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论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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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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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蛟龙美风千古冤
第二章 渊深智海一少年
第三章 邪魔铩羽鳞甲残
第四章 锦囊至宝何斑斓
第五章 千金一诺为红颜
第六章 腾跃龙门得真传
第七章 赤身荡魂竞妖妍
第八章 易容戏魔谈笑间
第九章 罗汉大阵列少林
第十章 姥女摄心术迷魂
第十一章 孤星侠胆淫窟寻
第十二章 竹马青梅旧梦真
第十三章 驻颜天卉施红粉
第十四章 火阵腾飞见真金
第十五章 三三魔功通心髓
第十六章 毒丐媚女旧路人
第十七章 四魔五关赖计工
第十八章 冷艳美女玉冰清
第十九章 忍辱谢罪潜芳踪
第二十章 烈药催情情欲浓
第二十一章 当头捧喝春梦醒
第二十二章 白虎青龙琴瑟鸣
第二十三章 传音入密神女听
第二十四章 入骨风骚展媚功
第二十五章 秋风落叶花蕊凋
第二十六章 毒手如来弃屠刀
第二十七章 欲海沉迷魂骨销
第二十八章 辣手摧花心意焦
第二十九章 天魔阎王竞凶狡
第三十章 焚香论剑看今朝


 

 
 
 



第一章 蛟龙美风千古冤
 
  名震大江南北的镖客双枪许一山去世十几天之后,坐落金陵的故宅中,车水马龙吊条者盈门充户,尽是各地武林人物。
  许一山的丧事所以如此哄动武林之故有三:
  一是许一山本身武功高强,交游广阔。
  二是这次丧事由当代武林共钦的天是手柯公亮大侠夫妻主持,具名发帖。
  三是许一山虽是丧偶多年,但遗有一女,芳名灵珠,近两年来,时时伴父遨游江湖,这许灵珠武功固是得到家传之学,还能作画吟诗,更兼姿色绝丽,有国色天香之貌,博得武林第一美人的雅号。
  武林人物一来顾念到许一山生前情谊。二来莫不想见见当代祟钦的柯大侠伉俪和武林第一美人许灵珠,因此,这场丧事倍形哄动热闹。
  天是手柯公亮偕同夫人谷虹影,亲自接待上门吊唁宾客,数日来.不少人名家老宿亲自前来,其中有两位最惹众人注意的是——鹰杖莫大风和君山玄妙观石一鹤道人。
  这两人都是当代名家,近年来已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因此他们忽然莅临吊祭,人人都感到惊讶。
  这一日中午,灵堂内外都挤满了人。原来大家听说十年来名撼武林的独角龙王应真,也上门吊祭。
  由于此人心狠手辣,极是气盛,是以被他折辱的名手,不知凡几?
  又因此人虽是出身于嵩山少林,行事却大出常轨,有时僧服,有时俗装,少林寺竞不干涉他,使人对此颇感神秘莫测。
  是以他今日出现,人人都想瞧瞧这个怪杰奇人的真面目。
  灵堂中哀乐悠扬,一个身披袈裟头戴僧帽的高大和尚,在灵前致祭之后。转过身子,两道闪电似的眼神,环扫过四周人群。
  但见他长得浓眉大口:额侧有个肉瘤,虽是和尚装束,却隐隐有股威煞之气。
  他浓眉一皱,瞧着身穿重孝的许一山的义子杨晋,问道:“你妹妹呢?”
  众人听他一开口就问起许灵珠,都想:这厮当真是狂放不羁。
  杨晋答道:“小弟已派人通知妹子,说是应大哥来了。”
  独角龙王应真点头道:“她估恃尽失,固然是怪可拎的,但也可以见得,这世上的一切,原来都非真实,生老病死,万物皆同。”
  众人方想他这话未免不合眼前气氛,只听他宏亮的声音又说道:“听说柯大哥、谷大姊出面主持丧事,怎的不见他们?”
