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论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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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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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沧海狠狠的付道:“可是我非得杀死她不可,因为我深知她这门化阳指的奥妙,练就此功之人,硬是变成一个淫娃荡妇,一辈子离不开男人。也决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满足得她的。换言之,她仍须过着面首三千的生活,否则就得功散身亡,这等狐媚善蛊的女人,如若留在世间,实是男人的一大祸害。除了使人身败名裂之外,还不知有多少家庭为之破碎。”
  他想到这里,已有足够的决心杀死这个曾经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了。但他的脑子仍不停止,继续想道:“说到我个人方面,我已给她充分的机会,她自家错过,便算不得我负心了。”
  话虽如此,但谷沧海心中仍然感觉不安和负疚。他纵然自问有一千个理由,可以杀死对方,但这等行径,岂不太恶毒无情了一点么?
  他自己制造了一个矛盾,现在把自己夹在当中,竞有无法脱身之苦,心情之狼狈,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花蕊夫人仍然在犹疑寻思,假如不是谷沧海的分析,使她醒悟加害谷沧海之后的危机的话,她早就下手。
  谷沧海观察之下,已获得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一定会杀死自己,问题只在这个决心几时才拿得定而已。
  他晓得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当即闭起眼睛,集中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感觉,去体会她指上的力道。
  在花蕊夫人的纤指尖端,透射出一股无形的力道,从穴道传人谷沧海体内,但隐微无比难以觉察。
  因此连谷沧海这等高明之人,也须得集中全身所有的感觉,才感觉得着。他晓得对方指尖这股潜力,乃是维持闭穴的关键。如果她拿掉手指,这一丝联系中断了话,他就可以马上打通穴道,恢复自由。
  以花蕊夫人这等富于临阵对敌的老手,当然不会自动或疏忽大意地移开手指,因此谷沧海完全不考虑此点。
  他潜心体味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潜力,心中回想那一次帮助阿环,使她免去走火入魔之劫的经过。
  那一次的经验,己使他对化阳指的功夫,完全了解其中的微妙奥妙,参以现在的体味感受,便不甚困难地找出了其中脉胳变化。
  花蕊夫人已经下了决心,原来她千盘万算,复感觉到自己难逃此劫。与其白白被杀,自是不如拉了谷沧海一道走向阴间。况且说不定杀死谷沧海之后,自己仍然能逃脱数路强敌的追杀。
  此念一决,便坐了起身,泛起一个甜蜜的笑容,道:“万事都须有个了局,是也不是?”
  谷沧海睁开眼睛,但同时之间,以局部的肌肉力量,暗暗挤紧穴道上的毛孔。他曾受过特殊训练,全身肌肉,均可作局部的松紧动作。全身所有的不如意肌肉,俱能活动自如。
  他虽是穴道受制,但仅只是血气雍塞,脉络失去活动能力,是以四肢不能移动,但局部的肌肉,例如眼睛嘴巴、鼻子等,都没有失去活动能力。在他被闭的穴道周围的肌肉,亦是如此。
  毛孔一旦挤紧闭合,花蕊夫人指上发出如丝似缕的力道,便暂时被隔断了,身体立即松宽一下。
  当然这仅是片刻即逝的现象,她的指力,马上就能透过这一层薄弱的防御,继续与她刚才所施的点穴手法连经起来。
