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另外尊敬的陛下请允许我向您报告,我们与瓦拉几亚的亚莉珊德拉女大公也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我们向女大公提供的一笔数目很高的款项得到了女大公的赞赏,而我们认为以您与亚莉珊德拉女大公亲密的关系,完全有权利在我们这里获得同样的信用和资助。”
布契尼在写好这份申请书后很是认真的审阅了一遍,在确定遣词琢句都找不出什么毛病后,派人把申请书送往了王宫。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看到这份申请书原本已经动了心思的箬莎在看到最后那段话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那个犹太人认为那个波西米亚野丫头更值得投资吗?”
箬莎把布契尼的信拿给坐在对面桌前办公的亚历山大看,现在他们两个都在一个房间里办公,那不勒斯即将迎来的大迁移成为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而成堆的工作让他们甚至没有抽出吃饭的时间。
“犹太人认为在瓦拉几亚可以得到更多的机会,”亚历山大倒是对犹太人的心思颇为熟悉,事实上他们之前就已经有过要通过西西里的阿方索主教渐渐影响梵蒂冈的举动,只是很不走运的是,亚历山大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愿意为索菲娅付账,我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可他们是犹太人,”箬莎站起来似乎有些愤怒,她走来走去的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这才停下来,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亚历山大脸上“那个犹太人找过我,我看得出来他的野心不小。”
“犹太人一直很有野心,”亚历山大对箬莎的判断很是赞成,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将来有一天犹太人可能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具用影响的民族之一“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你认为我应该答应见这个犹太人吗?”箬莎目光炯炯的看着亚历山大,看到他沉默不语,她就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亚历山大的脸颊“我想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虽然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不过我会做你最值得信赖的妹妹。”
箬莎的话让亚历山大有些感动,他抓住箬莎的手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下,然后很忽然问:“你现在还给阿尔弗雷德吃那个药吗?”
箬莎一愣,然后点点头。
“我是不是是个很恶毒的妻子?”箬莎问。
“是个恶毒的妻子。”
亚历山大的话让的箬莎脸上神色骤然一变。
“不过却是个可爱的妹妹,”亚历山大继续说,然后他认真的望着箬莎的脸“那么告诉我你是不是感到了内疚?”
箬莎愣了愣,沉吟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感到内疚,那我反而会觉得你真是个很恶毒的人了。”亚历山大轻轻一笑,对于箬莎的反应他很满意也在意料之中“这的确是个很糟糕的事情,毕竟阿尔弗雷德是爱你的,这看上去似乎有些过分。”
箬莎侧头想了想,随即开口:“不,我只是觉得艾尔弗雷德这个人有些愚蠢,而不是可怜他,因为既然身为国王他就应该有要面对这种结局的准备,而且说起来他们父子的王位也是从斐迪南那里夺来的,腓特烈当初收买了很多人从比利谢利的阿方索那里夺走了王位,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只是相同的命运罢了。”
亚历山大听着箬莎的话,他的心头却闪过了之前加冕时阿尔弗雷德望着箬莎时那专注的目光。
他不能不承认阿尔弗雷德对箬莎的爱是真挚而专注的,特别是后者显得难能可贵,他甚至曾经一度怀疑阿尔弗雷德其实喜欢的是男人,因为他从没听过阿尔弗雷德与任何女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似乎除了箬莎,他就没有对任何其他女人发生过兴趣。
在这点上,亚历山大是自愧不如的,他承认自己迷恋卢克雷齐娅的美貌和索菲娅的身材,而箬莎更是让他有种近乎痴迷的留恋,至于巴伦娣,亚历山大承认对她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义务,或许巴伦娣那近乎固执的恪守本分的态度让他无奈,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对获得巴伦娣的爱情同样有着一种固执的执着。
布契尼最终得到了王后的召见,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有着什么样的曲折,不过精明的犹太人在见到箬莎后立刻就嗅到了某种不对劲的气息,他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同时心里飞快琢磨着究竟是什么地方让王后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你说你可以向那不勒斯提供与瓦拉几亚基于同样信用的贷款吗?”
听到箬莎的话,布契尼的心头忽的闪过个念头,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很显然似乎正是把王后与那位瓦拉几亚女大公相提并论这个举动惹恼了这位新王后,这让犹太人暗暗为自己之前愚蠢的举动懊恼不已,同时他一边应声回答,一边迅速琢磨着该如何补救这个糟糕的错误。
“陛下,请允许我冒昧的纠正一下,”布契尼似是有点腼腆的说“我认为能够得到我们在资金方面帮助的不是那不勒斯王国,事实上这个王国的信用已经快破产了,先王欠下总共14万弗洛林的债务,这笔钱虽然不小但是却绝不应该成为一个如那不勒斯这样富庶的王国的负担,可实际情况却是这笔钱要由您的娘家,或者是您本人代替偿还,这些我们都是很清楚的,所以可以说如果只是那不勒斯,那么这个王国已经承担不起任何负债了。”
箬莎注意到犹太人说到‘只是’时那刻意加重的语气,她知道布契尼其实是在暗示如果只是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那不勒斯,是无法偿还那笔巨额欠款的。
犹太人的话引起了箬莎的兴趣,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向一扇紧闭的房门瞥了眼,然后看着犹太人继续问:“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还可以得到你们的资助,据我所知你所说的资助应该是与腓特烈交易的意义截然不同,告诉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任你?”
