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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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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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听众都没了,也提不起说话的兴致。目光在车内的陈设上溜了一圈,又溜回他身上来。无意间瞥见他的右袖口垂出截金黄的丝绳,看起来像是钱袋之类的物事上会有的东西,心头登时如被只猫爪子挠了一下,开始发痒。

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偷来看看,她的手已经提前执行了命令——深紫色绸缎袋子,绣了白里泛紫晕的牡丹,狗牙纹边,金黄丝绳束口……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想起来了!那是扬实县令看见紫因带着个脏兮兮的小包,为了讨好这位司刑司主事,特意从夫人的藏品里顺来送他的。分量不轻,似乎很有料啊笑歌贼笑,钱这东西,她向来不嫌多。小心翼翼地抽回另一只手,正要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紫因却蓦地坐起来,一把抢过袋子塞进怀里,又飞快地躲去车厢另一角,将大氅往身上一裹,倒头便睡,似乎着了恼。

“啧,小气鬼,我不就想看看吗?又不会要你的。”紫因动作太快,笑歌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忍不住郁闷地抱怨。

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想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猫爪子的数量成倍上涨,挠得她的心瘙痒难耐。爬下软榻,蹑手蹑脚地靠过去,蹲在紫因身旁,拿手指去戳他的脸,“喂,小因,你就给我看下嘛!就一眼,让我看一眼就行了!”

紫因翻个身,扯大氅把头也蒙上,就是不睬她。但他显然低估了她的好奇心,高估了她的道德心——笑歌一旦耍起赖来,简直就是没皮没脸。什么男女之别,不要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些常识对她而言都是狗屁。

他不理,她就直接动手。跟强盗一样,生拉硬拽,愣是觅出条缝来把手挤进大氅里,管你乐不乐意,只管照胸脯那边乱摸一气,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紫因无耻不过她,被弄得满面红云四起,忍无可忍,跳坐起来硬把伸进他怀里的那只爪子拽出来,瞪眼怒视她。

“瞪我也没用。你要是不让我看看袋子里装的什么,那你顶好天天不睡觉!”笑歌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脸,“来,乖乖的。我保证看了就还你——少一样,你骂我是猪都行。”

她的保证完全没有可信度,而且骂她是猪有意义吗?指不定她还会笑眯眯回复:“我就是猪,你能把我咋地?”

紫因情绪复杂地看着她继续往他怀里伸爪子,忽然一抖大氅,劈头盖脸地照她头上蒙下。笑歌只觉眼前一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已被按翻在地上。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箍住,然后一条腿便重重地压住了她的腿。

这一手大出她意料之外,挣了两下挣不动,不由大怒:“你干什么!?”

声音透过大氅传出来,模糊不清。紫因满意地点点头,把头往她身上一靠,打算睡觉。

“放开我,你听见没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忽略忽略,就当催眠曲好了。

“喂!我要被闷死了!真的!没法呼吸了!”

骗谁呢!明明留了条缝给她了。

“你这样对我,会遭天谴的!我要哭了!呜呜……你不信?我真哭了!”

本来就不信嘛。哪有人哭之前还预警的?

“我错了,小因。我不该觊觎你的财物,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放我出来吧……”

紫因肚子里笑到打跌,却只当听不见,调整呼吸做出打鼾的音效。

“咦,你睡着了?啊啊啊,不是吧!我说了那么多,你居然睡着了!可恶!混蛋!疯子!傻子……”

一路排下去,两分钟就没了词儿,她只得又重头骂过。骂了一遍再来一遍,骂到口干舌燥也没发觉紫因有动静。

听着那仿如嘲笑般的“鼾声”,笑歌丧气地嘀咕,“臭小子,傻了竟然还晓得用这种损招。不过,话说回来,这招还挺好使啊……果然是因为跟我这么聪明的人待久了,所以连傻子都开窍了呢。”

这女人的脸皮可真是……阳鹤的城墙大概也没那么厚吧?

