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犹豫了一下,即缩身下洞。
洞向下倾,约五尺宽,六七尺高,用青石砌成,黑寂寂,冷清清,使人心泛寒意。
她运集目力,向前摸索,走了约十五六尺,己走至尽头,便如邱如风所说,有一铁门,门的左右石壁,均有一个铁环。
她寻思道:“邱如凤叫我拉左边铁环,门即上升,右边铁环,莫非是闭门之用?”
心念甫落,将左边铁环猛力一啦“哒”一声,接着一阵“轧轧”声响,果然铁门迟迟上升,直升至六尺多才停止。
她忙探首门内,急道:“金姑姑!金姑姑!”
但,并无人回答,只闻一阵“嗡嗡”的回应。
她大感惊骇,暗道:“怎么没有人,莫非邱台凤也不知道,把机关弄错了。
她转念一想,不禁连声叫“糟!”暗道:“我中了那贱婢诡计,应赶快退出。”回身就走。
但走了几步,倏然忆卢那五个被她点了穴道的老者,心忖:“右那贱婢说的是假话,那五人守在上面干嘛?无疑是防金童前来救人,很明显的,奔月嫦娥等定是陷在里面。”
于是,又返身走回,运目向里一望,只见是一间长方形,半边石壁半边铁壁的幽室,阴气沉沉,霉气扑鼻。
她弯身进入室中,四壁察看一番,又运指弹了一下铁壁,似乎的铁壁并不很厚,显然,铁壁背面,也是幽室。
她想:奔月嫦娥等,可能是在里面的幽室。她又想:里面既是幽室,一定有通往彼室的门径。
于是,她急急四找,找寻与门外一样的铁环。
但,找遍全室,都不见有半个铁环。
她又运指弹了几下铁壁,并叫道:“金姑姑!金姑姑!”
蓦然,铁壁发出“当!当!两声,声响与她弹壁的声音一样。
她燎喜地道:“不错!不错!隔壁有人敲壁,一定是奔月嫦娥他们。”又运指弹了二下。
果然,隔壁又回敲了二下,只是没人声。
她又参四下找寻开关.但仍找不到有可疑之处。
蓦然,数声大喝,起身铁门之外,声如震鸣,震得幽室“嗡嗡”作响。
她占头一震,暗道:“糟!有人发觉我进了这里,我得赶快守住关口,别让他们拉动右边铁环,连我也关在机关之内。”
即急走至门边,探首向外细看——
陡见五六个五旬以上的庄中高手,手执刀剑,向门前走来,五六人都似乎有所顾忌,虽声色俱厉,来势却甚缓慢。
她凝劲双臂,一声不响,坐观动静。
五老者行至距铁门尚有五六步,即停止前进,当首一人手中长剑一挥,喝道:“何来贱婢,竟敢擅闯龙门,伤人劫犯,简直是不要命了?”
“……”无人回应,只闻不绝的“嗡嗡”回音。
另一老者接着喝道:“你若想不死,就赶快滚出来,老夫念你无知,在二庄主面前替你说上几句好话,放你自去。”
“……”铁门内依然无人答应。
当首老者道:“你若再不出来,老夫可要扳动机关了?”
居二的老者道:“这贱婢谅是不想活了,我们就扳动机关,连她关起来,让他后悔莫及。”
四人齐道:“对,扳动机关吧。”
居三的老者装模作样地道:“好!让我来扳。”上前一步,故意在暗道壁上乱摸。
罂粟花将身子紧贴石壁,只用一只眼睛注视五人,见五人色厉内荏,装模作样的神情,不禁暗自好笑,暗道:“你们倒真狡狯,竟想吓我出去,哼:我罂粟花岂是被你们吓得倒的人。”依然静坐不动。
五人见门内无动静,好生奇怪,当首那人回头道:“你们看见她入内的么?”
