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刀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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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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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说道:“丁四,你可认识一年轻人,约十五六岁光景,身形不甚强壮。”

    她所说特征不太明显,丁四一时还没有头绪,白衣忽然一拍手说:“你曾帮他找回香囊。”原来,白衣卧底东宫时,恰巧有一天在整理花草时听朱祐樘提到此事,那时白衣就奇怪,怎丁四也会认识太子,难道赶巧了是同名同姓?

    丁四听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是偶然间认识了个朋友,叫做的程佑柱。”

    白衣嘴里念叨了两句“程佑柱、程佑柱”后,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原来他在你面前自称是程佑柱,可不是把名字反过来的读音。”忙对着丁四说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丁四看白衣如此认真,一时倒摸不清头脑:“当时虽见过几面,也畅饮过一次,但一时也没请教他家世,只知道他为人厚道,心里似乎还有些难言之隐。”

    白衣缓缓说道:“你只知他为人厚道,却不知他身世凄惨,但难得胸无戾气,且能心怀大志。其实,程佑柱就是当今太子朱祐樘。”

    丁四闻言不由大惊说:“竟会有这么巧的事?”再回头一想,叫做“程佑柱”那人说话神态、做事气派,可不是有皇家气势?

    白衣这边就把宫内听到的有关朱祐樘的身世向丁四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听得丁四唏嘘不已,听完后扼腕叹道:“此人可以交往,倒不是因为太子的名号,能生于逆境,长于艰难,良善如斯,通达如斯,天下少有。”口中这么说着,颇有些英雄相惜之意。

    正在慨叹间,忽听门声一响,陈时言带着巧娘从门外进来,见到丁四和白衣后打了个手势,低声问道:“今日有何发现?”

    丁四答道:“只见徐成雄一大早匆匆带人出去,等衙门人都散去,还没有回来,其间张青曾进出过两次。”

    陈时言说道:“张青今早和徐成雄碰了头,像是有事吩咐徐成雄去做,自己却去了顺天府衙门,我留巧娘在顺天府衙门守着,自己跟着徐成雄一伙,他们在京城里转了半日,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几个人只觉东厂行事太神秘莫测,不知张青和徐成雄到底要做何事?

五八 侍 疾() 
五八侍疾

    乾清宫暖阁内处处弥漫着安神香的味道,偌大一个房间竟是鸦雀无声,成化帝朱见深躺在床上,正沉沉昏睡,他脸色苍白,即使在梦中也是双眉紧锁,像是有满腹心事的样子,一旁的朱祐樘坐在紫檀椅上,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药碗,正看向朱见深,神情复杂,若有所思。

    对于朱见深,他不是没有期待的,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朱见深的时候,他被人带到了这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当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圆圆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高高地把自己抱起,自己像是一下子飞到空中,满屋子的人们都动情地看着这一幕,而当时自己离他那么近,甚至看到了他眼角里含着的泪水,自己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怀抱让自己心安,他第一次知道有父亲的感觉竟是这样。母亲和张公公都跟他说,等有了父亲就好了,原来真的是这样呀。可是,母亲和张公公也有骗他的,并不是一切都好,母亲很快离开了这个世界,张公公也跟着吞金自杀,自己又被皇太后带在身旁,一遍又一遍教导自己说:“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尤其是万妃宫中的食物”,从那时起,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父亲贵为皇帝,竟也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但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个开始出生了,本来父亲膝下只有自己一个皇子,但随着自己出现在父亲面前,嫔妃们逐渐产子,到现在生下来的弟弟都有十一个了。于是,父亲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关心了,那年温暖的怀抱以及眼角闪的泪光都成了记忆,而在成化二十一年,那年自己刚十五岁,父皇听万妃和太监梁芳等人撺掇,竟起了废太子的心。当时司礼太监怀恩拒不草诏,父亲竟把怀恩贬到凤阳守皇陵,就在万妃等人以为就要得逞时,怎奈泰山地震,父亲就担心是易储引得上天震怒,于是便息了废立太子的心,可笑万妃和梁芳一伙费尽心思却落个空欢喜。万妃自从此事后便一直肝火攻心,易怒易气,就在今年春天鞭挞宫人怒气攻心,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朱祐樘耳朵里响起了公公张敏对自己说的话:“殿下,奴才虽然读书少,但听人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殿下受苦多年,就是上天给你的考验呀。”就在张敏给自己说这句话第二天,他就吞金自杀了,若不是迫于万妃淫威,张公公怎会死去?朱祐樘想到这里,心里已是满腔怒火,可随即又想到张敏当时又说的一句话:“殿下,民间还有一句话:‘恶人胆大,小人气大,君子量大。’你以后使命重大,千万不要把心思用在报复上去。”想到这里,朱祐樘赶紧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正在这时,床上的朱见深忽然挣扎了起来,他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朱祐樘赶紧上前拉住朱见深的手,嘴里不住的喊到:“父皇,父皇……”

