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第18部分

升级了，一直升级着——这两个字能做动词用吗——人物，以及那把随心神剑。

只是在人物升级的时候加加属性点，然后继续挂着。不知道过了多会，感觉有点困，睡之前想调出装备栏看了看那把剑，只是想看看，那东西究竟升级成什么样子了。

928到1704的攻击？是不是我眼花？这才升级了几次啊！四次？还是五次？于是赶紧M天魔：“那把剑升到最高的时候，基础攻击能提到多少？”

天魔回答：“攻击下限是在3200…4000之间，上限是在6000…7200之间，看你运气。”

“太变态了吧？”我有些不敢相信。

“不变态。”天魔继续打击我，“基础攻击最高的开天斧攻击可能上万。”

他很快续道：“不过随心神剑的属性是最好的，培养好了之后估计可以秒杀几乎任何玩家。”

我想到一个问题：“这种东西这么变态，会不会影响游戏的公平性？”

“不会，我们认为，正常情况下，仙器自然只有仙器才能对抗，所以我们设计的十大仙器里就有五把兵器五件防具，武器的攻高得吓人，防具的皮也厚实得让人难以想像，不然哪能叫仙器啊，就得有个特殊性，好让大家看着就眼红，然后才会想去抢。”天魔回道。

“让大家抢吗？”这句话很有问题……

“是啊。”天魔很快回了消息，“过不了多久游戏应该会推出仙器排名榜，放到系统菜单里，把十大仙器的名称报出来，然后在后面跟着持有者的名字，用来唤醒广大玩家的积极性。至于报不报它们的属性，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估计有很大的可能会报出来的。”

匹夫无罪，怀壁自罪……

“你一个人有三把，就不怕出事？”我问天魔。

天魔很嚣张：“怕个P！”

他不怕，我怕：“一个服就十件，那还不抢破头啊！”

“没事。”天魔回道，“等到以后玩家制造水平高了，就能做出来差不多的东西了，完全可以转移眼红者的视线。”

我给了他一个字：“日！”

他也很快给出了反应：“别担心，制造水平提高是极慢的，而且还要看运气，等到玩家能做出来的时候，至少也得是半年以后的事儿，你那把随心神剑应该早就卖出去了。”

这还差不多……

“抓紧培养，应该能赶在攻城前把基础攻击提到最高。”天魔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可不想遂了他的心思：“我才不用它攻城呢，万一掉了我得哭死！”

天魔丝毫不负责任地蛊惑我：“没事，掉不了！”

掉不了？扯蛋吧？人一被挂了，尸体躺那儿，只要学了盗窃技能的，还不是想怎么下手怎么下手？

我郑重地对他说：“别告诉我说什么仙器认主，不可掉落不可交易什么的，这东西我可不信，如果不是好东西倒也罢了，这么变态的东西＇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给个流通的可能性，游戏也就太没意思了点。”

“流通？日，你用词倒挺淫秽的。”

天魔这话弄得我哭笑不得：“隐晦好不好？”

“好！”天魔说，“其实什么认主设定是没有，但装备倒是有绝对无法掉落的设定。”

“什么设定？”我抓紧问。

“很简单，武器攻击乘以二次根号下它的属性等级总和，防具是算防御，这叫装备点；人物力量敏捷什么的所有属性点加起来，再把人物学的各技能等级的平方一个一个加起来，这叫人物点。如果人物点大于装备点，那件装备就绝对不会掉。”天魔解释道。

对这种设定，我只能给天魔发过去一串省略号——无语啊！

“嘿嘿。”天魔先笑了下，“意思就是说，基本情况下，越好的东西就越容易掉，明白了不？”

“明白了。”他这话让我觉得心里有点发虚。

“首饰的装备点算法不一样，就是各属性等级开根号，再乘起来——至于属性等级怎么看，这就不用问了，总之如果等级高，绝对能保往极品首饰，明白了不？”天魔继续解释。

“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我又不是傻的。

但我还没死心，毕竟跟我聊着的这位可是游戏开发时的内部人员，总得想办法捞点消息才好：“有没有极品武器防具也绝对不掉的方法？”

“有。”天魔回道，他给了我很大的希望：“有两个。”

呵呵，两个啊……

我可不跟他客气，低声下气不是我的作风：“说！”

天魔等一会才发过来几个字：“第一，永远别上线。”

他这是玩我呢？开玩笑，一定是开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吗！所以我还是没放弃：“第二个呢？”

这次他回得很快：“躲在安全区永远别出去。”

所谓的无聊至极，大概就是指的天魔这种人吧？

我一时气结，懒得再和他扯这些，他也没有再纠缠下去，开始讲正事：“无名，下星期攻城，虽然说是三个同时打，但我没把握把三个同时拿下来，只能保证两个，这点我得先跟你说好，到时候别骂我。”

“你不是说绝对能给我拿回三个城的吗？”我记性还没那么坏，所以提醒了他一下——当然，并不是跟他较真。

他发过来的消息又把我气得想笑：“不跟你那么说你能乖乖地把钱掏出来？”

