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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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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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许大人一定是听曹府的仆从说她来了,才亟亟地赶出来专门说这番话,好给佳音一个下马威。佳音站了半晌,心里自是伤感,这一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更叫人难以接受,陈之祺为了她,真要和昭月朝这般固执的老臣见个高低么?这并不是她所乐意见到的。

佳音更愿意自己能为心爱的人消烦解忧,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成为他的累赘负担。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徐徐吹在身上,有些冷。已是快入秋了,几片叶子在树枝上摇曳欲坠,看得人心慌。佳音痴痴地站在角落里,被曹府门口的灯笼斜映成一个小小的暗影,比那树上泛黄的落叶还要可怜。

秋水走过来,低声道:“姑娘,天时不早了,咱么还进去曹府么?”

“去,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佳音肃整精神,扶着秋水走至曹府门口,原先的那个仆从已出来等她,躬身道:“林姑娘,曹大人请您进府。”

曹芝蓉尚在皇宫储秀宫住着,等候选妃的圣旨,所以曹府的主子只曹大人一人。佳音被曹府仆从带进客厅,烛火辉煌中,只见那胡子花白的老人孤独地坐在首座庞大的椅子上,竟显得比上次见到时更老了几岁。

佳音走前施礼,喊一声:“曹大人。”

曹大人抬起头,目光浑浊久久凝视佳音,半晌才道:“你来了,坐。”

佳音依言,在一侧落座,两个丫环上茶,杯碟的清脆碰撞声断断续续,越发显得阔大的客厅安静岑寂。

佳音突然觉得自己来此太莽撞了,无论如何,曹芝蓉至今未曾封妃的原因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现曹大人见到她说不定会兴师问罪,此番自己撞进来,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得讪讪落座,强笑问候:“这些日子,大人的身子可还好?”

曹大人喝一口茶,方道:“还行,老夫身子硬朗着呢,就是惦记孙女芝蓉,她在宫里怎么样?”

佳音不由地内疚,不敢看曹大人,低头道:“听说太后娘娘十分看重应选的秀女,特意命人好生伺候着,想必芝蓉小姐不会受什么委屈罢。”

“没想到圣上他……”曹大人幽幽地叹一声:“罢了,芝蓉进不进宫尚在其次,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她要是真进了宫,我们祖孙二人见一面都难。”

佳音不敢答话。

明人不说暗话,现在佳音的事传的满天下皆知,曹大人又道:“你要是有空,替老夫多看顾看顾芝蓉吧,估计她还要在宫里多待些时候,便是你……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既然曹大人直言不讳,佳音更不敢打马虎眼:“方才我在府外见过许大人了,他说朝中很多大臣联名上书……”

“他来老夫府上正是为此事,听说你来,便亟亟地赶出去,估计是找你说话了。”

“是。”

“林姑娘,老夫和你还算投缘,所以并不想参与进去,其实以老夫对圣上的了解,他若立意想娶谁,恐怕不是大臣们能拦得住的。不过立后之事,不是小事,不止是朝臣们,就是天下人都在看着,你要嫁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曹大人句句话没有一句谴责之意,出乎佳音的意料,她抬起头,问:“曹大人,您真不反对圣上立我为后?”

曹大人摆摆手:“老夫是粗人,不爱参与那些婆婆妈**事,对了,你是如何认识圣上的?”

佳音就将认识陈之祺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曹大人笑道:“看来是注定的缘分。”忽而,他皱起眉头:“不过现在许大人他们又提起先前的话,平南侯的事我上次给你说过,你还记得么?”

佳音心突地一跳,极力镇定地回答:“是,记得。”

“先皇在世时,圣上尚是皇子,曾定下过一门亲事,女方便是平南侯家的大小姐,后来平南侯一家获罪,大小姐在押京途中病故,被侍卫们随便葬在野地里了,但后来,又有人说大小姐没死,也不知是真是假。许大人他们便是要拿此事作伐子,阻挡圣上立你为后,这事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你不能心急。”

佳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唉,圣上他担负着江山社稷,竟没想到是个痴情人,林姑娘,你的本事不小哇!”

