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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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第5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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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马切尼停下来在胸口划给十字,然后习惯的弯腰抚摸一下面前地上的一块石头寻求好运的时候,亚历山大刚刚把阿格里团在沼泽地西侧的一片开阔地前展开。

    开阔地的对面是一段山梁,几个起伏的缺口把山梁截成了断断续续的几段,然后山梁向着拐了个弯向南消失在远处通往多瑙河的丘陵之中。

    席素谷的军队就在山梁后面。

    当经过整整一天试图先通过相互迂回占据先机的尝试后,两个人终于都意识到这种手段并没有用处,或者说当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这片沼泽地两边停下来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而且做好了防范,这就意味着试图轻易迂回敌人侧翼,然后一举把对手挤下登布维察河的打算是徒劳无益的,相反这样不停的拉长侧翼战线,唯一的结果只能是因为兵力被不停拉伸变的稀薄,那样一来即便最终迂回成功,可是能用来发动进攻的力量也没有多少了。

    当意识到这个结果后,两军统帅做出了个奇妙的默契选择,那就是停止这种已经失去了意义的捉迷藏,在让军队修养了一夜后,在第二天的早晨展开战斗。

    4月中旬的清晨,还略微带着些许凉意,百灵鸟空灵的鸣叫在树林里回荡,轻柔的晨风拂过人们的鬓角感觉很舒爽,不过当风灌进盔甲的缝隙时,就会发出一阵阵高低不一的“呜呜”声。

    一旦有很多人的盔甲同时发出这种声响,那声音听上去就显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了。

    即便站得很远,可亚历山大还是能隐约听到那种颇为独特的声音,而很多在战场上呆了太久的老兵,往往把这种古怪的响声视为没有能够进入天堂的战死者的幽灵的叫声。

    “其实只是风鸣而已,”亚历山大轻轻的低声说着,也不知道这是在向旁边的人解释,还是在告诉自语,然后他向沼泽地的方向看了看“那个奥斯曼人就这么放弃了?”

    不能不承认在对敌人的了解上联军要远远逊色于奥斯曼人,当巴耶塞特二世和他的手下猜测敌人会派谁来做他们的对手时,联军的将领们却往往还停留在“对面那个奥斯曼人”这种印象当中。

    即便是亚历山大也同样对巴耶塞特二世的军队知之甚少,不过从整整一天的相互较量上,他倒是已经猜到对面的对手应该就是那个在阿尔杰河畔与他一场大战的“那个奥斯曼人”。

    所以在布置阿格里团时,亚历山大开始有些举棋不定,当下了决心后又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阿格里团是蒙蒂纳军队的中坚与核心,亚历山大相信经过多场大战后的阿格里团,特别是最初追随他的那些阿格里老兵,即便是巴尔干人被击溃也会跟随着自己。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珍惜这些宝贵的财富。

    奥斯曼人从山梁缺口出现的时候,很凑巧的有一道阳光从登布维察河上升起,橘色的阳光从战场侧面照来,驱赶走了最后的暗霾,山梁投下的阴影如胆怯的小丑迅速退去,一条条的身影投在地上,被拉得越来越长。

    耀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不过却也把无数盔甲映出了夺目的光彩,不论是蒙蒂纳军还是奥斯曼人都在这一刻沐浴在这春天晴朗明媚的晨光之中。

    “是个好天气,”席素谷对身边的人笑着说,他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彩,似乎即将与一个能够堪称对手的敌人交战让他变得十分喜悦“这应该是个吉祥的预兆。”

    与此同时,亚历山大也正扭头向东望去,看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他心里暗暗琢磨不知道今天之后,这片土地上会有多少人再也看不到这令人振奋的晨景。