想了一下，他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抓紧练你的剑，培养好了之后，想一想，带着那把剑多威风！”他又发过来一句，让我不免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幻想了一下，但他的下一句又让我开始咬牙切齿：“到时候学些剑士技能，能学到多高级就学到多高级，然后把随心神剑一亮，说你是天下第一剑人，这个区里谁敢不服！”

他是够损的，不过我好像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哪里哪里，你如果把赶山鞭往腰里一挂，肯定比我拉风多了，如果挂在前面，女人的回头率绝对超过百分之二百……”

“男人呢？”

“百分之三百！”

“日！”

“反日！”

“抵制日货！”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

无聊啊！

无聊吗？

无聊吧……

不过我还能干什么？现在除了游戏，我想不到其它赚钱赚得容易的办法。或许我可以找皮哥，托他给我找个正经点的活儿干。可是拉不下那个脸——一直以来，只有我欠他们的，天大的人情。

把手从键盘上拿开，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一片朦胧中，仿佛又看到了小皮的笑脸，带着些天真，又带着些狡黠——美丽？可爱？或者是其它的形容词？很难确定。

小皮，你在天国还好吗……

心情一下变得失落起来，不理天魔在对话框中刷出的文字，机械地抽着烟，呆呆地想着事。

一下就成了呆呆的样子，转换得很快，经常这样，于是，就成了神经兮兮——这是几年来同学们给的评语。

而在村里，不止一次听人说“老袁家那个大小子是不是脑子里边有问题”这样的话，然后他们会扯到小皮，扯到那个时候，扯到那件事，扯到被吊在梁上，扯到鞭子，再然后，他们会说诸如“挺可怜的”之类的字句。

可怜的……

但我不需要怜悯，那种目光让我抬不起头来。

印象中，感觉中，记忆中，都是用那种眼光看我，甚至包括皮老爷子，更不消说皮家的人。

皮家的人……

我宁肯你们恨我，至少那会给我刺痛，不会让我麻木，继续着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怜悯，它只能成为负累——如山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负累啊！

想起了神话中的一只著名的猴子，想起了五指山，想起了山下的五百年——那是多少个轮回？多少个岁月？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折磨？

又是多少个分分秒秒，毫无希望可以寄托！

空洞、寂寞，还有那只能燃烧自己心灵的火……

那只金身不灭的猴子还能苦中作乐，而我——毫无是处的我，又能做些什么？

法力通天，掀得倒山，却奈何不得那张轻如羽毛的偈纸。

可怜的猴子。

可怜的……

可悲的我。

就算偈纸被揭开，山被移去，又怎么样？只是另一个悲哀的开始，而非快乐的结果。

或许，本来就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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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节

最后一次升级过后，随心神剑的攻击变成3676到6711，只是名字显示的还是“重剑”，这让我很不爽。于是问天魔：“那破剑什么时候名字能变成随心神剑？”
天魔回道：“有三个属性之后。”

“怎么？现在基础攻击提到顶了？”他紧接着问我。

我说是的，他便告诉我：“去学连击，学到顶。”

于是就学连击，学到最高等级，因为到现在没学其它任何技能，所以没花多少钱。然后用连击杀怪，杀了两三天，随心神剑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剑啥时候能出个属性啊？”我忍不住问天魔。

“急什么！迟早会出的。”天魔道，“别管那事，帮我注意一下情报，咱们现在是在攻城，其它的全都放一边去，回头再说。”

攻城，这是我在轮回里的第一次攻城。

攻城方可以易容混入守城方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为人所知，但守城方知道攻城方可以易容混入守城方的消息我们也可以确定。

有一种东西叫做论坛，有一种行为叫做发贴，有一种心理叫做炫耀（这俩字是天魔说的），有一种人叫做欠扁（这俩字版权属于皇小虎），有一种欲望叫做后门发痒（这俩字让我进一步认识了九世轮回的为人），有一句口头禅叫做……

“日！”这字儿刷得满屏都是。

只可惜的是发贴那人是二区的，至少他自称是。这点让一众热血青年报复无门，惟咬牙切齿咒骂而已，语言的丰富和为了不被系统屏蔽而然的曲折性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我们这边拉了三千多人，虽然有一部分人没在线，也有两千五以上，而且直到六点五十多也就是快七点的时候才宣布开始攻城——以行会的名义。其实我觉得，什么时候宣布攻城都是一样的，拉人的时候这消息肯定已经泄露出去了……

估计那边人手不足，不然屠猫、屠猫二和屠猫三这三座城就不会全部都非常坦诚地把那NPC自动招人的选项开着了。

这三座城的名字让我再一次强烈地鄙视了一下吃饭睡觉的文化素质。

攻城开始后没多久，传来的消息又让我小小地佩服了那家伙一下。

“挺能守的吗！我们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还没把城门打开。”我把这话发给天魔，连发了好几遍，对话框里刷得太快了，不这样他看不到。

