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私塾换了人,他没有听过。据说,不过是识了几个字,做学问倒差了许多。可就是因着识了几个字,才娶了一个富户的庶女做媳妇。只是奶奶如何知晓?”
文竹但笑不语。
水莲又继续道,“他娶媳妇的时候,已是种了几年田,还买了几亩地,家境已算不错。可惜的是,去年他女儿得了病,几乎花光了积蓄也没有治好。最后不顾他娘子的劝说又把田地卖出去了,最后还是没有治好,年前的时候,那丫头就没了。像不像妞妞儿倒不清楚,但的确是跟妞妞儿差不多大的年纪。”
“真是可怜人!”自小失了父母,如今又失了女儿,估计那娘子也离她远去了吧?这样猜想着,文竹就听水莲道,“他媳妇受不了苦便回了娘家,如今他已是身无旁物,就是一间房子由他住,那也是因着他媳≮我们备用网址:。。≯妇咬死了不让卖,这才做罢的。”
“那他为何去河里抓鱼?”种田的好手,却不去种田,只在溪中抓鱼?
“哎,他的老丈人是村中的大户,要是去做帮工,自然是给那人做事,他说不愿意再跟那家人有往来,说是当年卖地的时候压价压的狠了……”
文竹听了不由赞道,“倒是个有骨气的!他丈人倒也心狠,外孙女病了,也不帮上一把,竟然还落井下石!”
一时间,那汉子的企图昭然若揭,不过是把妞妞儿当成了那没了的女儿罢了,就像冬桃说的,他看妞妞儿的眼神带了疼爱与温柔,并无恶意!
“哼!何止这样,本来这门亲事,他老丈人就是不同意的,就在他媳妇回了娘家的当月,就被那人许给了一个老头做继室,真真是个财迷,连女儿都卖!”水莲说的咬牙切齿,全然忘了刚刚对那刘柱子的警惕与愤然。
文竹见了不由笑道,“你倒是个善心的,刚刚把人家差点骂走!”
水莲脸一红,“我、我、我那不是担心妞妞儿么?”
“好了,明儿个让赵大娘找人问问他,可愿到咱们庄子里来?做佃户,做帮工都行,再给他个住处?”
水莲却是愕然,“奶奶这是要帮他?”
文竹点头,“一来是帮帮他,其它的就要看缘份了……”
水莲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缘份”?奶奶什么时候开始打哑谜了?但见文竹摆了摆手,方退了出去。
到得门口,又听到文竹的声音传了出来,“那鱼已经蒸好了,今儿大家一起吃饭,你们几个都过来!”
水莲听了挑挑眉,将刚刚的事情忘了个干净,笑眯眯的快步往厨房走去,这几日跟着奶奶吃饭,天天都有好菜,只是可惜,锡砂却只能在外院跟着庄头吃了。
晚饭后,崔管事急匆匆的进了庄子,衣裳也没换,便径直过来回禀。
“小的将东西已经送了回去,曹伯也都收下了。只是曹妈妈说,吕大*奶在您刚出城的时候就派了管事妈妈过来给您请安,还送了东西,听说您不在就回去了,只是昨儿个又去了,却只说请安,并不说是什么事情,您看……”
文竹听了心下奇怪,吕大*奶自然是贾丽娘了,若只是请安,何必隔了几日便要来一次,看来,真的是有事情找自己。
出来虽然只有不到十日,但文竹依然很担心,若是在西安府,锡砂便能常常打听到二爷的消息,虽然知道大半不过是个好字,却也让她安心许多。
“既然这样,那便休整几日就回去吧!”
听到文竹的话,走到门边的水莲吓了一跳,她愣了一愣,连忙收住脚步,转身快步溜出了院子。
第二百五十八章 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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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二奶奶要回城?”锡砂听了水莲的话,不由吓的跳了起来。
想起张爷临行前的嘱咐,他皱起了眉头,又使劲的挠了挠头,方道,“那个,能不能想法子说服奶奶暂时不回去?”
水莲摇摇头,“说是吕大*奶差了管事妈妈过来请安,还送了好多东西,恐怕奶奶心里猜到了有事!”
锡砂苦了脸,水莲又劝道,“吕大人是西安知府,吕大*奶自然是得了什么消息,担心这才派了人过来。此时恐怕城里已经传开了,吕大*奶也是好心,但这事儿奶奶早晚要知道的,瞒……也是瞒不住的……”
“那,你说要不要我去跟奶奶说说清楚,免得她心里焦急?”锡砂只觉得头皮都快要挠破了,心里还是没有主意。
“不!”水莲斩钉截铁的道,“你不但不能跟她说清楚,还要简单的说上几句,让她自个儿往好的地方想……”
“这可难了……”锡砂眨着眼睛,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编瞎话了,有张爷在自己不过是复述张爷的话,如今让他自己编,两句话就穿帮了!
