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不知为何,心头就有惧意浮起。在那笑容下老实地低了头,嗫嚅,“我以后……我以后再不会了。”
紫因扬扬眉。乘胜追击,“那锦大人地意思是,您以后会按白大将军地提议,与公主分房而宿,也再不会胡乱给公主吃生食啰?”
手上力道加重两分,不容他说不。白云锦愤恨地瞪紫因一眼,咬唇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红笑倾满意地轻笑,捏捏他圆嘟嘟的脸颊昵声道,“真乖~走吧,同我去瞧瞧惜夕在做什么——让笑笑再睡一会儿。”
闲人走了。屋里顿时清静不少。紫因再看笑歌。她竟是拥被坐着也能睡着。
紫因却已没了睡意。如今公主府自成一体,不再受宫规管制。大家突然都变得很忙,照顾两个调皮鬼地任务也就顺理成章落到他这个“闲人”头上。而今成功解决了小小白那个**烦,他积压了数日地闷气也一扫而空。
望着窗外玉树银花,白雪皑皑,忍不住就硬是推醒她,“下雪了,你不想堆雪人?”
对症下药十分管用,笑歌的脑子还是昏的,人却已爬起来,“想!”
“别急,等换了衣裳再去。”他得意地笑笑,换好衣衫披了大氅,这才走去门外吩咐宫女进来为她更衣。
见应声的是巧巧,紫因愣了一下,看着她泛黑的眼圈,不由得放缓了声气,“你怎么还在这里?昨天值夜不累么?”
她轻轻弯了嘴角,飞快地瞥他一眼,淡淡红晕又飘上脸颊,“回因莲华,奴婢已休息过了。”看他神采奕奕,似乎很是高兴,于是大着胆子低声道,“倒是您……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难得锦大人不在,您不用再多睡会儿么?”
紫因笑道,“正是因为难得,所以才不想错过……你快去给公主更衣——你也多穿件衣服,我带你们堆雪人去!”想一想,脱了大氅扔给她,又笑,“等你回去换又得好一阵,就先拿我这个凑合下吧。”
巧巧被罩个正着,那大氅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隐隐带着种洁净的香气。她贪婪地深吸了口气,想起来他就在旁边,脸一红,忙扯下大氅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急急进去,连谢恩也忘了。
笑歌心心念念都是雪人,早是光着脚跳下地来,趴在窗口欣喜地望着满庭的雪白。寒气冲散了屋里地暖,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听见脚步声,忙慌慌张张跑回床上坐好,照着惜夕教她的敛容屏息,做出副庄重的样子,冲巧巧轻轻一扬下巴,“更衣。”
巧巧犹沉浸在那小小的幸福里,竟是没听见,额头“嘭”一下撞上床柱,直觉以为是笑歌发怒动了手,条件反射就跪下去,连呼“公主恕罪”。
笑歌也被吓了一跳,忙下地来瞧。巧巧却抱着那大氅死活不敢抬头。笑歌有些愣神,头一回碰见这种情况,只好硬着头皮去拉她。她更是害怕,不敢反抗,整个人几乎都贴到地上。
紫因听着动静不对,赶进来一看,不由得皱眉。上去隔开她两个,扶起巧巧,沉声道,“怎么回事?”
