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刀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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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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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雁荡放眼望,

    奇山秀水赛瑶台。

    冬夜里呀月徘徊,

    山影朦胧玉人,

    夜景**如梦境,

    诉说千古情和爱。”

    唱到最后一句时,福哥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抑制不住的柔情蜜意就流露出来,旁边的几个小伙儿挤眉弄眼地跟着一块唱道:“诉说千古情和爱。”

    玛瑙听到这句,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是一酸,眼里不由又想流出泪水来,她赶紧装作被浪花溅在脸上一样,轻轻拿袖子拭着脸。

    在欢快的歌声中,小船向着远方航行,丁四坦然坐在船上,不问船到哪里去,也不问玛瑙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凭自己的感觉,玛瑙等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他相信玛瑙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己的。

    经过了两个左右时辰的功夫,丁四又看到了一个小岛,在宽阔的大海里,这个小岛似乎孤零零地立在那,任凭浪花拍打,波浪翻滚。等快到了小岛,丁四才瞅见,小岛上竟飘着一杆大旗,蓝色的旗顺风摇摆,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计”字,玛瑙见了这面旗,不由兴奋起来,她睁着秋水一样的眼睛,对着丁四说:“丁大哥,这就是我们鲨鱼帮的所在。”

    丁四听到“鲨鱼帮”三字不由一愣,玛瑙是鲨鱼帮的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正在疑惑间,眼看着小岛就在眼前,那面蓝色的旗子上活灵活现地绣了个鲨鱼的模样。

    说话间小船已近了岸,恰逢一个浪推过来,小船就搁浅在浅滩上,玛瑙不等船停稳就一下子跳了下来,小岛上同时传来一声惊呼:“小姐,小姐。”随着声音就从里面跑出一个人来,这人气喘吁吁跑到玛瑙面前,一把就抱着玛瑙,原来,这人正是玛瑙的随身侍女喜鹊,她呜呜哭了一会儿,又抹着眼泪说:“可怕我给担心坏了,昨天我们跟那帮倭寇狠狠打了一仗,转身就找不到了你了,海上风浪那么大,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昨天喜鹊跟陈福几人跳下水和倭寇斗作一块,那倭寇也颇为凶狠,双方在水底里混战了将近一个时辰,对方才体力不支狼狈逃窜,仓皇中一个同伙给陈福他们捉了去,陈福见没了玛瑙和丁四的身影,就安排喜鹊几人带俘虏先回海岛,自己又带了几人寻找玛瑙两人的下落,喜鹊回到岛上便一直不吃不喝,站在瞭望台上看海面上的动静,突然看到玛瑙等人回来,不禁欣喜若狂,立马冲了下来。

    丁四趁着喜鹊抱着玛瑙又蹦又跳的时候,上下打量了这海岛,这海岛看上去也不甚大,靠近浅滩这一侧只有一条向上的石阶,弯弯曲曲向上,而石阶两侧,不知是自然形成还是天然所在,竟然都是高大的石头,像是一道屏障,将这海岛同大海隔了开来。一旁陈福见丁四打量着这海岛,在一旁介绍说:“这海岛也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当真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于是我们便以此为家,现在已经有七八年了。”

    就在陈福说话的功夫,从海岛上又跑下一人,这人长着一副机灵模样,见到陈福抱拳说:“福哥,计帮主请丁捕快上岛。”

    听来人这么一说,陈福伸手向丁四做了个请的动作,丁四点头一笑,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迈开步子,沿着石径拾阶而上,就如同闲庭信步一样,陈福在心里不由又是一叹,左叔和林正道对丁四赞不绝口,他初闻还疑惑区区一个捕快是否能实现他们所求,现在看丁四的气度,竟是许多人比不上的,或许,他们就能达成所愿了。丁四踏着石阶上去,在石阶尽头有一条向里延伸的大道,左右两旁每两步就站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每人手持一把九环大刀,那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吓人的光芒,丁四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他经过时,两名大汉微微躬身后退,待走出了四五丈远时,忽听一声爽朗的大笑:“丁捕快果然好胆量。”