  杨晋低头道:“柯大侠伉佰刚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应大哥请随便坐。”
  这时,灵堂内外的人,都感到形势有点奇怪,原来一则在灵柩旁侧答叩的妇孺,都退入后堂。二则有几个许府的人,有意无意把挤入灵堂内的人,挨挨碰碰地迫散,使得灵前空出一大块地方。
  杨晋突然大声喝道:“应大哥,我义父是如何死的?你知不知道?”
  喝声中两个人走出来,站在杨晋左右两侧,众人瞧时,原来是当代名家鹰杖莫大风和君山石一鹤道人。
  那莫大风手中的鹰杖,向来不离左右,也还不奇。但君山石一鹤背上插着长剑,教人看了都泛起紧张之感。
  要知道独角龙王应真,十年以来,身经大小百余战,每战必胜,据说武功之高,少林寺中已推第一。
  是以如若今日闹出动手拼斗之事,鹰杖莫大风和石一鹤两人,虽是名重一时,但单打独斗,却未必就是应真对手。
  应真环眼眯起来,只剽下两条长线,浓眉紧紧皱住,说道:“你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杨晋大喝道:“目下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杨晋宣布一件武林丑毒之事。我义父许一山乃是死在这恶僧独角龙王应真手下,起因是由于他爱慕我义抹许灵珠,因不遂所谋,被我义父发觉,斥责之时,被他杀死,此事有凭有证,不容恶徒抵赖。”
  独角龙王应真额上的肉瘤,已变成血红色,两道浓眉上也泛射出腾腾杀气。
  应真怒极反笑,仰天道:“妄人,妄人……”但谁都不明白妄人之意,因此,他说了等如不说。
  杨晋接着道:“我义妹乃是活活人证,有她指证,别的话都不用多说。我只要当众问一问你,这件恶事你做过之后,心中是否惭愧?又何故还敢前来吊祭?难道你以为我义抹不敢指证你的恶行?”
  应真叱道:“废话少说,叫灵珠出来。”
  杨晋阴险地哼一声,说道:“她经此大变,已痛不欲生,我忝为兄长,岂能教她当着这许多人,说出令她难堪之言?反正她指证已有别人听到。”
  他话声一顿,灵堂内外鸦雀无声,便接着说道:“眼下莫老前辈和石真人就是亲耳听闻舍抹证言之人。”
  鹰杖莫大风和石一鹤面色沉肃如故,只微微额首,表示杨晋的话没错。
  应真这时不觉惊讶起来,瞧瞧那两个武林名宿,心想:“这两人武功虽高,洒家仍然不放在心上。但他们却不是胡为乱来之辈,可知许灵珠当真有过这等证言。”
  他心中毫无惊惧,但深觉此事扑朔迷离,奇怪万分,一时实在寻想不出头绪。
  众人见他默默不语,都道他已经词穷内愧,不由得鼓噪起来。
  杨晋厉喝道:“应真,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厉声斥道:“胡说八道,我应真岂是这等奸恶之辈,你今日若不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洒家把你碎尸万段。”
  他一向对这杨晋没有好感,觉得此人心胸狭隘,性情反复,是以这刻口气极是严酷,这一来,却使人觉得他极是凶野恶毒。
  杨晋骇得退开几步,这时对方若是向他出手,须得从鹰杖莫大风和石一鹤二人之间穿过。
  他胆气复壮,大声道:“应真,你十年前已与先义父相识,何以前年见到我妹子,便坚持以兄妹相称?”
  应真冷冷一晒,并不置答。
  原来他一向洒脱狂放,不拘俗礼,只因与许灵珠十分投缘,是以改变称谓,在他想来,此等事乃是末节、不足争论。
  但四下武林豪客,却觉得这话大有深意,又见应真无话可说,这时对杨晋之言,已信了许多。
  杨晋又大声说道:“应真去年曾寄一诗给我妹子,内中有两句说:有女十三郎十五,朝朝相见只低头。又有两句是:琴书别后遥相忆,雪月牍前寄所思。诸位朋友请想,这话岂是寻常一般唱和之诗?”