…………………………某妃的话
某妃在此郑重道歉,因为疏忽而害大家误订了错发的五十六章,真是…都不知该说自己什么好了。编辑说已经通知技术要删除此章,所以没办法改了。真地很抱歉。
今晚还有一章公众番外,明天会V两更以做补偿,希望大家原谅某妃这个傻蛋
破笼卷 第二章 有点危险的男人
巧巧刚站稳,紫因便飞快地缩手。扭头一看笑歌,她正用那双黑玉也似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她会动手打人?紫因扬扬眉。等不着回答,有些不耐。
老实说,就算笑歌真打了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这种事,必会让整天忙于处理那不知什么乌七八糟账务的紫霄烦上加烦还是尽快解决好了……紫因想道。微微挽起嘴角,缓和了声气问笑歌,“你对巧巧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笑歌愕然,不懂这个“不好”指的是啥。
巧巧忙道,“不!因莲华误会了,是奴婢做错事……”声音小小,带了哽咽。不敢抬头,只细细的脖颈从橘色宫装的领口露出来,似乎轻轻一捏便会折断。
下人会这样回答,那么事实必定相反。紫因笃定自己的判断无误,急着要把这事摆平,不禁皱眉道,“抬头。”
巧巧惊得仰起脸来。脸上泪痕淡淡,睫毛微颤,而那额角红了一片,还有些肿。
紫因刚看了一眼,她已很快低下头去,身子抖得像只被淋湿了羽翼的小鸽子。
笑歌从他身后探头来看,完全搞不清状况。见她抖个不停,更是惊讶,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没对她做过啥了。咬唇想了会儿,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巧巧,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不是!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撞上床柱,惊吓了公主,请公主恕罪。”巧巧两腿一软,又跪了下去。用来掩饰地恰恰是实话,可惜她声音颤抖,苍白得很。毫无说服力。
这女人没骨头的?有什么事不能一气儿说完,怎么说不到两句又跪了?紫因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把拉她起来,命令道,“去敷药。”扭头一瞥还在探头探脑的笑歌,倒也硬不起心肠说重话,只淡道,“老实待着,我去去就回——别再闯祸。”
可不就是巧巧自己撞上了柱子吗?怎么又变成她闯祸了?笑歌看得出那双桃花眼里蕴着不耐。刚想辩解,他们已走出去。
她追到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真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莫名其妙受了冤枉,心里也不痛快得很。皱皱鼻子返身回去窗边看雪,也不知待了多久,还不见紫因回转,肚子倒先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还不习惯使唤人,也不喜欢那些人总是低着头同她说话。见桌上搁着些糕点。她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抓了来胡吃一气,填饱肚子又过窗边去呆望。
等待最是无聊,忽见着几只雀鸟远远落在一处雪地上蹦蹦跳跳,笑歌不禁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从窗口爬出去。蹑手蹑脚凑过去。
可还没等她靠近,那群鸟儿忽然呼啦一声一哄而散,转眼就变成空中的几个小黑点。她望着空空如也的雪地不知所措,忽然想起紫因说过可以堆雪人,就又继续往前走。突然就听见有人低喝一声——“站住!”
那声音她从未听过,冷冰冰还带了怒气。笑歌吓得掉头就跑,可没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这惊吓非同小可,她死命挣扎,胡抓乱挠,却不懂得呼救。那人只轻轻一揽。她就被双铁箍似地手臂锁得无法动弹。
他的衣衫冰凉。散着寒气。笑歌本就穿得不多,身上仅有地那点热气也被冲得不知所踪。鸡皮疙瘩呼啦啦就爬满手臂。
“别动。”那人的手更冷,声音也像是结了冰,“你没穿鞋。”
正打算动口咬人的笑歌愣了一下,低头瞅瞅自己的光脚丫。许是冻得久了,也没什么感觉,便又仰头去看那个声音冰冷的男人究竟是谁。
浓眉大眼,皮肤微棕,鬓角长而黑——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此时他的发上粘了雪花,睫毛上也有一片。睫羽动时,雪花也跟着微微地颤,不多会儿便化作小小的水滴,欲落不落,晶莹剔透,像流不下来地泪。
她觉着有趣,挣出手要去摸。他急急偏头避开,眉间轻皱,语气却缓和许多,“你不觉得冷吗?”
“我认得你……”笑歌答非所问,心放下来,唇畔还荡起点笑,“我生日的时候你也来了的。”
这就是她所谓的认得?夜云扬的心像是被人重重踩了一脚,咬牙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抛了绣球,逼他定下两年之约,又哄他做了强盗,拉他来阳鹤,然后毫无预兆地连招呼也不打就玩人间蒸发。她可知他在西坤六等了她多久?
见了面也不给个解释,还莫名其妙她就成了什么公主,莫名其妙他的仇家就成了她的莲华!最可恨拿了他师妹的下落要挟他去朗日街口等,结果呢?