居二的老者道:“我们都被她施计骗过,点了我们穴道,虽没有见她入洞,但,石鼎和石板均被扳开,这铁门也大开,很明显的,是她所干的。”
“这就奇怪了,她若在内,断不敢不出来。”
居二的老者道:“我前去看。”
“你小心点,管她在不在内,先把铁门封了再说。”
居二的老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有手执剑,左掌护胸,伸长看脖子,一步一颤地向铁门走近——
蓦然,一股无形猛劲,向他劈来!
他心头一颤,怒吼一声,左掌猝然推出——
平起一声“轰隆”,震得暗道土崩石裂,余音回旋,历久不散。
那老者被威劲掌力,震得蹬蹬后退,倒在当首老首的怀中,当时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淇他四人,见此情景,吓得面无人色,瞪目结口,面面相对,不知所措。
好半晌,当首的老者才道:“怎么办呢?∵
右边的一人道:“老九功力不弱,竟接不过那贱婢一掌,可她不同凡响,我看还是退回去,与二庄主商量一下再说!”
左边一人道:“机关秘密被揭,我们不能把守道口,二庄主已经气极,我们再不将机关铁门关上,势必被二庄主处死。”
当首老首道:“你这话倒不错!”
左边那人道:“干脆,以我们四人之力,与她一拼,即使死了,也可面对黄泉祖宗。”
当首老者道:“地道狭窄,不便施展武器,怎么与她拼呢?”
左边那人道:“这样吧,集我们四人的功力于一点,与她对掌,我不相信她一个女流,能胜我们四人的功力!”
“怎能将四人功力集于一点?”
“我与你并肩在前,老七和老十在后,以掌贴我俩的背心,以本身功力透给我们,由我们掌中发出。”
“对!对!还是老五聪明,如此集我们四人的功力与她相碰,饶她功力再高,也抵抗不住,可是,如她不与我们硬碰呢?”
老五道:“她若不敢硬碰就好办了,我们即拉动铁环,关下铁门,将她也关在内。”
“好办法:好办法。”当首老者说着,将昏在他怀中的老九放在地上,对老五道:“我们先把武器收起来。”
四人一齐将手中武器插下鞘中,当首老者与老五双双运掌,手臂抬起,掌心朝外,准备以“浪打孤舟”的招式发出。
老七以右掌贴在老五背心,老十以右掌贴在当首老首背心,将全身功力集中右掌,待对面二人一发动攻击时,即以全身功力运出相助。
原来这五人,是蟠龙山应的十大护庄人中的五人,武功不弱,是蟠龙山庄一二流间的人物,当首那老首位居第四,庄中之人称他为四叔。
四人准备就绪,即齐步向铁门走近。
藏身门内的罂粟花,闻四人的谈话后,心房不禁狂跳,她自量自己功力不弱,硬接二人掌势,足可立于不败之地,如要接下四人所集的,可不容易了,纵然不被震毙,也必重伤,倘若因作被他们关在此幽室之中,事情可就麻烦了。
初时,她拟不与四人硬拼,欲冲出铁门,以“幻影身法”将四人制住,但暗道狭窄,施展不易。
她又拟干脆让四人入室中下手,但恐四人不入室中而拉动右边铁环,放下铁门,将她关在室中。虽说金童会来救她,但金童尚在与二个老道士搏斗,胜负还未可知。
眼见四人就要来至门前,不由她多加思索,忙运集十成功力于双掌,猛一挫身,一招“推山填海”,将所集之劲,全部推出。
老四和老五备自大喝一声,四掌齐出,硬接来势。
老七和老十在前面二人出掌的同时,钢牙一咬,输出全身劲力,助长老四和老五掌势。
双方掌劲乍触,焦雷声起,暗道砖石“哗啦!哗啦!”纷纷塌下,尚幸建筑坚固,没有阻塞通道。
暗道中阴风飒飒,灰尘迷漫。
四人被震得踉跄后退,老四老五“喀喀!喀喀!”口吐鲜血,倒地昏厥。
老七老十摇晃欲堕,也各吐出一口鲜血,却未昏倒。
二人抚胸相,惊惧非常。
老七看了一眼口角尚在溢血的老四和老五,颤声道:“不行!快走,否则,我们五人都活不成了。”
老下也颤声道:“二庄主会不会……”
“留此必死,若走,尚有一线希望,即使二庄主无情地要将我们处死,也比死在这贱婢掌下好得多。”
“四哥五哥他们呢?”
