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的桌椅都围了红幔,桌上摆着瓜果贡品,还燃着两支龙凤喜烛,当中的墙上大大的一个红色的喜字将整间屋子都耀得亮堂堂。
这是……
满意地看着秦筝惊愕的样子,墨临渊上前牵起她的手道:“我没有办法给你王妃的头衔,但也不会让你无名无份地跟着我。”
“这……都是你弄得?”完全没有意识到墨临渊话中的含义,秦筝一心想着怎么自己没发现他折腾这些?
“我娶媳妇,自然是我自己弄了。”自己的心意被她这样忽略,墨临渊倒也没恼,反而打趣道:“虽说没能像叶曙迎娶炎歌那般风光,可你也没有人家炎歌那样丰厚的嫁妆不是?”
这句话秦筝倒是听明白了,她不乐意地斜乜着墨临渊:“连你都是我的,还想要嫁妆?哼,爱娶不娶!”
“娶,娶。自然是娶得。我这般又老又残,除了你还有谁要啊?”他故意做出讨好的样子,将秦筝拉低身子,自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的盖头,郑重地问道:“你真的不后悔?”
还没等秦筝张口,一片红色便遮住了她的视线,只听墨临渊喃喃道:“后悔也晚了……”
原本秦筝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当那红红的盖头自她发顶垂下,只露出下方一点点缝隙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心里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装的满满的,胀胀的,让她的整个人无法自制地柔软下来,在盖头下烧红了脸。
一旁的墨临渊已自轮椅上挪下来跪坐在地上,扯了扯秦筝的手让她跪下。秦筝看到他的腿有些扭曲,知道此时他的姿势定是不舒服的,下意识想要帮忙,却被他拒绝了。
墨临渊一再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终于勉强算是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牵着秦筝的手,字字铿锵地道:“苍天在上,我墨临渊今日娶秦筝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看着眼前火红的一片,听着耳边墨临渊的誓言,秦筝突然就掉下泪来。她学着他的样子,对神明发誓:“苍天在上,我秦筝今日嫁墨临渊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二人互相揽着身子,一同深深地伏低身子,向见证了他们婚礼的各路神明叩首,又互相扶持着起身,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搀扶着墨临渊坐回轮椅上,秦筝本想起身,还未站直身子便被他一扯一拽,顿时跌坐在墨临渊的腿上。
“娘子,为夫只能这样抱着你……”
不爱听他说那些丧气话,秦筝摸索着攀上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都偎进墨临渊的怀抱,任由他带着自己回房。
“等我。”
墨临渊在秦筝耳边丢下这两个字便离开了,她只得乖乖地坐在床上,透过盖头的缝隙瞅着自己的脚尖,半晌听见他靠近的声音,一只手伸过来,牵着她来到桌边坐定。
秦筝大概猜到他想要做什么,是以有些紧张,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
眼前的红色一点点升高,对面那张泛着红晕的笑脸渐渐映入秦筝的眼帘,她只看了一眼,便羞得低下了头去。
墨临渊看着盖头下秦筝娇羞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羽毛撩过,痒痒的。
今晚的她很漂亮。身上的桃红衣裳衬得她肤白赛雪,脸庞因为羞涩带着红霞,微微低垂的眼眸,睫毛长长地覆着,柔嫩的唇瓣有些紧张地抿着,显得格外殷红。
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他再也忍不住地倾身吻上秦筝的唇,却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将桌上的酒杯递给她:“饮过了合卺酒,才算是正式夫妻。”
秦筝很好奇他从哪知道这么多讲究,但也没问出口,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将酒饮尽,被那微微的辛辣呛得皱了皱眉。
她这个有些顽皮的动作令墨临渊再也无法控制,他猛地揽过秦筝,吞下她因猝不及防而微微开启的唇,长驱直入地闯进她的领地。她的唇舌很甜,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令墨临渊昏昏欲醉,却又贪婪地汲取更多秦筝所独有的味道。
起初秦筝有些抗拒这突然而至的亲吻,毕竟这段时间以来,碍着彼此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两人都只是相拥而眠,最多是浅尝辄止的亲吻,从未如此激烈。也因此她不适应地推拒着他的肩膀试图逃避,却被墨临渊紧紧地锁在怀里,想要再次挣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霸道的吻抽走了力气,只能软软地攀着他的臂膀,虚虚地挂在他身上,放纵自己沉醉在他的掠夺中。
