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未来的消失- 第16部分

　　　　「是啊！」

　　　　老实的少女温柔的摸摸幼小少女的头，然后转向我们

　　　　「对不起，你们是来探望谁的吗？」

　　　　这么说来，这处庭院里的人大半都穿着病号服，我和未来确实穿着一般服装，当然会被看来是探望人的

　　　　「嗯……嗯，我们是刚才你们提到名字的初屿音巴的表兄妹，虽然关系有点生疏……我们只知道她来这里住院，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虽然有点难过，不过还是很快就回答了

　　　　「这样啊！因为是表兄妹，所以大姐姐你和音巴很像啊」

　　　　很好的敷衍过去了，太好了

　　　　「这样的话，音巴是二月的时候说了『要转去东京医疗大学医院』，然后，据说她家里人也会一起搬去」

　　　　特地转到东京去住院吗……初屿音巴的病到底是什么？虽然疑问扩大了，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谢谢你告诉我们，那么，我们到那家医院去找找」

　　　　我从长凳上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

　　　　「姐姐你会唱歌吗？」

　　　　幼小的少女突然问未来

　　　　「咦？……」

　　　　「音巴很喜欢唱歌，会唱很多歌，唱的很好！」

　　　　「是啊，大家都很喜欢听音巴唱歌」

　　　　这大概只是这些孩子说出来的回忆吧

　　　　不过拥有同样记忆的我，听到这话时觉的心被抓紧了

　　　　对这些孩子们来说是有关音巴的记忆，对我来说是有关未来的记忆

　　　　「对不起……我虽然喜欢音乐，但是唱歌……我还不够勇气唱，不过，总有一天，我也会像音巴一样，唱出动听的歌」

　　　　虽然微笑着，未来的表情却变得落寂了

　　　　「未来，回东京吧」

　　　　「好的，朝乃」

　　　　绕了一大圈，初屿音巴却在东京，既然知道了，就只能行动了，我从长凳上站起来，和两名少女告别，却迈步离开，回头的时候，我看到幼小的少女在用力挥手，老实的少女也一直在看着我们。

　　　　在向前走的途中，未来稍稍有些艰辛的侧脸映入了我的眼帘。

　　　　＇07/20Fri12：05＇

　　　　◆◆◆

　　　　从医院出来，我们回到了甲府站附近。

　　　　来到甲府还没有经过三小时，不过我们已经走了很多路，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要这样绕来绕去，或许就会搭出租车了，不过未来说「这附近能搭到出租车的地方只有车站附近，路线八十的车次也没有东京那么多」就算使用了交通工具，结果所花的时间可能也差不多

　　　　「哟，朝乃，你那边怎么样？」

　　　　十八的大嗓门传进耳里

　　　　「初屿音巴不在甲府」

　　　　「啊？什么啊！」

　　　　「她在今年二月转院了，转到了东京医疗大学医院」

　　　　「这算什么，这完全是白跑一趟嘛，医疗大学是……」

　　　　我听到那边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地点在西新宿……离今早我们潜入的那栋大厦很近。有点不好的感觉啊」

　　　　「不管好不好，都能前进了」

　　　　这样下去就只是继续逃离教授的目光，不管有什么事态在等着，总得去面对，我知道教授对这个研究还在保密阶段，把这个当成交涉的切入口，总能保证未来、十八、爱科的安全

　　　　「接着今早的，又不是像朝乃你会说的大胆发言啊，不过，很可靠哪」

　　　　显然这应该是褒奖，不过我现在没有高兴的余裕

　　　　「那么，你那边怎么样了？vivid程序库的修复，能做到吗？」

　　　　「刚才终于找到基本构造的切入口了，那是在七进制的处理器的虚拟机器上组成的，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不过不这样的话，似乎就不能访问未来，问题是这个程序库……」

　　　　十八的声音难得带着阴沉

　　　　「不顺利，我调查了程序库硬件的制作顺序。不管是什么资料，最后都写着『6Q＋X』这个意义不明的式子」

　　　　「十八你也不明白吗？」

　　　　「不明白，照我的感觉，只要能够明白这个式子表示什么意思，之后就总能有办法，但到底能不能做……」

　　　　「这样啊……」

　　　　十八的成果也停滞不前了

　　　　「总之，我和未来先去东京医疗大学医院」

　　　　「嗯，只有你们两个靠不住，我也去那所医院吧，到了附近再联系会合，到塔前的广场附近就行了吧」

　　　　「我也一起去吧。同舟就要共济到最后」

　　　　「嗯？这个声音……爱科也在那边吗？」

　　　　「我可不是来协助十八的，而来监视他的。呵呵呵」

　　　　「就是这样，等你抵达东京的时候，再给我电话，再见」

　　　　「祈祷能平安回来」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车站楼梯的附近，这时未来抓住了我的袖子。

　　　　「朝乃，不能这样过去」

　　　　未来就这样扯着我的袖子，把我拉到行人桥柱子的背后藏起来。

　　　　「你看」

　　　　穿过柱子看向楼梯的方向，可以看到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没有上楼也没有下楼，只是站半中间的位置窥探着四周