    丁四顺着说话声音瞧去,只见有一人昂首挺胸站立,背后簇着一大群人,这人甚是威风,身高约有七尺,古铜色脸庞,两只眼睛甚是桀骜不驯,一把胡子已是花白,虽然看上去已有五旬年纪,仍是虎背熊腰、英雄盖世。他背后诸人虽是形形色色,但看上去都是骁勇彪悍的模样,一齐站在他身后,有如天兵天将一样。

    丁四朗声一笑,抱拳道:“阁下就是计帮主吧,不知千方百计引丁四来到海岛,有何指教?”

    那人见丁四面不改色,毫无畏惧,不由也佩服丁四是条汉子,也是一声大笑,双手抱拳说:“老夫计万水,等候丁捕快多时了,今日见到丁捕快,当真觉得一见如故,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爽朗大方,身上自有一股草莽英雄气概。

    丁四丝毫不被他气势震慑,望着计万水的眼睛径直说道:“计帮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知府大印,是你派人盗走的吧?”

    他这话一开口,计万水背后众人吃了一惊,不知丁四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有人禁不住握紧了身边武器,生怕丁四忽然翻脸。

    计万水查觉到背后诸人的紧张,轻轻摆摆手说:“各位不用惊慌,我早已打探清楚,丁捕快是顶天立地的人物,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定会原谅咱们想出这个笨办法。”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丁捕快,先请进会客厅,容我把事情经过向你细细讲来。”

    他说完这句话,身后众人散作两列,将堵得严严实实的屋门露了出来,丁四只见黑漆漆屋门上镶了个匾,上面写了三个大字“会客厅”,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六四 真相() 
**

    一群人进屋坐定,计万水坐了主位,丁四坐了他右侧的位置,其他人都分坐在两排,这间屋子虽说是会客厅,但着实简陋,其实就是拿石头垒出来的,屋内一张八仙桌连漆都没上,椅子也是自己砍来树木做的,丁四看那桌子椅子磨得甚是光滑,知道是有好几年光景的,再看两边众人,都是神情严肃,仿佛面临一件极重要的事情一样。他也不急,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两眼平视前方,嘴角还微微向上扬了几分。

    计万水扫视一下屋里诸人,声音洪亮地说:“这屋内都是咱们自己人,左军师三番五次托信来,说丁捕快是个爽快人,也是个有情有义、智勇双全的人物,咱们这趟买卖全落在丁捕快身上,我原本找个时间到泉州城去一趟,亲自拜访一下丁捕快,没想到这次倒巧,竟能请丁捕快到咱们岛上走这一遭,这真是天意呀,那么,我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咱的底细跟丁捕快交待个一清二楚。”

    一屋人看向丁四的目光有些异样,有人惊讶,有人怀疑,有人欣喜,在众人的审视下,丁四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静等着计万水继续说下去。

    计万水犹豫了一下,好像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们是成化二十年从泉州府惠安县来到这座岛上的,现在算起来,已经有十三年了。”他这句话一出,两旁的众人的神情不禁都恍惚起来,丁四看这些人的岁数,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显然都是在惠安住过的。

