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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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风雷扇-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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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文魁在弄什么玄虚?若说二更有事,此时已是初更过后,也应该有人防备,否则,被点上一把火,此应不是全毁了么?”

  柳绛珠有此心悸,低声道:“这里也没有人。”

  “管他,我们找到他上房看看。”

  二人横冲直撞,看了三间厅堂,都是物在人杳,在经过一个满植花草的小型庭院中,忽闻有人谈话。

  金童忙拉柳绛珠,闪至一株矮柏之下,凝神静听,但声音不高,听不清所谈何事,只似乎在饮酒作乐,暗忖:“若二更有事,那还心情作乐,但那人说二更快了一句话,是何意思呢?”

  柳绛珠道:“他们就在那厅中。”说时,指了指庭前的一栋华丽房舍。

  金童点头道:“我们进去看看。”

  二人运气护体,上了五级石阶,迸入第一道门,绕着左侧走廊,向正厅前去。

  忽闻一人道:“胡庄主勿躁,贫道精造的机关,莫说当今异人,就是天神下降,也必被擒,你若不信,马上即有俘虏前来见你。”

  “晚辈并非不相信前辈,而是把本庄人都关在一起,我担心他们受不了。”似是胡文魁的声音。

  “战争之前无仁心,若要战胜敌人,不但对付敌人要狠,对付自己人也同样要狠。”

  “对付自己人也要狠这句话,晚辈可不敢苟同。”

  “贫道说对付自己人狠的狠字,是代表严,自古至今,没有一个名将带兵不严的,六郎杀子……”

  “那是军法,杀一儆百的意思。”

  “就因为你不是带兵将帅,不能杀他们,所以要把他们关起来,现已二更将近,三更后,就可释放他们了。”

  此话落音后,好半不再有谈话之声。

  金童与柳绛珠躲在走廊转角的暗处,听了这番话后,只知庄中无人因都被关了起来,却仍不知二更的事,是与他有关,抑是无关?

  他想:反正都要与胡文魁相见,何不大大方方,昂然进去?

  当下,阔步走向厅中,柳绛珠跟在后面,二人的步子都不轻,厅中之人必可听到,但无人喝问,大概他们是以为前往祠堂的五人回来复命。

  金童直入中堂,但见堂中有一圆桌,月围坐着六人,首座是一个童颜鹤发,长须飘胸,却是蛇眼,鼠目,鹰嘴鼻,一付丑相。

  胡文魁坐在主位相陪,他虽生具一副不怒而威的仪表,却满脸忧戚和焦急。

  六人乍见金童,都不禁一愕,显然,六人未料到来者是一对青年男女。

  首座老道士在一愣之后,蛇眼般大的双目,立即发出二道绿光,像是二盏鬼火,却只是一闪即逝,恢复原来的神情,举杯喝酒,视金童和柳绛珠之突来视若无睹。

  其他二名和尚和道士,也只是一愣,即时恢复原来傲慢的神态,大概他们还不认识这对男女,尚以为是庄中子弟。

  六人中,只有胡文魁一人神情大变,他不但奇怪金童之突来,而奇怪金童怎会通过机关?

  他忙站了起来,却瞪目张口,说不出话。

  金童抱拳一揖,道:“伯父别来无恙?”

  胡文魁象见了恶煞似的,忙闪出座位,双掌平胸,喝道:“你来干什么?”

  “特来拜望伯父。”

  “不敢当。”

  金童见胡文魁的神情,认为今晚之事,必然与他有关,他想:“他大概还不知我与古道老叟间的误会之释,听信这几人花言巧语,陷害于我。”

  他心中虽十分气恼,但为古道老叟和胡玉莲,却不能对胡文魁有所为难。

  他上前了几步,道:“伯父,请别人胡言,中人奸计。”

  首座的老道士道:“娃儿,说话小心点,贫道是一心一意助胡庄主的,什么奸计?”声音不高,却很尖锐。

  金童忙拱手道:“请恕晚辈失言,请问前辈道号如何称呼?胡庄主何事,须前辈相助?”