    朱见深紧紧拉住朱祐樘的手,好大一会才从梦魇中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待看清楚前面的一切,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喘着粗气。此时,朱祐樘才发现,朱见深已是一名虚弱的中年男子了。

    过了一会儿,朱见深才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看着床幔,朱祐樘忙说:“父皇,喝杯水吧?”

    朱见深拉住朱祐樘的手并不放松,他声音缓慢地说:“我在梦中梦到万贵妃了。”

    朱祐樘心里一紧,并不说话。朱见深继续说下去:“她身穿戎装,甚是英姿飒爽,站在一棵梨花树下,看着我笑,我想上前拉她,却怎么也动不了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不见。”说到这里,朱见深缓缓地以手撑床,朱祐樘赶紧扶他半躺在床上。

    朱见深看了一眼朱祐樘,有气无力地说道:“樘儿,你心里可是怨父皇过于宠爱万氏?”

    朱祐樘忙说道:“不敢。”

    朱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万氏十九岁开始侍奉我,自此以后,所有磨难困苦都是她陪我撑了下来。你皇爷爷误听太监王振的谗言,亲自征讨瓦剌,结果被围在了土木堡,生死未卜,朱祁钰由大臣拥立,坐了皇位,虽然后来你皇爷爷被救了回来,但一直被朱祁钰软禁了起来,五年那年,我就被废了太子之位,降为沂王。那时就是万氏一直陪伴着我,别人欺我辱我,她总是挺身而出,完全不顾自己只是一介女流。”他似乎想到了当年的情形,神情中也多了点向往:“那时我就想,即便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万氏决不会负我。”

    朱祐樘听他说得认真,只是侧耳倾听,并不插话,朱见深又慢慢说下去:“所幸后来你皇爷爷复位,我重新被立为太子,情形才渐渐好了起来。万氏陪我患难与共、相濡以沫,我便许她宠绝后宫,享尽天下富贵。也许在其它人眼里,我是宠万氏过了头,但是,他们谁知道万氏对我的好?”

    朱祐樘只觉得无话可说,偏朱见深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声音也高了几分:“我知道万氏有几分骄纵,对你也有诸多得罪,你心里或许有些怨言,但是,这是我欠她的。樘儿,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就只担心一件事,你今日须向我保证,他日你若即位,定不能向万氏口伐笔诛,也不许重提当年之事,更不能把帐算在万通梁芳身上。”

    朱见深一席话说完,朱祐樘只觉得口里如同嚼了满嘴的黄莲,竟是苦到了心里去。他垂了眼睛,恭恭敬敬地说:“父皇春秋正盛,千万不敢胡思乱想。”

    朱见深并不罢休,对朱祐樘说:“樘儿,你要答应我。”

    朱祐樘点点头,对朱见深说:“父皇放心,儿子定将父皇所嘱之事放在心里,不敢违逆。”

    朱见深这才放开朱祐樘,无力地靠回床榻,嘴里喃喃说:“万氏去了,我也将去矣。”

    如此喃喃一会儿,就见朱见深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朱祐樘只觉暖阁内有些气闷,便几步踱了出来,刚出得门,看见覃吉守在门外,一时间又想到覃吉是朱见深特意赐给自己的,覃吉对自己是忠心耿耿,可见父皇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心里又不禁微微有些感激,只觉对朱见深又爱又恨,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看了一眼覃吉,平息了一下心情,问道:“可查到谁是曹公公?”