    计万水脸上渐渐也柔和起来:“惠安是个好地方,丁捕快可能没有听说过,那里景色也美,水土也肥,种庄稼打鱼都是非常容易上手的,我家世世代代都在惠安县计家村住。”说完后不由失笑道:“在座的兄弟大部分都是惠安县的,即便不是,离得也不太远,都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本来咱们好好出海打渔,虽说日子过得不好不赖,但总算能活下去,出海打了鱼,回家抽袋烟,看老婆孩子围着自己转,心里还是很舒服的。但日子是越来越过不下去了,这渔税是越来越重,渔盐税也在一个劲往上涨,哦,丁捕快可能不太明白,我们捕鱼后有时需要把鱼腌成鱼干,经常是要用盐的,可官盐太贵,官府又不准用私盐,这日子过得就一天比一天紧张了,有时候风里去浪里来的,冒着风险打了一天鱼,还不够向官府交税,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成化二十年,那年不知老天爷怎么回事儿,天天刮风下雨,海上没法出,即便出了也捉不了几条鱼,这地里的庄稼也都被淹死了,那年的光景真是苦呀。”他似乎想起了往事,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使他看上去多少有些老态。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了下去:“那年,惠安饿死了好多人,玛瑙的娘也是那时饿死的,我埋了玛瑙的娘,玛瑙她哥八岁,玛瑙那年才五岁,两孩子一边哭着找娘,一边哭着肚子饿,可当时官府上门催交渔税,竟是一刻不能缓,我那时就想,老天爷真要断我计万水和两个孩子的后路,让我们跟了玛瑙她娘去,玛瑙她娘就是为了省一口吃的给两孩子才给活活饿死,我要是两个孩子也养不活,怎有脸到地下去见玛瑙她娘。恰逢当时有许多乡亲都被王剥皮逼得无路可走,哦,王剥皮是当时的县令,对外称他是朝里太监梁芳干儿子王清芦的侄子,连泉州府的知府都要看他脸色的,一向是欺男霸女、横征暴敛的。我们凑在一堆一合计,觉得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外出打渔,却连妻子儿女爹娘都养活不了,你们却大鱼大肉、不可一世,凭什么?于是,大家就一咬牙,杀了上门逼着交税的差役,乘船出了海。”

    他说完这番话,在座的众人都是一脸悲愤,仿佛计万水所说之事就在昨日,会客厅一片肃然。

    计万水停了一下,又说道:“当时官府也曾出海捉过我们几次,我们那时人手少,常常刚在一个岛上安顿下来,便不得不逃到其它岛上,这样逃来逃去,哪有时间出海打渔,本来大家是想逃出来找个小岛,自己打鱼、自己种庄稼,好歹能活下来,但这样一来,整天东奔西跑,根本没时间打渔,于是我心一横,便带着兄弟们做了几桩买卖,抢了海上来往的几艘商船,但我们的规矩是只求财,不伤人,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这时间一长,我们就做了海盗。”他语气诚恳,毫无隐瞒之意,看来确实向丁四交了底儿。

    丁四早瞧到会客厅挂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几行大字:

    “一曰,私上岸者,初犯割耳,再犯者死。

    二曰,所得八成归公,二成作奖;擅取公物者死。

    三曰,**妇女者死。”

    他看到眼里,心想:计万水这话倒是不差,可见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伤天害理的一伙人。他这边正想着,又听到计万水说:“时间长了,我们也熟悉官兵的秉性了,他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你真要是拼了命跟他打,他就吓得屁滚尿流,刚好我这帮兄弟们都是水上功夫甚好的,慢慢就历练出来了,后来我们还找到了这个易防难攻的岛,渐渐就安顿了下来,算是有了立身的地方,还学其他人取了个帮会的名字,叫鲨鱼帮,算是说出来气派一些,时不时做上几票买卖,而慕名前来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渐渐我们就有了一千来人,你见过的左叔和正道都是后来加进来的,我们算是正式做了海盗。”他目光如炬,看丁四的反应,丁四面上仍是淡淡的,并没有露出厌恶反感的神态。

    这要是在丁四年轻时,是断不能容忍海盗的,他那时黑白分明,觉得官府和盗贼是势不两立的,但历练时间长了,见的事情多了,也知道有些事没那么简单,现在又听计万水当年被迫出海的情形,也有几分同情,只是不知计万水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因此也不置可否,静等他往下说。