曹大人还有调笑的心情,可佳音却笑不出来,问:“大人就不担心芝蓉小姐么?”

“所以我才请你看顾她,只待立后的事成定局,老夫估摸着选秀的事也就作废了,林姑娘,到时候还望你能将芝蓉送回来,或许将来还要仰仗你给她做媒,寻一家亲事,老夫先道谢了。”

佳音忙道不敢。她踌躇半天,终鼓足勇气,问:“大人,听说那平南侯家的大小姐自出生时,身上就带着祥瑞之兆,可是真的?”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影拦路劝诫回宫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影拦路劝诫回宫

“唔,是有此事,虽然大家谁都没见过,但想必平南侯不会拿这话欺骗谁,当时定亲,先皇曾昭告天下,告闻上曾专门提及过。”

佳音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不由意冷,一时沉默无语。[WWW。WRSHU。COM]

曹大人诧异地看她一眼:“林姑娘,你又是从何听来的这话?”

佳音搪塞:“我是听许大人说的。”又挣扎地问:“既然圣上当初下令降罪平南侯一族,两家就是仇人,他为什么不退掉这门亲事呢?”

“这个老夫也不明白,或许圣上以为大小姐已经死了罢,退婚不退婚已无所谓,便是后来又传出大小姐尚在人世的话,可谁也没有见过她,就是想退亲,又去找谁?”

见佳音脸色难看,曹大人略一思忖,便自以为猜出佳音在忧心什么,安抚道:“你也说了,圣上与大小姐有灭族之仇,就算她还活着,也不会冒出来提及什么亲事,更不可能嫁给圣上。平南侯在江南一带的影响颇大,残留旧部的势力不容小觑,朝廷很难控制,那大小姐是侯爷唯一剩下的血脉,或许她才是幕后操纵者,欲替父报仇,圣上为此事头疼不已,尚未找到解决的法子,所以当年婚约根本做不得准,你只管放心罢。”

佳音却真正的无法释怀了,是啊,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岂是可以善了的?就算她是现代的林佳音,也不可能没心没肺的借用冯大小姐的身体嫁给陈之祺,何况,她的的确确能感受到冯双双的满腔愤怨!

佳音心烦意乱,不愿再谈此事,遂和曹大人说起曹芝蓉,听曹大人的意思竟是想把曹芝蓉弄回来,又拜托佳音帮忙。

两个人商量半天,佳音起身向曹大人告辞。

秋水一脸焦急站在廊下,见她走出客厅,忙上前道:“姑娘,咱们这就回宫去罢,圣上一定等急了。”

佳音却丝毫没有回宫的意思,她根本没有心情再去见陈之祺。她只想逃开,逃离他所在的地方,也逃开那段血雨腥风的往事。

佳音淡淡道:“我想回家一趟。”

秋水大惊失色:“姑娘,都戌时末了,您一天没用饭,要是被圣上知道,奴婢如何交代?!”

佳音硬起心肠,冷冷地扫秋水一眼:“那么我做什么事,就要和你交代么?”

被佳音冷清的目光一逼,秋水由不住地打个激灵,她伺候佳音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觉得这位姑娘性子温和好说话,却不想她也有这种凌人的气势

秋水喏喏退一步,心里暗暗嘀咕佳音尚未做皇后,竟有三分神似,教人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见秋水示弱,佳音便不再为难她,提裙大步走出曹府,先前竹园的马车还停在曹府门外,车夫见她们出来,忙打叠精神,躬身问:“小姐,现在去哪?”

“去紫菱巷林宅。”佳音不由分说钻进马车里,秋水跺脚不迭,无可奈何也只好跟进去。

然而,马车到了紫菱巷,佳音并没机会入家门,因为有夜影和几个侍卫在。他们一身黑色锦衣,神色严峻,跟黑面煞神似的守在巷子口,路过的百姓皆侧目而行,不敢冒犯,但有人经过也是缩头缩脑的赶紧跑回家紧闭门户,所以整个巷子空荡荡的。

竹园的马车车夫看见此情形,不知发生何事,远远地就将马车停下。

佳音纳闷,在车内问:“怎么了?”