他像个傻瓜一样从早站到晚,不止路人笑他,连风也笑他。要不是青家地人来的及时,她这会儿怕是只能去坟堆里寻他!
不过她是不会有工夫费心去寻他的,不是么?再度见面,她人已在别的男人怀里,正眼也不看他。还要让他把仇人当做一家人……她难道不觉得玩得太过火了吗?
手臂不自觉就加重了力道,箍得她忍不住发出声哀叫。他惊然回神,稍稍卸了些劲。对上她哀怨的眼,不禁眼神一黯,别过脸去,声音又复冰冷,“耍人很有意思?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嘴上在质问,手上却用力一提,让她的脚踩到他地鞋面上来。
这地方没有电视没有冰激凌,连人说话都好难懂……笑歌愣愣地看着他。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她地沉默令他忽然烦躁起来。想推开她,瞥见那双微微泛青的脚丫,又只得皱眉忍住,但到底没管住自己的嘴巴,“你不穿鞋乱跑什么?你不是公主吗?伺候你的人都死光了?”
声音过于严厉,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害怕的怀抱。
夜云扬眉间的深痕愈发明显。单臂箍住她的腰,一撑窗台就翻了进去。笑歌地惊呼还未发出。已被他猛地摔到床上。
有宫人听见动静过来察看,到门边一瞅新晋的莲华在里头,只当他两个闹着玩,慌忙又退走。
“我见鬼了才会管你!”夜云扬低低咒骂一句。陡地捉住她地脚踝,用手使劲摩擦那双冰凉地脚。
笑歌动也不敢动,呆看着他那像是泄愤的举动。脚早是没了知觉,擦了许久她才忽然感觉脚底痒得厉害。一时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乱踢乱蹬想要避开他地手。
“笑什么?!”夜云扬狠瞪她一眼,动作放得轻了,却带了些惩罚的意味。她忙紧紧闭住嘴巴,只是表情扭曲得厉害。
“会痒就没事了。”他冷冷地道。到底不忍心,恨恨丢开她的脚。转身正要走,又似想起了什么,回来问她。“衣服放在哪里?”
她把脚藏进被子里,指指相邻的小房间。夜云扬转进去,一眼看见屏风旁地贵妃榻上整整齐齐摆了叠衣物,顺手就抓了外袍和布袜过来。把披金流银的翠蓝袍子往她头上一扔,冷道,“不许拿下来。”
她果真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出。忽觉脚踝又被他捉住,慌用手捂住嘴巴。他却只是用手紧紧包裹住她的脚,捂得微热才轻轻把布袜套上去。
抬眼见她木雕般真个儿不动也不吱声,一时间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看不见她的眼,肚子里藏了许久的话似乎很容易就问出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要我放低自尊继续同你在一起,还是要我选择未来的路跟你毫无关系?