  即便是这等暂时的现象,但要办到也是一件困难无比之事。第一点固然须以具有局部肌肉活动的技能。第二点,也须洞悉对方指力的奥妙,而从这股指力的强弱变化之时,找到一线空隙,才能奏效。
  谷沧海在这指力断绝的一刹那间,己催运起天魔心功。
  他能不能在顷刻间就摄聚功力,达到愿望,则尚是未知之数。
  花蕊夫人俯首看看他,又道:“现在已到了结局的时候啦,但愿你能不怪我的毒辣无情。”
  谷沧海还未来得及笑一下,花蕊夫人已发出化阳指气功,那只纤纤玉指,登时变得奇热如火。
  说得迟,那时快,谷沧海突然一翻身,右腿顺势疾扫,砰的一响,花蕊夫人已飞坠在地上。
  不过她并没有受伤,一个鲤鱼翻身,马上就跳了起来。
  她满面皆是惊惶之色,却见谷沧海迅快地抓起衣服穿着。花蕊夫人一瞧机不可失,连忙转身逃遁。
  她一下于就失去踪影,谷沧海也极快穿好衣服,顺手把床铺整理一下,懒洋洋走出房外。
  他居然没有一点追赶之意,但已恢复了乔装改扮。
  回到他占用的厅堂内,他马上振起精神,先阅看各方面送来的报告,得以晓得这些人马现下在什么地方。
  之后,他大步行出,直向赤身教众女居处行去。
  前些日赤身教众女所后的地方,原只剩下很少的几个人跟随着花蕊夫人,其余早都返无理庄去了。
  他踏入院落之后,正值这几个人都走开了,因此竞没有碰到一个妖女。
  谷沧海已经把此地的房舍勘查清清楚楚,因此他胸有成竹,大步行去,跨入一座厅堂时,恰好见到一个妖媚美女从右边房内走出来。
  他施展出大腾挪身法,人影一闪,已到了这美女面前,左手的食指按在自己唇上,示意她别做声。
  那个赤身教的妖女一瞧是盟主驾到,面上先就堆起媚笑,但眼中却禁不住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谷沧海伸手抱向她的纤腰,那妖女身上往他胸前一扑,突然不再动弹了。谷沧海低头一看,此女己闭目死去。
  他把她放置在旁边一张椅上,然后向那个房间走人去。但见床上躺着一个女性,短衣鼻裤,己等如完全裸露了。
  这本是赤身教的本色,不足为奇。
  谷沧海毫无声息地走到床边,这个女子仍然没有睁眼。谷沧海伸手一点,她的呼吸马上停止了。
  他歉然地向这个美女投以一瞥,这才转身出房,心中一面付道:‘她们均是作恶甚多的人,如此毫无痛苦惊恐的死法,已经是太便宜了她们啦,可惜的是要我来下手!”
  他转人后一进,但见廊上一个美女袅娜行来,身上衣服也是徒具其名,事实上露出大部分诱人的肉体。
  这一个美女长身玉立,举止间另具一种风姿,教人看得目瞪神迷,也没有法子移开目光。
  谷沧海远远一看就认出她是痴情仙子,这个曾以烈火大阵,恶毒地想把他毁灭的仇人。
  他当即大步踏上长廊,迎面行去。
  痴情仙子噫一声,刹住脚步,满面皆是迷惑之色。
  她当然认出来人是盟主,是以没有退走,高声道:“盟主驾临,自是大感荣幸之事。只不知何故杀机如此旺盛,令贱妄大是心寒胆怯。”
  谷沧海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冷的道:“你是谁?又如何晓得本座的心事?”
  痴情仙子道:“贱妾是赤身教副教主痴情仙子。”
  谷沧海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副教主,这就无怪你有这等眼力了。目下即有强敌来犯,本座只好亲自巡看一下,瞧瞧可能够找出奇特的陷阱没有,花蕊夫人正与孙红线姑娘巡视别处,我们已来不及计议,这是争取时间的关系。”
  痴情仙子花容失色,道:“是不是谷沧海来了?”
  谷沧海点点头,腹内早已明白,晓得她实在是畏惧自己当下问道:‘你这儿还有几个人?我认为你们最有用处。”
  痴情仙子道:“连贱妾一共只有三个,唉,如果是谷沧海那厮来的话,敝教之人,不是灭自己的威风,可以说得上全无用处了。”
  谷沧海点头道:“你这个话,倒是大有见地。”
  他突然,闪电般的伸手向她玉臂抓去,事出淬然,痴情仙子不知何故,所以既不打算躲,也不敢躲,以免开罪了此人。
  那个男人的手,竟是如此坚强有力,如此魅性十足,使她在极短暂的刹那时间,竞忘了自己精通武功,而生出无法抗拒之感。
  谷沧海沉声道:“你怎知是谷沧海来了?”
