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那个,分不了。”
“嗯?”聂印缓缓抬起头来:“是什么东西?”他以为对方出手必然阔绰,总会是金银珠宝一类的东西。
范离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了,手里拎着个笼子,用绫绸盖着。那笼子里有东西蹦得正欢,发出呜呜的声音。
聂印一震,脱口而出:“拖儿!”
范离将绫绸一扯,可不就是那毛茸茸的小狗东西吗?肥咚咚的小身子,圆咕隆冬的小脑袋,又圆又大像玻璃球的眼睛,滋溜溜乱转。
不过,这小东西瘦多了,毛色也不如以前那般亮滑。
范离道:“灵国频繁易主,老太后太过忧虑,没多久就过世了。这小狗被景后接收,结果小狗整日闹腾,景后拿它没办法,后来也没怎么管了,放在宫里,让宫女们养着。这次,听到王爷的消息,她就把这小狗托属下带回来,说您应该会喜欢。”
聂印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把笼子打开。”然后拍拍手,小狗儿嗖一下,就蹦进了他的手掌心,发出呜呜的叫声,蹭得眼泪汪汪。
聂印的声音温和得不得了:“终于回家了,小拖儿,以后就跟着哥哥过了啊。”
小拖儿呜呜地又蹭了两下,撒娇卖萌求抱抱,一改困顿之相。
范离舒展了笑颜:“还是王爷有办法,这一路,这小家伙可把我们给折腾惨了。”
“各位兄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聂印用手抚着拖儿的毛,喜爱之至。
范离走了。
聂印叫来采华和曲舒乌,让她们给拖儿洗个澡。秦朵儿看见了,喜欢得紧:“哎,我来我来。”
难得她这么有兴趣,聂印当然高兴得很。他回房去,跟邱寒渡说了拖儿的事。
邱寒渡很纳闷,他和景后还有联系?啊,也对,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呢。到底是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聂印知她心中所想,忙解惑:“我是为了要送她一个人,才找她的。”
“什么人?”邱寒渡更不解了。
“涅风。”聂印淡淡开口。
邱寒渡更惊了,涅风不是死了吗?搞半天,王爷大人没杀他?哎哟,她老公到底是有多腹黑哎,弯弯心思一大堆。
“我当时一直觉得涅风是被某个隐在背后的人操控着,比如,故意透露消息给他知道,故意煽动他对我的敌视情绪。当然,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我觉得,他没本事对太子下那样的毒。所以,在押解涅风奔赴边关的路上,先是景后派人将涅风劫走,却又被我的人劫杀。我做了个涅风惨死的假象,然后将涅风关在墨高……”
内里的细节,就不必说太多来吓他的王妃了。为了祭奠北灵山上的生灵,涅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那是必不可少。谁知,涅风竟是他的亲兄弟。
事过境迁,他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便把涅风送回去给景后。该了的情,了!该断的义,断!
从此之后,再无瓜葛,情断义绝。
邱寒渡扯着他的耳朵:“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聂印“嘶”一声:“哎哎哎,可恨的婆娘,痛死人了。我还敢瞒你什么?”想了想,又笑了,揉着被扯痛的耳朵:“真的还有事,是你不知道的。”
她瞪着他:“桃**事!你的!咬你!”
他立刻正色道:“没有!绝对没有!我聂印这辈子最干净的事,就是在女人这件事情上。”他笑嘻嘻地凑近她:“王妃应该要奖励本王才对……不如,今晚……”
她弹了他一个崩指:“做梦,你昨晚,才……咳……天天想,哼!”昨晚住的客栈,这家伙居然都不忘这件事。
白天的时候,朵儿跑过来问她:公子姐姐,昨晚客栈里的老鼠真多,老听到你们那边在响,喀吱喀吱的……
她的脸火辣辣的,无地自容。越想,越火大,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聂印!我,身体没好!你,节制!”