  这时内外挤塞之人虽是不少,但都是江湖豪客,对诗词之道,大都不识。不过见杨晋当众提出,料必有理,顿时哗声四起。
  应真忽然微晒说道:“洒家也大感迷惑,这件事定必大有明谋。目下只须等侯柯大哥和谷大姊回来,待他们说话便了。”
  杨晋接声道:“诸位朋友都听见他的话啦,咱们这就静候柯大侠伉佰驾到。”
  灵堂中寂然无声,应真心中虽是十分烦躁,但外表上沉鸷之极,屹立不动。鹰杖莫大风和石一鹤都不言语,凝神伺守住应真。
  过了片刻,灵堂外面起了一阵轻微骚动,接着人堆裂开,一对中年男女并肩走进来。
  那中年男人身穿白布大褂,甚是朴实,面目端方,自具一种慑人威仪。
  女的长得柳眉杏眼,皮肤白净,虽是中年之人,但风韵犹存。
  这两人正是大侠天是手柯公亮和夫人谷虹影,他们不但武功高强,更具仁心侠骨,排难解纷。是以名声赫赫,天下无人不知。
  两人一同走到应真跟前,应真眼中一亮,面上煞气消减大半。
  他合十打个问讯,说道:“柯大哥、谷大姊来得正好。”
  谷虹影轻叹一声,没有开口。
  柯公亮缓缓说道:“我们其实一直在外面,你和杨晋的对答都听见了。”
  应真一怔,先是凝神瞧着他,接着目光移到谷虹影面上。
  谷虹影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
  这一刹那间,应真心头幻想出许多往事,这些景象之中,都有这对夫妻在内,或是花前月下,饮酒纵谈。
  或是名山胜水、绱徉遨啸。他记得自从出道以来,论到武功人品,唯一折服的,便是这一对夫妇。
  那柯公亮天性磊落侠义,但还有一点稍嫌方正。谷虹影却是文武全才,时时跟他两人同处一室。谈诗论剑,通宵达旦。
  在他想来,柯氏夫妇一旦得知此事,应当不问情由,便可为他作保,力释群疑。
  谁知他们不但早就得知此事、居然还站在外面听那杨晋还辱于他。
  这时他气愤填膺,特别是得见谷虹影垂头避开他目光,也认为他曾经做下这等丑恶之事一般。心中激动更是难以抑制。
  柯公亮缓缓道:“我们兄弟论交有年,交情不比等闲,若非如此,我这次便不会具名主持丧事,你该当明白我的意思。”
  应真越研越是光火,鼻子中嗤了一声。
  众人听那柯公亮之言,都觉得他这话大仁大义,那意思不啻是说。越是亲近之人,他越是得主持正义公道。
  这时见应真冷嗤之态,都十分忿怒,嘘声顿起。
  柯公亮举手压下众声,又道:“应真,你当众回答我一言。”
  应真不待他说出,狂笑一声,挥手道:“走开,别在洒家耳边聒絮。”
  柯公亮面色微变,心中痛苦,现诸形色,脚下不觉踉跄了数步。要知他一生正直无私,从来未曾受过这等侮辱之言。
  再者他视应真如同手足,在他想来。应真此刻必须规规矩矩,问一句答一句。只等他当众言誓,说此事不是他干,那时他也以人头人格作保,泯释众疑。
  但应真这一来,已堵塞此路,他退开几步之后,心痛如绞。
  原来他一方面不信应真会做下这等恶事,但另一方面亲耳听闻许灵珠指证。
  同时以情理推断,当今之世,固然还有不少高手,可是能够在数招之内击毙许一山的人,实在不可多见。
  以应真的狂放任性,这其中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石一鹤掣出长剑,左手拂髯,说道:“应兄武功高强,不把天下之人放在眼中,贫道为了武林正义公道,不自量力,要向应兄请教几手。”
  应真纵声大笑道:“你们这是自取其辱。”
  笑喝声中,突然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极是迅快,夹住石一鹤长剑剑尖。
  石一鹤暗运真力向后一挣,长剑分毫不动,心头方自大惊,应真己松指缩手,仰天大笑。
  他虽是忽然出手偷袭,但以石一鹤的修为,仍然中了道儿,以及挣不动长剑,这等武功身手,显然已高出石一鹤不少。
  鹰杖莫大风久闯江湖,阅历丰富,一看应真露了这一手,便知今日之战,实是平生以来第一险恶之局,非得和石一鹤长剑联手不可。
  当即大喝道:“对付这等邪恶之徒,不要计较规矩过节,石真人上叼!”