    奥斯曼军队从远处一队队的向前逼近,亚历山大很快就发现在那些奥斯曼步兵队伍之间不停奔跑的大片骑兵身影。

    “安纳托利亚轻骑兵。”亚历山大轻轻自语。

    上次在阿尔杰河畔,亚历山大已经注意到奥斯曼人轻骑兵在战斗中的奇特表现,和欧洲军队一个十分明显的不同,就是奥斯曼骑兵并不是集中在阵线两侧以骚扰敌人侧翼的战术与中央的步兵合作,而是以一种看似复杂混乱实际却颇有章法的步骑混进的方式向敌人发动进攻。

    这种方式产生的结果往往是要么当骑兵冲锋后,步兵趁着敌人阵型被冲开形成的缺口一拥而上,最终令敌人防御的大堤在奥斯曼人占据优势的兵力大潮的冲击下彻底崩溃,要么就是骑兵趁着步兵与敌人纠缠时寻找空隙突然如尖刀般刺入敌阵当中肆意横行,如果顺利,这突如其来的骑兵突击甚至有可能把防御浅近的敌人阵地彻底凿穿!

    而在一片开阔地上,奥斯曼人会使用什么军队首先发动进攻,骑兵还是步兵?

    亚历山大再次向沼泽地方向看了看,至少在开始布局的时候双方阵地的正面还是以沼泽地为界,而现在已经没有人能说清楚哪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正面了。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传来,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的连续号角。

    已经熟悉了奥斯曼军队一些战斗方式的亚历山大微微皱了下眉。

    果然是骑兵,很显然奥斯曼人试图使用骑兵迅速逼近,然后利用骑兵的快速与冲击力速战速决的扯开一个缺口。

    亚历山大向等待在旁边的传令兵下达了下令,随着激烈的鼓点和响亮的铜军号的吹响,阿格里团以紧密的方阵阵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长矛,推进~”

    站在队列侧面的连队官举起了剑,随着急促的军鼓,身披半身铠甲的长矛兵们稳稳的向前伸出了手中的矛杆,一片刺眼惊心的锋利密林出现在了队列前面。

    “持枪,就位~”

    一声声的命令从队列当中传来,看着阿格里方阵中飘扬的那面奇特的“几何旗”,亚历山大向旁边的布萨科低声吩咐了几句。

    布萨科露出了少许的诧异,不过他随即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奥斯曼人阵地上的号角声已经第三次响起,即便土地松软,可地面上依然传来不易察觉的轻轻震动。

    阿纳托利亚轻骑兵出动了。

    与此同时,一片深红色的身影也出现在阿格里方阵后面不远的地方。

    看到那片醒目的红色,席素谷也不由露出少许诧异的神色。

    他认出那支部队正是在阿尔杰河战役的关键时刻抵抗住了他的大军的那支敌人的劲旅。

    就如同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侧翼决战一样,刚一接触,双方就同样不约而同的拿出了自己的王牌。

    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九十九章 大合围战(十二)() 
阿格里长矛兵们握着手里的武器,紧张着盯着对面烟尘下迅速接近的模糊影子,那是安纳托利亚轻骑兵,可以说是继蒙古人的骑兵之后令欧洲人最闻风丧胆的敌人。

    在欧洲,即便是以拥有着优秀骑兵著称的强大的波兰立陶宛联邦,在面对安纳托利亚轻骑兵时也不得不谨慎小心,而同样有着众多骑兵的波西米亚,却因为他们的国王对奥斯曼人怯懦,自从1444年的瓦尔纳战役后,就再也不敢让他们骑兵出现在奥斯曼骑兵的面前。

    现在,阿格里方阵要直接面对这些号称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兵了,而且这一次没有援军。

    安纳托利亚骑兵是轻骑兵,所以他们最大的优势是迅速敏捷的机动,而不是如法国骑士那样令人可怖的冲击力,训练有素的骑兵技巧让他们能在距离敌人很近的地方巧妙的突然改变方向,然后趁着敌人的混乱寻找空隙一举突入

    现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看上去是一队队排列整齐严密的方阵,这对于骑兵来说有些不利,而对于轻骑兵来说就更是糟糕,但是经验丰富的轻骑兵们却并不担心,在冲在前面的军官的带领下,随着有着特别含义的尖利呼哨声,安纳托利亚轻骑兵们在即将逼近敌人快50法码的地方开始减速,他们需要稍微有个缓冲,同样也要给敌人一个“放松的机会”。

