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刀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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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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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四听得极为认真,等顾长远讲完又问道:“顾先生,泉州府除了你能做出这样的风筝,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风筝?”

    顾长远颇为自傲地说:“这两年我寻遍做风筝的高手,不是我托大,还没见过比我做得还逼真还巧妙的人,我做这样的风筝尚且需要苦思冥想,其他人就算能做出来,能不能飞上天还是两可。”正说着脑海忽然想起一人,不禁叹一口气说:“其实还有一人有这样的手艺,做风筝的技巧远在我之上,原来泉州府有一奇人,人称‘风筝圣人’任千山,据说做风筝甚是巧妙,有许多机关都是自己捉摸出来的,他做的美人风筝能在天上起舞,他做的狮子风筝能喷火,这样的心思别人是学不到的。可惜,这人在五年前作古了,听说在一次出海游玩中遇到了风浪,竟给淹死了。”他心里对此人极为推祟,但竟难得见上一面,因此常觉遗憾,这次提起此人,他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丁四等他住了口,又接下去问道:“顾先生近期内可否帮人做过凤凰之类的风筝?”

    顾长远摇摇头:“这风筝做成凤凰的样子,那是极费功夫的,如果我能做出来,肯定舍不得给人。”

    丁四又问道:“那有没有做过飞鸟之类的风筝呢?”

    顾长远脸上浮现出沉思的表情,然后才缓缓说道:“做飞鸟之类的风筝,倒是做过,你且让我想想。”闭目想了会儿睁眼说道:“是的,过了年,倒帮人做出一只老鹰风筝。”

    丁四跟着问道:“这老鹰风筝是否会展翅、摇头?”

    顾长远答道:“倒可以做出展翅的动作,那鹰头却是做死了,不过如果他足够聪明,也可以加根引线,使那鹰做出摇头的动作。”

    丁四若有所思,又问道:“若有人以这鹰为模子,能不能改成凤凰的样子?”

    顾长远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听丁四一问,才认真想了半天,一拍身旁的桌子说:“若是那人画工好,又能静下心做,这事虽有七八分难度,但还是可以做成的。”

    丁四和胡润泽对望一眼,丁四马上又问道:“顾先生,你是否还记得那人模样?”

    顾长远又想了半日,走到旁边的条几,铺上宣纸,拿着大大小小的狼毫涂涂画画,没过一会儿,宣纸上就惟妙惟肖出现一个人的样子,这人约有二十岁出头年纪,浑身做了书生打扮,长得眉清目秀,英俊非凡,尤其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有,让人极容易产生好感。

    丁四和胡润泽一见此人,不由就异口同声道:“原来是他!”

三四 受教() 
三四受教

    顾长远画画果然厉害,他虽然是寥寥数笔,那人的形容神态却毕露无疑,而丁四和胡润泽身为捕快,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在顷刻之间,两人都已经想到这人正是上次在城隍庙见到的书生,正是他,将常如春身上抢来的玉偷了出来,并还给了张龙,那书生自称汪之洋,三人还坐在同一桌上小饮了几杯。胡润泽心下略有失望,但转念一想汪之洋只不过到顾长远来求了一只老鹰风筝,哪能就此断定他就是那盗印之人呢?不过这事情太巧合了,汪之洋求来了风筝,而他本就擅长盗窃,若说他没有嫌疑,两人也是不敢轻易下了这个结论的。胡润泽看旁边丁四也是沉思不语,知道他心里定也是将信将疑。

    顾长远看两人脸色,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不多问,退到一边,悠闲地捧了茶杯,啜一口香茗,脸朝窗外看春光灿烂、花朵锦簇。

    丁四一时间没有头绪,便轻轻吹干了画上的墨,恭恭敬敬地对着顾长远说道:“顾先生,这下你真帮了我们大忙,感谢之意,三言两语难以道尽,以后若有时间,请顾先生小酌几杯,到时候务必要赏面。”

