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没什么耐性,哼哼冷笑道“苏老弟,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可别逼老哥故技重施啊!”
苏拙如何能忘,当年自己躲在醉仙楼独饮美酒,却被秦雷的人马硬生生给绑了去。苏拙摇头苦笑,道“秦捕头,世上这么多人,你何必偏偏赖上我?”
秦雷又陪笑道“苏老弟,这件案子已经让我很是头疼了,你就当行行好,帮哥哥这个忙!”
苏拙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陪你走一走。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秦雷大喜过望,道“行行行!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帮你办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苏拙诡秘一笑,道“当时候我再告诉你!现在走吧!”
秦雷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魏周礼府上!”
苏拙摇头道“魏家人正去将魏周礼安葬,你去见谁?再说,你现在正在调查天下魏庄,可是大掌柜死了这件事居然没有报告给你,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吗?”
秦雷琢磨出其中意味,想了想,道“没错,我们现在回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付了酒魏,起身便往捕衙而去。衙里几个捕快正闲得慌,聚在一起,见到秦雷,都吓了一跳,赶忙散开。苏拙在朱府门前见到的那个李宏,独自坐在堂上,不知在看什么。秦雷进门便问“李宏,天下钱庄的掌柜魏周礼死了,这件事你可知晓?”
李宏闻声一惊,忙起身道“秦捕头,我正要向你报告这件事!”说着将桌案上方才看的那本卷宗拿过来,呈给秦雷,又道“这是江宁府呈送来的案卷,就是说的魏周礼之死一案!”
秦雷接过案卷,拿着与苏拙一同观看。苏拙扫了一眼,疑惑道“自杀?”
李宏不认得苏拙,只知道秦雷说是自己的朋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秦雷道“你有话只管说就是,这位就是苏拙,是我请来帮咱们办案的!”
李宏双眉一挑,吃了一惊,随即大声道“原来你就是苏先生!久闻大名,可惜无缘一见!当年听闻苏先生罹难,当真不胜唏嘘。前几日又听人说苏先生尚在人世,我便想要见先生一面。不成想今日居然在此相见,当真是三生之幸!”
苏拙笑笑,暗想,这人瞧模样二十三四岁,自己不过长了五六岁,被他如此尊崇,当真有些别扭。不过此人谈吐得体,文雅风度,倒与秦雷之流的粗人有些不同。他回礼道“李捕头过奖了!倒是我看李捕头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上捕头,可谓年轻有为!”
秦雷见两人互相吹捧,甚感别扭,大声道“你们别客套了!还是正事要紧!”
李宏冲苏拙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今天一早,江宁府的衙差送来了这份案卷。这魏周礼在前天夜里上吊死了。昨天一早,魏家人向江宁府报了案情。经过仵作检查,确系自杀身亡!江宁府知道魏周礼此人与我们正在调查的银票案有关,因此才派人送了一份案卷过来,知会一声!”
李宏边说,苏拙也将案卷看完。他沉吟道“仵作检验,魏周礼是在前天半夜子时左右身亡的。为何过了半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魏家人方才发觉?而且这案卷上只凭仵作检验的结果,便结案了。不但魏周礼自杀的原因没有查明,而且连现场的物证也没有详细记录。如此办案,岂有不出错之理?”
李宏脸色红了红,秦雷重重哼了一声,道“魏家人送丧也该回来了。咱们这就去瞧瞧!”
李宏犹豫道“秦捕头,这件案子是江宁府接手的,我们没有通报一声,便直接去查证,会不会有些不妥?”
秦雷大声道“不妥什么!我们现在是为朝廷办案,怕他什么!再说,要去江宁府衙通报,那些昏官庸吏最喜欢在这些文书手续上刁难纠缠,左右迁延,黄花菜都凉了!咱们现在就去!”
苏拙最喜欢秦雷如此直爽的性子,笑道“秦捕头所言极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李宏虽觉不妥,也不敢阻拦二人,只得跟随而去。三人快马赶到魏府,正好见着魏家众人返回,还没进门。秦雷下马就问“魏家谁人主事?”瓮声瓮气,有些无礼。
走在前面的一个老头回头怒目相视,看见秦雷的官服,又有些愕然,上前道“这位大人,请问你有何事?”
“你是谁?”秦雷问。
那老头道“我是魏府的管家,有什么事只管问我!”
秦雷冷笑道“管家?我是来查问你家主人上吊一案的!”
管家疑惑道“可是官府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么?怎么又来问?”
秦雷哼了一声,道“江宁府结案了,我可没有结案!”
就在这时,一个素布裙钗,披着丧麻的女子上前行礼道“这位捕头,不知先夫一案,还有什么疑惑?”
苏拙见她三十来岁,不施脂粉,眼圈红肿,脸上带着憔悴之色,却掩不了清丽之色。秦雷望向苏拙,苏拙只得行礼说道“原来你便是魏夫人!不知道可否带我们去魏掌柜自尽的房间看看?”
