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刀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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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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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四听她这样说,仍是不错眼盯着这几个人,心里只觉一阵警惕,这警惕没有依据,就如同是直觉一样,他觉得这几个人肯定不寻常,同时,他还隐隐觉得有些兴奋,这兴奋是他这几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突然就有热血沸腾、心跳加快之感,他的眼睛仿佛被烟花点燃,霎那间便无比明亮,他回头对关碧悦说:“阿碧,这几人肯定是不地道的,等我跟上去,看他们要做些什么名堂。”等关碧悦想拦他时,丁四已悄悄把身子一晃,挤进旁边的人群中,紧紧尾随着黑影里的几人,一步也不敢落下。

    关碧悦站在人群中,就看到丁四像一尾鱼游进大海一样刹那不见,街上人来人往,欢笑声、感慨声、喝彩声不绝于耳,丁四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但人却是再无踪影。关碧悦寻了半天,始终没看到丁四影踪,到最后只好一跺脚,半是无奈半是气愤地说:“姓丁的,回头再找你算帐。”

    街道上摩肩接踵,游人如织,天上烟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大家都陶醉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浑然忘了身在何处。谁也没有注意,黑影里的几个人步伐越来越快,他们专挑背地里走,很快就转进一条小巷子里。丁四紧紧缀在他们身后,一点也不敢大意,他借助巷子里的树木砖墙把自己身影隐藏起来,不敢惊动这几个人,他一边跟着,一边暗算揣测:这几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到底在这元宵佳节要做什么?

    这几人又拐了几个圈子,渐渐离紫禁城越来越远,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跟刚才的热闹景象相比又是一番情形,丁四跟到后来,已是确定这几人肯定要做些不清不楚的勾当了,他这些天里在闲得难受,早就想要抓贼捕盗了,一见这几人如此,手早就痒痒了,心里想着一旦这几人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一定要将他们抓个正着。他心里正暗自提劲,没料到前面一人忽然顿足停了下来,丁四立马把身子矮下来,伏在一个墙角后面。只听那人低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后面仿佛有人在跟着咱们?”

    此话一出,旁边几人就是一惊,有人仓促之下,已经从怀里拽出一把大刀,然后四面瞧去,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丁四远远看在眼里,不由一惊,这几个人未免也太机警了些,依照他的身手,悄无声息地缀在后面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为何却被发现了。他一边诧异一边将身子隐藏了起来,眼看着那几人渐渐逼近过来,丁四习惯地把手向怀中按去,结果发现怀里是空的,原来,他做捕快时怀里都带着一支响箭,遇到危险以便及时通报,只是他不做捕快,这响箭便交了上去,丁四一愣,又想到这次陪关碧悦外出游玩,一向形影不离的金刀也没带出来。他来不及多想,眼看那几人就要奔过来,轻轻运一口气,身子使了个旱地拔葱,人就像片羽毛一样飘到高墙上,他身子刚贴在墙上,那几人就转过了墙角,幸亏黑夜中丁四手脚轻巧,一点也没给人发现踪迹。这几人转过墙角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四处张望,见没有任何异常,一个人压低嗓子骂道:“三弟,你莫要大惊小怪,咱们来京里是悄无音信的,谁知道咱们会在这时候来京城里?”

    先前发现后面踪迹的人不乐意起来:“二哥,你知道我素日里听风辩声的本领要强些,刚才我明明听到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而且听声音还不像一个人,一直是随在咱们后面,我刚才人多时候不敢说话,想着到这小胡同里再看个究竟。”

    这几人听他这么一说又重新狐疑地打量四周,有人又小声说道:“刘老三一贯耳聪目明,他说的话定是可信的,莫非是孙家坳那伙人一向跟咱不对付,知道咱们来京城,就偷偷跟来了?”