聂医生那么道貌岸然:“夫人哪,我正是考虑到你的身体,需要多运动。我才义不容辞牺牲自己,成全夫人……”
朵儿姑娘抱着毛茸茸的小拖儿,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印哥哥,你牺牲什么了?”
她平时是挺懂礼的姑娘,今儿抱着小拖儿一高兴,就恢复了几分曾经的天真姿态。
聂印和邱寒渡都被呛着了,咳个不停,脸红耳赤。
第二十二章 流氓王爷的鱼水之欢
秋来秋去,不知不觉在洛泉住了一年的日子。邱寒渡不止站起来,体质比之前更好,就算偶尔毒发,也很微弱了。当然,再也没谁敢在她脑袋上摸一把,赞一声“乖”,叫一声“小渡渡”了。
用她现在的话来说,她能打死一头牛,她能射穿一只苹果,她能像一条鱼,潜进海底深处……超级得瑟。
没试过不能动弹的人,真的不知道那滋味有多苦。她现在特别珍惜,能自己走路,自己洗澡,自己亲自欺负她家的王爷大人。
心情好的时候,她还给她老公谋点福利,帮她亲爱的王爷老公洗个澡。
不过王爷大人现在爱好升级了,喜欢洗鸳鸯浴,动不动就把他的王妃,扯进水里,暧昧得香艳无比。
那小日子过得,比神仙还美。
有时候,他们赤*裸着泡温泉;有时候,他们相拥在山巅看日出日落;有时候,他们牵手在林间漫步;有时候,他们骑上马,如风般驰骋……
王爷大人常常忍不住,扯过王妃深吻,就算被人看见,也早就练就了厚脸皮。倒是他的王妃羞涩地嗔怒:“你讨厌,又被人看见了!你让我怎么活?到底你是现代化,还是我?”
王爷大人便瞎掰开了:“我头几晚做梦,梦见去了你们现代化,那里的人不都这样吗?”
邱寒渡无语。
每天晚上,王爷大人完全不知疲倦,缠着滚床单,用赖皮的,用诱惑的,用武力镇*压的,用温存摧毁意志的各种手段和方法,达到目的。
邱寒渡每次都在香艳的男色中,败下阵来:“你就没点别的追求?”
“有!”他答应得很肯定,用行动再一次将她吃干抹净。事后,很得意:“惹祸精,我很厉害吧?”
邱寒渡全身无力地蜷缩在他宽阔的怀里,说话有气无力:“王爷大人,待我回怀远,就给您挑选几个妾室,让您好好享用……我再也不吃醋了……”
他的眸色那么潋滟:“惹祸精,我只喜欢跟你亲热,别的人对我没用的。”
她回答得无比凉薄:“王爷大人好有先见之明,早就研制了媚香。看来,是时候拿出来用了。到时候一个邱寒渡倒下了,还有千万个邱寒渡站起来……咳,好多好多哎……”
王爷大人听了,气得哼哼:“惹祸精,你这是找不自在!
”他健硕的身体再次压上她的娇躯,欲行其事。
王妃大惊,连连求饶:“王爷英明,小的就是随便说说,过过嘴瘾……王爷是寒渡心中的唯一,绝不可借给别的姑娘……”
王爷满意了,魅惑一笑,低下头吻她,如第一次的滋味,不知疲倦。
邱寒渡心神一荡,又与王爷纠缠得难舍难分。
这样的日子,没有孩子,又算得了什么?聂印压根不想弄出来小家伙,来妨碍他们的鱼水之欢。
以前,季连少主还跟他诉苦来着:“现在唯儿只顾跟着孩子转悠,连正眼也不瞧我了。”
好哀怨。自私自利的王爷大人,怎么可能走上少主那么凄惨的道路?
他义正言辞,坚定不移地表达了他的决心:“寒渡,我们就这么快乐地过一辈子。你要真喜欢孩子,可以把一切小动物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比你自己生一个有意思多了……你看,小拖儿那么可爱,你看着不爱吗?”