“把他们背出去。”话落,左手挟起老四,右手挟起老五,半抱半拖地向外走。
老十也即抱起满身尘土的老九,随后跟出。
且说罂粟花接下集四人功力的一掌后,感觉并不比老四、老五好多少,口中鲜血直喷,震倒在地,只是没有昏厥。
她恐四人乘机冲入室中,或拉动铁环,即欲站起,但头昏花,胸前剧痛,双臂麻痹,两腿酸软,心不由主。
她惊惧而又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闭目运功,趺坐调息。
但,很奇怪,但半晌都无人冲将进来或拉动铁环,只闻门外有人低声谈话,却昕不清谈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仍是平静无哗,而连谈话之声也不复再闻了。
她想:他们可能不知我受了重伤,不敢再进而出去了。
她又想:“他们或许也受了伤,正在运功调治?”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吃力的站了起来,拟至门前探看究竟。
她手按胸前,一踉一跄地向门边走来——
蓦然,左脚一沉,像踏在烂泥之上一样,因身受重务,又在未留神中陷下左脚,顿时竟仆倒在地。
她赶忙翻身坐起,运目一看,见平坦的地面上,被她踏陷一个八寸宽,五寸长的圆形小洞,就当她运目察看小洞的同时,室中陡起一阵“轧轧”之声。声起之时,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
她以为触了机关,吓得连声叫:“糟!”急忙一滚,滚出门外,才吃力的将站起来。
但,铁门并不像他想像的一样下降,再运目内看,奇迹突现,只见室中的铁壁,竟徐徐上升。
她喜极的返回室中,暗道:“想不到误打误撞,竟触动机关,岂不是因祸而得福么?”
心语甫落,即放声叫道:“金姑姑一—金姑姑——”
“谁?”隔室传过五岳神丐的声音。
“是金儿么?”奔月嫦娥也急回答。
“不!是我。”罂粟花手按胸部,忍着剧痛,踉跄走近,弯下身子探看。”
“你是谁?”奔月嫦娥又问。
罂粟花呐呐答道:“是我,我是……我是……”终于没有说出她的姓名。
铁壁徐徐上升,渐渐地,已有半人高了。
五岳神丐领先,低身由铁笼走了出来,随后古道老叟,翻天一掌,奔月嫦娥、柳绛珠,王一帖,也相继鱼贯而出。
六人乍见罂粟花,都不由一愣。
五岳神丐摸着脑袋,道:“你……姑娘你……”
奔月嫦娥道:“是姑娘救了我们的?我们素不相识,怎么冒此危险而来相救?”
罂粟花以衣袖擦了一下口角血渍,道:“是的,晚辈救援来迟,尚请金姑姑原谅。”
奔月嫦娥激动地握着罂粟花的手,道:“姑娘说哪里话,此恩此情,金碧霞没齿难忘!
噢!姑娘贵姓芳名?”
