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刀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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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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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听她说得有道理,又见天色有亮起来的迹象,情知再不走就没有机会离去了,于是一咬牙,对关碧悦说:“你多保重。”

    关碧悦轻声说道:“白姐姐,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行事,你也要小心。”

    白衣犹豫了下,还是凑在关碧悦耳边说:“他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他的幸运。”说完后不待关碧悦有表示,就趁着黑夜,轻轻一跃,无声无息消失在黑暗里。

    关碧悦来不及品味她说的话,就见白衣没了踪影,她回头想了想白衣的话,心里不禁又是骄傲又是甜蜜:这世上有些事,虽然来得艰辛些,但到底还是来了。就像这次事情,她相信,任凭它是千难万难,只要她专心去做,就一定会是做成的。

    她伏在树后一动不动,这棵树枝繁叶茂,将她挡得严严实实,渐渐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她看到夜色慢慢褪了下去,朝阳探头探脑从云彩里钻了出来,映红了一片彩霞,关碧悦只觉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清晰,到后来,甚至听到了里面宫女太监起床洒扫院子的声音,她觉得心里“咚咚”直跳,身子也因为站得时间太长而有些发麻,但她仍是一动不动,眼睛只瞧向坤宁宫的大门,等待着最好的机会。

    又过了会儿,等朝阳映在坤宁宫朱红色的大门上时,只听“吱呀”一声,里面有人将门打了开来,两个宫女探头探脑地向外看去,关碧悦知道,此时应该是皇后起床的时间,她深吸一口气,从树背后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坤宁宫,两个宫女见从树后走出来一个陌生人,都是有些大惊失色,脸圆的宫女已大声喊道:“你是谁?快来人。”

    关碧悦应声跪下,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道:“应天府捕快丁四之妻关碧悦求见皇后娘娘。”

    两名宫女神色戒备,站在门前如同两尊门将一样,这时,一队侍卫已听到了宫女的呼喊声,立刻从不远处飞奔过来,齐齐围住了关碧悦,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嘴里说着,手中长枪已齐齐对准了关碧悦。

    关碧悦丝毫不慌张,依旧声音响亮地喊道:“应天府捕快丁四之妻关碧悦求见皇后娘娘。”

    侍卫见她还在呼喊,早将她掀翻在地,拿起绳子就要捆了她。关碧悦见宫女侍卫竟然不理会自己,只是一个劲要拿下她,心里一阵着急,见不到皇后,这下面的事情又该如何办呢?正在她焦急万分时,就听里面一个声音问道:“外面何事喧哗?”

    随着这声问话,一名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关碧悦就见自己眼前一阵明黄颜色,知道肯定是皇后走了出来,再也顾不得许多,就大声喊道:“丁四之妻关碧悦求见皇后娘娘。”

    张月儿闻听此话大吃一惊,她已从小太监处得知昨晚朱祐樘大发雷霆,说丁四真的与盗匪勾结,往日嘴脸竟都是装的,还说自己白白信任了丁四,真是辜负了自己一片良苦用心。她派小太监打探,才知道朱祐樘昨日派去丁家的徐宏图回来报告,说是丁四家属提前得到风声,竟闻风而逃、不知所踪,跟她们在一起的陌生人还打伤了官差,分明就是准备多时、有备而逃。现在听这面前的女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丁四的妻子,不知她怎么来到皇宫?又到底想做些什么?