“那能一样吗?”邱寒渡才幽怨呢:“再说,小拖儿现在被朵儿姑娘霸占着,基本已经成她的私人物品了。”
聂印笑起来:“给她吧,她有拖儿好作伴。你不是有我吗?我能替你暖床,还能……”
“停!”邱寒渡立时打住了他的话,再往下听,就没法听了。这家伙现在化身流氓,白天黑夜,孜孜不倦,说话还带颜色。
王爷不能说,还不能用眼神表示吗?那样的潋滟眸色,一荡一荡……
邱寒渡想归想,当然也不会那么贸然地真要个孩子。她体内的余毒未清,经不起再折腾了。既然聂印无所谓,她又纠结个什么劲儿呢?
袁冬阳恢复成健康的孩子,只是发育比一般人晚,个子也不如同年的孩子高。他现在很能干,跟着姐姐在洛泉城里行医,做些杂活,完全是个好孩子的典范。
袁宛央在洛泉城里很有名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大家都只知道,这是个菩萨心肠的好姑娘。人长得好看,心肠又好。虽然天生看上去清冷,不苟言笑,但医术绝对精湛。
传说,她是聂神医唯一的徒弟。光这个头衔,就没人敢欺负她,跟她耍诈。
所以在聂印和邱寒渡准备启程回怀远的时候,袁宛央提出想留在洛泉,照顾虚师尊。
虚无骨是天生的骨头有异,治起来自然不如袁冬阳和邱寒渡那样见效。但他有一点好处,完全感觉不到疼。只是时间要花得更长而已。
关于这个病的治疗,聂印已全数教给袁宛央。她留下,大家都放心。
在又一个年关到来之前,聂印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王府了。
朵儿姑娘果然霸占了拖儿,软磨硬磨要带拖儿回怀烟山的家。
聂印和邱寒渡当然求之不得,能有个小狗给她作伴,也许她不会那么钻牛角尖。
寒风冷冽。朵儿还未来得及回家落脚,就抱着拖儿往涅康的坟前跑。红莺在后面追得焦急:“小姐,小姐呀,等等我……”
就是在那里,朵儿姑娘再次看见了蓝衫少年。
他仍是一身贵气的蓝衣锦袍,外罩蓝色披风,无比华丽尊贵。风姿俊逸,五官标致,只是眉间那一抹忧愁更甚,掩都掩不住。
她看见他的那一刻,他也看见她了。
互相,都没叫对方的名字。
朵儿是愣住了,没想到在这能看见他。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将近年关。他不应该回铜月国么?
而他,压抑着澎湃的思念……是思念,就算分不清,是涅康的思念,还是兰笑的思念,那也是真真切切的思念。
花开千万朵,朵朵皆相思。梦寻飞花处,朵儿最相知。
一年多没见朵儿姑娘,她轻轻的哭泣,她淡淡的忧愁,她望着三粘膏发呆的模样……都在他的记忆中翻腾。
第二十三章 你是安远乔
秦朵儿以为涅康的坟前已是杂草丛生,没料想,今日一来,兰笑竟在旁边搭好木架,建起了亭子。木桌木椅,棋板茶室,一应俱全。
她瞪目结舌。
更奇怪的是,一向傲慢的小狗拖儿,竟然从朵儿姑娘的怀中,蹦到了兰笑身上。
兰笑赶紧接住,只觉得这小家伙可爱之至,怕它冷,还扯起披风,将它裹住。
“它很认生,竟然对你很亲近。”朵儿姑娘微微一笑:“兰公子不回家过年么?”
“我去年回去解决些私事,便说服爹娘举家迁移过来了。”兰笑抚摸着拖儿的脑袋,说得轻描淡写,并未透露分家争产的辛酸过程。
几个兄长仍旧不死心,想要暗害他。他又怎能坐以待毙?他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熟悉那些阴谋诡计,只是不屑参与而已。这一次,既然兄长们不义,他也不必仁慈。
他甚至在被追杀的途中,发现自己是练剑的高手。他的惊艳出招,吓坏了家仆。家仆只知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武功?