布契尼犹豫了起来,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真正的关键,是否能得到这位王后,进而是她那位似乎是野心勃勃的兄长的认同,就在这一举了。
布契尼会在威尼斯毅然决定决定在索菲娅身上投下那么大的赌注,关键就是对亚历山大的猜测。
瓦拉几亚女大公的孩子将可能是这位伯爵开创他那如今看来似乎还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的庞大王国的第一块基石,不过想想与女大公未来的孩子有着相同身份的另一个身份尊贵的孩子,布契尼就似乎看到了一个别人还未曾发现的新世界。
不过即便是索菲娅身上投下巨注,可布契尼还是觉得对这位伯爵看得不够清楚,直到他来到了这一切起源的那不勒斯,布契尼相信已经找到了能真正打动那位伯爵的关键人物。
“我们可以向您提供的不止是金钱,还有我们所掌握的消息,您应该知道一个准确的情报足以能让一支军队取得关键的胜利,也能让一个商人获得足以一生都享受不尽的财富,不过我说的不是一个情报,而是我们获得这些珍贵情报的途径渠道,”说到这,布契尼稍微犹豫然后下定决心的说“如果您能信我们,我们可以把多年来获得重要消息的那些来源献给您,而我们要求的只是一个能在您或是您的亲人未来的事业中有个能够效劳的机会。”
听到布契尼旧话重提,箬莎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他脸上。
布契尼安静的等待着,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筹码下的不可谓不重,不过他的要价也可以说是十分巧妙。
“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布契尼毫不犹豫的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表现得坚决果断了,否则稍显犹豫不决,不论最后谈的结果如何,这位王后和她的家族都可能会对他们产生成见。
话说到这里似乎一下子堵住了,双方都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箬莎才慢悠悠的开口问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这些话?”
布契尼沉默了,他知道势必是要走到这一步的,只是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到的人实在太多,这让他一时间难以下定决心。
“或许你应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来答复我。”箬莎语气冷淡的说,不过她的心里这时候却多少有些疑惑,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亚历山大要她一定如此强硬的要犹太人做出某种保证,而且又是什么样的保证才能证明这种许诺?
箬莎冷淡的神情刺激了布契尼,原本还在犹豫的他稍微想了下先是恭敬的向箬莎请求了允许,然后才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折得很严实的纸,他小心的把这张纸放到箬莎面前的桌上,然后向后退开几步。
“陛下,如果我们的协议达成,这将是我们的保证,我相信您的兄长蒙蒂纳伯爵一定能证明我们的诚意。”布契尼向箬莎躬身行礼“请允许向您告退,我会在自己的商会里静候您的命令。”
箬莎有点好奇,却没有打开那张纸,看着犹太人似乎反而比进来时候显得更为平静的表情和稳重,她隐隐猜到也许这个所谓的保证,正是亚历山大希望得到,而犹太人也心里清楚的。
这让箬莎有点不高兴,她觉得应该自己才是最了解亚历山大的那个人,可现在这个犹太人的出现似乎说明亚历山大还有她不清楚的事情。
就在箬莎心思复杂的看着那张纸出神时,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亚历山大走到了桌前,顺手拿起那张纸随意的打开看了看,然后微微一笑。
他抬起头,恰好看到箬莎似乎不以为意的扫过的目光,亚历山大先是作势要把那张纸收起来,看到箬莎拿在手里的鹅毛笔微微变形,他不禁好笑的摇摇头,随即把那张纸递给了箬莎。
“去告诉那个犹太人,我答应他的条件了,”亚历山大先是面含微笑说,可随即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去“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们拿下比利谢利。”
听着亚历山大的话,箬莎的目光好奇的落在那张纸上,随后她不由发出一声低呼:“三重冠!”
