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着身体躺下来,将她柔软的身体紧搂入怀,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寒渡,我们已经成亲,你现在真的是我的王妃了。我再也不用偷偷从窗子进来,再从窗子溜出去。哈哈,你要是跟我吵架,也只能在我怀里吵,不可以撵我下床了哦。”
她听得蒙蒙的,什么时候成的亲?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他立刻表功似地回答:“你毒发后,我就带你回了王府。你这个傻瓜,也不想想,你老公我是谁?天下无敌的聂神医呢!我会让我老婆死吗?嗯?你说对不对?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当机立断,在次月就和你拜堂成亲了。那场面……”
她听着他的叙述,无比疑惑。还拜堂?怎么拜?
他又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发出愉快的笑声:“是朵儿替你拜的堂,等你醒了,我们好好谢谢那个傻丫头。你不知道,她有多可笑,那个小矮妞,比你矮太多了嘛。穿了特制的鞋,还是矮了一大截。我说让宛央替也行,结果朵儿姑娘还不干,非要自己来。又顶了个超大的头饰,结果……哈哈哈哈……”
呃!这个坏男人!竟然骂朵儿姑娘是小矮妞。邱寒渡听他描述那场面,也不由得从心里乐开了花。只是想不通啊,拜堂还要找人替的,看来古人真真不拘小节。
当然,这个替她拜堂的是朵儿姑娘,她就愉快透了。要是龙娇娇……啊!龙娇娇!这个女人现在怕是跟她平起平坐了吧?
“龙……”她想说龙娇娇,却好费力。
可他以为她问龙飞飞,便道:“唉,你始终还是惦着他呢。好吧,他这个人吧,是挺好的。其实我也惦着。等你好一点,我就派人去把他和德奈雪从牧场请回来。唉,情敌太深情也不好啊,搞得我心里酸酸的……”
酸归酸,老婆可是自己的,绝不可退让。在这一点上,小肚鸡肠的英俊少年,可拎得清楚咧。
不过人家问的不是龙飞飞啊,邱寒渡只得这么喊:“娇……”
这一回嘛,她这个老公可是搞懂了。一下子就蹭着坐起来,那脸上的光哟,贼亮贼亮。那眸色里荡漾着喜悦的波光,说不出的魅惑人。
邱寒渡气啊,气得心抽抽。切!提起一个龙娇娇,他有必要那么兴奋吗?火大呢!那么喜欢你的龙娇娇,你让我回我的奈何桥,我去喝我的孟婆汤,绝不来打扰你,把你们统统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摇得她头晕,居然用那样快乐又神秘的语调折磨她:“喂,你知道吗?龙娇娇怀孕了!”
邱寒渡缓缓闭上眼睛,心头划过一丝钝痛。该死的聂印,怪不得那么高兴。那她活过来做什么?当电灯泡么?还是跟人家两女共事一夫?
想想,心好酸。
想想,泪长流。
聂印吓坏了:“喂喂喂,惹祸精,我错了我错了……别哭啊,我的惹祸精哎……我只说了一半,你听完嘛……乖哈,你听完再哭也行哪……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哩,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做过……”
哼!骗子!骗子聂印!她才不要信他!