他的心变得冷硬,觉得不扫除家里的妖孽,总会酿成大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隐隐觉得经历过类似的事。正是由于淡然不作为,才导致众人将他赶尽杀绝。
他虽然还没正式接管兰家成为当家人,但已基本得到了爹爹的认可。无论他做什么决定,爹爹都是支持的。
之如迁进大唯国定居,远离多年生活的地方。
兰笑常有惊世之举,比如他特别喜欢怀烟山,守着一个故世的朋友。他的父母对此很不理解,尤其这还是从未谋过面的朋友。
但朵儿姑娘相当感动:“谢谢你替先夫做的这一切,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兰笑看着朵儿姑娘唇角久久未落下的笑意,那样动人明媚的笑颜。他觉得,她本该如此,而不是整日悲伤。
相别一年多来,他那么长久地思念着朵儿姑娘。他想,就算他是兰笑,他也喜欢上朵儿姑娘了。他不愿去深想,这是真的喜欢,还是觉得应该喜欢?
无论是哪一种喜欢,他都应该要做点什么了。所以某日,兰笑备了厚礼,正式登门拜访怀月王爷和王妃。
怀月王爷近来过得很滋润,看谁都顺眼。不再小肚鸡肠,不再冷漠待客,还经常呼朋唤友,到家里来小聚。一杯清茶,几杯小酒,谈谈人生,忆苦思甜。
见是和朵儿姑娘走得极近的兰公子,他便热情地接待了。
兰笑依照礼数,向王爷行礼请安,姿势自有股子高贵气质。他寒暄几句之后,便转入正题,希望能单独和王妃谈谈。
王爷大人脾气再好,再热情,可改得了自私自利,小肚鸡肠的性子吗?
当然不!
居然还要单独谈谈!这小子有什么话非得和他的王妃单独谈的?第一次看见这小子,就对他的王妃图谋不轨……哇啦啦,这一刻可全想起来了,不由得喷着火,冷着脸:“兰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对本王言,非得找上本王的王妃?”
那架子端得足足的,气势摆得够够的。
邱寒渡对兰笑其实颇有好感,觉得这少年气质干净,又和朵儿姑娘是朋友,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兰公子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家王爷与我,从无**可言。”
哎哟,他家的惹祸精表现好好。王爷大人瞬间决定晚上给予奖励,要好好爱抚他的王妃。
兰笑看看王妃,又看看王爷,下了极大决心:“我有重要的事说,不知有没有更安全的房间?”
聂印微眯了眼,上下打量这标致少年,沉声道:“去书房吧。”
“谢王爷!”兰笑不卑不亢,眉间的忧思更深,紧拧成川。
书房里,采华端茶待客,即退下,将书房门关好。
聂印和邱寒渡都等着兰笑开口,听他到底有什么神秘的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可是良久,兰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茫之至,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又像是完全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
聂印有些不耐,被邱寒渡用目光制止了。她端起茶杯,静静品茗。
终于,兰笑动了一下,神情迷惘,眸色如浩瀚的天空,无尽神秘:“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邱寒渡正品茗被呛了,却连咳嗽都不会,只是睁大了眼睛,惊诧地望着眼前的蓝衫公子,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脑子里呼啸过一万种思绪,却都觉得不靠谱。
聂印倏地眸光一冷:“兰公子吃错药了?敢对我的王妃如此不敬?”他再对诗词不熟,也知道这是情诗。这小子是想死了?
兰笑倒无所惧,只是反问道:“王爷和王妃之间不是没有**和秘密吗?难道王爷从未听过此句?”
聂印的目光落到失魂落魄的邱寒渡身上,方发觉,她是那么神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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