紫因黑线满脸。过了一会儿,大氅里的人没了动静。他怕是笑歌的欺敌之策,不敢松懈。阖目养神,耳朵却仍旧竖得老直。

果然,五分钟后,大氅下动了一动,笑歌的声音从布料的缝隙中钻出来,满是无奈:“啧,看样子还真是睡着了,烦人!”

见不着光,又动弹不得,什么事都做不了。除了等他醒,看来也没别的办法了。好在车厢里铺着深棕绒毯,厚实暖和,就算睡着了也不至于着凉。

不过,太可惜了,只差一点就可以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了……他傻里吧唧还那么着紧那东西,想来一定很值钱吧。

笑歌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琢磨了一会儿该怎么把那袋子弄到手,思绪就不由自主飘到被她扔在谷里的那几个人身上去。

“都快两天了,嘉姨应该把信给柯戈博了……啊,说不定我中午没去送饭,他就已经发现了。糟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那家伙又精明又爱记仇,发现我跑了,肯定会生气……不过、不过我在信上说得那么清楚,连《情书大全》里的肉麻经典用句都搬出来了,不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吧?”

她只道是紫因已经睡得熟了,不觉便自言自语,充分发挥阿Q精神自我安慰。却不见紫因在旁听得眉头紧蹙,妖娆的桃花眼里阴云笼聚,眼看便要电闪雷鸣。

笑歌浑然不觉,犹在嘀咕,“唉,好后悔,早知道就再等等了。小因那么重的伤都好了,没准过不了两天柯戈博的腿也会没事了……谁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谁说的‘距离产生美’?可恶!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没有朝朝暮暮,哪来的长久?都见不了面,再美有个屁用!”

紫因的脸出现了一瞬的扭曲,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可以容忍她有别的男人,但怎能甘心听她在耳畔念叨着别人?

惩罚性地收紧了手臂,把笑歌从神游里勒回现实来。她低呼一声,拼命挣扎,“小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喂!快醒醒!呃……别勒了!小因,再勒我就要死了!”

嗯,果然还是听见这个称呼从她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比较舒服。紫因惬意地回味着,慢慢松了劲儿,却还是不肯叫她挣开去。

“啧,臭小子,睡着了还抱这么紧!以前总摆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私底下九成九是个守财奴!”笑歌郁闷得不行,“傻兮兮的,也不晓得在做什么梦——喂!你是梦见那头熊拍你了,还是梦见吃的了?”

她的嘴巴不会累吗?都磨叽半天了还不消停。紫因撇撇嘴,继续听她发牢骚

“这么说起来,那头熊把我们弄得那么惨,我们居然一口肉都没吃就走了,真是亏大了!当时就该把熊掌装包里的!熊掌多值钱啊,腊熊掌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诶~老天保佑,千万别让笑兮很容易就找到我藏在半山湖旁边的那些宝石。那小子从小就不合群,跟磕磕他们多待些日子,他那别扭性子真能改改也说不定……”

“嘉姨不爱热闹,不过对人蛮好,又喜欢小孩子。反正明月也不在了,她要是乐意,等解决完阳鹤的事之后,我就带人去把长歌村整整,让她住得舒服些……额,嘉姨也算是小静的半个亲人,不带她一起去参加小静的婚礼,会不会不好啊?”

太能说了……紫因算是服了。思维跳跃无极限,没人搭话还能自言自语达到这种境界的,全天下怕就只有她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新鲜。对她的过往,对他不曾参与的她的生活,对她周遭出现的每一个人的情况,都很好奇。

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念头呢?一个人怎么可以把那么多人的事都装进心里呢?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经历过怎样的欢笑与痛苦?