　　　　「暴露了，被追来了吗……」

　　　　「似乎是这样」

　　　　「怎么办？绕到南口，从那边进车站吗？」

　　　　「车站里有跟踪者的可能性很高」

　　　　「这样啊……那就是有强行突破了」

　　　　我自己也知道说了不可能的话，可是，却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而且当然的，也不可能在这里放弃，不管是不是不可能，都只是去做了

　　　　「不，我找找可以不和追踪接触而回到东京的方法」

　　　　「！？」

　　　　未来沉默了一会，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

　　　　「……从这里打出租车到双叶服务区，去搭十五点四十五分发往新宿的高速巴士，说不定他们对高速巴士的布置比较薄弱」

　　　　大概是参照地理情报和交通网络资料而得到的答案吧，最后未来这么附加道：

　　　　「朝乃，请不要放弃，去见初屿音巴，让我取回自己」

　　　　未来用非常冷静又乘法的话提出线路提议，我却感觉到只有她最后的像是充满了祈祷似的强烈语气。

　　　　＇07/20Fri15：30＇

　　　　◆◆◆

　　　　中央道双叶上侧服务区的长凳上，我们并排坐着

　　　　多亏了未来的小心和引导，我们在不引起跟踪等待者的注意下搭上了出租车先小心的往反方向开，然后再走一段，又搭上另一辆出租车，在服务区外2千米的地方下车，最后步行到高速巴士的搭乘地。巴士已经在指定位置待机，我们往四周看来一圈，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人

　　　　「离巴士到站还有15分钟，预计到达新宿的时候是十七点三十分」

　　　　「谢谢」

　　　　总之暂时可以安心了，就在这里等到巴士的发车时间

　　　　「朝乃，我、我去买点东西……」

　　　　未来小心的说

　　　　「钱还有，你不用这么在意，来，给你」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交给未来，未来露出满足的微笑，小跑着去往商店，在这之后，手机震动起来了

　　　　「朝乃，是我」

　　　　收通电话就是听到十八原本就是很大的声音，用分外强的语气叫道

　　　　「怎么了？不是刚刚才打过电话……」

　　　　他那边似乎有情况，并不只是声音大了，连语速听起来都比平常要快

　　　　「未来在你身边吗」

　　　　「没，他去买东西了」

　　　　「这样啊……朝乃，有必要现在告诉你的事情，我们似乎犯了一个大错误」

　　　　然后十八的一起变成了我从未听过的严肃

　　　　「到底怎么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出了汗，同事看到眼前被沥青一点点的染黑

　　　　「程序库不是被拔出来，而是被替换了」

　　　　「咦？……」

　　　　黑点在不断的增加，那就是雨点，又开始下雨了，十八的说明还在继续

　　　　「我恢复了数据，才终于明白了。掌握未来『自我』的中区部分里发生了很大的错误」

　　　　「所以说，出错的原因就是vivid程序库吧？我们不就是为了回收这个……」

　　　　我的视线移往远处，覆盖着天空的云层又更低更厚了。落下来的雨点越来越大

　　　　「不对，就是这里我们弄错了，之前我认为是七个思考程序库都安装了，然后同时运行发生了思考的多样性，但并不是这样」

　　　　「……怎么回事？」

　　　　我手心的汗不停地在出

　　　　「原本程序库的设置就是只能一个一个地实装，从数据看程序有七个种类，但那是目前为止被替换过的履历，也就是说……包括之前这一次在内，目前为止未来的人格被替换过六次」

　　　　雨又下的更大了。明明是在讲电话，我却只能看到雨

　　　　「那么，我们现在在做的事……？」

　　　　「朝乃『最初见到的未来』因为vivid被删除，已经不在了，然后，如果vivid再次被安装……那么同样的『现在的未来』就不在了。也就是……虽然很难启齿……」

　　　　不一会，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我坐在长凳因为是屋檐下，所以没有被淋到。我张着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落下的雨

　　　　「现在未来的思考程序『soft』，soft因为是自己的意识而想回收vivid——是否真的能做到，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未来应该是想做的吧，未来的组成部分还有很多是未知的，所以说不定能做到她说的那样，总之，soft把vivid回收之后。就是……」

　　　　十八停顿了一下

　　　　眼前的雨又更大，沥青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水雾。

　　　　「……成为了另一个自己，而把现在的自己清除掉」

　　　　似乎去买了什么东西的未来没有拿伞

　　　　又要被淋湿了吧

　　　　有几秒的沉默。十八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在等着我的回话

　　　　「……反正这边在山梨里也没有收获，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样啊。什么时候能到？」

　　　　「预定在十七点三十分到达新宿西口，到达大概是在四十五分到五十分左右」

　　　　「明白了，到时候我们回合」

　　　　我挂断电话的时候，刚才激烈的落在沥青上的雨已经变小了，似乎是傍晚时分的过云雨，我察觉的时候，未来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