翻天一掌插嘴道:“哦!姑娘莫菲是杨金花姑娘。”
罂粟花微低首,道:“是的,晚辈正是杨金花。”
奔月嫦娥乍闻“杨金花”三字,有若当头一声焦雷。忙松去紧握罂粟花玉掌的手,后退一步,惊讶地道:“你……你就是杨金花∵
罂粟花答道:“是,以后请金姑姑多多指教。”声音极低,像煞一个深闺大姑娘。”
奔月嫦娥复又上前一步,细细打量了罂粟花一会,道:“你受伤了?你怎知我们被陷在此。”
罂粟花抚摸着胸部,道:“他们集四人的功力与我对掌,不过,伤势并不要……”
话犹未说完,双目一蹙,“喀喀”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摇晃欲到。
五岳神巧忙伸手将她扶住,侧首对王一岵道:“快给他服一粒伤药。”
罂粟花内伤极重,刚才因恐有人冲入室中和拉动铁环,方能提起精神,不让昏厥,后见无意中触动开关,铁壁上升,兴奋之余,也是勉强方能支持。
此时,见五岳神丐等过来,精神慢慢松驰,又被众人一阵盘问,吐出一口鲜血后,即昏厥在五岳神丐怀中。
王一帖自怀中掏出一粒内伤药丸,塞入罂粟花口中,运功手掌,按在她的小嘴上,以真气将药丸逼入咽喉。
奔月嫦娥道:“她怎会来此?”
五岳神丐道:“是呀!童儿同她弟弟出去,难道未遇到她?否则,怎会不与她同来?”
“啊!谁告诉你这个秘密?”
“是九爪神龙之女邱如凤。”
奔月嫦娥惊讶道:“是她,她怎肯告诉你?”
“大概是为了金小侠。”
七人亠面谈,一面走,不一会,即来到洞口。
罂粟花惊骇道:“糟!出口被他们封了。”
五岳神丐上前视察,可从一条极小缝隙,看见外面的阳光,并可隐隐听到外面的响动,回首道:“天已亮了,外面似有打斗之声。”
柳绛珠道:“一定是童哥哥在外与他们打斗。”
奔月嫦娥道:“我们得赶快想法出去。”
五岳神丐运劲推了一下堵塞出口的青石,仿佛生了根,—点也推不动。
奔月嫦娥道:“怎么样?”
五岳神丐道:“推不动。”
罂粟花道:“上面有一石鼎压住,可能除石鼎外,还加有重物。”
古道老叟道:“我们集数人之力试试看。”
此处原书缺失
四周的庄中高手,似乎心怀恐惧,迟迟不敢向前。
十七八丈外,有四五十人,个个手执刀剑,围成一个大圈。
圈中有三人正在打得尘灰飞扬!惨雾弥漫。
打斗的三人,就是金童,古风道人,千古一指。
金童左胁下,挟着遍体鳞伤,血迹斑斑,不省人事的山中太岁。
古风道人在金童身前,千古一指在金童身后,二人都不停疾挥手中拂尘,尽采短打急攻的战术。
金童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前后都可看到他白嫩却很结束的肌肉,浑身血迹,似已受伤不轻。
他左手挟着不省人事的山中太岁,只以右掌对付二位武林高手的前后攻击,已至危在须臾的情况了!
奔月嫦娥乍见之下,心房急跳,道:“快!童儿快不行了。”与柳绛珠和罂粟花同时冲出洞外。
她急急的道:“伯伯、叔叔快去救童儿!”
三老见三女都已出来,毋须再防守洞口,同时大喝一声,掌风齐出,各自向身后的庄汉劈去。
三老虽不能算武林的特等高手,但对付三二十个庄汉,却毫无问题。
三老同时发动攻击,气势何等凌厉。
那些庄汉都只是三四流的人物,哪能挡得住,急忙向两侧闪避开,让开一条空路。
古道老叟一面前冲,一面高声叫道:“童儿不要慌,我何来助你。”
五岳神丐一面前扑,一面哈哈狂笑,声如雷鸣,震耳欲聋。
围着金童的数十人,见五岳神丐等扑来,立即拧身错步,舞动手中武器,向四人迎来!
数十人中,有“五虎将”,有“八总管”,都是庄中的一等高手。
数十人这一迎上,五岳神丐等不得不刹步应付,自不能去助金童了。
三老被阻,气得怒吼如雷,立展绝学,出招攻击。
眨眼间,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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