“姑娘您看前面。”

佳音撩起车帘,方探出头,立刻又缩回去,正待叫车夫调转马车,谁知秋水机灵,亦在佳音肩后看到前方的情形,忙提声叫:“夜影。”

秋水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众侍卫皆向马车看过来,不等佳音想出对策,夜影已大步走前,冲着车内抱拳:“姑娘,请随属下回宫。”

佳音在车内作声不得,加上秋水在一旁劝:“姑娘想回家,明日也可以,且先回宫罢。”

“姑娘,属下已在此久候多时,夜里不安全,圣上许会担心,请姑娘体谅则个。”

“好罢……”佳音不甘愿地点头。

就这样被夜影等人护送回宫,皇宫朱雀门,灯火通亮,几十名金色盔甲的侍卫手持火把守在门口,看见夜影的身影皆松了一口气,呼啦啦地围上前。

夜影安抚众人:“不打紧,姑娘已平安回来了,圣上那里自有我去说词,旦有处罚夜影一人担当后果,不过大伙记住,以后千万要问清姑娘的行踪才可放行。”

佳音在车内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夜影说给她听的,是告诫她不负责任行为可以连累很多人受罚,让她知道收敛自己的言行。

佳音下马车,朝一众侍卫敛衽施礼:“佳音任性,劳动诸位了。”

那些侍卫都没想到佳音竟会朝他们赔礼,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纷纷抱拳:“姑娘不必愧疚,皆是我等该做的。”

见佳音如此行事,夜影不好再说什么,遂摆摆手让不当值的守卫散去。

竹园的马车车夫只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已吓得两腿打颤,佳音转身对他道:“你回去罢,告诉竹园管家,我已回宫。”

“是。”车夫赶着马车走了。

佳音和秋水从朱雀门入宫,刚进大内宫禁,又有一众宫女上前:“姑娘,您可回来了,圣上已在明月宫等着呢。”

佳音不由一阵地晃神,怎么办,见到他该说什么?

不容佳音久思,那些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她坐上软轿,往明月宫逶迤而去,此一番走在皇宫中的宫道上,佳音可谓步步惊心,步步举疑不定,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难以安生。

可是人对自己的潜力认知并不清楚,待明月宫的轮廓在一片灯火中勾勒出来,那些面露惊喜的宫女迎前,那些唯唯诺诺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叫着“姑娘”,佳音的脚踏上大殿的台阶时,她突然就镇定下来,不再觉得害怕恐惧,亦不再觉得面对陈之祺是一件艰难的事。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红绡帐暖情意缱眷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红绡帐暖情意缱眷

殿中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只有陈之祺来的时候才会点燃,其实放眼四周哪一样东西又不是他的,佳音只是一个客,过客。

明亮的烛光下,陈之祺缓缓转身,眉目俊朗,身姿挺拔,他穿一件雪白的长袍,就像佳音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笃定霸气,万人从中卓尔不凡。

佳音可以忽略他脸上隐忍的怒气,含笑走前,仰起头睇凝他的凤目,似要看到他心底的最深处。

“阿音……”

“嘘……”佳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慢慢地抬起脚尖,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陈之祺身子一僵,到底无法抵挡佳音主动的温存,等待多,为她担心的怒火一瞬间就熄灭了,剩下的只有满心满意的柔软。

他挑开她的唇,用牙齿噬咬她的舌尖,贪婪吸取她的气息,低语喃喃:“阿音,别让我再等你了。”

她的肌肤在他唇下一寸一存的滚烫,要燃烧一般,全身战栗着,迎合他更炽热的亲吻,这一刻,她情愿忘记那些爱恨情仇,只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

陈之祺却没想到佳音的反应是如此的热烈,略一怔愣:“阿音……”

