着气呼呼往地上一摔。
苏拙伸手捡起,看了看,原来是地上摔碎的那个茶杯的一块。然而这本该很正常的一件事,却让苏拙皱起眉头。他低头沉思,旁边的人却没有这么镇定,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严虎面色阴沉,伸手轻轻将欧阳吉圆睁的双眼阖上。苏拙叹了口气,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等等!”
旁人一惊,不知他又要做什么。只见苏拙摸了摸欧阳吉的脸,自言自语道“他脸上有泪痕?难道欧阳吉死前哭过?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有人叫道“欧阳吉分明是死不瞑目啊!他脸扭曲成这样,分明是被吓的。我看就是刘飞的鬼混来找他报仇的!”
旁边立时有人附和“可不是这样么!不行不行,这岛上有厉鬼,我不要留在这里了!老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鬼神的事情,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卫秀皱眉,向那人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厌恶他胆小,还是有别的深意。娄湾脸上现出为难之色,低声问道“卫小姐,你看……”
卫秀大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处真相,请大家安心!”
谁知众人这次并不买账,大声嚷道“这根本不是人做的,而是厉鬼,让我们怎么安心?”
卫秀难犯众怒,向娄湾轻轻点头。娄湾立马吩咐下人去准备开船事宜。大伙儿这才稍稍安定,他们没有什么行礼,都聚在院子里,等着出发,谁也不敢落单。
忽然那名下人气喘吁吁跑来,口中大喊“不好了……沉……沉了……”
第七卷 第十四章 被困()
娄湾脸一沉,骂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什么沉了?”
那人喘了口气,道“船,大船沉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忙拉住那人问道“你说什么?船怎么会沉呢?”
又有人问道“大船沉了,还有其他小船吧?”
那名下人下一句话,顿时让大家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说“所有小船都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下苏拙也吃了一惊,隐隐意识到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他双眉一轩,道“走,去看看!”
群雄也齐声附和“大伙儿一起去看看!”
那名下人在前带路,一大帮人点着火把,呼啦啦向码头走去。卫秀和娄湾面色沉重,跟在最后。一群人赶到码头,远远就看见离岸深远的湖面上,两艘楼船斜斜停着,只露出甲板上一截船舱,已经搁浅到湖底。几条小舟原本停在岸边,这时候也远远漂走,不知踪迹。
娄湾大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苏拙问道“船不是停在码头边吗?怎么会漂到那么远?这里没人看守么?”
娄湾也搞不清楚状况,道“中午大家都下了船,这里就没人守着。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苏拙走到栓纤绳的木桩前,细细看了一遍,只见木桩上留着一截绳索,断口粗糙,显然是被人砍断。苏拙心头一跳,接过旁边一人的火把,向前照过去。
码头下面是一段浅水,往上还有一段淤泥河滩。用火把一照,就看见河滩上有几个脚印,似乎是谁来回踱了几步。苏拙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刘飞那双沾满淤泥的鞋。苏拙觉得这双鞋奇怪,从刘飞脚上脱下来后,一直挂在腰间。
他拿起一只鞋,对着河滩上的脚印比对一下,居然一模一样。苏拙疑惑道“刘飞来这里做什么?可是这里只有淤泥,并没有青苔,他鞋底的青苔又是怎么来的?”
身后的群雄早已按耐不住,你一句我一句埋怨起来。娄湾一个个好言相劝,却也无济于事。杜清风身为崆峒派掌门,在群雄中算是地位最高的。他带头道“娄老板,现在不是说好话就能解决问题的。这船分明是有人故意弄沉的,大伙儿都困在了这座岛上,到底怎么办啊?”
卫秀大声道“大家听我说,今天确实是出了一些意外情况。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尽快安排大家离去。岛上有信鸽,只要放出去,就可以给卫府传递信息。家父很快就会派船来接咱们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稍稍安下心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是啊,卫小姐说得对。她是岳阳王的千金,难道岳阳王会不管她了?大家放心吧!”
娄湾又在旁边好言相劝,大伙儿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只觉无趣,纷纷离去,回赌坊的客房去了。码头上只剩下苏拙和卫秀两人,卫秀道“苏公子,你不回去么?”