所以,想知道她的喜恶,想知道她藏在笑脸下的那些心事,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曾经,他以为驯服她,绑牢她,让她陪着他度过每一天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但此刻,他却觉得没什么比伴着她经历喜悦和痛苦更为重要。

不是她陪着他,而是他来伴着她。

不是把她强行塞进他想给她的生活,而是守护着她,体验她给他带来的惊奇和欢乐。

她像是注入他身体的新鲜血液。她融化了他,不仅是心,还有思想和梦。她口中的世界与他所认识的全不一样。她看到的除了阴霾,还有阳光和希望。因为她,才使他注意起这一个本来与他无关的世界。

不知几时,大氅里的人儿没了声响。紫因诧异地静候了一会儿,终忍不住悄悄掀开大氅一角。她眼儿微阖,脸蛋红fen菲菲,胸脯随着均匀的鼻息微微起伏,竟是已睡着了。

风扯住窗帘的一个角,偷偷钻进来。拉起她耳畔的一绺散发,逗弄也似地扔到她脸上。她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句,往紫因这边靠过来。

手脚得了自由,习惯性地觅抱枕。一触着那软和的热源便八爪鱼一样缠上去,还把脸藏进他怀里。

微敞的后领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连颈上细软的绒毛也看得分明。呼吸间蕴着的热度透过衣物传过来,她身上散发出种莫名的幽香,直往鼻孔里钻。

紫因的脸似乎烧了起来,不敢再看又舍不得不看。突然感觉到某个部位起了点微妙的变化,身子顿时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想摆脱这温柔的折磨。可笑歌似乎很喜欢这个温度适当,抱感上佳的“枕头”,不屈不挠地跟过来,黏上去,几乎与他的身体贴得连点缝隙都寻不见。

马车忽然颠了一下,她不悦地发出个意义不明的音节,扭了扭身子,将温软的“抱枕”缠得愈发紧。

虽是隔着衣物,但那样的刺激对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不是一般的要命。

此时乱来,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他暗暗警告自己。默默攥紧拳,脸憋得通红,凭着脑中仅存的那一点清明竭力寻找着车内陈设的缺点以转移注意力。心底,忍不住悲愤地大吼——柯戈博,你到底是柳下惠再世,还是身患隐疾不能人道?不然你怎么能做到抱她一夜还平安无事?!

——————某妃感慨

虐小因真是哈皮,恶趣味啊恶趣味

再有,专区抽了抽,现在才上去。表打我脸,还得靠这吊小龟婿滴

破笼卷 第二章 他他他(二)

马车很快就到了坤直。

穿过街道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了笑歌。她最讨厌睡觉时被打扰,迷糊中斥责一声,抓住“被子”,脑袋就往里钻。

额头忽贴上片温暖光滑,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她郁闷地把眼睁开条缝,瞥见方莹白如玉的肌肤和一点红豆,不觉一愣。反应过来不禁低呼一声,立马手脚并用,一记改良版排山倒海就把紫因给崩得撞上车壁。

检视过衣服无恙,笑歌一瞪正呲牙咧嘴揉脑袋的紫因,轻蔑地嗤鼻,“想吃老娘豆腐,你小子还嫩了点!”

到底是谁吃谁豆腐啊……紫因揉着脑袋上的肿包,欲哭无泪。她衣冠齐整,只是头发乱了点,衣服皱了点,而他可是衣襟大敞,*光尽露——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她居然还反咬一口,说他吃她豆腐?!

笑歌平静下来检查了一回现场,也发觉那句话不大对。瞧紫因缩在角落一脸屈辱,那模样就像她刚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额,大概、大概是我弄错了……抱。歉。”她讪讪地摸摸鼻子,冲他招手,“来,我看看撞到哪儿了?”

紫因摇头,往后缩了缩。笑歌面子。上下不来,登时恼羞成怒,“叫你过来你没听见?我不就是吃了你一回豆腐嘛,多大点事啊!你敢再摆那种脸试试,我现在、马上、立刻就把你给收了!”

收了收了收了……收了的无限回。音中,紫因的脸白了一下又红了红,哀怨地、纠结地瞥她一眼,不情不愿地靠过来。他不得不承认很想被“收”,不过……为什么吃人豆腐的人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说这种话也不脸红?

