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远笑道:“你慌慌张张的,。究竟在找谁?我方才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说说,你怎么跑到太原府来了?”
佳音只得放开方才的事,收回目。光,面对江逸远,道:“我来办点事,你呢?你怎么也来了太原府?”
“哦,我来接我妹妹回京城。阿音,。你要是有空,不如和我们一起走走?”说着,江逸远朝路边招招手,一位身穿浅紫色衣裙的姑娘和一位着水蓝色袍子的年轻男子便含笑走过来,各自朝佳音施礼。
佳音忙回礼,道:“大街上说话不大方便,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说话吧。”她方才受到惊吓,急需找个地方静静心,所以也顾不得和江逸远之间曾有过有芥蒂。
似乎看出她心神不定,穿浅紫色衣裳的姑娘遂拉。拉江逸远的袖子:“三哥,咱们就听这位姑娘的,看上去,她是累着了,脸色不大好看。”
佳音感激地冲她一笑:“多谢姑娘体谅。”
于是,几个人就近找了一家茶馆,找了个僻静位。置,佳音和那姑娘并肩而坐,江逸远和另一位公子围住桌子坐在她们对面。茶博士将茶送上来,佳音不由分说,先自端起一杯茶,哆哆嗦嗦地捂在手里,等略凉了一些,立刻大口喝下,心气才渐渐缓过来。一抬头,见江逸远等人皆诧异地看着她,不由赫然,喏喏地解释道:“刚才见到一个人,我心里慌的很……”
的确,不止是害。怕,也不知为什么,佳音心里还非常不安,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却不得首尾。
“哦,没关系。”穿浅紫色衣裳的姑娘善解人意地又帮她斟上一杯茶,笑道:“姑娘既然认得我三哥,也应该是京城人士吧?”
“是。”佳音点点头,看向江逸远:“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妹妹,叫静瑶,你们年龄应该差不多大,直呼名字就可以。我外祖母身体不好,所以这两年静瑶一直住在太原城照顾她,我这次来,就是接静瑶回京城的。”江逸远又对静瑶道:“这位是林佳音……”
佳音突然想起,张书林曾说过丞相家的一位小姐人品相貌皆在众人之上的话,当下心里一动, 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江静瑶几眼。
果然,江静瑶相貌十分出众,她肌肤白皙,一张清秀的鹅蛋脸,弯眉细眼,红唇如樱,便如画里的人物一样,最难得小小年纪便有沉静优雅的气质,举止大方而又不失端庄。
和她一比,佳音便觉得自己太过粗糙了,也难怪,她一个走街串巷的媒婆,大大咧咧的,如何能比得上丞相家精打细造调教出来的淑女?
佳音突然莫名其妙地自卑起来,心里又承认这位静瑶小姐体贴细心,让人不自禁地生出亲近之意,颇愿意和她结交,遂笑道:“静瑶小姐,多谢你方才的关心。”
“阿音姑娘太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你现在可觉得舒服些?”
“嗯,好多了。”
“阿音。”江逸远又指着坐在身边的穿水蓝色袍服的年轻公子道:“这位是西门庆,我的一位旧友……”
“扑!”佳音一口茶喷出来,指着西门庆结结巴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可怜的西门庆被淋了一身的茶水,还得乖乖地回答:“我叫西门庆,姑娘,这名字有什么不对么?”
佳音仍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取帕子搽嘴,一面兀自愣愣地嘟囔:“当然不对,太不对了,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简直不可饶恕!”
在座的几个人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江逸远一面帮着西门庆收拾身上的水渍,一面质问佳音:“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好端端的,人家的的名字也惹你了?”
江静瑶便啧他:“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和佳音姑娘说话,她又不是故意的。”
“得,得,静瑶小姐,你就叫他这么和我说话吧,我不介意。”佳音已将自己收拾干净,坐端正后,耐心地和江静瑶解释:“你三哥就没好好和我说过话,不是训斥就是抱怨的,方才他在大街上突然冒出来,好端端地说了几句话,还真让我不习惯。”
“你!”江逸远瞪她:“你自己说说,西门兄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欺负他?”
“我欺负他?!哈!”佳音拿江逸远没办法,转头去瞪西门庆:“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西门庆苦笑不得,抱拳道:“姑娘,我是和江公子一起出门的,遇见你,我自认倒霉,还不行么!”
“不行!”佳音蛮横地打断西门庆的话,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讲理,可是她又如何告诉别人,自己听见“西门庆”的名字时,心里那无法言说的震撼呢?
佳音一径地敲自己的脑门:“我要疯了,疯了……”随即又嘟囔:“幸好金莲不在这里,天哪,这叫什么事啊!”
几个人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江逸远折实气坏了,怒道:“阿音,你能不能说明白些,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我……”佳音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个笑脸,用很平静,很正常的声音问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应该娶亲了吧?家里有几个夫人?是不是叫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巧遇传说中的西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巧遇传说中的西门
西门庆愣愣地点头:“是啊,我娶亲了,不过只有一房夫人,贱内也不叫你说的这些名字,你说的那几个人都是谁?”
