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后,她见白衣左躲右藏,使出的招式都是非常老到,但攻式全无,一点内力都没有,禁不住细想了一会儿,就哈哈大笑道:“你是白衣,你是红莲教圣女,不过你倒真的蠢得可以,为了藏身皇宫,怕人发现了有内力,竟服了‘清风散’。”随即又恨声说道:“没想到你竟有此胆量,就是这样才让我对你失了戒心。”
红柳沉声说道:“对,我就是红莲教圣女白衣,你是谁?”
红荷恶狠狠说道:“想知道我是谁,让阎王告诉你吧。”遂没了顾忌,双掌化拳,带着劲风就向白衣面门袭来。
白衣虽没了内力,但身子还比较灵活,迅速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这一拳,没想到红荷招式未尽,反手张开手掌,就向白衣脖子扼去。白衣全力以赴将身子一滚,算是躲过了此招。
红荷哈哈大笑道:“圣女,没了内力,我看你撑多久。”说着纵起身子,两腿径向白衣脸上踢去。
四十 投诚()
就在红荷要踢中白衣时,只听门“通”的一声被打开,随即就夹杂着一声大喝:“住手。”
红荷吃了一惊,白衣趁她惊诧时又立刻聚起全身力气,算是躲过了这一脚。红荷猛回头,看见屋内站满了侍卫,禁不住又回过头看看白衣,犹自不死心地说:“你竟已勾结上了东宫,你怎么勾结上的东宫?”
毛如海早和两名侍卫纵身过来,一记小擒拿手就向红荷抓去,红荷纵横闪了两下,虽避过三人夹击,却知大势已去。她状若疯癫,使尽全力,一时之间毛如海三人竟也奈何不了她。看到此情景,有三名侍卫又纵身跳进来,六人齐齐将红荷围住,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红荷头发披散,满脸后悔:“今日我死不足惜,可惜误了主子大事。”说完后一掌向心口拍去,竟震碎了经脉,一口鲜血吐出,气尽而亡。
覃吉从侍卫后面走了出来,对角落里的白衣说道:“圣女,太子有请。”
白衣整整衣衫,缓缓从角落里站起,对着覃吉说:“有劳公公。”
原来,白衣昨晚入睡前,觉得一缕异香钻入鼻孔,随即就觉得昏昏欲睡,她顿时感觉不正常,赶紧闭住呼吸,她内力全无,与普通人没甚两样,只觉得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就在似睡非睡间,她听到红荷低低唤“红枫”的名字,恍惚之间又听到红荷得意地说道:“可惜红莲教圣女,竟如此不堪一击。”随即就是开门声,红荷将红枫抱了出去,不知要做些什么。好大一会儿,白衣才觉自己头能抬起来,就听到门一声响,红荷又闪身回到屋里,她赶紧做出一副沉睡的样子。到了第二天,三人发现红枫失踪,她早知道红荷将红枫当作自己,只是不知道红枫是生是死,心里却是震惊不已,到后来在月湖见到红枫尸体,又如何想不到有人已知道自己混入皇宫、要置自己于死地。等到三人分别被侍卫带走时,白衣当机立断,告知侍卫要见太子。只是太子哪有那么容易见得到,侍卫只是将此事禀报给了覃吉。白衣见到覃吉,坦承了自己身份,并将昨晚之事告诉了覃吉。覃吉当下半信半疑,恰在此时小边子将红枫打碎花瓶之事说了出来,覃吉就顺水推舟,将此事定案,用以麻痹红荷,并暗中和白衣定计,让白衣引红荷说出昨晚之事。现在覃吉见红荷自戕,侥幸之余又不免有些后怕,自己原以为东宫似铁桶一般,没想到这四个宫女中,就有两个是混进来的,此事了结之后,定要再仔细梳理一番。
毓庆宫书房内,朱祐樘却是坐得笔直,烛火跳跃,他脸上阴晴未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名侍卫守在他身前,将白衣远远地隔了开来。
白衣轻轻敛裾施礼,朱祐樘见她态度大方、气质不凡,知她脸上定是经过易容,也不点破,淡淡问道:“白莲教犯上作乱,唆使百姓造反,一向与朝庭水火不相容。红莲教又是做什么的?可与白莲教有渊源?”