苏拙摇摇头,没有说话,却纵身一跳,跳到河滩上,踩着没脚踝的湖水,向大船走去。卫秀十分不解,大声问道“你做什么?”
苏拙向她看了一眼,道“我去船上看看!”
卫秀问道“船都沉了,有什么好看的?”
苏拙大声道“河滩上的脚印是刘飞的,船也很有可能是他弄沉的。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正说着,一不留神,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差点滑倒。
苏拙弯腰在水中摸了摸,捡起一把斧头。他皱起眉头,沉吟道“斧头?这里怎么会有斧头?难道刘飞就是用这把斧头,砍断纤绳,凿沉楼船的?”
然而苏拙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刘飞的剑削铁如泥,怎么会舍近求远,用这把斧头呢?但是如果船不是他凿沉的,又是谁呢?
苏拙带着疑问,一步步向大船走去。离得越近,水也开始深起来。苏拙纵身一跳,跃出水面,抓住船上垂下的纤绳,荡了一圈,便落到甲板上。
卫秀在岸上,见了这么一手轻功,暗暗喝了声采。苏拙举着火把,借着火光,在大舱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退出船舱,微微有些泄气,心想“是不是我疑神疑鬼,想错了?”
他在甲板上来回踱了两步,猛地想起,中午见到刘飞时,他实在船尾。苏拙忙向船尾走去,船身已经倾斜,船尾高出来,走过去有些吃力。
船尾空间狭小,只是船上水手堆积杂物的地方,船客很少来此。苏拙随手将水桶扫帚翻开,细细摸索。忽然看见一条灰色布条,夹在木桶间。那段布条颜色质地与刘飞的衣服想同,正是他那段撕掉的下摆。
苏拙心头大喜,伸手拾起,正要打开看看。忽的警觉陡生,他下意识低下头,只听“笃”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掠过苏拙头顶,钉在船舱木板上。
苏拙心中一惊,手中火把落到地上,顺着甲板斜坡,向船头滚去,而后落到水里。船上顿时漆黑一片,他忙稳住身形,向后直退。谁知一个黑影如影随形,伸手向苏拙手中的布条抓来。
苏拙猛然醒觉,这人原来是来夺这东西的,如此看来,它可是干系重大。想到这里,苏拙更加在意,右手一缩,左手竖掌,去挡那黑衣人。
谁知那人动作更快,手臂绕过苏拙左掌,准确无误抓住布条,轻轻一拉,便夺了过去。苏拙心中一沉,双掌如霹雳之势,拍向黑衣人胸口。
这是风雷掌里的绝招,苏拙本不想下如此重手,实在是因为迫不得已。黑衣人脸面蒙着黑布,只露着一双眸子。但这双眼睛里却射出一股嘲弄的神色,似乎全没将苏拙放在眼里。
他将布条塞进怀里,左臂在苏拙双掌下一架,右掌如鬼魅般,轻轻拍在苏拙胸口。苏拙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向后摔去,直撞到另一边船舷,才停了下来。
黑衣人轻笑一声,飘身后退,足尖在船舷上一点,倒飞出去,一下子跃过数丈宽的河滩,隐如黑暗。苏拙捂着胸口,方才这一下,虽说没受重伤,但也不好过。但是他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低声自语道“原来是他!”
这黑衣人苏拙或许不认识,但这招“分花拂柳”,他却是见过的!