魏夫人点点头,眼圈又红了,道“先夫就死在书房,我带你们去便是。”说着转身在前带路。
秦雷见这魏夫人背影孤独,神情凄苦,原先的凶悍也不禁收敛。苏拙轻声笑道“秦捕头与魏家有仇么?怎么一来便想要兴师问罪一般?”
秦雷压低声音道“我就是瞧这些为富不仁的商贾不舒服!这些人机关算尽,坑蒙拐骗,实在太过可恶!”
苏拙无奈笑笑,眼见魏夫人走远,忙跟了上去。
感谢很多朋友热心的支持,小川在这里一一拜谢。可能有时候没能一一点名道谢,还望海涵。有的评论没能及时回复,也请见谅。毕竟作为一个写手,写好故事,才是根本的。最近一直很忙,存稿见底,请恕小川没办法爆发!我现在正在努力赶稿存稿,因为这种故事需要不断进行修改,才能确保不遗漏,不出错。最后再说一句,感谢!。
催命银票颗卷第七章 逼迫自杀()
魏周礼的夫人神色黯然,将一众下人遣散,亲朋好友也都各自散去,这才带着苏拙三人向书房走去。苏拙跟在身后,看见从远处走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披麻戴孝,向魏夫人行过礼,道“母亲,今天还有一篇字没有写完,我这就去写。”
魏夫人点点头,轻声道“不要马虎,回头我检查。”
苏拙在身后将这情形都看在眼里,小声对秦雷道“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人只有先修身,家室也才能安稳,反之亦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秦捕头,看来你对魏周礼的看法有失偏颇啊!”
秦雷哼了一声,心里知道自己猜错了,嘴上不肯承认。魏夫人交代完儿子的功课,快步走向书房。苏拙三人只说了几句话,便已落下一段距离。三人赶忙快步跟上,来到书房。
魏夫人打开房门,说道“这间书房自从先夫出事之后一直没有动过,你们想看什么,只管进去看吧。”
秦雷先行进屋,苏拙却问道“魏夫人,恕我失礼,可否问一句。令夫过世只隔了一天,为何就草草入土安葬?”
魏夫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先夫生前便不注重这些。早先便与我说过,若是他死了,一定简简单单,早日入土。”
苏拙“哦”了一声,自语道“魏掌柜倒也是个不俗之人。可是他这么说,怎么显得早知自己要死似的?”
魏夫人想起亡夫往日的音容笑貌,脸上笑了,眼眶却泛起泪花,道“是啊,每次他说到这种事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生气。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为何总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苏拙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又问“出事那天晚上,为何你没有发现魏掌柜自尽呢?而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了尸体?”
魏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先夫经常一个人在书房算账,一忙就忙到半夜。而我带着儿子,早已睡下,也就不知道他居然”
苏拙点点头,迈步进屋。魏夫人跟在最后,就听见秦雷问道“夫人,这间屋子真的一点都没动过?”
魏夫人点点头,道“这两天忙着治丧,下人连打扫都来不及打扫。”
苏拙左右扫了一眼,书房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尽。墙角摆了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在最上一层,还放着几个酒壶和一只酒杯。窗前摆着一张桌案,两边各有一张椅子。不过主位的那张椅子,已经挪到了房间中央横梁下,是魏周礼上吊时搬的,至今还没放回来。桌上还摊开一本账册,旁边搁着毛笔。砚台中墨已干,毛笔也凝固干结,还没来得及清洗。
他翻看桌上那本账册,道“这里的确没有动过。桌上笔墨还没清洗,而这本账册也还原封不动地放着。我看就连来调查的江宁府衙差也没有动过这房间里的东西。”
秦雷不解道“何以见得?”
苏拙道“这本账册最后的核查记录日期正是魏掌柜自尽那天。其实这本该是一件重要的物证,凡是办案的人,就一定会注意到。可是它就这么放在这里,说明衙差根本就没有进来仔细检查,自然也就不会动这里的东西。”
站在墙角的李宏忽然问道“这账册是很重要的物证?为何我没看出来?”
苏拙轻笑道“你们谁见过一个准备自尽的人还认真做好当日的账目,才去死的?”
魏夫人一惊,道“这位先生的意思是,先夫并不是自尽而亡的?”
李宏道“可是我看江宁府送来的案卷,上面写明了仵作的检验,的确是自尽的症状!”
苏拙点点头,道“我当然也看过那份检查,的确是自尽的情形。现在魏掌柜既然已经入土,也无法再进行检查。不过,就算真是自尽而亡,我也不相信魏掌柜真有寻死之心!”
秦雷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
苏拙指着书架上的书,说道“一般的人,如果要摆些书来做门面,一定按着经史子集,归类摆放,整整齐齐。而这书架上的书,却是顺序错乱,随手放置。这说明魏掌柜平时会经常取书阅览,而且百家书籍,不拘一格。这桌案一角上就放着一本前朝刊印的笑林游记。这是一本很有意思的小书,十分有趣。你们说,一个经常看书,还是这样有趣的书的人,会忽然想要寻死自尽吗?”