八四 谗言() 
八四谗言

    朱佑樘下了早朝一直有些无精打彩,等他走出了太和殿,耳边还在响着大臣们争吵不休的声音,这些争论都是围绕着丁四进行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丁四这件事会引来大臣们如此大的关注,有几个御史听说昨晚朱宏图去拿丁四家眷,结果受到了预先埋伏人的袭击,最后还让这帮人和丁四家眷逃跑了,一个个都是慷慨激昂,口口声声都是“丁四大逆不道、居心叵测”之类的话,刘健等人又站出来说丁四平时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必有隐情,到了最后吵来吵去拿不出一个统一的意见,他只好散了早朝,走出了宫殿。

    对于昨天发生的这件事,他刚听到是勃然大怒的,丁四的家人居然被人带走,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在他心目中,丁四一直是他少年的朋友,他从来没有用帝王的身份对待过他,有了这份情谊,在他眼中丁四自是与众不同的,他希望当年那个积极向上、正直勇敢的少年永远以这个形象出现,但是,为什么丁四会和海盗混在一起,他恨不得把吴海和张汉生喊到面前,将经过一五一十地问清楚,又恨不得找来丁四,听他向自己亲口解释,但是丁四从来没有只言片语寄来,而吴海和张汉生联名的奏折他看了又看,从中找不出一丝破绽。但即使是这样,他最初还是不相信丁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来他下旨捉拿丁四家眷也是为了保护他家人的安全,可是没想到,他家人居然在外人的帮助下逃走了,如果心里没鬼,怎会仓促逃走?

    想到这里,朱佑樘心里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他视为知己的那个少年,他从来给予信任的朋友,居然就这样背叛了他,抛弃了他们曾经有过的情义,这样的话,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以信过的?但他居然还狠不下来心让人通缉丁四和他的家人,他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期待,他在期待什么呢?等丁四跑过来痛哭流涕,向他承认一时糊涂,还是期待这是一个梦,等梦醒了友情犹在、世事如常?他又不觉自嘲地笑起来,这做皇上是不是注定要在这个高高的位子上孤独一生,真的是“寡人”?

    他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走来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才发现李广远远地缀着自己,他不禁又有一分感慨:或许,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吧,就像李广,平时忠厚老实,只是喜欢道家法术,还替自己在大旱时求过雨,这些人从不花言巧语,但对自己确实忠心耿耿。他这么一想,心里不禁又好受一些,脚步停了一下,远远地喊道:“李广。”

    李广听到朱佑樘叫自己,急忙远远地躬腰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道:“皇上有何事吩咐?”

    朱佑樘看着他问道:“你会不会背着我干些作奸犯科的事?”

    李广吓得心里一哆嗦,不知朱佑樘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心里有鬼,自是怕得厉害,但他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朱佑樘脚下说:“皇上,奴才性命都是皇上的,哪有胆子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朱佑樘见他脸都吓白了,禁不住安抚他说:“逗你玩呢,我自是信得过你的。”

    李广听朱佑樘这么一说,心里才略微有些踏实,就听朱佑樘幽幽说道:“这些日子,我心情甚是不好,顺天府捕快丁四是我年少的朋友,曾经帮我一块粉碎了韦兴谋逆的阴谋,我原想着无论时光如何变化,这份情谊至死不渝,但没想到,前些日子跟他一块派去泉州的吴海上折子说丁四竟与海盗勾结了起来,还劫持了泉州知府张汉生,所幸张汉生被救了下来,那份折子上还有张汉生的签字及手印,吴海也是耿直厚道之人,想来这事不会空穴来风,但我还是不相信丁四会背叛我,那日向你问话,忽然就担心有人趁机暗算丁四家眷,于是就准备下旨将他家人抓进狱中,一是为了堵御史的口,二是防止有人害他家人,但是没想到,他家人居然得到风声就逃走了,连分辩都不曾分辩一声。”阳光下,他神情落莫,有说不出来的伤心难受。

    李广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竟从来没见过如此情形的朱佑樘,他心里一哆嗦,如果朱佑樘发现他也在里面推波助澜,会不会就剐了自己?这次,丁四必须得背叛朱佑樘了,如果丁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张延龄肯定会把自己供出来,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他想到这里,越发恭敬地问朱佑樘道:“那姓丁的捕快到底为何这样做呢?”