    覃吉低声回答:“内务府查过了,宫内姓曹的公公有四十五个,但没有一人对得上相貌。”

    朱祐樘又问道:“锦衣卫两位指挥同知跟五城兵马司那厢,都安排妥当了吗?”

    覃吉答道:“太子放心,有兵部方尚书出面,应该无事。”

    朱祐樘又说道:“不知道红莲教那边有什么消息?”

    覃吉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两人说话间,就见梁芳跟万通两人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见到朱祐樘,两人赶紧停住行礼,那梁芳身为御马监掌印太监,看上去甚是精明能干,眉毛浓黑,眼珠灵活,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仿佛含着微笑一样,朱祐知道梁芳阴险,一向甚得万妃欢心,当年万妃竟替他向朱见深请命承袭广平侯爵,而朱见深也是连连点头,许了梁芳袭爵。梁芳受万妃器重,气焰也是愈来愈高涨,暗中偷偷把内库的七窖金子都用了个干净,朱见深碍于万妃面子,只令梁芳将金子补上。现在万氏离世,梁芳失去了依靠,天天拉着万通到皇帝面前献殷勤,指望皇帝念着万妃的好,能再眷顾一段时间。万通乃万妃之弟,长相颇为凶狠,宽口阔鼻,两眉倒竖,他凭借万妃势力,日子过得逍遥,这些年体型渐肥,走起路来一摇三晃,满身的肉都颤个不停,因此朱祐樘见他脸上都是汗珠。朱祐樘一向讨厌二人,见他二人行礼,冷冷一哼,还没开口,就见从后面又过来一人,显是被二人落在后面,等那人来到眼前,朱祐樘更是觉得心情烦躁,原来那人是御马监提督太监韦兴,一向与梁芳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人貌忠实奸,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却是唯梁芳马首是瞻,当年偷用内库窖金就是他与梁芳一起做出来的。还没等韦兴向朱祐樘行礼,朱祐樘已冷冷说道:“父皇正在休息,尔等还是回去吧。”说完后转身走进暖阁,剩下梁芳三人面面相觑。

五九 布 道() 
五九布道

    梁芳三人在乾清宫前站了一会儿,颇觉无趣,万通嘴角耷拉着说:“今天一听说皇帝身体不舒服,我就觉得不妙,皇帝龙体时好时坏,这可怎么得了?”万通因为万妃的缘故被委任为锦衣卫指挥使,平时极为飞扬跋扈,万妃去世后,他没有了靠山,便渐渐压不住手下的两名指挥同知黄云龙与康永辉,现在见成化皇帝的身体一天好一天坏的,心里不禁更为忐忑。

    梁芳嘴角抽搐了两下说:“万大人,你且放心,我昨日问过马太医,说皇帝这些日子忧思过甚,所以精神有些恍惚,等过了这段时间,身体自会好起来。”

    万通禁不住拊掌说:“太好了,我就怕皇帝伤心过度,把身体难受坏了。”

    韦兴看着两人转忧为安的样子,不禁说道:“最近朝内刘健、王恕等人,可是不断上疏弹劾咱们,把过去旧帐都翻了出来。”

    万通听后愤愤说:“这帮老家伙们,仗着自己资历老,一个个鸡蛋里挑骨头,要是我姐在世,我一定诛他们九族。”

