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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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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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蔚络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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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丝缠

楔子 春风阁

安如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禁不住闷哼出声,本想喘一口气,却被自己那甜糯的声线给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念了个“我”,纤细而轻盈的声音带着甜美妩媚的音色,正正地入了安如的耳中。

颤巍巍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换成了蚕丝的睡袍,紧紧地蜷缩起来,试图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却被垂下的丝丝长发扰乱了心神,什么时候微卷的短发变得如此细腻顺滑!

安如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幻化,尖叫着往身后躲着,冰冷的墙面毫不怜惜安如的脆弱,甚至有些潮湿,撕心裂肺的挣扎声在小小的房间里来回荡漾,全部落入安如的耳中,更加显得凄厉。

“吱呀”一声,右手处突然射入了光,安如终于找到了自己,起身就想跑过去,挣脱黑暗的绝望,然而还未及扯开一个步子,便以跌倒在地,膝盖阵阵发疼,一丝丝针一样的疼痛,“……救命……”

“带走,小心着点,这丫头金贵着呢!”一个媚生生的女声传了过来,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哎呦我的小祖宗,来了咱们春风阁还想做大小姐,您就死了这份心吧!乖乖听着话咱们呐,自然会好吃好喝的,看着上面的金凤玉兰没,那也是寻死觅活的,闹腾了半天不也是端了这碗饭?”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挟着呛人的脂粉香气喷了过来。

“阿嚏!阿嚏!”安如禁不住这味道,正欲开口却不及这粉末的威力,一连几个喷嚏打了过去,惊得那女人连退了好几步,愣是没反应过来,待安如消停了了,正欲开骂,外面的小厮喊了进来,“花娘子,前面开喊喽,您快着点!”

安如正欲相询,眼前忽然闪过几个人影,双臂眨眼间被钳制,连拖带拉地出了暗房。

突见光明,安如刺激地赶紧闭上眼睛,脚底根本来不及着地,只听得周围女人的娇笑声、喝酒划拳声、叫骂声、调戏声,一浪高过一浪地钻入安如耳中,待欲睁眼一瞧时,人已然被扔了下来。

“嗯……”安如刚才摔破的膝盖再次撞地,尽管有厚厚的地毯,却仍免不了一阵锥心钻骨的疼,呻吟了一声,靠的近的几处说话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安如皱着眉头看了过去——

火红的地毯上自己身着薄薄的蚕丝衣,这本没有什么,可目之所及,一圈尽是长冠衣带、弱柳扶疏的男男女女,两三人一出,尽相调笑,锦绣满眼,浪声靡靡。

安如垂下眼眸,手臂青筋暴起,从那道光线刺入眼帘时候,安如就告诉自己不会的;待女人娇媚的声音响起,连哄带威胁的话语入耳时,安如也告诉自己,都是梦,都是假的;待闭着眼适应重新的光度时候,绮靡香气如鼻刺地人心慌了,安如还是自作镇定。可是真真切切看见那些个古人一个个或轻蔑、或情欲十足、或感兴趣、或靡丽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时候,安如轻轻叹了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突然就轻松了。

恐惧源于未知,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了,哪还有什么怕的?

安如想着前身被男友始乱终弃的往事,嘴角浅浅地泛起一抹笑意,为什么受报应的是自己呢?没有勇气再看一眼这里乱哄哄的叫价声,嘻嘻哈哈地戏谑淹没了安如最后一次叹息,她在意的,不过是些琐碎了。而现在,连琐碎都变成了奢侈。

定价了。隐约听见是13两银子,安如想了想,小说里都是骗人的,这才是真的。原来只值13两。

花娘子并不开心,安如虽是官妓,但这价钱实在有些憋屈,辛辛苦苦整治了两三天好容易不哭不闹了——兴许是没了力气——却只拍了13两银子,“罢了罢了,让人好好拾掇拾掇,弄点药,兴奋着就成。”说着弹了弹身上的香粉子,扶着鬓边新插的芍药,扭到另一边去了。