    朱佑樘叹口气说道:“吴海在信里说丁四狂妄自大,有不臣之心,他和海盗勾结,不知道又有什么隐情。”

    李广听完话故意皱眉道:“这丁四肯定是仗着皇上的信任,就无法无天起来,这世上确有许多人,骄纵奢侈,渐渐地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猜,这丁四肯定觉得皇上心肠好,下不了狠心处置他。”

    朱佑樘被李广这么一激,不禁咬牙道:“他如此行事,我要是只念旧情,不去罚他,又怎能叫天下人服气?”

    李广装模作样劝朱佑樘说:“皇上不要气愤,大浪淘沙,那些小人的嘴脸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看清了他们真面目,按律论法即可。”

    朱佑樘点头说:“你这话说得甚合我意。”

    他跟李广聊了一会儿,心中郁闷多少缓解了些,但终还是有些遗憾,他又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有两天没到皇后那里了,于是就迈步向着坤宁宫走去。

    还没等到了坤宁宫,他就觉得这里气氛颇有些不同,几名侍卫正交头接耳,见他远远走来立刻屏气凝神,身子站得直直的,一副忠于职守的样子。他狐疑地看了一下几人,几名侍卫都把头低了下去,他也不让人通报,迈步就走进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几名宫女正守在门口,见他忽然进来吓得赶紧行礼,他也不理他们,径直就准备掀开帘子,向里面走去,但就在他手刚伸出那一霎那,他听到里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坚定地说:“娘娘,我敢用性命担保,丁四他是不会背叛皇上的。”

    朱佑樘闻言就是一愣,伸出去的手就不由自主收了回来,只听里面皇后缓缓说道:“丁氏,你怎如何笃定?你又有什么证据?”

    那女子肯定地说:“娘娘,丁四不是那样的人,他一直都想着除奸捉凶,怎会有其它的想法?”

    皇后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也说过,丁四这些年经常在外面奔波,谁又能说他不会受什么蛊惑,一下子鬼迷了心窍了呢?”

    朱佑樘这才意识到那里面跪着的女子是丁四的妻子关碧悦,可是,她不是闻风先逃了吗?她怎么出现在坤宁宫?她到底要做什么呢?他心里想着又听到关碧悦一字一句说道:“我就是信他,我敢拿自己的命担保。”

    这时又听到皇后说道:“丁氏,我知道你信得过他,可是你两个儿子却藏得严严实实,你要是信丁四无事,为何又把儿子送走呢?”

    这话问得甚是尖锐,朱佑樘就想听关碧悦如何回答,只听关碧悦顿了一下,却并不答皇后的话,只是轻轻说道:“娘娘,可能您也听过丁四年少时与那红莲教圣姑相恋,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听听我和他的事儿。”

    朱佑樘不知关碧悦此时提到此事有何意图,但明显皇后的兴趣被吸引了起来,她不由颔首说:“你要是想说,但讲无妨。”

八五 往事() 
八五往事

    坤宁宫袅袅燃着檀香,闻起来沁人心脾,朱祐樘就隔着帘子,听着里面关碧悦黄莺一般的声音响起来:

    “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丁四,是在枯叶寺。那一天说也奇怪,我听人说起枯叶寺,便有了想去的念头,我娘死得早,我爹又是大大咧咧的,平时拿我当男孩儿养,所以,我什么人也没打招呼,便带着贴身丫环巧云一块去了,结果巧得很,竟在那里见到了丁四,他当时正和另外几个捕快在那里捉一个犯人。”关碧悦嘴里说着,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她见到丁四的情形:那时候的丁四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吧,长身玉立,一脸正气,几下就把那犯人用链子锁了,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更衬得他眉目如画、俊美不凡。她那时就忽然一阵心跳加快,脑子里就刻上了这男子的身影。她听得旁边围观的人一阵叫好,然后有人大声的说:“这就是咱当今圣上亲口封了的金刀捕快,向来是嫉恶如仇、抱打不平的。”这名字听到她耳朵里,一直就记在了她心里。她向来是性子爽快的,不知为什么,那天忽然间就有些扭捏起来。想到这一幕,关碧悦嘴角忍不住扬了上来:“当时我就觉得丁四卓而不群、顶天立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