当她感到唇上一凉,不舍地想要追逐他离开的双唇的时候,赫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坐在了床上。愣愣地看着墨临渊气喘吁吁地将自己挪上床,她刚伸出手想要帮忙,便被他直接扑倒在床上,继续着方才未完成的亲吻。
只是这一次却与之前的吻不同,他不再那么强势,而是带着满满的柔情和怜惜,在她的额头,双眼,鼻尖,脸颊依次留下他的痕迹,然后来到她的唇上,由浅入深地吮着,满意地听着秦筝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承接着她呼在他鼻端的热气。
墨临渊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秦筝羞红的脸庞,桃红色的衣领上有着月白的盘扣衬着她修长白皙的颈项,那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吞咽动作像是对他发出了邀请,使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
无奈他右手正支撑着身体,偏偏左手又有些不灵便,那盘扣似乎也故意同他作对,竟是纠缠了许久也来能解开,最后只得气急败坏地抓着她的领口用力一扯,这才如愿地将脸埋进那雪白细致的胸脯,深深地嗅着秦筝身体的芳香。
此时的秦筝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衣裳已经遭了毒手,她已是全身热烫不已,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搂着墨临渊的身子,由着他在她的身体上探索邀游,只盼望他能够同她更加贴近。
桃红色的衣裳一点点打开,露出里面娇艳透粉的肌肤。墨临渊第一次知道原来秦筝的身体是这样美好,尽管上面有着疤痕,仍丝毫不损魅丽。胸房虽不算丰满,却弹性十足,两朵娇艳的桃花绽放其上,含羞地等着他采撷。腰身处细致的肌肤下是紧致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腹部因为生产而略有松弛,隐约可见细微的纹路,却让他心生怜爱,双唇在那里流连辗转。一路向下抚摸着,墨临渊的大手划过秦筝饱满结实的臀部和修长有力的双腿,为其倾倒的同时,却想到自己的身体,一时间神色黯然。
此时此刻,他的腿还保持着方才上床时的动作,饶是他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一丝改变。残疾了这许多年,双腿早已有些萎缩变形,平日里有衣衫相隔倒也可以自欺欺人,这段时间来与秦筝同寝,也未曾可以避讳,但此时他却有些畏惧这样裸裎相对的时刻,怕见到她美好身体旁自己丑陋的身子。
方才不断在自己身上点火的人突然熄了热度,这让原本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的秦筝不满地张开双眼,却望见他有些失落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去,她心下了然,用力地抱着墨临渊,同他的唇纠缠在一起,手上动作利落地剥除了他的衣裳,将裤带抽走,连拉带拽地褪掉了他的裤子,修长的双腿好似柔软的藤蔓,缠上他冰凉细瘦的腿,一个用力便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侧身而卧。
“渊……”秦筝忘情地唤着他,“你瞧,它们是在一起的。”
感动于秦筝的细心,墨临渊缓缓绽出一个微笑,细细地吻着她的脸颊,双手却摸索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惊喜地发现一切都如他预料。
一手按住秦筝的后脑,比她更深地接纳自己的亲吻,一手抚上她早已做好准备的腰身,用力地贴向他,在感到她浑身一震的同时吞下她口中溢出的呼喊,然后用上半身的力量带动两具身体进一步契合,满足地看着秦筝一脸陶醉。
秦筝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能够感受到墨临渊身体的变化。此时的他上半身灼热异常,可腰部以下却仍冰冷依旧。她知道其实他是不会有感觉的,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墨临渊从来不会让秦筝受委屈。
小手向下来到他的腰上,用力地捧着他的腰身帮助他用力,秦筝发觉二人的呼吸渐渐一致,身体深处的那种恣意放纵不断冲击着她,最终击毁了她的神智,令她在眼前绽开一片片金光的时候难以自制地咬上墨临渊的肩头,溢出了满足的喟叹。
同一时间,墨临渊也在全力一击之后浑身脱力地伏倒在秦筝的身上,恋恋不舍地抚着她光裸的肌肤,在她耳边喃喃道:“秦筝,我要你快乐,因为我而快乐。”
大汗淋漓的二人谁也不舍得离开彼此的怀抱,墨临渊伸手扯过卷在一旁的被子包覆住彼此的身体,看着眼前累得昏昏欲睡的妻子,爱怜地吮着她犹带着汗珠的鼻尖。
“咿呀~”
轻微的声响此时却似是惊雷炸响在两人耳边,秦筝和墨临渊对视一眼,同时转过头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小亦墨竟然醒了!