第五十四章 大生意人布契尼()
比利谢利的阿方索脸色阴沉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年轻犹太人,这个人说他叫约瑟夫·布契尼,是那些犹太蛀虫们在那不勒斯的代理人。
阿方索对犹太人没什么好感,说起来这多少和他的妹妹夏桑有关,夏桑当初与乔瓦尼的暧昧关系是整个罗马都尽人皆知的,虽然因此让她的丈夫杰弗里不满,不过夏桑显然对此不以为意,只是乔瓦尼突然横死罗马街头,而且是距犹太人居住区很近的地方,夏桑固然一下子失去了个可心的情人,更重要的是阿方索兄妹失去了他们在罗马的强大援助。
阿方索相信如果乔瓦尼活着,以他与夏桑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乔瓦尼一定会选择支持他,那么他就完全有机会娶到卢克雷齐娅。
阿方索当然不知道历史上的他的确得偿了夙愿,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早早送掉了小命,不过现在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犹太人身上,所以他对犹太人的态度就显得很不客气了。
另外让他讨厌这个犹太人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人是个债主。
即便是富裕的贵族们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债主的身影,更何况是那些一旦缠上来就摆脱不掉的犹太人。
事实上欠钱的倒不是阿方索,不过也差不多,因为这笔钱正是当初他为了能娶到卢克雷齐娅而让夏桑做担保向犹太人借的,当时他为了给人一个慷慨大方而又颇为富有的印象,不惜举债充起了门面,按照当时阿方索的想法,苏日安这么做可能让他陷入繁重的债务之中,但是只要能得到卢克雷齐娅的青睐,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他的罗马之旅糟糕以及,他的准大舅子固然对他颇为冷淡,更糟糕的是他刚到罗马就听说了卢克雷齐娅与那位蒙蒂纳伯爵的种种传闻,甚至俩人公然逃离罗马的故事成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而后他就在第一次见到那位情敌的时候被对方当众殴打了一顿。
这个阴影足以让阿方索觉得在罗马继续待下去纯粹是丢人,所以他后来悄悄回到比利谢利,希望远离那个伤心地,更远离那些让他既厌恶又畏惧的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蒙蒂纳伯爵会回到了那不勒斯,而且他的势力显然比当初更为可怕,而且不只是他,整个莫迪洛家族似乎已经掌握了那不勒斯的大权,以至他稍微露出试图夺回宝座的心思,就又遭到了迎头痛击。
而且这个说法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到现在哪怕吃饭时候稍微动作大些就会感到疼痛的下巴让阿方索怎么也忘不了那个贡布雷给他的当众羞辱,而让恼火的他跑到那不勒斯主张宣称消息还引来了讨厌的犹太人。
“殿下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请您理解,我们的生意如今也不好做,而且我们也要养家糊口的。”对面的布契尼脸上带着犹太人特有的圆滑笑容,他这个时候和在威尼斯时如同一个青年大学生的样子不同,与在那不勒斯时和箬莎展示他的抱负也不同,他现在完全是个油滑的商人,脸上挂着的也是犹太人那最常见的令人讨厌却又无奈的笑容。
“你是来要债的?”尽管知道阿方索还是这么问了一句,他希望依仗自己比利谢利公爵和那不勒斯王室成员的威严吓唬住这个犹太人,因为他听说了很多关于犹太人其实只是些胆小怕事的小人的传言,对他们来说金币的确是唯一促使他们活下去的根源,不过阿方索相信与金币比起来,权势才是真正让他们知道敬畏的东西。
可惜或许是公爵摆出的气势不够强大,犹太青年完全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耸耸肩似乎想为自己的来意做个解释,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脸上油滑的笑容一下消失,然后很严肃的点点头:“没错殿下,我是来催债的。”
阿方索难以置信的更在犹太人身后在房间里转着圈,因为无法及时还债,双方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阿方索不得不同意犹太人提出的用自己名下的几处产业的经营权作为抵偿的条件,虽然在这期间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干脆赖账,甚至召唤卫兵把这个犹太人投进监狱,可他最后还是忍耐住了。
这倒不是阿方索有什么值得敬佩的契约精神,而是纯粹因为当发现他这个意图的苗头后,犹太青年及时提醒他这么做可能会给他在罗马的妹妹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很显然夏桑在罗马的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得意,她的丈夫杰弗里那个熊孩子因为一直得不到他父亲亚历山大六世的喜爱而颇不得志,除了自己那块不大的领地和夏桑陪嫁过来的那点地盘,杰弗里夫妻实在没有太多其他进项,而为了撑门面而不得不花费巨大的生活在让夏桑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奢侈的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居罗马大不易。
所以夏桑也不可避免的通过种种手段到处借钱,这其中就包括向犹太人筹钱。
阿方索知道犹太人是在暗示如果对他动粗,这件事就会被传到罗马,到时候他的妹妹夏桑就要颜面尽失了。
尽管赖犹太人的仗不叫赖账,不过这总是很不好的,而且这会让人意识到比利谢利已经入不敷出,穷途末路到要靠赖账维持,这对阿方索的名声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估计这么一来之后,很长时间内不会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他了。
正是想到这些,阿方索最终不得不同意把那些产业交给犹太人经营,看着布契尼很熟练的从皮包里拿出早就拟好的文件请他签字画押,阿方索不禁从心里涌起一股恨意。
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