白衣沉声答道:“红莲教和白莲教只是名字相似,两者并未渊源,红莲教只是这两年才到京城,只是教人向善,并不敢参与到政事中来。”
朱祐樘又问道:“你以红莲教圣女身份混入东宫,又意图如何?”
白衣踟蹰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实在是因为红莲教遇到了一件大事,一个月前,有人找到红莲教,说今皇无能,太子孱弱,如红莲教能助他起事,他事成后定以红莲教为国教。”
朱祐樘不待她说完,已厉声喝道:“那人是谁?”
白衣应声答道:“只是说来自宫内,并未有更多详情。本来红莲教也不敢轻信,但所提几事,那人一一办到,倒教红莲教不敢不信。”
朱祐樘又问道:“此事与你混入东宫有何关系?”
白衣声音里不带一丝慌乱:“那人说太子孱弱,红莲教却不敢轻信,故派白衣潜入东宫,若太子仁厚,则是天下之幸事,红莲教就算是拼却全教性命,也要阻挠此人。”
朱祐樘却是接了下去:“若是我无能昏庸,你们就定会助他吧。”
白衣急忙摇头:“不敢。”
朱祐樘却是冷笑一声:“你竟敢混入东宫,还有何不敢的?”略定了一会又问道:“以你之见,我为人如何?”
白衣声音满是赞赏:“太子出身困境,多经磨难,但为人胸怀坦荡,心系天下百姓,白衣深深佩服,因此才敢自暴身份,向太子坦承此事。”
朱祐樘冷哼一声,脸上不见悲喜,屋内一片寂静,只听得烛火“啪”爆了一个花,到过了半晌,朱祐樘才说道:“我也知晓有人蠢蠢欲动,只是不知道这人有何手段,眼下竟找上了红莲教,可见手笔颇大。红莲教圣女白衣,你教内是谁主事儿?”
白衣躬身答道:“红莲教圣姑。”
朱祐樘又说道:“你回去告诉你那圣姑,顺藤摸瓜,查清背后主谋之人,我可既往不咎。”
他说话气定神闲,哪像十七八的少年,白衣心想:如果红莲教与太子为敌,那才是自寻死路。心里主意已定,立刻低首称是。
朱祐樘又吩咐道:“现赐玉佩一枚,你可凭此物前来见我。”
覃吉随即呈上一块玉佩,白衣接在手里,心里又惊又喜,以前只觉朱祐樘仁爱厚重,没想到杀伐决断也是如此利索,看来自己决择不错,回去后一定要跟圣姑好好说说。白衣深施一礼:“太子英明,白衣定将太子所言转达圣姑。”
朱祐樘挥挥手,几名侍卫带白衣下去,室内只剩下覃吉侍立在侧,他沉思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覃吉:“是谁妄想勾结红莲教?又有何意图呢?谁是背后主谋呢?梁芳还是万喜,或是另有他人呢?”
