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暗暗吃惊,问道,“那爷--”
“这个你不用管。”碧珠笑道,“三夫人会亲自服侍爷,咱们只要把三夫人侍奉妥当便可。”
何氏低头称诺,仍旧立在花厅上一动不动。
及至中午,太阳又开始火辣辣的,安如才懒懒哼唧了一声,翻个身,要叫人进来。睁开眼,瞧见繁生还在自己身侧,不由得笑眯了眼,扑了上去舔着他的鼻子,“好没脸,竟跟着我赖床!”
繁生禁不起小女人的挑逗,那种冲动来的十分迅猛,不由分说佯装着就要提枪上阵,还埋怨道:“你点起来的火,给爷灭掉再说!”
安如这一回彻底没了力气,软趴趴地被举在上面,两体并贴合密无度,香汗流的到处都是,被挑逗地摇头呜咽:“不要了不要了……”
繁生心中一软,亲着小女人哄了一阵,又屈尊抱着她进入浴盆慢慢洗了一番,少不得偷香窃玉暗爽非常。一直磨得安如就要崩溃大骂了,繁生忽而附耳咬着那白嫩的垂珠说了一句悄悄话,顿时安如疲惫的双眸发出闪烁的光芒来,耀地繁生简直要失神!
安如却来了精神,一连问了好几个“当真”忽而想到什么,又蔫了下去,看得繁生奇哉,待要问,安如却道:“水凉了,咱们出去罢。”遂递过巾子互相包裹着,往小间寻衣裳去了。
第二十一章 八卦何氏
安如侍候繁生换好了衣裳,又末蕊等为安如穿戴齐整,两人拉着手儿笑悠悠地过来前厅准备用饭。猛不丁何氏过来请安万福,倒把安如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不用过来侍候么?!”
繁生只当没瞧见,兀自拉着那小女人坐在桌边,安如抿嘴儿一笑,摸了摸繁生的手背,才回头对何氏笑道,“这里不用你侍候了,待要用你,我自会命人找了你来。去罢。”
何氏自知无法,只能咬着下唇,忍着隐隐泪光福身出去了。
安如慢送着那个柔弱的背影,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甚至会在想,假如那个凄凉是自己呢?嘴角淡淡勾起,回头看了眼繁生,再不说话。
繁生吃了几口饭,才慢慢问道:“方才我说的主意--”
安如垂下眸笑道,“挺好。”
繁生皱眉,看她的模样哪里像挺好?放下箸,再问,“不喜欢?”
安如想了想,还是抬起头看着他道:“大姐姐怕是不应允,我现还病着,竟能惹出恁多事来,叫谁看了会没有几句说话?”
繁生这一下明白了,沉声道:“爷最恨乱嚼舌根子的!”复又轻言安慰,“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就去准备,过会儿咱们就出发!”
安如眉眼娇嗔,柔糯的声音甜丝丝的蹿进繁生心里,“爷,何氏才来这里呢!”
繁生挑眉,那个女人?想了想还是道:“无妨。”看着安如笑眯眯的眼睛,自己心里也极为受用,索性放下碗筷,命人拿了衣裳过来,穿好就往外面走,且道:“你先吃着,过一阵子我再过来。”
安如含笑点头,“好。”
前面收拾齐整,安如命奶娘抱了涵哥儿过来,逗弄了一会儿,问了涵哥儿一顿吃了多少,穿得保暖,又昨日睡了几回,听儿子一声声口齿不清的“娘……娘……”的叫唤,乐地喜不自禁,干脆给如意馆内人人都发了小红包,抱着儿子就出去玩耍了。
安如猫着腰,两手挟着涵哥儿的胳肢窝,拖着小东西教走路,那两个小短腿儿凌空扑腾了几下,慢慢开始着地,一点一点地毫不费力。安如再猫低一点儿,涵哥儿两条腿立刻就软了,打着弯儿趔趄着走路,笑得安如直叫“小肉肉”!
涵哥儿听见娘亲叫肉肉,越发的得意,两只腿儿扑腾扑腾煞有其事一般。
繁生这时从外面进来,瞧见这母子二人也来了兴致,大步走到院子中间从安如手中接过儿子,晃在面前笑道:“乖儿子,我是谁?”