    顾长远放下茶杯,笑着说:“丁捕快不用客气,当日你若非你鼎力相助,我那《烟寺松风》就回不到我手里了,那宋代李唐的手笔呀,简直是我的命根子。更何况丁捕快为人光明磊落,做事义薄云天,实是我平生少见的人才,能与丁捕快相识,也是我的荣幸。”他说得甚是诚恳,胡润泽听得动容不已。

    见有了线索,丁四和胡润泽也不多留,与顾长远拱手道别,就向门外走去,顾长远又亲自将两人送出门外,倒惹得门外前来求风筝还没来得及走的人一片惊讶,还没有谁如此有面子,竟劳顾长远亲自送了出来的,一时间大家又猜测纷纷,衍生出许多话料来。

    两人出了门,胡润泽倒有几分感慨:“大人,天下捕快做到了您这个份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丁四一时间不知胡润泽为何这样感慨,倒不禁有些诧异。

    胡润泽又往下说道:“您被皇上封为金刀捕快,这份荣耀甚是少有,而所经案子里的苦主都对你赞不绝口,像这顾长远,多年不忘,做捕快如此,夫复何求?”

    丁四看胡润泽甚是向往,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润泽,你跟我也有一段时间,除了这里面的风光,你也知道做捕快的辛苦,若只是做个安心听命的捕快,倒也容易,但要是看不惯徇私枉法,又看不惯草菅人命,想让自己手上所经过的,不错抓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那却是难做了。”他见胡润泽听得认真,便又开口说道:“更何况,有时候你坚持下去也不一定会风光体面,说不定还被人诬陷唾骂,但这世间终须有正义,咱们所做的也只是无愧于心而已,至于那声名利益……”他说到这里,忽然嘴里不由自主蹦出一句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心里又想了想,这词不久前刚从那汪之洋口里听过,不由就是一怔。

    胡润泽明显是把丁四这番话听到心里,他脚下一滞,嘴里念念有词,结果差一点碰到一棵柳树上,胡润泽脚下轻轻一晃,赶紧将身形收住,眼睛却闪闪发光,盯着丁四说:“大人,我受教了。原先我倒颇羡慕你的风光,但现在才知道,在大人心里面,竟是坦坦荡荡,毫不在意这些东西。”

    丁四跟胡润泽这段时间来,觉得胡润泽倒是不错的苗子,反应迅速,脑袋又灵活,身上拳脚功夫也不弱,因此起了栽培的心,现在看到胡润泽果然不负自己的期盼,心里不禁极是欣慰。他点头对胡润泽说道:“你能想到这些,我心里颇为高兴。咱们人生一世,虽可能做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也要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富贵功名,都是身外之物,像咱们做了捕快,如果得了上面的嘉奖,受到了百姓的赞扬,那自然是很好的事情,但如果没有得到这些,甚至是受了委曲,也不用怨天尤人,咱们想要做什么,心里自然明明白白,只要咱们觉得自己顶天立地就算对得起这人生一世了。”

    胡润泽听丁四字字都是肺腑之言,又想到跟着丁四的所见所闻,禁不住热血沸腾,大声说道:“我懂了,丁大人,做人就像山间青松,或者有风雨雾岚,或者有花香扑鼻,但青松依旧笔直向上生长,不为外物所动。”

    丁四看他年轻的脸涨得通红,眉眼间神采飞扬、精神勃勃,心里不禁想道:这个年纪真好,满怀热情,就像一团火,一点就着,一点就透。他拍了拍胡润泽的肩膀,对胡润泽说:“润泽,做个好捕快。”

    胡润泽连忙重重点了点头,他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了会儿,忽然慢了下来,嘴里说道:“大人,你觉得汪之洋跟这个案子有关联吗?”