“呃,你最好不要知道。”佳音蓦地跨下脸,半天不说话。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浮想联翩,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西门庆。
怎么看,这男子都不像是个花花公子啊。虽然长的不错,唇红齿白的标准小白脸的,可他的气质还算中正……家里只有一房夫人,并不是叫吴月娘……方才江逸远称呼他为西门兄,那么年纪应该比江逸远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佳音懵了,闹不清这个西门庆到底是不是《***》里面的西门庆,总之,一团乱麻理不清。
“阿音?”江逸远见她仿佛失魂落魄一般,也不敢再继续责骂了,放缓语气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佳音哭丧着脸:“对,我很不舒服,我要回家。”
江逸远笑道:“这里是太原城,。你回哪门子的家?算了,你住什么客栈,我送你回去。”
“哦……”佳音就将所住客栈的名字告。诉他,然后道:“再过几天我就回京城了,你们什么时候上路?”
“我们明日就走。”江逸远站起身,。对静瑶道:“你帮着扶搀扶一下阿音,咱们这就送她回客栈。”
江静瑶看出来自家三哥对这位阿音姑娘十分特。别,遂笑吟吟地扶佳音站起身,和柳儿一起搀扶着她往外走。
刚走至门口,佳音就听江逸远在身后对西门庆道:“。西门兄,你的行李准备好没有?明日一早咱们在城外会合……”
佳音猛地转身,盯住西门庆道:“你也要去京城?”
“是啊,有什么问题?”
佳音苦笑一声:“但愿你不会遇见我家金莲……”说完,。拉着柳儿头也不回地出门,就像是后面有什么讨厌的东西追她一样。
撇下西门庆怔楞半天,问江逸远:“江公子,金莲是谁?”
“我也不知道……”
街上青柳婆娑,。柳絮飘飞,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春城飞花,迷人眼乱的季节。
“成人之媒”分店日日赶工装修,终于在佳音归期之前完工,开业这日,靠着孙媒婆的关系,请来当地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撑场面。佳音最担心的就是本地人欺生,这次特意花代价准备大礼送给这些人,以图日后平安。
分店热热闹闹的开张了,“成人之媒”后面隔开的小院也打理妥当,香草和店里的两个店员就住在里面,三个人作伴,再加上雇来的两个护院,安全不成问题。佳音放下心,便开始准备回程的行李。
香草恋恋不舍,背着佳音偷偷哭过好几次,佳音虽装作不知,但也免不了话里话外地劝几句:“香草,以后什么事都要靠你自己,好歹也是一店之主了,我不在跟前,你更要坚强些。还有,你经常和孙媒婆在市井中走动走动,多结交一些人,你也在城里找两家玉器商行布行合作,将分店做大。要是遇见难事,你先和孙媒婆商量着办,也可以写书信托人带到京城里,我不会不管。”
见香草一径 “嗯嗯”地应着,头都不抬,佳音叹口气,拉她到身边:“香草,我知道要你一个女孩子承担这些不容易,可咱们要为将来打算,以后秀秀,你,还有金莲都要出嫁,没有丰厚的嫁妆,便是咱们这样的出身,嫁去夫家还不是被人看不起?你现在吃点苦并不算什么,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不能只看眼前。”
香草点头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我不怕苦,就是舍不得小姐。”
“我也不会留你在这里太久……”
“真的?”香草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佳音。
“唉,你呀,就不知道长个心眼?我怎可能将你一直留在这边,便是你愿意我也不愿意!香草,你也长点心眼,多栽培几个信任的人,到时候将这里的店铺交给她们。咱们婚介所的运营管理自成一套,账务上漏洞很少,缺的只是能干的管理人才罢了,我只留你在这里一年,到时候你再找不到人接手这里的生意,也别怪我不叫你回去。”
香草大喜,忙道:“小姐放心,我一切都听小姐安排。”
佳音沉吟道:“我看孙媒婆人就不错,你再暗暗观察她一段时间,只要这边的生意稳定下来,咱们便可以放手交给她管,到时候每半年过来查一次账务,应该不是问题。”
“是。”
“这是咱们第一次开分店,我也没什么经验,所以你多操点心。我考虑过了,以后咱们不管在哪里再开分店,只出招牌出管理,找人合作收取加盟费就行,不会象这次这么麻烦。”
“加盟费?”
“反正是另一种经营手段,等回到京城我好好琢磨琢磨。”
香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小姐,后日我过来送您上路,给秀秀姑娘和几位公子买的礼物我已经装在箱子里了,还有几件衣裳,我明天再帮您收拾。”
“不用,婚介所才开张,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那边呆着,不用送我,还有柳儿在呢。”
香草便知这是临别的时候了,禁不住眼泪就下来了,抓住佳音的袖子哭道:“小姐,以后我不在,要是您喝了,饿了,累了,谁来照顾啊?”