“现在NPC弓箭手和法师可以设置是散射还是技能攻击了。”天魔告诉我，“你运气不好。”

“或许。”或许，我真的运气不好。

培儿笑我：“运气不好~嘿嘿。”

“嘿嘿”

“嘿嘿”

“嘿嘿嘿”

……

她的速度真的很快。

“别闹了，跟我一起刷CS，快点。”天魔把这话连发了几次。

“CS”是行动代号，就是“刺杀”。

“一点隐蔽性都没有！”我曾经半开玩笑地这么提着意见。

天魔因此开骂：“NND！是代号，又不是暗号！”

然后他补充：“再说了，一是这代号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和那些暗杀者知道，二是攻城时对话框里刷得这么快，该看的东西多着呢，谁会在意想这玩意，没准还以为是喊去打CS的呢！”

“我喜欢SC。”我说。

SC是星际争霸，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我没用过外挂的游戏——有的时候都不用，到了现在，那游戏找不到能用的外挂了。

这些回忆在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我开始刷“CS”这俩字母，一边刷一边在心里骂游戏的设计者。

攻城的时候，可用的聊天频道会多出一个，叫做“战争频道”，在攻城期间，其它频道全部屏蔽，只有这一个能用。本来这一点就够没人情味儿的了，但另一个设定才是它招骂的最重要的原因：这个频道虽然是双方各有一个，但每次攻城战时，攻守双方系统都都会给一个叫“顺风耳”的道具，只要带着这个道具的人不死，就可以看到对方的聊天内容——意思就是对于攻守双方来说，排兵布阵毫无秘密可言。

这算什么？！

但开发这游戏的那些家伙就是不肯改……

因此，慢慢的，在战争的时候，很多人就开始不讲人话了，重要命令全部用代号之类的形式发出。曾经看过一张战争频道的截图，记不清是哪个区的哪个行会什么时候的攻城战，能记得的只有一点：对话框里全部都是英文，而且据说没有任何语法错误——高人哪！整个行会的都是高人！这让连滚带爬考了几次四级结果最高分数才四十九的我佩服不已。

但常用的还是代号，所以我得拼命刷“CS”这俩字母，刷了差不多一分钟。

不到五分钟，三个城的城门都有被打开的。

再过了六七分钟，屠猫一被拿下，更名为“虬鸣”；接下来是屠猫，更名为“龙吟”；最后是屠猫二，更名为“螭啸”。

大功告成！

我转过念头又感激了轮回的设计者一下：这个游戏里的攻城战就是攻城方在规定时间内把城拿下来之后就结束了，不存在什么反攻的问题——说实话，这个设定……

是哪个家伙病得神智不清的时候搞出来的吧？

——我是这么想的

三个城的名字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这是攻城之前大家商量好的，培儿曾经想过起个带“凤”的名字，却被大伙儿否决了，这好像让她有点不开心，因为据说之后参加过那次会议的几个有血牛潜质的家伙都被她开着PK抓了半天……

其实对于最后那个名字，我是有过疑问的：“螭会‘啸’吗？”

我只知道螭是龙的一种，好像像蛇——不对，好像是像龙的蛇……

搞不清楚啊！所以我就只好不耻下问了。

天魔告诉我说：“会！”

哦，知道了。在对他表示了感激之后，我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以后有了第四个第五个城，那该叫什么？”

“龙生九子，不用愁！”天魔回道，很有信心的样子。

那就好，于是我很虚伪地夸了他一下：“不愧是搞过策划的，懂得真多！”

这家伙显得很谦虚：“哪里哪里，我这人很低调的……”

低调？才怪！你够能出风头的了！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天魔这家伙在现实中的名字叫“迟啸”……

怪不得……

什么叫伪君子？天魔就是！

当然，天魔也会说：“伪君子？你是说无名吗？找他有事吗？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叫他的。对了美女，你应该不是学生吧？在哪儿上班啊……”

“别把那个不好的称呼套我头上，我是真小人！”天魔说。

“都是伪君子。”这是皮哥说的，“有句话你也知道：社会是个大染缸，一掉了进去，没一个能干净着出来的，你们老袁家这爷儿俩倒真是个异数。”

那时候我高中快要毕业了，找了皮哥，想帮皮家做些什么——什么都行。他当时没什么反应，过了几天找我，说了那些话。

他还说：“所以你你爸活得累，你妈活得更累，你兄弟还小，你就安生点去上学，上大学，以后能上、想上，都随便你，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你该知道，上了船就下不来了，掉进阴沟里，爬出来就是一身臭，还会连带着熏臭身边的人。”

他最后说：“什么都别想，以前该怎么着现在还怎么着，乡里乡亲的，不就是一家人吗。回去吧，天儿不好，路也不好，人就得小心喽，别走岔了道。”

我现在走的是什么路？不知道，眼前一团迷雾，撕不开、扯不破。

是对？还是错？

对的？在这个功利的社会里，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不正是判断的标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