    丁四本落在他后面,见他停了脚步,几步赶了上来,对胡润泽说:“我心里只是觉得有几分奇怪,但一个风筝又没办法就定下来汪之洋就跟这大印丢失就有关系。不过,润泽,你要记住,咱们在遇到线索时一定要大胆地怀疑,小心地求证。”他看胡润泽一脸求教的样子,就解释说道:“大胆怀疑一切值得怀疑的人或事,咱们才不会放过那些作恶的人,但一定得有确凿的证据,这样才不会冤枉那些好人。”

    胡润泽又犹豫着说道:“可是我看那汪之洋,人品相貌都是一流,如果要怀疑他作案,又觉得有些为他可惜,他偷知府大印做什么,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又不能当钱花。”

    丁四边走边说:“润泽,这好人坏人哪能从脸上可以看出来,再说,如果案子不是他做的,自然不会有证据指到他身上;如果这案子是他做的,他做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胡润泽忽然又想起一事,嘴里叫着说:“大人,这是胡大人给咱们规定的第二天时间了,眼看着今天又过去一半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丁四利索地说道:“咱再到窝棚去一趟,看能否碰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三五 争执() 
三五争执

    林家宅子里一片安静,几棵高大的香樟树将上屋三间房笼罩起来,阳光穿过树叶筛下片片金黄,落在大红的瓦片上分外耀眼,墙角的虞美人开得正艳,风一吹就是花枝招展的一片,将院子妆点得春意盎然。

    上房厅子里,林正道坐在条几右侧,脸上眉毛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而本应是林府管家的左叔坐在条几左侧,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他左侧一张条凳上,玛瑙嘴唇紧绷,神色坚定,喜鹊站在她身后,一副无从适从的样子,一会儿看看林正道,一会看看左叔,一会又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还是林正道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他声音虽小但却颇为坚决:“不行,大小姐,我不同意你这个提议,这未免太荒唐了。”

    玛瑙清脆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林大哥,这又怎么荒唐了?我爹派咱们出来,就是让咱们跟朝廷派来的人能走得近些,这丁四虽是捕快,但心思细致、有勇有谋,难道你要咱们放着丁四不理睬,反而要亲近吴海那个糊涂虫吗?”

    林正道顿足道:“大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吴海只会纸上谈兵,恐怕还没等咱们得了他信任,就被他一根绳子捉了去,丁四是不错,为人仗义,又聪明能干,但咱们要得了他信任也不定非要用这个法子呀?”

    玛瑙反问道:“那咱们要用什么法子?这个法子有什么不好?”

    林正道坚持道:“虽然现在没有其他的法子,但现在咱跟丁四有了接触,像他调查寒易的底细、夜探张知府女儿闺房等事,都是找咱帮的忙,说明对我们还是信任的,咱且慢慢等了机会,对他大力帮助,依丁四的为人,他和咱们定会走得越来越近,那时候咱们就有机会了。”

    玛瑙并不同意林正道的话:“林大哥,现在有了机会,为什么咱不能抓住,那丁四现在正在忙碌大印丢失之事,但又不想放过怡红阁如花坠楼的事情,那天我答应替他探听消息,能看到他也是无比高兴的,既如此,咱就帮他这个忙,他心里定会把咱们当成自己人的。”

    林正道听完她说的话,就像吞了中药一样,脸皱成一团说:“可是,大小姐,咱就算帮他这个忙,也不用你到那种地方打探消息,如果帮主知道了……”

    这两人说得甚是奇怪,听话里内容仿佛并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

    玛瑙不等他说完,截住他话说:“我爹知道了又怎么了?林大哥,我就是想到怡红阁潜伏几日,又不是当真去做那营生,凭我的身手,你还怕我在那里吃了什么亏不成?”她嘴里说得满不在乎,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

    林正道有些狼狈,他把目光转向左叔,好像期盼他能说服玛瑙一样。

    左叔收了不住在条由上弹敲的手指,脸上不再是当初一脸忠厚、老实巴交的样子,他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愈发衬得他肤色有些黝黑。左叔也不看两人,但嘴里的话却是说给两人听的:“你俩都看好丁四人品?”