一句话把佳音说的难受起来:“不是还有金莲照顾我么?香草,反而是你让人不放心,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不容易,自己要晓得照顾自己才是,累了就歇歇,别硬撑着。”
香草越发哭的厉害,拉着佳音不松手,佳音也是泪水汪汪,柳儿在旁边看着心里也不忍,将香草劝到一边:“姐姐,你要是真心疼小姐,就别惹她难受了,你看看,这样子她能放心走么?”
香草这才止住哭声,抹着眼泪强笑道:“我是舍不得小姐才这样……”
柳儿又劝了几句,见天色不早,香草方依依不舍的和佳音告别,离开客栈回“成人之媒”分店去了。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佳音病倒刺客突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佳音病倒刺客突袭
回程时天气比来的时候暖和,倒也没吃什么苦头,只是仍旧疲于奔命一般赶路,佳音身子到底承受不住,在离京三百里的半道上的小县城病倒。
宿在一家小小的客栈里,佳音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两夜仍旧没精神,月影和丹青在县城里找了一位大夫来给她瞧病,那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体虚受寒车马劳顿,略调养几天就好。
大夫开了几副药就走了,那月影和丹青急的团团乱转,隔半个时辰就来佳音房里探望她,汤药补药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又吩咐客栈小二炖鸡汤给佳音喝。
佳音没有胃口,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又躺了一天,两幅药喝下却毫无效果,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将柳儿和月影丹青吓的不轻。
见他们都守在跟前,一个个焦虑担心的样子,佳音颇觉过意不去,强打起精神道:“你们都下去歇着罢,我躺躺就好,没事,明天咱们就启程。”
月影低头不出声,丹青却不。明这般拼命赶路的缘故,便抱怨:“姑娘还说这话!要是不夜影催命鬼一般,姑娘您能生病么,都怪他!”又嘟囔:“来的时候,公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叫小的好好照顾您,这下回去如何跟他交代!”便一叠声地叹气,跺脚,又拿眼狠狠地挖月影。
月影也是满肚子火气没出发泄,。怒道:“你瞪我干什么?有本事你找夜影说去!”
丹青冷笑:“姑娘病了,他倒好,竟。连踪影都不见了,你说,他跑哪去了?!”
见月影不吭声,丹青得理不饶人,又道:“你们一个鼻。孔出气,明明白白地欺负姑娘,哼,两位陈公子调教出来的好家奴啊!”
月影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丹青质问:“你说谁欺负。姑娘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佳音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都出去罢,让我睡一会。”
见月影和丹青。噤声,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门,佳音又道:“柳儿,你也出去罢,不用在跟前伺候,我心烦,夜里你也不用过来了。”
“是。”柳儿帮佳音捏捏被角,点亮油灯,轻手轻脚地出门掩好门扇。
屋里登时安静下来,日暮黄昏,一缕弱光斜斜从窗棂透进来,缓缓地移动,渐渐地暗了下去。桌上油灯烛火轻微地摇曳着,散发出橘红的的光晕映照客房内陈旧的摆设,那木桌凳子,案几还有看不清颜色的帐幔都显得静谧而又寂寞,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无边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将佳音湮没。
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声一声撞击着她的神经系统,仿佛被世界抛弃一般,自亘古之初,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行走在时间的荒野里,终于走到尽头,昭月朝,便是她路途的尽头。
所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此刻想起,便如一幕幕无声流动的画卷,她原本不属于这画卷里的任何一滴墨迹,可她偏偏就生硬的闯进来,自穿越后就努力融入其中,想成为这幅画卷里一抹鲜亮的颜色,被人认同,被人欣赏,而现在,才发现自己孑然一身,是如此的孤独。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佳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存在于昭月朝的意义,她究竟是谁,谁又是她,她来做什么,又会往哪里去?
终究她不敢深想这个古今中外所有哲学家都无法弄明白的问题,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渐渐地睡着了。
睡梦中,又是曾经梦到过的场景,有哭声,喊杀声,火光冲天,许多人在奔跑,风穿过她的耳鼓嘶嘶地呼啸着,刀光剑影森森光寒扑面而来,全身血流都冲到的头顶。面对持刀剑的士兵,那女人将她紧紧护在身后,裙裾猎猎凄艳起舞,女人站在风口刀剑象是野兽拼命保护幼崽,厉声喊道:“谁敢动她!”
……
佳音在睡梦中都能感到那种惊悚之极的恐惧,她挣扎出一身一身的虚汗,却无法拜摆脱可怕的梦魇。
“大小姐……大小姐……”耳边有人在喊,和梦中的呼喊声混为一片,佳音声嘶力竭地呐喊嚎叫:“不!不要杀我娘!!!”可那绝望的乞求却憋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大小姐!”
佳音猛地坐起身,睁眼看去,黑漆漆的屋子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分明有人就站在床边,可以感觉到他压抑地呼吸。
“谁!”佳音惊慌地问。
她的嘴立刻被人捂住,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炸起来,惊骇莫名。
“大小姐,您莫喊,属下不会伤害你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在耳边,佳音却抗拒的不肯听,呜呜地想挣脱出掌控。
那人又道:“乌木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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