安如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知为何,小腹渐渐升腾起一股难耐的热潮,让人禁不住扭着身子想摆脱——可安如却没有,只是望着床顶上的装饰。绣品看起来繁复华丽,帐子的颜色透着浓浓的情欲,因为是大红色,掩饰不住的激情。

从前也喜欢这种颜色,中国红的那种感觉,鲜亮却丝毫不张扬。

如今躺在喜欢的红海中,安如默念着羊,一只?两只?……39只。安如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成熟的味道让安如更加安定了。

“安如。”一如既往的甜糯,媚药催发下更显得娇柔,绵腻,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摩挲得衣服声很快没有了,床铺重重地沉了一下,那种陌生的味道铺天盖地,刺激地安如终于心跳加速了,“怦怦怦”的,脸颊连同耳根处似乎烧了起来,不能遏制的情欲迅速占满了安如的身体,随着男人粗砺的手掌所到之处,燃烧起来。

轻抚,捏搓,舔舐……

“嗯……”安如难耐地哼出了声,男人终于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个挺身,烛光摇曳起来,整个世界只剩下红浪中的娇喘,低吼,尖叫,还有一波波无止境的高潮。

安如累极了,她开始喜欢这种感觉,成熟男人的怀抱很热,很舒服。总是吸引着她不断贴近,贴近,汲取力量,汲取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气。

安如默默记住这个男人的样子。

。。。

“跟着我!”

“我会来替你赎身的!”

“看着我!”

。。。

安如含笑抚上那人熟睡的容颜,这样,挺好。

“我叫安如。”她轻轻念着,“安心的安,如意的如。”

。。。

“花娘子,芙蓉还是不肯接客,您看?”

“算了,随她去吧,反正老娘也不差这点钱,丫头有自己心思了。”花娘子甩着帕子上了楼梯,忽然停下返身,后面的龟公来不及停下,却又不敢冲撞花娘子,硬生生地拐了方向,空中慌然打了个转,“咕噜噜”地滚了下去,“哎哟!”一声,倒是比滚楼梯的声音大多了。

花娘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呆了,听见龟公“花娘子您这回真得陪我药费!”掩嘴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身上的香气更浓了,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龟公笑骂道,“臭小子!我当是怎么就懂事了,原来还记得这茬呢!”

龟公哼哼哈哈地扭着腰跟了上来,幸好楼梯不高,要不这回子也该横着出去了,“花娘子,我这点小心思哪儿能瞒着您呐,您贵人事多照顾不到我们这些龟孙子那可是天经地义,要不怎么让我老老实实摔上这么一跤?嘿嘿!”

“得了吧你,到帐上支两份银子,”花娘子仍旧捂着小嘴,眼睛瞟着地下嬉笑的人群,目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掩了去,还是那种千娇百媚,“这不就是了?”说着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把轻巧的骨扇,金丝闪闪缀其间,尾端一个梅花形的玉坠,就这么在龟公眼前晃了一晃,“啪”一下敲打了上去,“长点记性,嗯哼!”

龟公哪敢不从,嬉皮笑脸地恭维着花娘子,尽拣好听的说,倒是芙蓉的事情淡了下来。

花娘子哼着上了楼,那件事也暂时放下,这家伙虽然挺有心,不过受他照应的那位也不知领不领情,她可没拿闲工夫管小年轻们的事儿。花娘子眉眼一横,已然瞅见那边躲躲闪闪的小绿,不由得起了怒火,手中的骨扇一晃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细长的竹棍。

一个个枝节均衡的很,棍身浅浅地刻有纹饰,原本还想描金,想来也是打人的便不破费,但还是执棍出缠了金蚕丝,捏在手中舒服的紧,尤其是打人时候自己的手也不会被震得疼。收到竹棍花娘子欣喜的当即赏了50文钱。

说话间小绿已经被龟公撕扯了过来,跪在阁楼厅的偏堂边上,脆生生的鞭打生如同骤雨般落了下来,龟公哼着小曲退至一边,乐悠悠地瞧着楼下的活计,心道,“男人还是要有银子的好!”