“爹……爹爹……啊……”说着,涵哥儿就“咯咯咯”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逗得安如也莫名开心十分,于是教着繁生怎么教儿子学走路。
繁生眉毛一挑,从腰上解下汗巾,绕过涵哥儿两胁下,从背后拎起,吊着小东西笑道,“这不就得了?”
安如嗔了他一眼,“也不怕伤了儿子!”可一低头,瞧见涵哥儿胸前勒着汗巾子,还拼命的要往前走,可这汗巾一动不动,就忍不住发笑,将那汗巾夺在手中,由着涵哥儿往前冲,且笑道,“算你聪明!”
院子里小家伙来回走了好几圈,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可安如已经被折腾得气喘吁吁,又玩了一阵,繁生瞧见安如实在累了,前去抱起兴奋中的涵哥儿就捏他鼻子,“听话,回去洗澡澡!”
涵哥儿听懂了,噘起小嘴,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最后还是被奶娘抱走。
繁生又命人抬了热水进屋,同安如简单洗去汗水,才道:“方才外面来了些事,今日怕是走不成了。”
安如穿了一件外袍笑道,“我也说呢,你那么忙怎么能说走就走,还不得事先安排好几天!”
繁生道:“我还在后面飞雨轩里,晚上回来。”
安如将找好的汗巾为繁生系上,笑问他,“回哪里?”
繁生笑道:“你说回哪里就回哪里。”
又说了一阵话,方才分手。
看了会书,还是无聊,拿着小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想着实在无聊,忽而外面通传孟氏来了,安如连忙有请。
原来是为了上次碧珠送过去的几匹难得的绢丝,今日专门来谢过。孟氏道:“三夫人这里什么稀罕物没有,我也就不逞能了,这些都是我娘家庄子上送来的,十分新鲜,您来尝一尝?”
安如命筳儿将那些瓜果拿了下去,笑道,“还让你挂记着。”
孟氏问道:“三夫人在院里常做些什么?”
安如耸耸肩,歪坐在靠垫上道,“我能做什么,一不会绣花针线,二不会翰墨执笔,略认得几个字,到处搜罗些故事来看。”指了指桌几上翻开的书卷道,“打发时间而已。”
也实在是被古代后院与世隔绝的生活给消磨了,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孟氏便道:“咱们做一些针线活计,也不过是打发时间,做与不做,哪里就能少了什么。”想了想,于是笑道,“我听丫鬤们提起,薛姐姐这几日迷上了一种新的棋戏,咱们不如也过去耍一耍?”
安如立刻就同意,很快换了身衣裳,孟氏扶着出了门,很快便到了桂芳院。
门上的媳妇前来接迎,簇拥着进了内院,柳氏竟也在这里,同薛氏一起迎了上来,“就说你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请三夫人了!”
孟氏抿嘴一笑。
安如瞧见柳氏原本就有些尴尬,可毕竟是她理亏,摆平了脸,爽朗道,“是嫌我身上的病气重,还是怕那院儿里的何氏将你比下去?!”安如笑了笑,“难得孟氏有心,偏你又来打趣。”
薛氏瞅了瞅孟氏,问道:“可看见那个小娘子了?”
孟氏摇头。
安如道,“问她做什么,问我不就更好。”
薛氏将众人请进屋笑道,“旁观者清嘛。”
众人分次序坐好,薛氏便留了饭都在这里。
安如指着她对众人笑道,“想拿酒来套我的话了。”
薛氏遂道:“三夫人若是坦白,咱们自然好吃好喝的供奉。”
柳氏也附和道:“那何氏看起来也是个老实的模样。”
安如含笑看了看柳氏,她倒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镇定,想了想便道:“我嫌她太白净了,爷不在院儿里,就打发了她回去睡觉,孟氏什么也没看见。”
薛氏撇撇嘴,“比她白净的人多地是,也就是看她性子柔顺,大姐姐才留了这一个。”
柳氏却问了问孟氏,“当时那四个女子住在你们院儿里,你可有注意到这个?”