    当迎面看到有骑兵冲来时,高大的战马和挥舞的雪亮马刀对防守步兵来说是个残酷的考验,很多战斗未必就是真的经过血腥屠杀而结束的,有时候当其中一方的骑兵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向敌人步兵队列时,那种如山压顶般的可怕气势就已经动摇了对方的精神,而这种动摇一旦扩大就很可能会传染整个部队。

    或许惧战的只是少数人,但这种传染一点溃散开,接下来可能就会从少数人的胆怯变成整个部队的溃败。

    安纳托利亚轻骑兵曾经经历过很多这种情景了,这也让他们积攒了足够丰富的经验和战术,他们往往用那种如末日来临般的可怕气势首先冲向敌人,然后在对方的精神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时候在很近的距离突然放慢,这时候敌人的精神往往会从那种濒死的紧张中不由一松,而这种松弛在战场上往往比直接崩溃更加可怕。

    因为那会让他们的观察变得迟钝,会认为抱团在一起更加安全,到了这时候哪怕是敌人开始在他们阵地前转向寻找空隙,他们也往往反应迟钝,或者说从生死一线中突然活过来的侥幸,会让他们产生回避与敌人交战的心思。

    这种事对安纳托利亚轻骑兵来说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特有的这种恐吓冲锋的战术,他们只需要在猛冲一阵后改变前进方向,就有机会在敌人阵型中寻找因为恐慌和迟疑无法避免出现的漏洞。

    骑兵军官的双眼敏锐的在敌人隐约晃动的阵型中寻找破绽,虽然骑着马飞奔,但是军官却很有耐心,多年的经验让他们知道轻骑兵的优势也清楚自己的弱点,特别是在面对步兵时,轻骑兵其实同样冒着的巨大风险逼迫着他们变的如同野狼般随时寻找着敌人致命的破绽。

    两个敌军方阵之间因为临时移动而出现的空档引起骑兵军官的注意,虽然敌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妙试图补救,但是这短暂出现的破绽却已经落在了安纳托利亚军官的眼中。

    这已经足够了,军官发出了信号,原本正在距敌人几十法码外沿着阵线横向奔跑骑兵迅速如一条条激荡流淌的小溪分流转向,然后这无数股小溪以娴熟的技巧迅速融汇成一条汹涌的河流,向着蒙蒂纳军队两个阿格里方阵之前的空隙冲去。

    轻骑兵不需要直接面对敌人的步兵,他们的任务就是化身成一柄在火上烤过的锋利尖刀,迅速而无情的切入奶酪之中。

    “如切入奶酪的炙热尖刀”,这是曾经被形象的描述进书里,对突破敌人阵地的描写,这个形容的创造者是谁早已经不可考据,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个说法,但是现在奥斯曼的骑兵军官们却在此刻有着相同近似的感觉。

    直到迎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枪声。

    火枪的声音其实并不大,这个时代的火枪因为受着从枪械到火药,还有弹丸外形的种种约束,所以更多的是沉闷而不是很久之后那种被描述为“清脆的枪声”般的声响。

    所以单支火枪射击时的声音往往会被忽视,特别是在旷野里发生战斗时,火枪射击的声音更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但是当成排的火枪在一个命令下同时射击时,那种如突然天崩地裂似的声音和从如林般探出的枪口中喷射出大片火光和浓烟的壮观情景,依然在这一刻成为了战场上最令人震惊的一幕。

    呼啸的弹丸在瞬间在阵地正面形成了一条可怕的弹带,在这条由铅弹形成的密密麻麻的宽度不到20法码的区域里,划破空气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不过是瞬间眨眼的时间。

    甚至有人看到了那片可怕的黑点向自己迎面扑来的影子,但是接下来不等那些骑兵反应过来,子弹已经射进他们或是他们的坐骑的身体,在这些骄傲的安纳托利亚骑兵当中爆起大片大片的血光。