想到方才的交缠也许都被女儿看在了眼里,秦筝羞得一把拽过被子将自己兜头蒙住,用力地推搡着墨临渊。
被逼无奈的墨临渊看着眼睛晶亮有神的女儿,向她伸出手,却见小亦墨笨拙地挪着小屁股蹭到他眼前,瞅着他嘻嘻地笑,笑得他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
又轻又短的一个字,重重地落在墨临渊心上,他呆愣半晌,又惊又喜地抱过女儿,哄着她道:“乖,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哄,小亦墨就是不开口,起先是一个劲儿地对着父亲笑,随后却有些不耐烦地呀呀喊了几声,转过头两眼一闭开始睡大觉。
秦筝因为听到墨临渊那有些激动的声音而自被子中钻出来,疑惑地看着他一脸傻笑,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便困倦地缩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此时安逸地睡在自己的怀中,墨临渊哪里还睡得着呢?
这一夜,她成为了他的妻,成为了同他灵肉合一,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这一夜,他的宝贝女儿开口唤他爹,虽只有短短的一声也足以抵过天籁。
只是,为何他等了这么久的这声呼唤,偏偏出现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呢?幸好亦墨将来不会记得这一夜……
幸福香外三
盛夏的午后,墨临渊一如既往地坐在客栈的二楼。
他极喜欢这个临窗的位置,不仅是因为视野好,更是因为当年,他便是从这里将秦筝带走的。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原点,不同的是秦筝不再是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他也已是人到中年。
不过对于这样的改变,他或她皆未曾后悔。从前的磨难换来了安乐生活,如今的他每日看看书,写写字,逗弄着可爱的女儿,自在又惬意。
想到女儿,墨临渊便一刻也坐不住了。从前他都会抱着小丫头来的,但今日饭后见她有些倦,便哄着她睡下了。本想着过来坐坐就回去,谁知道竟然发呆许久忘了时辰。这要是亦墨醒来找不到他可怎么办,小丫头定是要哭的。
此时此刻,阿白正侧卧在树下闭眼假寐,一下下甩着尾巴驱赶着蚊虫,觉察到墨临渊的靠近只是张开眼看了看,并未改变姿势。而原本应当睡在床上的小亦墨则是躺在阿白柔软的肚皮上仰面朝天呼呼大睡,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弯弯的,还不时哼哼两声。
墨临渊一进院子便看到这般景象,不禁轻轻皱眉摇了摇头,小心地俯身将腿上盖着的毯子搭在女儿身上,瞅着她甜美的睡颜静静地看了半晌,又宠溺地笑笑。
小丫头已经一岁多,模样越来越俏,眼睛隐约看得出些许琥珀色,像极了她的祖母。脸蛋又白又嫩,颊上总是挂着两抹粉红,像是熟透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但除了长相,最最让墨临渊喜爱的,便是她那张甜甜的小嘴,总是爹爹,爹爹地喊个不停,声音又甜又糯,带着孩童特有的娇滴滴,叫的他心都酥了。
“爹爹~”正这么想着,小亦墨醒了过来,眼睛都还没完全张开,便迷迷糊糊地开口:“爹爹抱~”
墨临渊看着那短短胖胖的小手伸向自己,赶忙将她揽在怀里哄着:“乖,怎么跑出来了?”