“小蹄子这时候学会发浪了啊?早干什么去了?老娘可不吃你这套,是不是也想着攀高枝儿,跑?老娘一来你就跑,怎么见着男人都没跑这么快啊?你个吃干饭的,老娘不敲打敲打还真不知道自己个儿几斤几两?”花娘子骂到这里倒是自己笑了起来,“那安家小姐多金贵的身子,不过13两打发了,跟老娘斗,真不知天高地厚!”

“呸”了一声,啐在小绿脸上后,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裳,领口往后送了送,又敞开了一些,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高耸的前胸让花娘子更是得意,一脚踹开挡着路,犹自哭泣不止的小女孩,挺着胸走了开去,“小蹄子,别整天在老娘面前装可怜,趁早躲得远远的,别让老娘瞅着心烦!”

龟公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顺带踹了一脚,“滚远远的!”

透过美人图花姨娘看着床上翻滚的一对男女,嘴角抿着微不可见的笑意,心中却在不停的打鼓,“史大官人怎么对这黄毛丫头有了心思?”摇摇头,合上机关,出了暗房招来外面闲晃的龟公,“跟着史大官人来的打听打听,这安家的丫头撑死也就清秀了,怎么——”玩的那么激烈?

龟公点头哈腰着离开了,花娘子托了托鬓发,往其它房间走去。

第一章 青楼一梦

一夜纠缠,说不尽的情话绵绵,安如是在敌不过那男人的手段,早早缴了械,蛇一般缠了上去,兴奋中的激情淹没了初来的惊恐,仿佛在这种没有差别的盛宴中,安如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当初与男友初尝jin果时候觉得那就是天荒地老。

床帷翻动地越来越快,安如死死咬着男人的肩膀,将那一声情尽于灵魂深处的销魂吞了下去,灼热的流体满满地填充着安如的身体,甚至溢了出来,流地到处都是,股缝、脊背、小腹、火红的床铺……

天亮了,安如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沉沉地睡了过去,那一晚的颠鸾倒凤终是化解了安如陌生的惶惧,似乎真的承认了自己的存在,放心了。

男人早早地醒了过来,满足地抚mo着自己的下体,虽然早晨起来难免有些事情是不能控制的,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翻身下床的一瞬间,瞥见安如如婴儿般恬静地睡颜,不由得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由得伸出手,指腹沿着雪白的的肌肤滑过,那些暗红的醒目让指尖更加兴奋起来,停留在微微开启的小唇上,红的绚丽,停留在微微颤动的动脉出,一如心跳般急促,而平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花娘子匆匆忙忙插上最后一支牡丹,小丫头们捧着前后镜让花娘子自己端详发髻,铜镜被磨得光洁,却仍旧人影幢幢。花娘子恨恨地拨开小丫头,顾不上咒骂铜镜没用,揪着龟公就往香兰阁赶去,“一个个都不长眼睛怎么的!想撞死老娘呀!”

一脚踹开前面蹲着的请花娘子晨饮的小丫头,犹不解气,扬手小竹棍便落了下来。小丫头不敢躲,生生接了这无妄之祸,含着泪滚在地上不停磕头。她是了解花娘子的,小竹棍打起来确实很疼,可千万别开口求饶,那样会打得更重,尽管打得重也就打得少。小丫头们宁可打得轻一点,这样不会落下痕迹。

将来说不准谁就是香兰阁中的大姑娘呢。

花娘子紧着打了几下,便急匆匆地往香兰阁上去了,“昨儿晚上打听的事呢?”

龟公摸了摸脑袋,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史大官人今次也就是陪珠大爷的,珠大爷硬是放不下芙蓉,这不,俩人还闹着呢!”

“腌臜的死货,老娘收摊滚回老家了还是让人给端了窝了,一个个小蹄子真把自个儿当小姐了!”花娘子骂骂咧咧地样子在旁人看来更是妩媚动人,连龟公也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当年花娘子青春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样的,反正跟了这几年越发地觉得花娘子成熟韵味十足了,连骂人都掩不住眼角眉梢的风情。

其实花娘子也不过二十大几。

“安家的丫头还在里面?”花娘子扶着摇摇欲坠却总也不会坠下来的发髻,冲香兰阁的荷风间丫头问着,“也没闹?”