    立刻又有人反驳道:“哪会这么巧?那伙人也生怕被官府抓了去,哪敢在京城里搅事?”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准备四处搜寻,这时只听不远处一声哨响,竟是放出一支响箭来,丁四是识得这声音的,正是捕快用来捉拿罪犯时发出的信号,他不禁奇道:原来赶这般巧,这几人竟是官府要捉拿的,只是刚才自己一心想着跟前面几个人,居然没听出来后面还跟着人。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声大喝:“你们这群贼人,居然有胆来到京城,真不把爷看到眼里。”

    随着这声大喝,从后面闪出三个人来,丁四听这声音分外熟悉,竟然是自己小儿丁德武的声音,不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晚上不见这小子,原来是随捕快出行动了。

    丁德武大大咧咧站定,对着对面四人说:“姓白的,你们几个现在已经被我们盯上了,我们早得到消息你们要在元宵节干票大买卖,你们在富祥银楼踩好了点,现在是急着动手了吧?我劝你们束手就缚,省得哥几个动手。”

    原来,对面几人是伙江洋大盗,为首的叫作白志广,一向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们本来是计划在元宵节晚上趁热闹做桩大案,没想到刚到京城就被应天府捕快盯上,专等着今天晚上拿人的,胡润泽现已是应天府的捕头,他见这伙盗贼在午门乱转,生怕引起大乱,因此就命丁德武几人跟紧了他们,一等到僻静处就发出信号缉拿他们。

    这几人听丁德武说出自己来历,不由大惊失色,原以为自己是准备周密,没想到京城的捕快如此精明,几人相互看了看,又哪肯束手就擒,一声大喊:“风紧,扯呼。”便准备逃之夭夭。

五 援手() 
见白志广等人想溜,丁德武哪里会放他们离开,几人飞奔上前,举起手中武器就与对方战成一团,尽管那伙大盗人数比丁德武这边多上一人,可丁德武刚放过信号,知道胡润泽派来接应的人很快就会赶来,于是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丁四伏在墙头,见儿子甚是勇猛,以一敌二竟是毫不费力,丁德武身材修长、手脚灵活,从小就被丁四训练,身手自然不错,他左腾右闪,将手中铁索挥得呼呼生风,那两人被他牢牢缠住,想要逃又逃不掉,便不禁有些想狗急跳墙,大刀带风,刀刀都是向着致命的地方砍来,丁德武丝毫不慌张,一招招化开了敌人的进攻。他这边尚可应付,可对付白志广的捕快便有些力不从心,白志广性格残暴,武功也是几个人里最好的,他手脚迅速如同鬼魅,忽东忽西,拦住他的捕快顿时便疲于应付,渐渐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于是不小心就被他手中长鞭扫中,顿时皮开肉绽,“唉呀”一声大叫不已。丁四看到这里,正准备跳下去帮忙,忽听不远处传来人马喧叫声,抬眼看去,原来是胡润泽带一大帮捕快匆匆赶来。丁德武三人一见大喜,手上武器便舞得更加凌厉,只等众捕快加入战团,赶紧把四人给捉住。

    白志广一见涌来大批捕快,心里就是一凛,他原来在各地作案都是来去自如,从来没被当地捕快给堵住过,时间一长便有几分狂妄,本想来到京里作几桩买卖,也算是扬名立腕,教道上的兄弟看看他的厉害,没想到刚进京城就被捕快盯上,他就不敢小觑顺天府这帮捕快,现在又见来了二十余名捕快,便立刻生了速速逃走的念头。他挥动手中长鞭,生生迫退了和他交战的捕快,将身一纵就准备离去,此时另外三个盗贼见白志广要溜,都暗叫不好,他们想效仿白志广迫退对手,可功夫又没白志广的好,只觉得对方像是牛皮糖一样牢牢缠住自己,根本就无法脱身,当下一急,浑身就冒出汗来。

    丁四一见白志广要逃,正准备跳下去将他拦住,忽然从巷子拐角处转过两个人来,这两人应是看完花灯焰火才归来,不提防竟遇上了这场厮杀,两人刚转过来,刚好撞上白志广迎面奔来,两人一愣,就见白志广一脚踹飞一个,然后手中长鞭一挥就绕上另一个人的脖子,将这人卷到自己身前,大喝一声:“要想留这人性命,赶快住手。”