孟氏想了想,摇摇头,“实在不记得了,怪只能怪前面两个太耀眼,遮了光罢,谁知道呢。”
安如点头道:“何氏什么都好,连大姐姐都挑不出错来,可见真是不错的,挺知礼懂节。”
薛氏心直口快,甩着帕子笑道:“说不定这才是那一位最得力的!”
柳氏皱了皱眉头,孟氏垂首不语。安如只能呷一口热茶,心中也清明了,如果这一个才是庄王妃最嘱意,繁生大夫人焉能不知,知道又焉能让她做法?于是笑着慢慢道:“我这回可是什么都招认了,薛氏该有什么好酒奉上呢?”
薛氏笑道:“青梅酒,最合适了。”众人一阵笑,便将此事放下。
饭后众人消食,游走到园子里纳凉,选了一处高挑的亭阁,早早命人上去洒扫一番,待走上台阶,顿觉清爽,举目皆是郁郁青青:亭阁四下有三面均是台榭,飞檐灵巧,莺燕无数,娇花嫩蕊四处飘香,玉蝶蜂蛾飞环无度。安氏笑道:“对面那边的木香荼薜架下正好。”
孟氏瞧了过去,亦点头称是。
柳氏坐在圆鼓凳上笑道:“我是老人家了,哪里做得了那些。”
薛氏亦懒洋洋地靠在引枕上不愿动。安如瞧见了,也不好说什么积食之类,叫着孟氏过来看她俩怎么玩牌。
说是棋也不像,说是牌,更不像,安如瞧着那两人念着口诀出牌,“一分天地”“三不搭边”“四沉双对”“八不成就”。
安如正神魂颠倒不知所云时候,忽然孟氏止住薛氏,手指了指其中两副牌,相互倒对了一下,笑道,“方才那样出去一定会被柳姐姐吃掉一个,这两个调换,可不有了半胜的把握?”
柳氏嗔道:“怪贼,我是同她玩还是同你们耍!”
安如一手扶着凭栏,另一手拿着雪白绢粉色花样儿的团扇摇着,笑道:“小贼框了我来,原来也是懂的,现在就我一人闷头的不明白了!”
众人正说笑着,一齐头小丫环慌忙跑了上来,柳氏看了一眼出了一牌,不忙地问道:“何事,怎么如此惊慌。”
小丫环喘着气道:“大夫人正找三夫人呢,从如意馆找到桂芳院,又找到这里,松合姐姐专门在前面等着呢!”
安如一听便知是大事,当下敛衣正襟,柳氏等听那说法只是寻三夫人一人,对视一眼,亦跟在后面,纷纷下了亭阁。安如去了沐熹院,其他个人皆告辞薛氏回了各自院子。
一路上安如问了许多,松合只推说不知,问得急了,也只说不是大事,三夫人不用担心之类。柳氏同薛氏孟氏听不见前面二人的对话,只瞧见安如面色不虞,猜测恐怕不好。分路口上道了别,目送安如离开。
待进了大夫人正房,安如上前见过礼,大夫人瞧见她红红着脸,无奈问道:“中午又吃了酒罢。”
安如脸又红了一些,福了福身子笑道,“您真是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大夫人又念了一遍,听得安如心中发怵,娘的,这时候哪里有美猴王,果真笨到家了!
大夫人却淡淡一笑,不再问下去,赐了座,道:“何氏怎么样?”
安如一愣,不知这句是何意思。
大夫人摇头笑道,“爷是什么脾气大伙儿都知道,你也别帮她,只说爷觉着这丫头怎么样。”
安如有些后怕,脑后凉飕飕的,方才吃的酒全部都醒了一般,喃喃道,“爷……觉得怎么样?呃……还好吧。”
第二十二章 还是专宠
大夫人含笑看着安如,起身往里间走,安如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正胡思乱想着,大夫人盘坐在房内的榻上,指了指另一边开口道:“你也坐上来罢。”
安如推辞了再三,还是坐了上来,双腿盘起,也很舒服。大夫人待松合捧上茶果退出之后,慢慢问道:“我听说,早上爷是从你的房间里出来的?”