小亦墨站在父亲腿上,困倦地揉揉眼睛:“亦墨找爹爹,爹爹不在阿白在,阿白软,舒服……”
她这么一说,墨临渊想到女儿睡醒后找不到自己,顿时心生愧疚地亲着她有些汗湿的脸蛋儿:“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该离开亦墨的。”
“亦墨,不生气。”小丫头很大方地拍拍父亲的肩膀,往他怀里缩了缩,模糊不清地道:“冷~”
墨临渊闻言,连忙用毯子将女儿裹紧了送回房中盖好被子,小心地拭干她额上的薄汗,又贴上她的颈窝试着温度,发觉并无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哄着女儿在床上玩了一会儿,见她恹恹的有些累,还以为是方才闹得凶了,也没往心里去。
结果半夜里小丫头开始翻来覆去地折腾,吵醒了本就睡的轻的父母。
墨临渊按下想要起身的秦筝:“没事的,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你接着睡吧。”这么说着,便将女儿抱在怀中轻轻哄着,可是无论怎么哄,小亦墨就是不肯闭眼,后来甚至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墨临渊和秦筝都有些慌了,女儿从前也有半夜醒来的时候,但都是哄哄便又睡着了,从未像今日这般哭闹不止。
“爹爹~”亦墨抓着父亲的头发,在他怀里无力地扭动着身子,哼哼唧唧道:“难受。”
“乖,告诉爹爹哪里难受?”
墨临渊将她抱得紧了些,轻轻拍拍她的小脸,等着女儿回答他的问题。可偏偏亦墨却是不再开口,一张小脸通红的,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难受地呻吟抽泣着。
一旁的秦筝已是心疼地落下泪来,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额头,无助地望着丈夫:“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怎么办,他哪里知道怎么办,看见女儿这样痛苦,墨临渊的心里早就乱成一团,再被秦筝一哭,更是无端地心烦:“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大夫!一语惊醒梦中人,秦筝蹭地翻身下床,来不及披衣裳便朝对街叶曙家跑去,只留墨临渊抱着女儿叮嘱:“你当心些!”
待叶家父子赶来的时候,亦墨已经停止了哭泣,但身上那烫手的温度却更是让人心惊。墨临渊让出位置,将哭红了双眼的妻子揽在怀中安抚着,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亦墨,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叶昭青和叶曙围着小亦墨查看了半天,父子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一回身看到缩在丈夫怀里抹泪的秦筝,还有那心疼地红了眼睛的墨临渊,不由得摇头轻笑。
“瞧瞧你们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叶曙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喉,“秦筝你也太吓人了,披头散发赤着脚跑去砸门,我还当天塌了呢。”
不理会叶曙的胡言乱语,墨临渊抓着叶昭青的手紧张地问:“叶叔,亦墨她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你可千万想办法……”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病。”叶昭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看样子是要出疹子了,待会儿天亮了我让叶曙给你把药煎了送来,给丫头服了就行。”
“现下离着天亮还得两三个时辰,就这么熬着?”墨临渊心疼地看着偎在秦筝怀里迷糊的女儿,“这要是烧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只能忍着,这毒得发出来才会好。”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叶昭青发现自己很难将他和从前那个总是从容自信的墨临渊联系在一起,“若是烧得厉害,便给她擦擦身子。”
“只擦擦身子能行吗?要不还是给她喂些药吧,她还这么小,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罪……”
一旁的叶曙再也听不下去,有些无奈地向秦筝投去求救的目光。
抱着孩子走到丈夫身边,将女儿小心地交给他,秦筝擦了擦泪劝着:“就听叶伯伯的,出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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