覃吉在一旁轻声说道:“太子,不管是谁,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只是螳螂挡臂,不自量力。”
朱祐樘点头道:“不错,当时万妃在,尚奈何不了我,现在万妃已去,那帮小人更是无力回天。”又沉声说道:“派人盯紧了梁芳万喜,一有异动,立刻报与我。”
覃吉立刻称是。
四 一 遇险()
天边曙光微现,红日喷薄欲出时,一匹马从紫禁城疾驰而出,马上之人正是白衣,她纵马疾驰,心里却是思绪纷飞,没想到此次入宫如此凶险,若自己没服“清风散”,红荷定会查出自己一身功力,敌暗我明,说不定就让红荷得了手。原来,白衣入宫之前,怕被人看出自己一身功力,就向马晴雪和成士龙建议,要服了“清风散”,压下自己功力。马晴雪和成士龙担心白衣将内力压制,在宫内难以自保,本不愿同意白衣请求,但白衣一再坚持,马晴雪二人想到白衣最多在宫内待半月左右,半月以后,原来生病的宫女就会病愈,再将白衣偷偷混出宫,也就同意了白衣所求,只是没想到四名宫女内还隐藏着一个内奸。想到这里,白衣心里又是一凛,此事只有圣姑和护法和自己三人知道,到底是谁泄露了自己踪迹,又是谁想要自己性命?想来此事与皇宫那人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红莲教内奸是谁?事关重大,所以白衣不敢在皇宫久留,仓促服下解药“化清风”,竟不待功力恢复三成,就匆匆离去。她料知红荷之死瞒不过对手,那人肯定会拦截自己。本来覃吉要派侍卫护送自己,但白衣怕人多声杂,又担心轻易泄了红莲教据点,因此便有几分犹豫,覃吉猜出她心中所想,也就没有坚持,想着白衣易容成红柳,想来也没人识得,就任白衣单人单骑出了紫禁城。
红莲教总坛在北京城西南处,白衣一路上倒也畅通,眼见着拐过一片林子,这是到总坛的必经之地,经过此处,不到一里地就到了据点,白衣不由长出一口气,放慢了马速,抹了一下汗水,纵马跃进了林子。
此时一轮朝阳已经渐渐东升,林子里虽然有些暗,但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白衣一眼就看见前面竟设下几道绊马索,于是一勒缰绳,马就硬生生扬蹄站住。
与此同时,从树下跃下来几道人影,其中一人体形彪悍,满脸横肉,扑扇一般大掌,纵跃之间却是身轻如燕,白衣知他是高手,屏气凝神,静等他开口。
那人盯住白衣看了一会儿,嘿嘿笑道:“你就是红莲教圣女白衣吧?识相的束手就缚,免得爷动手脚。”
白衣心中大惊,不知为何此处又埋伏了一道人马。原来,曹公公担心红荷谋事不成,又与段青莲商量,在此处藏下埋伏,凡单身女子俱都拿下。
白衣面上镇静,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知好汉说些什么,家母病重,现在急着取药,还请好汉行个方便。”说罢施上一礼。
那大汉阴森森笑起来:“管你是不是圣女,先送了你上西天吧。”一挥扑刀,人影如魅,就扑了上来,旁边众人也是齐齐亮出武器,向白衣逼来。
白衣功力尚没恢复,哪敢和他们硬碰,闪躲几次后,发现自己不是对手,便赶紧调转马头,向林子外奔去。那帮人看白衣逃去,也不追赶,彪形大汉一挥手,众人又藏身高树,做好埋伏。
刚藏好片刻,就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大汉赶紧跃下树梢,迎上前问道:“王麻子,你怎地来了?”
那叫王麻子的果是一脸麻子,他跳下马,气急败坏的说:“主子得到密报,红莲教圣女已经出宫,千万不能放任何人经过,不管是不是红莲教圣女,一律格杀勿论。”
那大汉听完后瞠目结舌道:“刚才有一女子从此返回,该不会是红莲教圣女吧?”
王麻子脸色一变:“算时间,应该就是那红莲教圣女。”一拍坐下马匹,冲大汉说道:“路大川,你守好此处,我带弟兄们去追。”说完和一行人扬长而去。
白衣从林子里退回,心里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对方如此狡猾,就该让覃公公护送自己,现在对方守住要道,只有等自己功力恢复了再作打算。她随即运气,发现身上功夫恢复到五成,细细一算,再有半天时间,自己功夫到了十成,也可硬闯一下了。