他听话地照做了,笑歌不但不满意,反而愈发恼怒,。伸指照那肿包狠狠一戳,戳得紫因眼泪汪汪却不敢逃。

“啧,你就那么怕被我收吗?以前在宫里是这样,现在。变傻了还这样!难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我要钱有钱,要貌……好吧,我如今确实没以前好看,不过也算是清秀吧清秀!你说说,跟着我,你哪点吃亏了?我还没嫌你啥,你倒委屈了!哼!也不知道是谁绑架我,还跟我说喜欢我,要我嫁给他的……可恶!”

冤枉啊!紫因纠结了。死死盯她半晌,突然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揽,狠狠心就照她唇上吻下去

“啪”!

好清脆的一声。响,他的左脸顿时一阵火辣辣。又怎么了?紫因泪眼朦胧,大惑不解。

笑歌怒然,“居然敢拿那种表情来亲我……你当我有毒病菌还是怎么地?长得好看点就了不起得很么?你不稀罕我,我还不稀罕你呢!”一拍车壁,大喝,“停车!我要买东西!”

白日那啥啥也就算了,用不用连家事也那么大声说出来啊?车夫勒住马,囧囧地把毡帽压了又压,努力挡住周遭射来的好奇死光。暗道难怪赏钱那么高,全是因为坐这车的人难伺候啊。

笑歌随便绾了个发髻,跳下车,方觉已成焦点。但她的脸皮厚度哪是正常人可比的,当即拉下脸来就是一阵飞刀乱扫,“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众黑线,为这“美女”的气势所慑,纷纷走避。等紫因下车的时候,马车周围已经干净得连根草都不剩。

“滚回车里去,别跟着我!”母老虎一看见他凌乱的衣衫和披散的头发就发令。

委屈的“小媳妇”抱着大氅,低头站着不动。笑歌瞪他半晌,只得上去把他的衣襟拉好。

奇怪地,就是不想让人看见他。她下意识拿身体挡住那些贪馋的目光,嘴里还低斥道,“大冷天露个胸,你当你是铁人不会生病啊,嗯?难道没我,你就不穿衣服了,嗯?居然还放下头发挡伤疤,你想勾引谁呢你?”

紫因为这不白之冤郁闷着,腹诽得过于投入,心里话不觉就顺嘴溜出来,“勾引……”

“你”字还没机会见光,就遭笑歌一记霹雳掌拍了回去。她横眉怒目,指着他的鼻尖教训,“平时教你说话你不开口,现在怎么那么积极?好的不学学坏的……难道你只听见‘勾引’这个词儿?我话里的重点是这个吗?”

原来她以为他是在鹦鹉学舌……还好还好,他还当是露馅儿了!紫因暗暗松了口气,低眉顺眼虚心受教,无比警惕地控制着腹诽的限度。

训话完毕,笑歌伸手就去拿他手里的大氅,准备给他裹严实了。不承想他一闪身躲开她的爪子,蓦地张开大氅披到她身上,还认真地把系带打了个死结。

笑歌心一软,轻哼一声,“看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看他还站在那儿一副受气包的样儿,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轻轻一推他,柔声道,“愣着干嘛,去把你的披风和斗笠拿下来,我带你去买蜜饯——放心,我说等你就等你,绝对不会偷跑。”

紫因得了保证,当真上去把东西拿了来。她二话不说就帮他武装——那披风跟斗篷差不了多少,又厚又重,还带个风雪帽。把领口带子一系,便严丝合缝,连风都透不进半点。就这,笑歌都不满意。愣是把风雪帽给他扣头上,完了又加一顶垂黑纱帘的斗笠。

片刻之后,别说旁人再也没法看到紫因的真容,就是紫因自己想把路看清都很困难。笑歌弄好之后又检查过一回,方才露出点笑色,招手叫他跟上。

走出一截发觉紫因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正小心翼翼地伸了脚尖试探,确认没有障碍之后才迈出一步。

她皱眉,噌噌噌走过去就伸手,“小因,爪子。”紫因条件反射地把手递给她,逗得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拉着他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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