秦雷也听出蹊跷,道“苏老弟,照你所说,这魏周礼根本没有自尽寻死的可能?那他又是为何会上吊而死呢?难道是江宁府那帮衙差弄虚作假,而魏周礼根本就是被人杀死,吊上横梁的?”
苏拙摇摇头,道“上吊自尽和被人杀死后吊上去的情形有很大不同,区别很明显。只要是有点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想江宁府的仵作不敢在这上面作假。我想,魏掌柜很有可能就是上吊自尽的!”
秦雷已经有些糊涂了,问道“你一会儿说魏周礼不是会寻死的人,一会儿又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上吊自尽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拙叹了口气,道“这很好解释。自杀不是魏掌柜的本意,而是受人逼迫!”
“受人逼迫?”屋里另外三人都吃了一惊。秦雷追问道“是谁会逼迫魏周礼自杀?”
苏拙点点头,双手一拍桌案旁那张客座椅子,道“那就要看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什么人了!”
秦雷双眉一挑,道“什么意思?”
苏拙道“你们看中间那张椅子,是魏掌柜自己坐的。而你们看这张客座,明明离屋梁更近。为什么魏掌柜没有搬这张椅子,而是舍近求远,绕过桌案,去搬了自己的座位?”
秦雷倒抽一口凉气,沉声道“因为当时这张椅子上,就坐了一个人!”
“没错!”苏拙眉头一紧,大声道,“当时这人就在房里,亲眼看着魏掌柜在房中悬梁。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逼迫魏掌柜自尽的!”
魏夫人忽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双手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她神色凄惶,眼中怔怔流下泪水。苏拙疑惑道“夫人是不是想到什么?”
魏夫人茫然摇头,口中喃喃道“没有,没有”
秦雷沉声道“看来这件案子另有玄机!那天晚上,这房间里到底来了什么人?”
魏夫人依然摇头,道“没有,什么人也没来过”
苏拙默然沉思,低声沉吟“看来只有引蛇出洞了!”
这一卷写的时候,一直在出差,天天到处跑,导致迁延日久。有的章节甚至中间断了一两天才完成。故事中可能会有很大的瑕疵,我并不满意,也很对不起支持我的读者。当然这并不是借口,我会尽力弥补。现在写到第二十章,我尽力将故事补充圆满。往后的故事,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最后再说一句,对不起,也感谢支持!。
催命银票卷第八章 引蛇出洞()
从魏周礼家出来,秦雷依然是一头雾水,嘴里喃喃道“魏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都问过了。那天晚上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人来访。那这人到底是谁,又为何要逼死魏周礼?”
秦雷望向李宏,李宏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通。秦雷又望向苏拙,苏拙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些眉目,却也不好多说。他看看天色,道“趁着天色尚早,我还要办点事,就先走了!”说完不等秦雷说话,急匆匆就走了。
秦雷想要拦,怎奈苏拙行动迅速,只迟疑片刻,苏拙已经走远了。他长叹一口气,哼道“事情办到一半,怎么就走了?”接着又想到魏周礼的案子,顿感头疼,愁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银票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怎么又出现了一桩凶杀案!”
苏拙躲在街角,等秦雷二人走远,才悄悄出来,向着远处一片热闹的街市走去。天下钱庄在各地都有分号,金陵是它立业之地,更是连开了数家,遍布全城东南西北。只要想找天下钱装存兑银子,根本不愁找不到地方。
此时已经是下午,申时将近。时近深秋,天黑的很早。这个时候,许多店铺已经开始打烊关门了。苏拙走进一家天下钱庄,正看见一个掌柜模样的瘦小中年人招呼几个伙计,收拾东西,准备关门。那掌柜看见有人进门,忙上前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苏拙轻笑道“来钱庄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兑银子!”
掌柜陪笑道“客官,这个时辰我们已经要收业了。要是不急,您明日再来吧!”说着转身便要去忙。
苏拙知道他不肯为了一桩小生意麻烦,便道“我要兑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目,没有几个人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光是抽成,便可以赚十两银子。
那掌柜果然换了一副嘴脸,转身笑道“这位客官,您请稍坐,我们这就给您去银子。还请客观把银票拿出来给我!”
苏拙坐下来,才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这两张银票,正是朱贵在百里村给小豆子父母的安抚金。掌柜一边吩咐伙计沏茶,一边接过银票,口中问道“小的钱通,乃是这家钱庄的掌柜,不知客观尊姓大名?”
苏拙笑道“我姓苏。”
钱通恭敬喊一声“原来是苏先生!”双眼去看那银票。
苏拙端着茶杯,轻轻抿茶,眼睛却一直瞥着钱通。只见钱通看了一阵银票,忽然脸色微微变了变。许久才道“苏先生,您请稍待,我这钱庄里现在恐怕还没有二百两银子。你也知道,最近兑换银子的人不多,钱庄里并没有放这么多银子。我这就派人去另一家取银子去!就隔着两条街,很快的!”
苏拙“哦”了一声,就见钱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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