第七卷 第十五章 神秘的院子()
苏拙坐在地上,喘息一阵,终于消除胸口窒闷之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起身向岸上望去,码头上一个人也没有。卫秀不知何时就已经离去了,苏拙沿着原路返回码头,慢慢往回走。
他虽然猜到那个黑衣人身份,但一时却想不通,他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抢夺那段布条,那布条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拙带着满腹的疑问,一路经过几家酒肆,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原来刘飞欧阳吉的死讯已经传开了,众人都没了玩乐的心情。幸好娄湾处置得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更大的乱子。
苏拙回到赌坊,还没进门,就看见厅堂里也是空空荡荡的。娄湾的声音从一角传来“小姐,刚才为何不趁这个机会除掉……”
卫秀的声音忽然响起“闭嘴!如果你也小瞧了他,早晚跟那几个蠢材一样……”
苏拙只听了半截话,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进门去看。却见卫秀已经转身朝后院而去。她走的是另一条过道,并不是去客房。大堂有两条过道通往后院,一条就是苏拙等人居住的客房。而这一条却不知通向哪里。
娄湾也跟在她后面离去,只剩下两个护卫,守在过道口。苏拙一时好奇,也想跟过去看看。谁知那两人将过路堵住,瓮声瓮气道“库房重地,闲杂人等严禁入内!”
苏拙奇怪道“后面是库房?我要见卫姑娘!”
一人凶神恶煞地说道“卫小姐从不在这个时候见客,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苏拙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只得悻悻返回。来到客房院中,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也有些不甘心。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接着一人痛哼一声“哎呦!”似乎是什么重物掉在地上,砸着谁的脚了。
苏拙分辨出,声音正是从一墙之隔的那个库房院子传来。只是这堵墙足有两三层楼高,什么也看不见。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院中那棵大树,枝繁叶茂。由于雨水充足,树枝上布满青苔。
苏拙心中一动,暗想“院子里什么地方都能打扫到,只有这树上会有青苔,难道……”
他纵身一跃,攀住一根粗壮树枝,翻到树上,小心地寻找着什么东西。果不其然,在一根树枝上,苏拙找到几个脚印,将一片青苔踩掉了。
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站到那个位置,果然可以看到那个神秘院子的一角。院子里并没有看见卫秀,也不知她是不是到这里来了。不过娄湾倒是在,他怒气冲冲,对着几个下人低声责骂。
那几人忙把一只翻到的木箱抬起来,又从地上将滚出来的东西收回木箱。苏拙仔细一看,原来地上散落的全是银锭。几人收拾干净,重新贴好封条,扣上大锁。
苏拙观察半天,在心里数了数。院中足有十几口箱子,如果全装的是白银,怕是要有几十万两!他知道万利赌坊是江湖有名的销金窟,有个几十万两白银并不稀奇。只是这么多银子装箱封存,看样子是要转运带走,这是所为何意?
苏拙一时搞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轻轻跳下树枝,回到那间房门上写着自己名字的客房。他这时才发现,君山岛上,到处都透着古怪,但是到底古怪在哪里,又难以说清。
但是,更奇怪的是,华平居然一天都没见人影。苏拙心中不安之意越发浓烈起来。他睡不着觉,坐在屋子里。房门关着,但阵阵晚风还是徐徐吹进屋,带来丝丝清凉。
苏拙抬头向风来处看去,原来墙壁上层是一排雕花木格气孔,既美观又透气实用。他盯着气孔,发起呆来,脑海中不停闪现零星片段。忽然灵光一闪,苏拙腾地站起身,向欧阳吉那间房奔去。
房门没锁,但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死过人的模样。苏拙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走到房间正中,欧阳吉陈尸的位置。抬头仰望,果然看见头顶上正好是房梁。
苏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语道“果然是这样!我终于知道这个密室之谜的答案了……”然而他脸上轻松神色还没持续多久,又重新皱起眉头,沉吟道“可是欧阳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心里压着的石头,一点也没有轻几分。若是这时候有个人能一起讨论案情,也许能够破解谜局。只是此刻华平不知所踪,卫秀也不方便在深夜见自己这么个年轻男子。苏拙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和衣睡倒,等待天明再说。
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苏拙翻身而起,走出房间。院子里静悄悄的,还没什么动静。中秋的清晨有些寒凉,露水湿重。他穿过走廊,来到赌场前厅,依旧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卫秀那四个光头护卫的身影从楼梯口露出来,苏拙一愣,想不到卫秀竟已经到了楼上。他也往二楼走去,那四人这次没有拦他,径直让他上楼去了。
卫秀还坐在昨天的位置,将手中一只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了下来,粗略看了一眼,便都交给身旁一名小厮。她抬头看见苏拙,微微一笑,似乎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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