    计万水见丁四并没露出敌意,心里稍稍踏实了点,又诚恳地说道:“丁捕快,我们虽然做了海盗,但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岛上妇幼老少有口饭吃,过往商船虽劫了些,但只求财不害命,有时还借了倭寇的名义到岸上抢些粮食,也是迫不得已的,说到底,我们跟倭寇还是不一样的。”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一声:“如果能有安生日子过,谁愿意守着这个小岛,在这里,即便死了也入不得祖坟,只是个孤魂野鬼罢了。所以,这帮兄弟们还是想回到惠安的,看着自己孩子一生下来就在这个小岛上,什么都没见识过,大家的心里还是不痛快的。再加上这些年老皇上去了,新皇上倒是个能干的,听说这日子渐渐过得下去了,我们更想回去了。”

    丁四听到这里,禁不住轻轻舒了一口气,乱世盗贼、盛世思归,也算是朱祐樘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情形又浮上脑海,不禁心想:如果朱祐樘得知这一切,会不会分外高兴呢?

六五 底细() 
六五底细

    计万水的话仿佛触动了在座人的思乡之情,他们的眼神有些迷离,惠安的种种情形已刻进了他们的心里面,是怎么忘也忘不了的,在有生之年光明正大地回惠安一趟,可能是大部分人的心愿中吧,能回惠安一趟,告诉儿孙这是他们曾经劳作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祖宗先人,希望他们死去了也能埋在这块土地上,这样的话,生老病死便没什么可怕了。但,他们回得去吗?

    计万水看众人沉默,把眼光望向窗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年,大家上了年纪,这个心思便越发重的,就算是不为自己,能为儿孙谋个出路,也是应该的。于是我便寻思,既然我把大家带了出来,这个事情便该落在我肩上,在我闭眼前要把这事情给做了。”他目光炯炯,豪情满怀,倒是个有担当的。丁四忽然见他呲牙一笑,眼睛微微眯起说:“结果真让我寻着机会了。两三年前,不知怎从东洋跑出来一群倭寇,大概六七百人,听说是在国内争什么王位失败,没奈何跑了出来,他奶奶的,他们在国内混不下去,便来咱们这捣乱,还想跟老子夺地盘,结果干了几仗,他们占不到什么便宜,便灰溜溜地逃走了,整日漂在这海上,也算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这帮倭寇真是歹毒,不但夺财,还要人性命,所劫到的船只男人尽数杀死,女人带到岛上,白日劳作,晚上宣淫,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些妇人瞅空跳下海去,结果命大被水卷到我们这里,说起来都是哭得要昏过去。可恨官兵装聋作哑,也不想办法来剿灭倭寇,倒叫他们作威作福。”他说到这里,显是心中愤怒,禁不住握紧了拳头,牙齿也咬得吱吱响。他两眼冒火,瞪得像铜铃一样,过了半日才强压了心头怒火,又说了下去:“可恨这帮倭寇想要得更多,那领头的听说叫富坚五郎,在东洋也是个横的,不过被更横地赶了出来。这日子长了,竟想打起咱大明的主意。”他看了一眼丁四,大声说道:“丁捕快,咱明人不说暗话,有一天咱凑巧劫了一艘船,结果发现船上竟藏着一个倭寇,说一口流利咱的话,不细听还以为是大明人,幸亏左叔心细发现了他,就把他带回来,想让被他们作践过的妇人出出气,结果那人也不害怕,还口口声声要见我,见了我跟左叔后,说出来一番让我们大吃一惊的话,原来这帮倭寇竟想以东番为跳板,想夺了咱们大明的江山,还跟我吹嘘说他们管这个计划叫猛龙过江,还要拉我入了他们一伙。我当时就想砍了这货,幸好左叔稳住了他,竟从他嘴里套出那泉州知府张汉生与他们勾结了起来,就等着时机合适,他们里应外合,一鼓作气夺了长江以南的地盘,跟大明算是划江而治,那张汉生做了皇帝,再资助那倭寇回东洋夺地盘去。”他脸色凝重,两眼紧盯着丁四。

    丁四被他话骇了一跳,饶是他平时冷静多智,此时竟不能判断计万水说得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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