明明就做了,呜……明明就做了,还不承认。当时亲口承认的……她眼睛紧闭,眼泪越流越多。
果然是医生,讲的话也不同:“我想起来了,你哭一下也好,这样对眼睛对身体各方面都有好处。”
“……”邱寒渡只恨现在动不得,否则必然把这家伙踩在脚下,一顿胖揍。
他完全没有睡意,轻轻用手替她擦着眼泪:“你猜猜龙娇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让你把脑子想破了,你都想不到。唉,就连我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糊里糊涂,被人家设计。等她肚子很大了,我就用药杀了那孩子……”
他说这话时,要说没有一丝愧疚,那是假的。但凡他能稍微理智那么一点,也许江洋就不会没了孩子。可问题是,他如果保全了那孩子,恐怕他永远都要背这黑祸。
邱寒渡听得心惊胆颤,终于忘了哭,睁开迷茫的眼睛,怔怔望着他的俊脸。
他不再兜圈子,语气很颓丧:“江洋一不小心,中了龙娇娇的圈套。那孩子是他的,可是被我杀掉了。唉……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心狠到那种地步?反正我构想了好几个月才下的手,从来没想过要放过那孩子……寒渡,我是不是做错了?少主说,我是他见过最心狠的男人。你觉得我是这样吗?不过,你也没得选了,我再心狠,你还是我老婆……”
邱寒渡说不出话,心却是暖的。这个男人怎么会狠心?多久之前,他帮她拿掉肚里的孩子,偷偷躲着流泪,那般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又不是没看见。
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但是做不到。只是眨眨眼睛,喊:“印……”
他立刻俯身抱紧她:“寒渡,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对你心狠,真的。你信不信我?信我眨一下眼睛好不好?不信我,就瞪着我,在我脸上瞪出朵花儿来。”
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个微微的弧度,先是眨眨眼睛,然后瞪着他,想在他的脸上瞪出朵花儿来。
他乐得不行,狠狠一口亲在她的粉脸上:“乖!我最喜欢的小猴子惹祸精,我们睡觉觉吧,抱着睡觉觉……唔,好困……”
彼时,太阳升起老高,秋天的阳光金灿灿的。碧空如洗,云卷云舒。
第十章 呆萌可爱的小娃儿
邱寒渡醒过来的消息,在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小圈子里传开来。
探访的人络绎不绝。
聂印来者不拒,喜相迎,每天穿得跟新郎官儿似的,美滋滋,喜洋洋。整个王府里都透着一种朝气和吉祥。
他找人定做了一种软椅,在邱寒渡看来,那有点像现代的摇摇椅。可以让人斜躺着,又不累。他不能让她整天睡在床上,把全身都睡僵硬了。他把邱寒渡打扮得美美的,见这个见那个。
邱寒渡的乌发已齐肩,油亮墨黑,又直又顺滑,就那么披散在肩上,很美很美。她的眼睛,像天空最亮的星星,闪着美丽的光芒。她的嘴唇,嫣红自然,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肌肤,白皙嫩滑,仿佛婴儿一般。
她整个人看起来,无害又可爱。清澈的眸光,噙着淡淡的微笑,对每个人都友好。少了些遗世独立的味儿,却比从前接地气多了。
邱寒渡脑子清醒着呢,只是嘴上没法表达而已。结果大家刚来,都误会了。尤其是朵儿姑娘,把她当成失去记忆,又或是弱智小娃打整。
朵儿姑娘好久不曾有过的笑脸,此时绽放得特别明艳。她先是转一个圈,笑嘻嘻地凑到邱寒渡面前问:“猜猜,我是谁?”
邱寒渡气得咬牙,在心里冒火地回应:你是江湖上人称“秦三妹”的狗血朵……
结果开口说出的只有一个字:“朵……”
朵儿姑娘笑弯了眉,连连点头,用手抚摸她的头:“乖!我们寒渡最乖了……”
“……”邱寒渡想晕过去,这真的是要被当成弱智的节奏哩。呜啦,这可怎么混才好?
采华这会子端了绿色药碗过来,朵儿姑娘赶紧接过:“这是什么?”
采华答道:“这是王妃的药,很苦呢。”
朵儿姑娘便开始喂药了:“寒渡乖哦,我们吃药药咧……来,姐姐喂一口……姐姐尝尝,嗯,不苦不苦,来,该寒渡吃药药啦……”
“……”邱寒渡不能动,心里想打人。她不是小娃子啊,谁说她是小娃子了?还姐姐?朵儿姑娘什么时候又变成姐姐了?