“你怕什么,不过是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罢了,待到了城里,你先去找张爷,他定然有主意的,说不定他跑一趟比你说什么都管用!”水莲嘴上说的轻巧,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奶奶实在是很聪明,想瞒过她的确很难。
她眼睛一转,上前在锡砂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道,“我先去,你在这儿好好想想!”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一进门,就看见文竹坐在炕上发呆,长长的睫毛轻垂眼睛里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迷离。
“奶奶!”水莲的轻唤让文竹惊醒过来,她叹了口气,方道,“也不知道二爷在前线如何了?真打起来,可是刀枪无眼……”
水莲听了忙劝道,“奶奶不要太担心了,二爷又不是大头兵,手下怎么也管着人呢,用不着他冲锋的!”见文竹不语又道,“不如把锡砂叫来问问,他一向跟在二爷身后伺候,听说也是跟着上过两回杀场的!”
“这样也好……”见文竹点头,水莲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扭头出了门,冲着院子里正看蚂蚁的妞妞儿道,“去把你锡砂哥哥叫来!”
须臾,锡砂才一步一度的进了屋子,进来之后,冲着文竹一行礼,便低下头去,眼睛只瞪着地面。
水莲忙抢在文竹前面问道,“听说你跟着二爷上过战场?”
“我……”锡砂的话还没出口文竹就摆了摆手。
轻轻抬头,文竹轻描淡写的道,“你且跟我说说,每年北戎过来打草谷,要打到几月才结束?”
锡砂一愣,刚刚水莲可没教自己这句!
好在他还不算笨,便上前一步笑道,“奶奶,恐怕到这时候就快结束了,您且莫担心,上回张爷已经交待过,二爷不出五月就能回来,如今也就一个月了,等回了城,我便即刻去找张爷,看有没有二爷的消息!”
看着文竹点点头,又摆手让自己下去,他便与水莲同时松了口气。
待锡砂退下去,文竹却有意无意的道,“锡砂也是怕我担心,定然会捡些好话来说,传话下去,三日后回城!”
刚刚松了口气的水莲心里一沉,却是不动声色的应了声“是!”缓步退出了屋子。
转而文竹又叫了赵大娘前来说话,“听说十几年前,北戎曾经打过来,可是真的?”
这里毕竟是乡下,消息并不算灵通,赵大娘还不明所以,只以为文竹不过是担心段明熙,便笑道,“自然是真的,那时候我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听说北戎的蛮子兵过来,吓的不得了,他们可是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抢的!老幼都不会放过!”
文竹吓了一跳,“大娘可是见过?”
“嗯,这倒不曾见过!那年多亏了我爹爹带了我们几个去了西安府,虽然辛苦些倒是躲过一劫!就记得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就听到蛮子兵杀过来了。我们一家子就呆在广仁寺外的空地上,记得当时坐满了人,还有富户在那里施粥,这才活了下来……”
见文竹的眉头紧皱,赵大娘的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可是又要打仗了?”
“不是,只是听人说北戎离这里很近,所以好奇罢了!”文竹笑着转了话题,“晚上咱们吃什么?”
三日后的一早,众人便回了城。
只是妞妞因着贪玩被溪水弄湿了衣裳,风一吹竟有些发热,只好留在了庄子里,冬桃也跟着留了下来,只说等下回崔管事来庄子的时候再把她们二人捎回去。
一进家门,锡砂连衣裳都没换,就借口去衙门找张志义打听二爷的消息溜了出去。
可惜锡砂还没回来,贾丽娘派来的秦妈妈便进了门。
“几日不见,奶奶气色越发好了!我家奶奶听说您今儿回来,便着我过来给您请安,又送了些庄子里新送来的河鱼。知道您庄子里有,但这是我家奶奶的心意,您好逮收下……”秦妈妈如今已是脱了袄子,穿的细布青衣,头上的金簪子虽只露了个头,却还是闪闪发亮。
相比上回的客气,这次却是热情有加,连着看水莲的眼睛里都冒着金星,吓的水莲直低头!
上回阴差阳错的得了这个好差事,拿了上等的赏封回府,好一番炫耀,几个一同当差的婆子都羡慕的不行,对推了这差事后悔的不行!
今儿又派了这差事,本来被那大管事派了别人,谁知道大*奶却道,“还是让上回那个人去吧,万一段二奶奶还没到家,总还认识!”这才又给派了回来。
文竹坐在上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劳烦你家奶奶了,不知可有什么话带给我?”
秦妈妈见文竹依然面色和气,气质高华,心里也有几分高兴,便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最近打仗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我家奶奶说,让您别挂心,段二爷吉人自有天象,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文竹心下一愣,脱口问道,“二爷怎么了?”
那妈妈似乎明白过来,连忙福了个礼,“原是如此,我家奶奶也是这几日才听到了信儿,便着我过来说一声,若是有什么消息,自然会让人过来告诉奶奶,奶奶且放心!”
文竹似乎放下心来,她的脸上依然淡淡的,却是冲秦妈妈笑了笑,“奶奶辛苦了,水兰给妈妈拿些大钱喝酒!”
水莲一愣,却看到水兰从屋外进来,应了声“是”便带着秦妈妈出了门拿封赏去。
今儿是她在屋里当值,自然是她领人过去,怎么奶奶突然叫了水兰?