  痴情仙子愕然道:“我……我实在不知道。”
  谷沧海冷冷的说道:“我知道,因为他说过必定要向你报复,对不对?”
  他陡的声音一变,恢复自己原来的嗓子,又道:“不瞒你说,我就是你最不想见到的谷沧海。适才百密一疏,险险因心中杀机太盛而露了马脚,你还有何话可说?”
  像痴情仙子那么高明之人,这刻也不禁骇得全身瘫软,口不能言。谷沧海左手一挥,运用神功拍中她胸口。随即放手。
  但见这个干娇百媚的美女,像一朵花般跌倒地上。
  谷沧海马上移开目光,大步转身而出。
  这个祸根除掉后,他的心头丝毫不见轻松,因为接下来的行动,才是最主要的。
  这次目标已完全转向唐天君了。
  本来在他的计划中,并不是现在就向唐天君动手,而是等到找出天魔庞珏的尸体,握有唐天君杀师的证据,方始向他下手。这一做法,能够发生两个作用,除了能使天下的邪人魔星,不肯帮助唐天君之外。还有一个用意,就是稍为拖延时日,修练神功,希望在功力上,不致败于唐天君。
  如今动手,除了功力问题,无法可想之外,关于天下邪人魔星方面,由于自己有了盟主的身份,可盗利用,大概这些人都亦能严守中立,不致为患。
  谷沧海虽然是大义凛然之士,但并不是拘泥迂腐的人,所以他决不会坚持以一敌一的想法。
  只不过他想来想去,有资格助他出手之人,除了本门恩师和诸位师伯之外,便只有那么一个人。
  师门长辈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立即前来助他夹攻唐天君,这是十分明显之理。至于另外那一个人,料他也不肯贸然出手的。’
  这个人就是毒手如来崔山公,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在未确见庞珏被害以前,岂肯帮助谷沧海而联手攻杀唐天君。
  谷沧海在心中翻来覆去的寻思,衡量双方的力量,探觉己方势孤力薄,唐天君实是胜面居多。
  这是因为唐天君手下虽是少了个孙红线,但尚有三仆和那邪儒等六大高手。
  要对付这些魔教高手们,除非是师门援兵赶到,方可见个高低,单凭毒手如来崔山公和孙红线等相助,实是无法抵挡。
  而他自己又似乎稍弱于唐天君,整个形势衡量之下,他唯一的优势,就是目前身份尚未暴露而已。
  至于其他的魔星恶人们,对这件事绝大多数将是抱中立态度,必定独善其身而不肯卷入游涡中的。
  他数一下,在这些人当中,除了赫氏兄弟须得仍然扮演盟主的角色,不可插手之外。
  能够支使得动,恐怕只有两个人,一是黑手派的屠师娄大逆,一是南溟神女。前者利用价值较高,因为必要时可以让他陷于死地,而后者的生死,却须替她顾虑之故。
  检讨整个局势,谷沧海也不由得有点胆寒,因为他简直是完全处于死中求活的形势下,仿佛是苦苦挣扎,知其不可为而为。
  各路的报告显示,所有的追兵,完全失败。其中一路还遭到少林寺的伏击,死伤了数人之多。
  至于唐天君这一路,消息最是详实完备。
  原来唐天君追的是五台山密云大师。谷沧海因为心中有数,晓得追击是假,会面是真。
  不过为了保持秘密,所以他们表面上必须做出一追一逃的样子来。
  但谷沧海已可以根据他们之间的需要,推测出四个大站,料定他们必定会在这四处之一碰上。
  因此谷沧海运用这个集体的力量,命最有关系之人,发出通知,叫这四个地方的眼线,密切探听。
  唐天君等人的行踪,虽是飘忽迅快,可是去向既然被料中,那些眼线们都给钉上,报告源源而来。
  根据报告,唐天君他们现在的距离,若要赶到,尚须两三日左右。
  在如此短促的时间之内,谷沧海面对的两件大事,如何办得好?这两件大事,其一是唐天君,另一是杨晋。
  他本来第一目标是替师父洗雪不白之冤,现下杨晋已经被擒,也曾供出当年经过,这自然是极重要的事。
  可是杨晋身上,也发生极大的困难、那便是杨晋绝对不肯当众坦供过去的罪恶,让应真蒙冤得白。
  所以这也是须要大量时间,以及精心设计,才能解决的。
  饶他谷沧海才智过入,计谋百出。但这刻也禁不住绕室访捏,一时之间,无法下得决定。
  过了许久工夫,外面传来脚步声。
  谷沧海赶紧收摄心神,凝目望向门外。
  转眼之间,有两个人先后进来,一是毒手如来崔山公,另一个是孙红线。他们一个带着笑容,一个则面泛不快之色。
  崔山公就是带着笑容之人,他一进来就说道:“谷兄竟然任得花蕊夫人逃逸,假如你没猜准,岂不是大大的留下祸根?”