  “娃儿胆子不小,居然敢问我的道号,我若说出来,不把你吓死才怪呢。”话毕,磔磔怪笑,神态傲慢至极。

  金童冷笑道:“请说吧,我若被你名号吓死,也只能怨命。”

  胡文魁见金童并无恶意,心中略安,但他对金童的印象极恶,总认为金童是离恨天君的人,不是好东西,当然,他尚不知金童与古道老叟已恢复旧好。”

  他未等着那老道干答话,即以主人身份引见,道:“这位是名满天下,威震四海的老前辈天机。”

  只是,金童对天机子并不客气,只向天机子微微拱了一拱手,道:“失敬,失敬,请问,胡庄主何事要贵老相助?”

  天机子忽然脸色一沉,道:“你问这个干嘛?”

  “自然要问清楚,以免发生误会,若胡庄主确有须人相助的要事,晚辈也可助他一臂之力。”

  “乳臭孩童,出言倒够狂妄,你这点本领,用来垫脚也不够。”

  胡文魁侧身急道:“老前辈,他就是金童。”

  “什么,他就是金童?”天机子及四个和尚道士,都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显然,五人对金童的名字,都已十分熟稔。

  天机子突闻“金童”二字,虽感惊异,却只是瞬间之事,不像其余四人。脸色大变,手脚颤抖,惴惴不安。

  金童淡然一笑,道:“不错,在下正是金童。”

  天机子冷笑道:“你此来何干?”

  他既猜想不到五人来意不善,自不能将自己此来的目的告诉五人,当下,也冷笑道:

  “晚辈是来拜候胡庄主的,别无他意,前辈也将尊意赐告吧。”

  “贫道是来助胡庄主。”

  “胡庄主的面子可真不小,居然能请得动逾二百高龄的前辈前来相助。”转对胡文魁道:

  “伯父,何事如此严重,须要名满天下,威震四海的异人相助?”

  胡文魁道:“又是……”

  他话刚出口,忽然一个庄汉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对胡文魁道:“彭家村已经来了……”

  “到了那里?”

  “白水溪。”白水溪距狮子庄约半里许路。

  “快去后庄通知看守之人,严密看守庄中老少,绝对不准有人在外行动。”

  “可是……”

  “可是什么?”

  “老五等不知怎的,都昏倒在祠堂之中……”

  “五人都昏在祠堂?”

  “是的,堂中镖箭满地,却都未受伤。”

  胡文魁双目圆瞪,须发皆竖,半晌,才转对天机子道:“老前辈可知是怎么回事?”

  他双目乱转,倏然醒悟过来,顿时,杀机暴露,目光如火,对金童冷然道:“娃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金童淡然道:“进大门,过祠堂,经走廊,一路无阻而来到这里?”

  “是你破了祠堂的机关?”

  “雕虫小技,何而言破?”

  “够狂妄。贫道非领教你的‘风雷扇’不可。”

  “前辈。”胡文魁忙摇手道:“不可,彭家村的人快到了,请前辈先打发他们再说吧。”

  天机子冷哼一声,道:“你别慌,有贫道在此,天大事也会与你办得妥妥当当,”继向同桌四人一招手,道:“我们先至祠堂看看。”

  话毕,起身领着四人,连看都未看金童一眼,大步出厅。

  胡文魁也欲随后跟上,金童忙拉住,道:“伯父且慢。”

  胡文魁运劲一翻手,喝道:“你欲何为?”

  “我看那五人都非善类,伯父何以这等相信他们?”

  “他们不是好人,你是好人?”

  “唉,现在我无法与你解释,本月初十,古道爷爷即要回来,那时,你自知我的好坏。”

  “你是说我叔父初十要回来?”

  “不错,还有五岳神丐,翻天一掌等多人,都要到这里来,是我们在四个多月前约定的。”

  “啊,我要到外面去,回来再来陪你。”

  “什么事?”