    这变故生得太突然,丁德武三人一惊,手中动作就慢了下来,而胡润泽恰好带人奔了过来,却也不好涌上前去。白志广手中长鞭勒得那人快喘不过气来,被踹倒那人已是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娘子,孩子……”原来这两人是夫妻两个,丈夫被一脚踹倒,那妇人抱着孩子就被白志广胁持在手里。

    胡润泽一扬手,众捕快就停下了脚步,丁德武几人拦住的盗贼也乘机溜到白志广身边,胡润泽见对方有人质在手,不敢轻易冒险,当下大喝一声,朗声说道:“白志广,你们四人行踪已被我们识破,你要是聪明的话,赶紧放开手中人质,否则的话,你……”

    这话还没说完,白志广就截住了胡润泽的话,恶狠狠地说:“想要威胁老子,你们还嫩了点,我现在从一数到三,你们立刻后退三十步,否则的话,我先杀了这妇人,然后再杀了这孩子,今天就算是我们兄弟几个交待在这里,也有一起陪葬的了。”然后又阴恻恻数道:“一……”

    他这声音在夜色里分外阴沉,就如同鬼煞一般,胡润泽知道这伙人心狠手辣,定是说到办到,匆忙间来不及多想,在他还没喊出“三”来手一挥喊道:“且慢。”

    白志广狞笑一声,将手一收,把怀里那妇人勒得更紧,那妇人眼看着快喘不过来气了,却依然死死抱住怀里孩子,这孩子好像在梦中被惊吓住了,忽然一下子大哭起来,声音响亮,响彻夜空。

    胡润泽本想将这伙人一网打尽,但事情忽然就有了变故,他知道如果放了这几个人,打草惊蛇之后就再难捉住这几名大盗了,可要是不放这几人离开,这妇人跟这孩子肯定就命丧当场了,就在他左右为难时,白志广手中的长鞭勒得更紧了,那妇人显是进气少出气多,孩子在她怀里也不住哭泣。

    这变故也使丁猝不提防,他将身子隐在墙头上,双方都一时无法察觉他的身影,就在这时,丁四忽然看到丁德武有意无意向他这边看来,一边看一边还暗暗做了个手势,分明是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他再看丁德武做的手势,心里忽然就明白了丁德武的意思,在黑暗里轻轻晃了晃手指,以此来回应丁德武。

    就在两人做小动作时,胡润泽已经拿出了主意,他大声喝道:“白志广,尔等切勿杀害人质,我答应回退三十步,各位兄弟,撤——”

    他这话一出,白志广一伙人就心里大喜过望,白志广手里长鞭一住,那妇人就不住咳嗽起来,显是刚才勒得不轻。黑暗里只见众捕快迈起脚步,齐齐向后一步步退去,丁德武在人群里只是作势起步,脚步高高抬起却原地落下,手中却飞速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弩,起拉推进,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然后将手一扬,箭如同长了眼一样便向着白志广射去,白志广正全神贯注盯着捕快的行动,根本没注意到一支箭向自己射来,待发现有异常时急忙把头一低,想要躲在那妇人背后,将那妇人作了掩护,孰料就在此时,丁四已经从墙头暴起,他与白志广离得甚近,几乎就在箭快射到那妇人身上时他似乎从天而降,轻轻使了个巧劲,就将那妇人从白志广手里夺了过来,而那支箭擦着妇人的脸射了过去,刚好插进白志广的面门,疼得白志广一声大叫。

六 父子() 
几个盗贼还没反应过来,胡润泽已是带着众捕快奔了过来,众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白志广凶性大发,一把将箭扯了下来,脸上顿时是鲜血直流,他也顾不上擦拭,起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刚才他手中长鞭缠在那妇人脖子上,丁四跃过去时已用力将鞭子从手中夺了过去,现在他赤手空拳较刚才威力已是小了许多,此时捕快人多势众,很快几名盗贼便落了下乘。