  孙红线接口道:“这也怪他不得,天下有谁忍心下手杀死那么娇媚的女人呢?”
  谷沧海拱手道:“多劳两位了?”
  崔山公道:“谷兄不要客气。”
  他在椅上落座,又道:“还有就是赤身教另外三具尸体,我等代你收拾妥当了,只不知谷兄如此俊茂多才的人,有何心事、以致留下各种证据,也忘了收拾?”
  谷沧海道:“在下只是证明我并非杀不得美貌女人而已,至于纵放花蕊夫人之举,实不相瞒,在下竟是有意拖崔老前辈下水。”
  崔山公呵呵而笑,道:“老夫不愿落水的话,照样可以袖手旁观,是也不是?”
  孙红线犹有余恨道:“那妖妇是我杀的。”
  她是什么人物,岂有猜不出谷沧海为何下手这事?
  谷沧海在这件事上,既没话说,亦不愿多说,只好耸耸肩。这个动作,不营表示他已经承认错了。
  崔山公道:“谷兄,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谷沧海郑重地道:“快则两天,迟则三日。。
  孙红线一听而知这是唐天君赶回来的时间,她一记起了唐天君,由于生死攸关,登时忘了那股妒念。
  崔山公道:“这真是有点糟糕。”
  他抬头看看谷孙二人,又道:“老夫是说。”
  谷沧海点点头,崔山公道:“老夫还可以一走了事,唐天君决计不会追究到老夫头上来的。因为他住好处想,认为老夫是发觉不妥,便俏俏离开。”
  孙红线冷冷道:“崔老想独善其身么?”
  崔山公反问道:“这对我有什么不好?”
  孙红线哼了一声,没有再说。
  崔山公又道:“谷兄有何打算?”
  孙红线抢着道:“崔老知道与否也是一样了,对不?”
  谷沧海徐徐道:“没有打算,根本没有办法。”
  孙红线大吃一惊,向谷沧海望去。心想连他也承认没有办法,这一定是绝对不能解救的危局了。
  崔山公道:“老夫痴长些岁数,见识较广,曾经看过许许多多的场面,因此谷兄虽然有些消极,老夫却深不以为然。”
  谷沧海泛起笑容,付道:“他如肯为我代筹妙计,解决问题,则他前此说他讲究义气之言,竟是不虚了。但愿他果真胸有成竹。”
  当下说道:“世事如棋局,变化多端,在下迷局中,实在看不出有幸免之道,崔老前辈可肯指点迷津?”
  崔山公道:“谷兄好说了,现下摆在你面前的是三件事,务须通通做得妥,是以才感到为难。这三件事一是应付唐天君。所谓应付,并非取胜,而是如何能与他同归于尽。二是你的假身份,必须继续保持,以免这许多一流高手,帮助唐天君。三是你师父的沉冤,如何洗清?”
  崔山公摸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颅,露出一派深思远虑的表情,又说道:“这三件大事,要你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同时完成,那简直是不能办到之事,是不是这样?”
  孙红线叹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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