“哦……”安如脸儿一红,低着头,摆弄着衣裙上的飘带,不吱声。
大夫人见状淡淡一笑,“你的院子,我论理不该多问,只是你的身子……爷的情况想必你不大清楚。”
安如抬起头,看了看大夫人,复又低头,他哪里是自己不清楚的!兴许是酒劲涌上,双颊又添了几分娇红。看得大夫人一时也赞叹起来:怪不得那人只爱这一个!
于是道:“你还年轻,又过了那一关,我指望着你能为咱们府上再添几个小后生呢。你也知道,他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凡事都要他满意才行,你现在病着,若是逞强坏了身子,他哪里能知道清楚?”顿了顿,拉着安如的手道,“别怪我往你房里塞人,等养好了身子,做什么也都不吃亏。”
安如就这么看着大夫人,瞬间绕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定格,青涩地笑道:“大姐姐的话我都明白了。原先还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想起这一出来,都怪我年轻不经事,这一回总算明白了,是我太任性,听不得劝。”语气诚恳,笑地极为纯净,“以后再不敢了。”
大夫人点头含笑道:“什么敢不敢的,他那人,想做什么是你能不应允的?这些话我早上也同他说了,想必为着你也能听进去些个。”
从大夫人那里出来,安如始终皱着眉头,想不通,总觉得有个事情没搞清楚,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索性不去想了,抬头看了看时间,干脆不回如意馆,径直往院子里飞雨轩去一回。
轩内正屋外只有传庆,瞧见安如过来,就要请安,安如制止轻声问了问繁生,传庆笑着指了指里屋,张了张嘴,正在睡觉。
安如微笑点头,走了进去。传庆摸着脑袋,怎么三夫人每次都这般有礼,可是自己做得不好?
女人轻轻放低脚步,这厮往常都是要同自己厮混在一处午觉的,今天倒是--转念想到大夫人的话,不由得嘴角弯了弯,他是在心疼自己。
掀了帘子,瞧见他一本正经的仰面朝上睡着,呼吸均匀有力。身上只簿簿盖了一层小毯子,手臂腿脚都露在外面。不由得摇头,从内床拉出簿被,轻轻与他盖上,掖着被角,然后就坐在床畔,轻轻打着扇儿,只是瞧着他。
渐渐感觉那呼吸声有些奇怪,安如靠在床栏边上,忍着笑不出声。
繁生心中暗叹,还是睁开了眼,看见小女人一脸的挪揄,不自然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安如看着他反问,“也不把腿脚盖好,骨头上有过伤怎么也不记着!早晚疼起来,谁也不能替你!”
繁生不以为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安如从一旁取来衣裳为他换好,才道:“方才大姐姐也唤了我过去说话。”
“哦。”
安如等了一阵没有了下文,又道,“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安如甩开手中准备叠好的被子,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看,就是不说话。
繁生捧住她双肩轻声道:“说什么?”
安如紧紧皱着眉头,咬着下唇,想了半天才轻瞟着眼笑道:“我知道了。”
却仍旧看着他,直把繁生看的不舒服了,抱着小女人坐到床上,勾着她的小鼻子道,“明白什么,告诉爷,让爷也明白明白。”
“哼。”
繁生笑了笑,指了指屏风,“后面有温水,你替我梳梳头。”
安如也不说话,始终噘着嘴。走下地绕过屏风后,果真拿了浸湿的帕子与篦子过来,胡乱地篦了篦,扯地发根子直疼,逗得繁生恨不能立时就抱着小女人恩爱一番,真是个小醋坛子。
“好了。”安如找了根竹签直接将那团乱发别好,退了两步,“我走了。”说着就要走。
繁生伸手一拉,就将小女人扯回怀中,抵着额头笑道,“又恼了?晚上等我回来再同你算帐。”
安如眯着眼亦勾上他的脖子,吹气如兰,甜糯的声音挠地人心里直舒坦,“谁恼了。--算什么帐,有什么帐可算得?我吃了你多少米多少粮要同我算?也是,总是要算一算,今日不算,明日也要同我算,放心!我一穷二白除了身上掉了个没用的肉肉出来,哼,什么也还不了你的!”
繁生俯身轻啄了那不听话的小嘴儿,低声道:“真是得理不让人了!”
安如嗔他,“谁不让人了,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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