她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如果照了镜子,她就知道为什么人家有这种表现了。
她此时看起来,的确像个呆萌可爱的小娃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讲不了话,一讲话只有一个音,很乖的模样。
朵儿姑娘爱心泛滥,能不来掺呼一脚吗?她还在哄,咂咂嘴儿:“好东西哟,小寒渡不吃,朵儿姐姐吃啦……小寒渡不要哭哟……”
啊啊啊,现在变成小寒渡了!她到底哪里小了?邱寒渡悲催地开口:“吃……”
于是这一个字,又唤来好一阵赞叹:“哎哟,我们小寒渡乖得哟……来,姐姐喂……”
好吧,邱寒渡败了,彻底败了。她闷闷的,低头准备乖乖吃药,耳边受着朵儿姑娘的荼毒。
结果还没吃上呢,季连少主夫妇就来了。在江湖人称“秦三妹”的朵儿姑娘误导下,那两口子也误以为人家邱寒渡睡了一年多醒来,变成低智商儿童。
韦大小姐把她当娘亲的经验拿出来,挤了个看起来特别慈祥的笑容:“小渡渡……还认得我是谁吗?”
小肚肚!呜啦,邱寒渡好想大哭一场,谁来替她代个言,说她邱寒渡脑子是好使的,就是嘴不利索。
她被雷得外焦里嫩,呆萌了片刻。韦大小姐以为她不认识人,又热络地拉过季连少主介绍:“这是哥哥,来,小渡渡,叫哥哥……”
邱寒渡心里颓丧得要死,表情却可爱,粉粉嫩嫩,跟季连小渔的感觉差不多:“哥……”
季连少主可从来不碰别的女人,这时候也父爱泛滥得紧,只觉得这娃儿跟他家小渔是一个档次,便伸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捏了捏:“乖!”
邱寒渡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把聂印骂了一百遍,关键时刻,这家伙死哪儿去了?
咦,想曹操,曹操到。那家伙墨衫如风,嗖嗖嗖从远处飘进了院:“哟,今儿这么热闹?没把我们家小寒渡吓着吧?你们都悠着点……”
得!小寒渡!
邱寒渡多冷酷一女特工,多倨傲一形象,被这些人一个个毁得一干二净。
聂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先是抱一下她,然后亲一下她,说话也肉麻得很:“小乖,吓着没有?哥哥走开一会儿,没想到他们都来了。”
邱寒渡倒吸一口凉气,啊啊啊,崩溃的节奏……身子一轻,被聂印打横抱了起来。
聂印是这么说的:“朵儿,把药碗给我送进房来,我有专门的方法喂她。不这么喂,她不肯吃药的。”
邱寒渡眼睛冒星星,脑袋上也全是星星在转圈。天哪,以后怎么做人?
果然,除了朵儿姑娘外,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尤其是韦大小姐最有经验:“小五,你能不这么炫耀么?好似谁不知道你们恩爱似的。”眼睛瞟向季连少主:“有什么了不起,是吧?”
季连少主但笑不语,曲舒乌和采华已经咯咯笑出了声。
朵儿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印哥哥要怎么喂药,我也可以喂的……”
众人笑倒,一片欢声笑语。
邱寒渡倾刻做了个决定,以后都得装傻子。就算以后恢复了,也得装傻子,否则会被这帮人笑话一辈子。
聂印还不知收敛,竟和朵儿姑娘打起了嘴仗:“这个方法只有我能用,任何人都不能用。”说着向季连少主道:“少主哥哥,嫂子,你们先坐会儿,我回房喂完药就出来。”
韦大小姐笑得肚子疼:“你可以不出来……慢慢喂哈……”
朵儿姑娘端个药碗跟在后面追:“印哥哥,到底是什么方法,只能你用得,我用不得……你说说呗……”
片刻功夫,朵儿姑娘就被印哥哥给赶出了房门,边走边还在琢磨:“什么嘛?我就不信,你用得,我就用不得!哼!”