    林正道和玛瑙都点头不已。

    左叔又问道:“你们觉得丁四能顺藤摸瓜,最终实现咱们所想?”

    林正道有些犹豫,玛瑙却坚定地说:“那是当然。”

    左叔看了一眼玛瑙,问道:“大小姐,你为何如此笃定?”

    玛瑙神色恍惚了一下,编贝一样的牙齿又抵住嘴唇,轻轻说道:“我就是信。”她声音像是被墨印开的纸一样,模糊而又坚决:“若不是他,还有可能谁?咱既然有了这个心思,肯定要不遗余力地试一场,我也知道我爹派咱们来,咱们责任重大,但咱们若不全力以赴,若不跟他肝胆相照,他凭什么信了咱们?咱们的筹划又怎能成功?”

    一句话说得屋子几人动容不已,左叔深深呼出一口气,点头说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才又往下说去:“玛瑙,你果然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这话说得有理,咱既然指望丁四能够按咱们所想的行事,肯定要不遗余力接近他帮助他,咱既然把宝押在丁四身上,就不能再三心二意、犹豫不决。”他这话出口,林正道也是点头不已。

    这时,忽然玛瑙身后的喜鹊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左先生,林大哥,小姐,实在不行让我去吧,小姐说得对,若要是打探消息,青楼之地再没有女人去最合适,让我扮作扫地倒茶的使唤丫头吧,反正这都是做惯的事儿,肯定不会露馅的。”

    玛瑙闻声不由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喜鹊,满脸都是不同意:“喜鹊,这断然是不成的,不是我不信你,你见了生人就束手束脚,恐怕你没把别人的底细打听到,别人先把你底细给探了去。”她生怕左叔和林正道答应了喜鹊所请,忙不迭地说道:“我知道虽然大家都惯着我,但我也不是没吃过苦的,再说,你看我这肤色,也不像是深宅大院里养的小姐,大不了我再把自己扮得难看些,怡红阁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一个下人的。”

    她这番话一出,林正道倒不由“扑”一声笑了出来,左叔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林正道一边笑一边说:“我怎么记得帮主这次派任务时,有人说,虽然我黑了点,但谁说肤色黑不像娇生惯养的小姐呢?或者不一定就是生来黑呢?怎么大小姐现在会自相矛盾了呢?”

    玛瑙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情急之下不由脱口而出道:“林大哥,是你自己不好,穆姐姐本来要跟你扮作夫妻的,是你自己心里放不下……让我爹换个法子,我爹没办法,只好找人扮作你妹子。你想,哪有单身男子三十岁一人守着一个宅子的,要没有我扮作你妹子,那丁四如此机灵,肯定早就有疑心了。”

    这句话一出,林正道神色不由一滞,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玛瑙看他如此表情,不由咬了一下舌头,深恨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这时就听到左叔说:“你们两人不用争了。”两人一齐向左叔看去,左叔神色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大小姐既然答应了要帮丁四打听这个案子,咱们肯定要下了本钱,替丁四查查这件事情。至于大小姐所提出来要扮作下人,潜在怡红阁里——”他话音一落,不再往下说去,玛瑙只觉得心都跳快了几分,两眼里闪着急切地光盯住左叔,只听得左叔终于又说了下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地方要探听消息,男人确实没有女人方便。”玛瑙听左叔如此说,心里觉得大喜,脸上不由绽出一丝微笑,就又听到左叔说道:“但青楼本就是龟蛇混杂的地方,更别说出了这样诡异的事情,那如花向知府暗中说有秘事相报,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至于是不是就是弄月所说之事,恐怕还不敢完全下结论,而如花在见到吴海之前,又无故被人推下楼摔死,这里面也是有名堂的,丁四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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