“抱紧我,之祺,抱紧我……”她低语喘息,一双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象是怕他离开。

这样热情的佳音是陈之祺所没见过的,亦是陈之祺无法抵挡的,呼吸便渐渐粗重起来,再克制不住,展臂将她抱起大步朝后面寝室而去。

红绡帐暖,夏夜温存,罗裳褪尽,白皙肌肤在他手中轻颤,佳音满脸潮红却无退缩之意,只用盈盈润润如水的双目脉脉地望着他,象是要把他珍藏,刻在心里,成为终身的印记。

她半撑起身体,亲自为他宽衣。

陈之祺凤目颜色越来越深,是狂暴的海酝酿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在最后一丝意识残存之前,他问她:“你确定?”

佳音毫不迟疑地点头,甚而用热吻来诱惑他的意志力,一双手似最轻柔的羽毛,掠过他的喉结,耳轮,脖颈,至胸膛……

她的手是催欲的媚药,碾碎他的挣扎,血液沸腾不能自制,陈之祺低吼一声,将她压在身下,攻城掠池,用最原始,亦是最直接的方式来宣告他的占有欲。

似被潮水席卷在浪尖上,沉浮之间,他一次次将自己嵌进她的身体中,感受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欲望,却总是不能满足,他喜欢听她低喘呻吟,喜欢她叫他“之祺之祺”,喜欢她用讨饶而又渴望的表情看着他,喜欢她眼底的泪意,亦喜欢她在极致的欲望中用尖利的指尖嵌进他的后背……

所以他一次次的掠夺她的身体,恨不得就此骨血相溶不再分离。

佳音纵容自己沉浸在纯粹的肉体快乐中,不去想以前也不去想以后,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他和她,在时间的荒野里狂欢。如果明天必然要面对那些沉重的现实,那么,她愿意这一刻永驻——就这一刻,她按着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柄巨烛终于燃烧到尽头,灯花一闪,熄灭了。

佳音终于软在陈之祺怀里,全身的筋骨都似断了,再不能动,她感受陈之祺的手指温存地在肌肤上游走,只是不想说话,也不愿说话。

陈之祺却不知佳音今天经历了什么,只将她搂的紧紧的,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她的模样,待感觉到佳音别过脸去,他轻笑一声:“这会子才知道害羞么?”

见佳音不说话,陈之祺又道:“明日我就和母后说,婚期不能再拖了,待过了中秋,我就昭告天下册封你为后,以后咱们永远在一起,你说可好?”

“我累了,明个再说罢。”佳音闭上眼,一行清泪落于枕上,但寝室无灯,陈之祺并未看见。

他只是不满:“要是旁的女人听到我我说这话,还不知会高兴到什么程度。”

“我也很高兴。”

“阿音,以后不许不事先告知我就出宫,都不晓得你回来晚了,我有多担心。”

“嗯。”

陈之祺终于发觉佳音的情绪不对头,念头一转,不禁好笑,或许他的阿音是害羞罢,毕竟女人第一夜并非平常,他心里便有些歉意:“该在我们大婚的时候在……阿音,你不怪我心急罢?”

“我累了,之祺,有话明日再说,好么?”

“好。”陈之祺宠溺地应声,并体贴地将薄被往佳音的肩上拢一拢,内心充满爱恋的情绪:“睡吧。”

平安更在幽静的深宫中回响,一声一声催人入眠,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陈之祺闭上眼养神,他仍旧抱着佳音,唇角扬起微笑,似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陈之祺上朝,自有太监们在外面提醒,但他怕人惊醒佳音,所以睡得并不沉,听到有动静,便立刻摸黑披衣起身至外间起居室,教太监们伺候着梳洗,待换上上朝的龙袍,一切收拾整齐了,他又悄悄回转里间寝室,在黑暗中凝视佳音好一会才又离开。

陈之祺一走,佳音便睁开眼,呆呆地出了一会神,自己慢慢地撑起身子摸索着胡乱穿上衣裳,然后击掌叫明月宫的宫女进来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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