正在思量间,忽听到背后马蹄声响,白衣脸色一变,赶紧两腿一夹马腹,飞奔前行,耳边只听得后边人声喊道:“那女子就在前面。”“快追上捉住她。”白衣心里更是焦急,两腿一运劲,马又快了几分。她此时慌不择路,只捡那偏僻的小路走,后面的人马眼看就要追上白衣,她顺路一拐,又到了一条小路,因此后面的人马始终跟她有一丈左右。不知跑了多少时辰,白衣只觉得汗水湿透了衣服,身下骑的那匹马也渐渐慢了下来,白衣心下大惊,就在一转眼功夫,后边人马就追了上来,齐齐将白衣围住。
白衣看自己跑了半天,却不知转入一座什么山里,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灌木,脚下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身下这匹马已是气喘吁吁,显是累得不轻。
白衣见对方识破了自己身份,就不再遮遮掩掩:“尔等受何人之命,在此地拦截我。”
王麻子哈哈大笑:“红莲教圣女,今日你的死期到了。”说罢,亮出一把明晃晃长剑,飞身下马,纵身向白衣袭来。
白衣见他来得凶险,也赶紧弃了马,跃到高处一块石头上,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与王麻子呯呯啪啪打了起来。白衣知道对方人多,因此拼却全身力气,招势凌厉,那王麻子一时间也不敢和她硬碰硬,心里却是计划要把她力气耗干,今日里如果活捉此女,也算是大功一件。
白衣和他打了半晌,身上已是筋疲力尽,眼见对方其余人等跃跃欲试,哪敢有丝毫大意,王麻子手一挥,有两人又跳进来共同袭击白衣,白衣手起剑落,乘空隙刺中一人胳膊,自己却也因为闪躲不及被削去了一绺头发。见白衣狼狈的模样,王麻子放声大笑:“红莲教圣女,乖乖放下武器,跟爷回去交差吧。”
白衣又是纵身一跃,勉强跳到另外一块石头上,王麻子率众人一齐逼近,白衣看左前都是敌人,自己背对的又是山壁,右边似是山谷,要是想突围,只能从正面逼退对手,但可惜自己功力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若是突围,只有三成的把握了。白衣正在思量间,忽然听到身后头顶轻轻传来一个声音:“白衣?”白衣听这声音分外熟悉,身子禁不住就是一震。她当即喝道:“我乃红莲教圣女白衣,今天尔等敢在此行凶,不怕红莲教寻仇吗?”她知道那人不敢确定是否自己,因此高声自报了姓名,那王麻子还以为白衣到了山穷水尽,只好恐吓自己,闻言又是一阵肆无忌惮大笑。
笑声未了,只见山壁斜长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人,手持长剑,跟白衣并肩站在一起,白衣看那人出现心里却是惊喜交加,那人身材修长、剑眉星目,赫然就是丁四,丁四看白衣如此装扮,眼里一片愕然,但眼下不是说话时候,两人并肩持剑,就向王麻子众人袭去。
王麻子等人措手不及,转眼就被丁四二人放倒两人,颇有些手忙脚乱。王麻子赶紧挥剑向两人刺去,一众人也纷纷手持武器,向丁四和白衣二人攻去。丁四和白衣看面前七八人中,只有最右边两人实力较弱,因此一使眼色,就齐齐向右边攻去,那两人看两柄明晃晃长剑向自己刺来,心里先自害怕了几分,手上一慢,眼见着丁四和白衣就要跳出包围。孰知就在两人跃起时,忽又从外面跳入一人,掌风凌厉,有万钧之力,向着白衣当胸打去。丁四眼见那人就要打着白衣,不假思索,身子滴溜溜一转,硬生生替白衣挨了这一掌,身子立刻如同风筝一样,向后坠了三四丈,眼看着到了山崖边,差一点掉到山谷处,白衣吃了一惊,纵身向后跃去,只见丁四面色苍白,嘴角也有血渍流出。偷袭那人一举得中,禁不住哈哈大笑,王麻子定睛一瞧,原来正是东厂役长徐成雄,不由惊讶道:“徐档头,你怎也到此处来?”回头看看丁四和白衣二人,料定二人此番是插翅难飞了。
丁四只觉得胸口翻涌,勉强提一口气压住,强撑着站起身子,在白衣耳边低声说道:“刚才我躲在树上,看到后边虽是山谷,但右下方却有一块伸出的石台,白衣,你现在向右跳出一丈,应能跳到到石台上,他们仓促之间,不会立刻追上,你赶紧逃命,莫要管我。”
白衣看后面王麻子一伙就要围上来,不再犹豫,把牙一咬说:“好。”伸手一把拉住丁四胳膊,纵身向右侧跃去。
四二 生 死()
四七生死
白衣纵身一跃,果然看到右下方是块微凸出来的石台,但可惜她手拉丁四,以她现在功力,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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