  “自那次你将彭家村的人吓走后,我们差不多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血战,而且每次都打不过他们,赔了我许多金银财宝。”

  “彭家村今晚又要找麻烦?”

  “不错,半月前,天机子自荐助我,在祠堂安设机关,要好好给他们吃点苦头。”

  金童沉吟了一会,道:“这事恐怕有蹊跷,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

  胡文魁点了点头,匆匆前去。

  当他刚出至庭院,那原先在天机子左下手的一个和尚,忽然匆匆返回,一见胡文魁,即急道:“庄主怎能与大魔头传人打交道?现敌人已到,小心别中人里应外合的奸计,走,快出去诱引敌人入彀。”

  蓦然,三点白光,像殒星似的,自屋脊射下庭院,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正对着那和尚的后脑。

  和尚冷笑道:“那来大胆狂徒,居然敢暗袭佛爷,有种的请现身出来。”

  胡文魁乍见“燕子镖”,心头急跳,暗骂道:“傻丫头,你在捣什么鬼?”

  他念犹未落,一个白衣少女由屋脊飘落庭院,见他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美丽的脸上,凝聚极端愤怒,背插长剑,腰挂镖囊,黑巾包头,慢慢向和尚走来。

  胡文魁连忙道:“莲儿你疯了?”

  原来这白衣少女就是胡玉莲,看她高高的胸部,圆圆臂部,似乎比一年前更加美丽,更加丰满,更加成熟,胡玉莲翻手“呛”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横于腹前,冷然道:“叔叔,你中计了。”

  胡文魁浑身一震,打了一个踉跄,惊慌而又焦急道:“我中什么计。”

  “那天机子乃是彭家村的奸细。”

  胡文魁乍闻此言,头脑暴涨,差一点昏倒在地。

  “你已经是我们的掌中之物,告诉你吧……”和尚忽然省悟有所不对,忙煞住话尾,转身欲走。

  胡文魁怒吼一声,道:“那里走。”声落掌出,劲风呼啸,急卷和尚腰间。

  “波”的一声,胡文魁竟对方震得连退四步,胳臂酸麻,心气浮荡……

  但见和尚,却只身子震动了一下,由此可见,这和尚来历不浅,不是一般凡辈。

  那和尚似乎有所顾忌,虽一招将胡文魁震退,不但不追击,反急欲退走。

  胡玉莲娇喝一声“看剑。”手中长剑,化着一缕白光,向和尚挥来。

  和尚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佛爷就先超度你。”左袖一扬,右袖横扫而出,劲若悬河,呼啸而出。

  胡玉莲慌忙后退,脸色泛白,右臂发麻,虎口破裂,涔涔血下。

  和尚冷笑一声,欲再次出击,只觉一道微风袭来——

  虽是一阵微风,却使和尚大惊失色,忙将劈向胡玉莲的招式,移迎微风。

  袖劲微风相触,像击了一下破革,并没有什么惊人异象,但见那和尚却身子乱摇,踉跄连退六步,仍是支持不住,仆倒在地,总算他内功精湛,只吐了一口血,并未昏倒。

  他惊魂出窍,急欲爬起逃走,但只是念头初动,身前已飘来一人,冷然说道:“我一见你们,即知你们不怀好意,现在还有何话说?”

  “金施主,请饶命,贫僧知错了。”

  原来那阵微风,是金童在四丈发出的气功,他苦修“通天神功”二月有余,又坐关七天,由此看来,己是有所成就。

  他仍是冷然道:“饶你不难,不过,你得老实说出你们的目的。”

  “一定,一定,贫僧决不打诳言。”

  胡文魁道:“外面情况紧急,先点他的穴道,待会再审问吧。”

  金童点头道:“有理。”左手一扬,五缕指劲,疾射和尚身上大穴。

  金童返回原处时,胡玉莲已不知去向。

  金童很是失望,暗道:“她还在恨我。”旋即对胡文魁道:“莲姐姐呢?”