    丁四此时已将长鞭从妇人脖子上解了下来,那妇人早已着急看自己怀中孩子,待看到孩子安然无恙不由哑着嗓子说:“老天保佑,多谢老天保佑。”又赶紧向丁四致谢说:“多谢壮士救命。”这时那被踹在一旁的男子早连爬带滚地赶了过来,和那妇人搂成一团痛哭不已。丁四见母子二人无事,眼睛便扫向打斗处,果然看见四名盗贼手忙脚乱,很快就被捕快制服。胡润泽命人给这四人带上手锆,然后又跑来见过丁四,又惊又喜地说:“大人怎会在此处出现?”

    此时天边又是一朵烟花升了上去,待烟花落定,丁四才含笑说:“也是巧了,我刚好陪你嫂子出来赏这花灯,没成想看到这几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就跟在这几人身后,结果撞上你们要拿这几人。”

    胡润泽听丁四这样说,嘴里不由叹道:“今日幸亏大人在这里,要不然真是前功尽弃,倒教这几人又逃了过去。”

    两人正在叙话,那边捕快已将四人扭在一起,胡润泽忙吩咐人将他们送回关进大牢里,然后又喊道:“德武。”

    他话音落地,丁德武便应声跑过来:“胡大人有何吩咐?”

    胡润泽一指丁四,对着丁德武说道:“德武,这边已经无事,你陪着你爹回去吧。”

    丁四知道胡润泽还要回去交差,于是赶紧跟胡润泽告别,等众捕快离去,丁四才对丁德武一点头,淡淡说:“走吧。”

    丁德武素来忌惮丁四,赶忙垂了手走在他身后,父子两个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两人也不多话,气氛就有些闷,走了一会儿,丁四忽然开口问道:“众人都没发现我伏在墙上,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藏身之处的?”

    听丁四如此问,丁德武偷偷做了个鬼脸,刚才丁四专心追白志广一行人,根本没有留意到丁德武三人还缀在后面,丁德武是早就发现丁四的踪迹,因此故意压了脚步,生怕搅了局,他那时就想自己父亲果然上了年纪,连身后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可这话又不敢直接跟父亲说,怕他听了心里难受,丁德武这么一想,便转着眼珠说:“其实我也没发现您,只是巧了,烟花乍时闪过,我就那么一晃,觉得墙角像是您老人家的身影,最实也不敢确认,因此才敢悄悄打个手势给你,待看到你回应,我才放了心,知道你定会伺机而动,于是便冒险放了那支箭。”

    丁四听完并不作声,此时夜已渐渐深了,天边的烟花不再绽放,街头便有些寂寥,丁四默不作声径往前走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意兴阑珊地说:“算了,你嘴里也没甚实话,我知道你是哄我的,定是你们跟在这伙人身后,我突然闯入,你们便远远跟在了后面,想来我的踪迹早落在了你眼里。”顿一下又闷闷不乐说道:“我果然是老了,耳目也没以前好使了,真是该退了,如果再这样干下去,迟早会误事儿的。”

    晚风吹来,丁四的声音有些黯然神伤,丁德武听父亲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落寞和烦恼,只觉头都大了,他一向畏惧父亲,刚才本是顺着父亲想法说,没想到丁四心里都明白,不禁暗暗嘀咕道:人总要老的,我若是到了做不动捕快那天,我一定及时退下来,天天游山玩水的,别提多自在了,哪用这样自寻烦恼?

    丁四感慨一番,丁德武装作没听见一样低头走路,恨不得几下就走到家里去。丁四一边走,一边想起自己的捕快生涯看来是要就此打住,不过幸亏有丁德武继承了自己衣钵,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他这样一想,就觉得有许多话要向丁德武叮嘱,于是趁机慢下脚步,对着丁德武说道:“德武,我是老了,你今后要多靠自己了。”

    丁德武先是被他这句“德武”叫得受宠若惊,待听到后面话时又不禁嘀咕道:就算是你在捕快房,也是对我声色俱厉的,哪一点照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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