    梁芳忙止住万通话说:“小心隔墙有耳。”看看四周又说:“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帮皇帝把身体康复了,我现在已遍访灵药,你们也多注意下,看有哪些仙丹妙药,或是杏林圣手,咱们一一寻来,现在皇帝春秋正盛,等皇帝身子好了,那些老东西管保不敢乱来了。”

    三人匆匆商议一番,各自匆匆散去。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出了宫,绕了几圈后就停在棋盘街前,马车停稳后就从上面下来了一人,这人头带团巾,身穿长衫,打扮得极为平常,细细看来,却正是几日前刚与段青莲碰过头的曹公公。曹公公依旧不苟言笑,神色阴冷,几步就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棋盘街是北京城几处热闹地方之一,其市场与城隍庙市、灯市、内市和崇文门市场齐名,每至开市时万头攒动、人山人海。曹公公随着人群走了一会儿,走走停停,仿佛在找什么东西,忽然间在几位妇人旁边停了下来,那几位妇人正聊得起兴,只听一体态肥胖妇人扯着嗓子说:“听说红莲容大师今日在罗圈胡同布道施法,还有符水相送,可要去看看?”其中一位穿蓝布褂子的妇人说:“据我家邻居张嫂说,那符水颇为灵验,她家这段运道不好,喝了符水,霉运都走了。”旁边一上了年纪的妇人高兴地说:“可不是比张半仙算卦还灵验,张半仙算一卦还要收十文钱,听说这容大师是不收钱的,看看去。”几位妇人越说越兴奋,当下一合计就一起罗圈胡同走去。曹公公心想:我正要看段青莲做事如何,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知这容大师说的又是谁?心里想着,脚步却跟上几位妇人,随她们向前面走去。

    没走一会儿,就离了棋盘街市场热闹处,人也不似刚才多,但依旧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同行,到了一处小胡同处,竟也聚成了二三十人,一下子把窄窄的胡同堵得满满的,又走了百十步路,忽听前面响起一阵呐喊声和拍手声,人群里有人不禁说道:“容大师正在布道。”于是这些人便脚步迈得更大,径向前奔去。曹公公在人群中远远就看到前面一个空地处许多人围成一个圈子,这些人有男有女,大多衣着普通,都是平常百姓模样。曹公公使了个巧劲,挤开人群,几步就走到了前面,见圆圈里围着一胖胖的中年人,满面含笑,正在侃侃而谈。只听他声音清脆,语气亲切,虽然面对这么多人,但每人都觉得像是在自己耳边低语一样。曹公公心想,这人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红莲容大师吧,当下就聚精会神,听那人到底讲些什么。

    容大师神情从容,不急不躁说道:“自古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许多人埋怨老天不公,其实是自己愚钝,怨不得命。前段时间京郊小胡庄出了件事,不知诸位可曾听说,村里有两户邻居,都遇到了家里母鸡打鸣的怪事,一家置之不理,一家赶紧找人占卜,算出了三月初十居家不利的卦相,于是当天就早早避了去,结果诸位可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下面一群人听得极其认真,有人禁不住跟着问:“什么事儿?”

    容大师见众人急不可待,便微微一笑说:“结果那天一匹马脱了缰,冲开了门,避出去那家侥幸逃过一劫,没有避出去那家被踢伤了两个人。”

    众人在下面听得是啧啧称赞,一中年男子还大声说:“这事我知道,被伤那家还是我们布店里伙计姑妈家的亲戚。”

    众人听得又是唏嘘不已,容大师看在眼里,又是一笑,声音低了三分,十分神秘地说道:“诸位可知文成公刘基曾传下来一首《烧饼歌》?”

    这句话前面的人勉强能听清楚,后面的听得模模糊糊,禁不住向前面人打听:“容大师说了什么?”前面的人便也神秘地附耳道出,于是,容大师这话便很快地传遍整个人群,比他大声说出还能让人记得住。见众人都屏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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