彼时,聂印根本不理那药碗,而是一个热切的吻,封上了她的小嘴儿,长久的甜蜜,像是要窒息的节奏。
她气得哼哼,却像极了某种零散细碎的吟哦。
他听得心头一酥,加深了那个吻,攻城掠地,将她压在身下……
第十一章 真正的王妃
朵儿姑娘好久没这么活泼了,看着死而复生的公子姐姐,便想起她的太子哥哥,不由得忧上眉梢。
如果太子哥哥还在,就算是失忆了,就算是变成小孩子,像公子姐姐这样,她觉得也无所谓。她愿意那么照顾他一辈子。
她很喜悦,决定多留一会陪着公子姐姐。
比如这一刻,聂印要陪季连少主夫妇叙旧,她就可以和邱寒渡说说话了。
她只当邱寒渡是个小娃儿了,不由得敞开心扉跟人家诉起苦来:“唉,公子……不是,我以后就不叫你姐姐了啊,叫你寒渡吧。你还记得太子哥哥么?”她重重叹一口气,头低下去,忧色尽染。
邱寒渡没法动弹,只好嘴里吐出一个字:“康……”
朵儿姑娘抬起头来:“你还记得他?对,他叫涅康……”
邱寒渡好想说何止记得,最近还跟那个人说过话呢。但她没法说出口,既表达不出来,也不敢说出那么惊悚的事。
朵儿姑娘已经很久没跟人提过和涅康的往事了,今儿竟因着仿佛重生的邱寒渡醒来,有了想说的**:“我还是喜欢着太子哥哥,怎么都没法忘记。前一阵,我娘亲来看我,哭得很伤心,说要把我许给裘大人的儿子裘锦西。那人我是见过的,人长得英俊不说,也挺仗义。可是我这心里,就是没办法忘记太子哥哥……我该怎么办哎?”
邱寒渡逞呆默状,这种事情怎么好给意见?再说,就是想给,也没法说出来。
其实朵儿姑娘本来就不需要她给意见,自顾自说了许多思念太子哥哥的话。眼见夕阳落山,便起身告辞,临走,爱怜地摸摸邱寒渡的头:“寒渡要乖……姐姐明天来看你……姐姐要是不回去,太子哥哥会寂寞的……”
邱寒渡望着朵儿姑娘远去的背影,一滴泪悄然滑落。
走了一个朵儿姑娘,又送走了季连夫妇。连日来,这个唱罢,那个登场,都是来看望邱寒渡的。连皇上都微服出行,过来瞧这个堂妹了。
所有人都被误导,觉得邱寒渡就是个孩子。
久了,习惯了,邱寒渡也就认命了。
事实证明,聂医生上次请人看戏,找几个观众是对的。这些人里,七嘴八舌重复当时龙娇娇事件的大有人在。这个说了,那个补充,绘声绘色,争抢着为聂印洗清冤情。
当然,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并不认为邱寒渡真的能听懂。
邱寒渡这小日子过得好是好,却也忧虑。难道她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或是椅上?上上下下都让聂印抱着?像一个智障孩子,每次说话,都只能费力地吐出一个字?
那她的人生,岂不是悲催得吐血?
还有每天沐浴,在浴桶里泡那一个多时辰的药澡,都是聂印侍候着。据聂医生自己承认,他已经这么侍候了她一年多,风雨不改,冬夏不计。
她脸红耳赤,无地自容。
他却很会安慰人:“等你以后好了,也天天这么侍候我,好不好?”他缠着她,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眼睛眨一下,是同意。瞪着他,在他脸上瞪出朵花儿来,就是不同意。
于是她眨一下,又瞪着他。
他很开心,边帮她揉捏,边数落她:“惹祸精,总之以后你要好好补偿我……你瞧我多辛苦,哎哎,我忍得多辛苦……”
她忽然“噗嗤”一声很轻地笑起来,心里想着龙娇娇设计他,而他太不给力……那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他现在貌似会读心术,看她一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惹祸精,人家笑话我不是男人,我可不在乎。你要是敢笑话,我会让你后悔。到时你招架不住,求饶都不管用!”
他扬了扬眉,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她又笑起来,忽然“啊”一下叫出声,瞪他瞪他瞪他……流氓!
他朗声大笑,俊眉英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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