    即便是远在后面的席素谷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种震撼。

    奥斯曼人拥有比较这个时代任何国家都要庞大的火器部队,不论是如乌尔班大炮那种能够攻破君士坦丁堡的庞然大物还是犀利的火枪,这个时代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可以说是走在全世界军事技术变革的最前沿。

    可即便是这样席素谷还是被这一幕震惊了。

    奥斯曼火枪兵的确拥有娴熟的使用火器的技巧,但是他们更关注的是个人的勇武,奥斯曼人以成为神枪手而自豪,却几乎从没不注意与同伴的配合,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在别人面前彰显自己的射击技术,这就让奥斯曼人当中出现了很多著名的神枪手,但是却始终没出现过一个名声显赫的火枪兵指挥官。

    席素谷同样不关注对火枪兵的组织,在他看来拥有强大的火力和准确的射击技巧已经足够对付任何敌人,至于说如果敌人同样拥有犀利的火器,那么就在火器的数量上彻底压倒对方。

    但是这一刻,看着如被狂风席卷而瞬间似落叶般倒下轻骑兵,席素谷的脑门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他不由向前走了两步,眼睛紧紧盯着最前面那些似乎一下子被打蒙了的轻骑兵的身影。

    在第一轮射击中丧命的就有那个发现了敌人破绽的骑兵军官,他的脖子上中了一颗铅弹,猛烈的撞击力量直接扯断了他的颈骨,当他身子落地时,脑袋不自然的接贴着肩膀扭在一边,而他的坐骑则在向前奔出几步后发现主人落马就试图回来,但是就在这时,第二轮枪声响了。

    那匹马的身上因为被击中瞬间撕扯出好几处可怕的创口,战马惨嘶着倒在地上溅起大片泥水,四蹄不住蹬踹发出凄厉的悲鸣。

    如果说第一轮射击在瞬间阻挠了奥斯曼骑兵冲锋的气势,第二轮的射击则是在瓦解他们继续冲锋的意图。

    突然的打击让奥斯阿曼人完全没有想到会遭遇到这样的意外,前面的骑兵们在原地兜着圈子,而后面的则为了避开撞上去奋力向两侧奔跑试图回避。

    “阿~格里!”

    一声带着那不勒斯山地居民特有的声调的命令从一侧的阿格里方阵中传出,那种独特的为了让更多人听到而不得不把第一个字母的发音特意拉长的腔调是阿格里人独有的,而发出这种腔调的命令,也成了阿格里方阵独一无二的特点。

    随着命令,成排的闪着寒光的长矛指向前方,在这一刻的瞬间紧张弥漫在所有人当中。

    没有人愿意死去,但是接下来肯定会有人死,这就是战争!

    敲击人心的蹄声刚刚响起,奥斯曼人就已经冲到了面前,沉闷中夹杂着利刃戳刺入的可怕声响顷刻间响彻一片,紧接着就是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是依旧有奥斯曼人从前后呈三角形的方阵空隙间冲了过去,轻骑兵的迅速敏捷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奥斯曼人如湍急的河流被分成的两支支流般,从两个并排的阿格里长矛方阵与后面呈三列横队的火枪兵两侧的空隙急掠而过。

    那一刻,安纳托利亚轻骑兵就好像砸在坚硬礁石上瞬息间迸溅出了无数白色水花的巨浪化成了无数的细碎小块,,然后又汇聚到一起,向着礁石上的缝隙无孔不入的疯狂灌注,试图淹没那虽然被冲刷得棱角迷糊,但是却始终耸立不动的敌人。

    安纳托利亚轻骑兵疯狂的从一个个方阵空隙中飞奔,试图用自己快速敏捷疾掠如风的速度带动敌人。

    一直以来这都是他们获胜的重要手段。

    当他们冲入敌人阵型时,那种呼啸而过的激烈行动会给敌人造成强烈的震动,当他们的马刀不住斩过那些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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