　　　　「朝乃，让你等太久了，雨太大，我在商店里等了它小了才回来的」

　　　　微笑的未来右手拿着软冰糕，左手像是为了不让雨淋到雨而盖在右手上方

　　　　「那个……为什么是软冰糕？」

　　　　「吃点甜的东西能让脑袋活性化，朝乃应该累了，我想需要补充糖分，请吧」

　　　　很周到的用心

　　　　「那么，谢谢你」

　　　　我也不明白，接下来要消除自己的未来，为什么——

　　　　「未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不求回报吗？没有得到满足吗？

　　　　「因为我喜欢朝乃，这就是一切」

　　　　这么回答的未来的眼睛很亮，感觉不到一丝迷茫

　　　　迷茫的是我

　　　　我吃完软冰糕的时候正好到了发车的时间。我们坐的巴士开始前往东京出发，我们慎重的在车里看了一遍，不过并没有看到像是追踪者的乘客

　　　　我缓下气来，然后因为不知道该和未来说什么而一直沉默，而且因为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而积累了疲劳，就在巴士的摇晃下睡过去了

　　　　在我睡觉的期间，巴士因为被卷入事故而滞留，因为抵达时间大幅推迟了。但是一直睡到抵达的我并不知情

　　　　未来因为我顾虑疲劳的我，中途并没有叫我起来

　　　　＇07/20Fri18：25＇

　　　　◆◆◆

　　　　下了巴士的我们急忙赶往塔前的广场的会合的地点

　　　　约好的会合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十八准备的用来联络的手机，因为太匆忙而一直没有充电，已经没电了，所以没办法联系他们

　　　　「朝乃，抱歉没有叫你起来」

　　　　「……不，这不是未来的错，别在意」

　　　　我一边回答着一脸抱歉的未来，疑问也一边浮了上来

　　　　「朝乃……？」

　　　　大概是我的语气和表情中表露出了疑问吧，未来困惑的暗下了脸色，不过未来像是为了改变气氛一样又扬起减轻的笑容，这么说道：

　　　　「我……总之……想早点见到音巴，恢复原样，那样一来，对朝乃也好……」

　　　　不对

　　　　我从十八那里听到了真相

　　　　所以「恢复原样」是什么意思，未来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是未来她……

　　　　「……是啊，不过，未来，我只要她幸福就好，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也希望找乃能幸福，为此，我……」

　　　　在旁边的未来拉住我的手

　　　　「朝乃，可以拉手吗……」

　　　　未来有点害羞，又小心翼翼，不过没有松开手，而是头看着我的表情，我反过来握住她手代替了回答

　　　　「谢谢……我很高兴……」

　　　　未来的脸上染上了微微的红色，露出有些想哭的表情，柔软温柔的手也微微震动起来

　　　　像这样震动着拉着手走，虽然情况和我们的心境不同，但那一天的事——在原宿的竹下大道拉着手一起走时的感觉苏醒了

　　　　我们的距离一样，走路的步伐一样，从手里传来的温度也一样

　　　　我已经无法对这孩子说什么希望这样希望那样的了，不，应该说我并不想说，这和我的愿望没有关系，我希望这孩子能成为她自己希望的样子，我会接受那一结果，我也想接受

　　　　「未来，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你，我都绝对会珍惜你」

　　　　我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却没能用语言好好表达，不过未来沉默的点点头

　　　　和初屿音巴相见后，未来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之后应该会和森巢教授正面撞上吧，可是已经不能逃了，我已经拿出觉悟了

　　　　十八和爱科已经在塔前面了

　　　　「总算没有被抓回来」

　　　　因为我们是这种情况，能见到他们两人都安心了，微笑着出声

　　　　「对不起，来迟了」

　　　　站在我身旁的未来一脸紧张的道歉

　　　　「没事就最好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感觉要决胜负了」

　　　　爱科和十八的脸上都带着紧张，未来似乎也很紧张

　　　　「那么，走吧，去初屿音巴那里」

　　　　当然我也很紧张，不过，并没有丝毫犹豫

　　　　走进近在眼前的医院，前厅很冷清，大概这个时间已经不接待外来的病人吧

　　　　「接下来……终于要面对面了啊」

　　　　「去打听下她在哪间病房」

　　　　我走向接待处

　　　　「『初屿音巴』小姐应该是在这里住院，我们来探望她」

　　　　接待处的女性无言的看着我们。不——是越过我们的肩膀，看向后方

　　　　「你们见不到『初屿音巴』了」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竟然执着到这种地步，真是在我预料之外，这也是我的不慎导致的」

　　　　转过身，就看到森巢教授站在没人的前厅里

　　　　「森巢教授。你……」

　　　　在我因为要说的事太多而无法整理好语言的时候，教授继续说道

　　　　「初音未来的计划姑且作废，要从最初开始重新做，而且就算乐观估计，开发完成之后要让人们的道德和变化的社会接受人造人，也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时间，最坏的情况下，我想至少在我有生之年能做点什么」

　　　　「作废……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不好的预感，却不能不听下去

　　　　「彻底调查基本构造和程序库，必须设计新的控制系统，初音未来要被废除」

　　　　那么干脆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