  胡文魁冷然答道:“先去了。”

  “好,我们也去吧。”与柳绛珠并肩跟在胡文魁身后。

  柳绛珠低声道:“她就是胡姐姐么?”

  “唔。”

  “她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她可能还在恨我。”

  “我们可不能住在这里了?”

  “代他们解决今晚的事非后再后情形决定吧。”

  “我们已经没有盘缠了呀。”

  “待会再商量吧。”

  金童与柳绛珠的谈话,走在前面的胡文魁均已听到,但他却装得不知,大步向前,显然,他对金童仍无好感,只因今晚的事要金童帮忙,不能翻脸将金童赶走。

  祠堂外的庭院,不断地传来喧嚷之声,似乎来了不少的人。

  三人到达祠堂侧门,并未犹疑,即一同进入。

  胡文魁冷然道:“跟我走,别踏动机关。”

  他话刚说完,陡然“轰隆”一声,顿时,大门和侧门均被铁板封住,紧接着,白光飞闪,骤雨般的由四壁射出镖箭,每一枝镲箭,都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慑人心魄。

  胡文魁大喝一声,忙运掌挥挡。

  金童道:“别慌,雕虫小技,岂能伤人。”踏上一步,以身子挡住胡文魁身前,柳绛珠却站在他身后,把他夹在中间。

  胡文魁尚不知金童与柳绛珠有出神入化的气功,见二人毫不在乎的样子,吓得连声喝道:

  “镖箭有毒。快以学力封挡。”

  但见金童并不理会,只矗立在他身前。

  他惊惧万分,暗道:“你不要命,竟让我不能发掌。”

  但,奇怪得很,那些叫啸而来的箭镖,不到他们的身旁,即失了劲,“劈劈搭搭”的掉落地上。

  他圆瞪双目,不知是何道理?

  好半响,四壁射出的镖箭,才渐渐稀少而停止。

  忽闻门外一人哈哈笑道:“胡兄请安息吧,明年今日,贫道一定来替你作忌辰。”顿了顿,继道:“贫道本不想杀你,只因金童太使人可怕了,不得不请你陪葬。”

  胡文魁闻言,气得青筋暴露,浑身发抖,想骂他几句却被怒气震得喉头,骂不出声。

  另一人哈哈笑道:“胡兄,谢谢你,蒙盛情赠庄院田产,老夫实感愧受,此生此世,决不忘记胡兄的厚赐。”话毕,又哈哈大笑,笑声渐渐远离。

  胡文魁忽手抚胸,“喀喀”—声,吐出一口鲜血,继之摇晃欲倒。

  金童忙把他的挟住,道:“你何必气成这个样子。”

  胡文魁双目一瞪,道:“我叫你们跟我走,竟不听而踏动机关,你们死在这里不要紧,我一死,庄院田产,一切一切都完了。”

  金童道:“我们怎会死在这里?”

  胡文魁愁道‘“这里四壁都是寸许厚的铁板,封门的铁板也有一寸来厚,怎么出去?”

  金童淡然一笑道:“我们并没有踏动机关啊。”

  “没有踏动机关,封门的铁板怎会掉下来?”

  “这只能怨你糊涂,机关装在你自己庄中,却不知其中的玄奥,你死在这里,是应该的。”

  “你是说外面还有开关?”

  “当然,天机子既有装设机关才学,岂会那么笨,机关不能由自己控制,须靠别人踏动,万一踏不中呢,不是等于废物么?”

  胡文魁点头道:“有道理,只恨我太糊涂了,太相信人家,该死,真该死。”

  金童淡然笑道:“死不了,这样的机关若能把人困住,天下那有这么多人死。”

  胡文魁道:“怪不得人说你狂,临死还要说狂话,四壁门户,都是寸许厚的铁板,饶你有万斤之力,也别想出去。”

  “一个练武之人,有万把斤力算得了什么?”

  胡丈魁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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