笑歌悄悄缩回脚去,只觉得这人古怪得不行,总问她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意料中的事……夜云扬叹了口气,无奈又失望。想不出自己还能对她说些什么。狠狠心转身翻窗离去。
笑歌又呆坐了很久,发觉他一直没动静。忍不住偷偷撩起袍子一角往外看,却不见了他地人影。她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抱膝坐在床上发愣,一会儿觉着这人古怪莫名,一会儿又觉着她对这个人似乎很熟悉。
不经意间瞥见那白得刺眼的布袜,不由自主地微微蜷了蜷脚趾。那种像是会刺伤人的炽热犹存,小蛇样顺着皮肤往心脏那里攀爬。
陌生、熟悉、新奇、畏惧……复杂的情绪交织着,一股脑涌上心头,脑子里切切嚓嚓闹得慌,像是有许多人在说话。
惜夕不在,爹爹不在,糖糖哥哥和坏哥哥也一直不回来……这寂静的屋子让笑歌突然感觉害怕。
跳下地来轻手轻脚地溜进隔壁的小间里,把衣橱门一扇扇打开来细细寻,却又每每失望地再阖上。但,终于有格搁棉被地还剩半拉空间,她环顾四周一回,这才悄无声息地钻进去,将门轻轻拉上。
风声消失了,世界静得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呼吸,所有危险的、令她心烦意乱、茫然无措的一切都被隔在这黑暗之外。
笑歌安心地弯了嘴角。轻轻将被子扯来连头也蒙住,不知不觉便在那寂静中慢慢睡去。
…………………………某妃的话
估计得星期一才能删掉错章…再次道歉
我发现人确实太多了点…现在努力专一地写感情,想看阴谋的朋友,这卷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当种田+言情吧…我估计我也写不了纯的…囧
破笼卷 第三章 这只是个开始
雪纷纷扬扬,无声飞舞。
水云阁临湖那间书房的门虚掩着。屋里书案旁,一只火盆正朝外送着暖意。
紫霄转转酸疼的脖颈,放下笔,望着面前摊开的那本账册,唇畔逸出声低低的叹息。
店名和人名全是代号,记账用的数字也与寻常不同,甚至每一种货物都有编号。而案上堆得高高的那一摞,全是用这样的方式记载着收入、支出、借贷、利息。半年来每一家店的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有的后面还标注着拖延还款的原因——字迹隽秀,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总是拉的很长,强势而高傲,就像写下这些字的那个人。
他相信,这样的东西就算落到外人手里,也不会有人能看得懂。可他真是不敢相信,那个以前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看起来总是在游手好闲的女子,就是长年将这些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
推开书房的窗,冰冷的空气猛地冲进来,他深深吸口气,头脑也清醒许多。望着那缀了白的树木,平静如镜的湖面,他突然很想念那张甜美的笑脸。
“笑歌……”他低低地唤,唇畔洇开抹笑意。这名字于舌尖心底慢慢漾开,带着丝丝的甜。
他已有两天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弟弟可有好好照顾她?一个性子那么倔,一个又……怎叫他放得下心?
紫霄想起弟弟答应照顾她时那张苦下来的脸,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收拢账簿搁进暗匣。回程地脚步比来时急。
道上遇见扫雪的宫人朝他行礼,他还难得地露出笑容点点头,弄得他行过的路上总留下些人形石雕。
雪湿了靴底,胸口却暖暖的。越近明哲殿,他的心跳得越欢,仿佛已听见她用那低婉柔糯的声音喊他——“哥哥呀~”。
侯在门外的宫人要行礼,他忙摆手止住。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想象着她忽然绽放地笑脸,不自觉便弯了唇角。
进去一看。却吃了一惊——湖蓝锦被有一半已垂落地上,披金流银的外袍皱巴巴窝在床上地角落里,她最爱的、有可爱小绒球的绣鞋仍整整齐齐搁在床前踏板上,但,人不在。
紫霄狐疑地把屋子一间间找个遍,最后仍是回到卧房来。只见桌上落了许多饼屑,支窗的搭扣已脱开。风一吹,哐当乱响,好不心烦。他过去正想阖上窗,却瞧见那窗下薄雪已叫人踩得乱七八糟。
忙唤人进来仔细问,那宫人见了屋里的混乱,也吃惊得很,忙将这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上。说到巧巧之事时,不住偷眼看紫霄的脸色。还委婉地替她辩解道,“巧巧连日值夜,精神不大好,冲撞公主也是无心……”
紫霄却皱眉一瞥他,冷道,“简直一派胡言!公主怎会为了这等小事与她计较?定是她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你确实没瞧见云莲华与公主出去?该不会是你擅离职守。连公主出去了也不晓得吧?”
北苑地宫人哪个不怕这个冷面莲华?那人见他垮下脸来,吓得当即跪倒,指天誓日以证清白。
紫霄懒得与他纠缠,问清紫因的去向,自顾拂袖而去。走了没多远,便见着那抹熟悉的白正踏雪行往雅鹿居那方。
他唤了一声,紫因似没听见,依旧闷头疾走。紫霄只得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伸手正待拉住他。他却蓦地躲开,转头看清是紫霄。清丽的脸孔露出点愕然。“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