  他那根鹰杖长达胸口,顶端镶着一只比真鹰赂小的钢鹰,双翼微张。鹰口固是锋利无比双翅展现的羽钥,也等如许多刀子。此时倒转过来,手握杖尾,呼地一声,挥杖扫去。
  应真左手一拂,一股力道托住鹰杖,横移尺许,恰好从他身侧扫过。但见他右手一伸,又去夺石一鹤手中长剑。
  石一鹤长剑一抖,洒出数点寒星,罩住应真碗臂数处穴道。
  应真夺剑不成,右手一缩一伸,握拳劈去,力道如山,石一鹤剑势被这股拳力冲得散乱呆滞,无法续施变化。
  应真但凭一双空手,拳劈掌拍,转眼之间,迫得石一鹤、莫大风二人招数散乱,团团直转。
  众人虽是鄙弃应真所为,但见他如此威勇,不禁大为惊服。
  柯公亮深知应真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无比,石、莫二人虽是名重一时,但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心想:“此事曲直未分之前,岂能教两位名家身败名裂。”
  当即大声喝道:“应真住手。”
  应真左手一掌,右手一拳,把石、莫二人迫开,纵退数尺,冷冷道:“你若是顾全咱们交情,那就离开此地。”
  柯公亮面色一沉道:“你到底有没有做下这等奸恶之事?”
  应真斜睨谷虹影一眼,但见她垂低头,心中一阵激动,厉声道:“用不着你们多管。”
  群声哗然叫嚣,柯公亮踏前两步,朗声道:“咱们打现在起,情断义绝,我深知你武功高强,更在树某之上,因此要莫、石两位出手相助,将你擒下。”
  此言一出,所有的武林豪雄,无不讶骇交集。
  石一鹤、莫大风齐声道:“好!咱们擒下此人再说。”
  人影一闪,谷虹影已纵落应真身前。
  应真冷冷道:“好啊,你也一齐出手才是。”
  谷虹影摇摇头说道:“我是坚决不信你会做下这种邪恶之事,但悠悠之口,可以烁金。
  ”
  应真道:“走开,别污了洒家耳朵。”
  谷虹影柔声说道:“不管你回答说有或者没有,我都不向你出手。”
  应真怔一下,但觉她这话情深义重,比之千言万语,还要令人感动。
  要知她不但身负一时之望,而且武功高强。若是多她一人,今日之战,胜败已分。但她不插手的话,可就难说得很。
  她丈夫柯公亮可能有送命之虞,她居然当众说出不参与此战之言,可见得她实是进退两难之下的唯一道路。
  谷虹影又柔声道:“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应真热血沸腾,情感激动,大声道:“没有!”
  谷虹影凄然一笑,说道:“好极了。”
  随即曼声吟道:“天涯一旦成知己,沧海他年见此心。”
  吟声中缓缓退开。
  他们这一番对答,众人大都不甚明白,不过却感觉得出这两人之间一片光明,衷心互信。并非有什么男女之私,是以暗暗又对那应真另生想法。
  石一鹤、莫大风待得谷虹影退下,便即上前出手夹攻。
  柯公亮也大喝一声,出掌劈去。
  他的外号称为天是手,掌力极是沉雄。应真出手封架之际,已不复见早先那等挥洒自如的景象。
  四名高手亡命相搏之下,灵堂中劲风激荡,声势惊人。不久已激战了数十招之多。
  应真突然左手勾住莫大风鹰杖一搂,鹰杖斜荡开去,恰好架住石一鹤长剑。这一瞬间,应真右手已封住柯公亮掌势,抽回左手,疾劈过去。
  这一招宛如雷霆迅发,柯公亮避无可避,当即运足真气,聚集在将被劈中之处,双手招数齐发。
  谷虹影深知应真内力深厚,这一掌劈中了的话,柯公亮定须立毙当场,不禁骇得暖的一声。
  独角龙王应真武功之强,世所罕见,这时战局虽是激烈无比,但他耳目之聪,仍能兼顾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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