看着水兰离去的方向,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得文竹厉声道,“什么事情这院子里的事情倒是由你来做主了!”
水莲连忙转过头来,“扑通”跪了下去,朗声说道,“奶奶,奴婢知错了,再不敢放肆!”
文竹并不上前,脸上淡淡的笑容已经褪去,带了一丝的冷俊,她慢慢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只觉得***香满口,水莲如今冲茶的本事已是极好,十分合自己的口味。
可是,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才让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不,一向来说她都不曾逾越,只是这一回!
若不是因为太过纵容,那么,她便是有意为之!
“说吧,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转眼,文竹已经平静下来,水莲,决对不会背叛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只是她不知道。
“只是如此?”文竹有些不相信,正想再问,就听得外面传来妞妞儿的声音,“奶奶,锡砂哥哥回来了,您要不要见?”
“让他进来!”文竹瞥了一眼水莲,口气放缓了道,“你且起来吧,站到一旁,不可再多言了!”
一进门,锡砂就觉得气场不对,轻瞥了一眼水莲,见她难得的低了头做恭顺状,不由奇怪,心中忐忑,难道是已经招了?不!不会的,水莲说过,就算是招了,也得推到自己身上,只说不知道。
一时锡砂便定了心神,装作自然的样子给文竹请了安道,“奶奶,已是见过张爷了,他说这次北戎似乎派了军队过来,但如今是春耕之际,双方都不想打,可能要跟朝廷谈判,所以局势才会紧张!”
“原来是这样!”文竹淡淡的道,似乎是信了,眼角却分别瞥了锡砂和水莲,锡砂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而水莲动了动睫毛。
她突然间紧张起来,再想想刚刚那位秦妈**话,猛的拍了炕桌,厉声喝道,“还想瞒我!谁教你们的!”
“扑通”锡砂和水莲同时跪了下来。
锡砂苦了脸道,“奶奶,小的、小的没有……”却是心虚的握紧了拳头。
难道真的是段明熙出了事?不然为何连秦妈妈都欲言又止?而这两个小的竟然不惜欺瞒自己?
锡砂苦了脸道,“奶奶,小的、小的没有……”却是心虚的握紧了拳头。
难道真的是段明熙出了事?不然为何连秦妈妈都欲言又止?而这两个小的竟然不惜欺瞒自己?
她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竟是厉声喝道,“给我说实话!”说着便将炕桌上的茶盏猛的砸向了地上。
“哗啦!”瓷器摔了个粉碎,温热的茶水流了一地,还有几片白色的***随着水珠飞溅到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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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情深
锡砂吓的一哆嗦,二奶奶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转眼却发现那茶盏摔到了一旁,连自己衣裳的边都没沾上,心中却放了心,奶奶还是善心人,不过是立威罢了,并不是想伤人!
“哎哟!”似乎有人被溅到了,却一个男声。
“谁!”文竹吓了一跳。
却见张志义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挂着一惯的温润,却少了那份笑容,看起来格外严肃,进了门,他便冲着文竹一拱手,“嫂嫂,是我嘱咐不让锡砂告诉你的,段二哥他……”
“他怎么了?!”文竹已经没有想跟张志义寒暄的意思,而是站起身来,直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与害怕。
看着文竹紧张的样子,张志义的心也揪的紧紧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方缓缓说道,“你去庄子的前几日,我便收到了边关告急,段二叔此次前来便是增援。北戎偃旗息鼓了数载,如今一举进犯,竟是不同往日,半个月便已经占了两座城……”
半个月?文竹心中算着日子,也就是说,段明熙刚上任便打起来了!
怎么这样巧?文竹只觉得蹊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轻叹了口气,“怪不得我们去庄子的时候,就见到那拖家带口出来逃难的,竟是占了两座城!”
“西安府离边关还有些路程,此处还算安全,嫂嫂不必担心!”
文竹一下跌坐在炕上,轻轻摇着头,“怎能不担心?战事一起,百姓的日子艰难,灾民会越来越多,不止是前线,连城里都不会太平!”
转而又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张志义,眼中流露出几分渴望,“那二爷他?”
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人,不用立功不用封爵,只盼着他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他?”张志义说着竟转过头去,不敢看文竹的眼睛。“在你出城的前一日,他就跟着段二叔带了一队人马绕到了敌人的后方……”
“什么?”深入敌后!想着赵大娘口中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北戎蛮兵,文竹只觉得心下一跳。
张志义复又叹了口气,“昨日刚得的信儿,虽是将敌人的粮草烧了个干净,却被人发觉,将队伍冲散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个女子太过聪明,许多事情是瞒不住的,何况这消息恐怕过不几日也会传出来。
听到这儿,文竹却是多了一分镇定,“你是说,我二叔父和二爷一起失踪了?”
张志义点点头,“探马回报确是如此!只是烧了敌军的粮草,倒是走了一步好棋,原先北戎还想着再打一阵子,但如今似乎也愿意和谈!”
顿了顿,又道,“若是平安回来,恐怕此次的战功不小!”
文竹苦笑,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