    看着关碧悦有些羞红的脸,张月儿一阵恍忽,她是十七岁那年嫁给朱祐樘的,在掀下盖头之前,她居于深闺,从来没见过朱祐樘的模样,只知道他是太子,她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在洞房那晚,她偷偷瞧他,只见他嘴角含着微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颗心就沦陷了,醉倒在他和气的笑容里。

    关碧悦仍然沉浸在往事中,她的神情有一丝甜蜜,又有一丝苦恼:“我回去后,开始打听丁四的事情,结果让我探得他原是顺天府一个小捕快,十八岁那年因为帮助皇上立下了大功,因此被封为金刀捕快,但是他与红莲教圣女白衣倾心相恋,又因为种种缘故不能走在一起,从此后,丁四便无心婚事,一直单身。我那时既惋惜又庆幸,心想这样出色的男子又这样深情,若哪个女子能嫁了他,当真是有福气。可是,大家都说丁四不顾爹娘如何恳求,一直不同意婚配。那时我偷偷地想,如果我运气好……”她声音戛然而止,任凭她是大方爽朗的女子,在想起当年的女儿心事,她依然有些害羞。那些时间,她茶饭不思,天天无精打采,没过几天人就瘦下了一圈,尽管她爹是一介武夫,但是居然也发现了她有心事,她还记得那是一个风清月明的夜晚,关大猛急得跺脚,后来软硬兼施,终于探得女儿的心事,原来是喜欢上了一个叫丁四的捕快。关大猛熟悉丁四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心里早有了别人,本来板着脸让女儿不要再胡思乱想,但看着女儿痴了一样的模样,不禁心一软,面上斥责着女儿,暗地里却开始关注丁家的动向。

    张月儿曾无数次从朱祐樘嘴里说过丁四的事情,当年韦兴心怀叵测,妄图谋逆,丁四无意中被卷进此事,他初生牛犊不畏虎,硬是帮朱祐樘粉碎了韦兴的阴谋,最终使朱祐樘顺利登基,其间朱祐樘也说过丁四与白衣的事情,她知道二人经历了生死劫难,本是可以牵手一生的,但白衣又在为红莲教的原因离开了丁四,两人心都在彼此身上,却有缘无份,终于天各一方、形同陌路。那时她便为两人的深情所感动,心想,如果哪一天朱祐樘跟她有类似的遭遇,当真是生不如死。可是后来,她又听说丁四娶了别人,又有了儿子,不禁慨叹再深厚的感情都禁不起时间的侵蚀,这传说中的牛郎织女也只是在传说里了。现在关碧悦大大方方在她面前说起自己与丁四的往事,她心里的好奇多少得到了满足,听着关碧悦银铃一样的声音响起,她不由暗暗打量眼前这个明目皓齿的女子,心想:她也真是不幸,竟喜欢上了丁四这样的男子,心里先有了别人,那般深情不知能分出来几分给她?又想到朱祐樘对自己一往情深,两人婚后十年竟没有再纳一个妃子,心里不禁又是满足又是骄傲。

    朱祐樘在帘子外面听的也是非常认真,当年丁四一直郁郁寡欢,他也曾劝过丁四忘了白衣早日婚配,但丁四都是一笑并无多言。他本来以为,丁四会孤单一人终其一生。想到往事,朱祐樘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沉默伤感的丁四,心里不禁一软,哎,算起来,他跟丁四已经是十年的交情了。

    三人各怀心事,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关碧悦缓缓说道:“后来,我以为我跟他再也没有缘份时候,我爹忽然告诉我,丁四的爹娘正在为他说亲,我爹让我再想想,到底要不要嫁过去,毕竟他前面有段往事,他心里又有了别人,怕我嫁过去吃苦,到最后只是独守着空房。我那时心里只是知道欢喜,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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