花娘子优雅地坐在厅堂的正座上,柳眉一横,心下还是有些疑惑。

荷风间的丫头侍候这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姐姐们也有一年了,哪里不知道花娘子问的是什么,福着身子也不敢起身,小心将早上安如的话一句不漏的叙说。不光是花娘子,连马屁成精的龟公也愣住了,这还是那几天誓死抗争的丫头不?

安如闻着男人的味道渐渐散去,直至关上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才确定的睁开眼,滚滚而来的红色充满了眼眸,身上几丝红纱遮掩,透着让人心跳的冲动。托起被男人啃咬的丰盈,温柔地覆了上去。它昨天晚上很疼。

从床上坐起,试着扩展了一下身体,酸疼的利害,尤其是下体,甚至已经疼到麻木了。扯开已经皱成一团的红色床单,围着胸裹起身子,仿佛刚出浴一般刚刚遮掩住羞处,皱着眉头硬是撑到卧房门口,“吱呀”一声开了门,“有人在吗?”

专门守在房门外的丫头匆匆赶了进来,看着安如的样子不禁飞红了脸,即便是芙蓉也未曾如此袒着胸部以上的肌肤。芙蓉也笑谈过,只有贵女才能袒露胸襟,但这也不包括娇嫩的肩头啊。

“能帮我准备点热水么?”

“啊?……好的……能……您稍等,马上就来!”丫头的眼睛羞赧地在地上乱闪,听得安如的“请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春风阁从来都没有挂牌的姑娘如此用语,不由得抬头看了过去,很快就被那雪白的却又青红迭起的肩头惊到,仿佛看了那里就对不起了安如一般,匆匆忙忙往后撤着,应声而逃。

安如并没有在意小丫头的慌张,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是安如想在意的。男友带着小女朋友出现的时候,她就笑了,笑得很甜美。那个时候男友让她知道,自己其实都是一个人,谁也分不开自己对自己的爱。

安如是孤儿……只能爱自己。

跳下水抓住那个奄奄一息的小朋友,安如真的是冲动了,到现在安如都很后悔为什么要去救人,为什么,看见小朋友父母悲切的绝望会感动,为什么,那么大的海浪自己居然没有意识到。安如又笑了笑,看来好人不一定得好报。

依旧垂顺的长发被高高挽起,小丫头被关在了外面,安如瞅着热腾腾的浴汤,香粉融化在里面,连空气都变得软了。

“安姑娘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放心吧,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服侍,你挺好的,有人问的话就说,我不想让人看……然后就把奴婢关在外面了。”

花娘子沉吟了一下,眼神锋芒扫过似乎热气香溢的卧房,甩着手帕不耐烦道,“看着点,药熬好了就送进去,要是不喝就让宋嬷嬷过来。”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自顾自地念着,“让末蕊服侍安丫头?”说完就笑了,摇摇头自问道,“丫头?”

“末蕊那边的事情先放下,服侍安丫头一阵子,就住到群香苑的,嗯,蕉房。姓安的看着落了架,谁知道哪里还有贵人,这种的从来就不是春风阁里待的住的,指不定哪天就高飞了,告诉末蕊,老娘没心情跟丫头玩心眼,让她仔细伺候着!”

龟公从外面屁颠屁颠的进了来,对着花娘子刚要耳语,就被那把骨扇敲得一阵脑晕,不明所以。“娇杏你先出去——什么事鬼鬼祟祟!放了胆子说,有什么是老娘怕的?”说着目光刺向唯唯诺诺退去的娇杏,警告一般凛冽。

娇杏只觉得花娘子那边传来一阵刺骨的冷,脚下几乎就瘫软了,连爬带拖地出了去。出了那道门,眼中的泪水终于崩溃了,长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颤抖不止。

第二章 花娘子的心思

娇杏苍白的脸颊上渗着斗大的汗珠,不是她太胆小。她永远都记得上一个侍候荷风馆的姐妹是怎么离开的。她输不起。艰难地举起袖子抹去那些可怖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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