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也许这个人是你的朋友,所以你觉得被人背叛了,不过相信我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被背叛过只能说明你不过足以让而嫉妒和痛恨。”
对凯撒的这个说法亚历山大不置可否,他只是觉得事情多少变得有些让人觉得扑朔迷离起来。
格罗宁根之前在那不勒斯表现出的那种不惜在乔安娜身上投下巨资的气势显然是有所图报,而他对莫迪洛要往北方运送粮食的意图显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而他在这种时候却又出钱鼓动乔安娜前来罗马,而且还给了她那么大一笔用来hui lu罗马人的金钱,难道就只是为了向教廷告密?
亚历山大用明显透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凯撒,他当然不会认为凯撒在欺骗他,因为对面前这个年轻的罗马贵族来说,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随时让自己和很多之前被他铲除掉的罗马人一样被人悄悄杀掉。
看着亚历山大的神色,凯撒忽然露出了笑容,他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哈哈笑着,而且还用力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头。
“看看你的样子,真是好笑,”凯撒有趣的指了指亚历山大的脸“我想如果米开朗基罗见到你这个样子一定觉得很有意思,说不定他会用你这个表情当模特雕一副雕像,说不定他会因此出名的。”
“主教,如果把您换成我听到这么个消息,脸色也不会太好看的,”亚历山大故意悻悻的说,然后又有意显出一副略显不忿的样子“我只想知道教宗陛下对这个指控是什么看法,那个格罗根宁我认识,不过真没有想到他会是个告密者,更是个撒谎的人。”
“那是个撒谎的人吗?”凯撒饱含深意的看着亚历山大“据我所知那不勒斯的莫迪洛伯爵与法国人曾经有着很深的关系,这让他在法国人占领那不勒斯的时候曾经是很少的几个能与法国人保持良好关系的那不勒斯贵族之一,难道不是这样吗?”
“伯爵与法国人的关系如何并不影响他是个那不勒斯贵族,”亚历山大说,他知道虽然教皇在这件事上的确不能做出决定把莫迪洛如何,但是这样的指控显然是很不利的,特别是现在法国人形势不妙,难免都有人可能会借机打击莫迪洛,更何况这个消息是乔安娜带来的,就更有可能会被某些人利用“如果我没有记错,主教大人曾经与法国国王查理有着同样很让人关注的密切关系,这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主教与法国人串通勾结的证据?”
“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凯撒有些诧异的看着亚历山大,为他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感到意外“难道你不知道这会触怒我?”
“至少比让您认为与法国人沟通更好些,人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与法国人牵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亚历山大的话让凯撒的眼角微微挑了挑,隐约听出了他话里意思。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可以和法国人牵扯上关系呢?”凯撒带着询问的腔调“或者说你认为为了什么事才值得和法国人牵扯上才值得,要知道现在的法国人毕竟正在走霉运。”
“请原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这个问题,”亚历山大没有直接回答“事实上我不清楚为什么那个低地人要那么指控伯爵,我所认识的格罗根宁是个很有钱的尼德兰人,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除了钱之外还有其他目的,如果真是他告密那么我只能说这个人对伯爵一定有着很深的怨恨,因为据我所知他免除了王后陛下的一大笔欠债,而且还为陛下的这次旅行的慷慨解囊,但是如果他愿意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让陛下向教宗告密,那么我对此无话可说。”
凯撒略感兴趣的听着亚历山大的话,他显然对格罗根宁之前为乔安娜花的那些钱很感兴趣,在略微沉吟后他压低声音问:“如果可以,你能告诉我那是笔债务的数字吗,我保证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亚历山大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如果提到这个肯定会引起凯撒的兴趣,而且他也开始怀疑,格罗根宁如此大费周折的搞出这么多少事来,未必没有借机向亚历山大六世展示他那巨额财富和强硬靠山的意思。
所以他也略微压低声调在凯撒的耳边悄悄说了个数字,看到凯撒瞬间露出的诧异神色,亚历山大继续说:“据我所知那个人并不是一个人,他来自尼德兰,和汉萨同盟有着很深的关系,他到那不勒斯去是有某种目的的,但是我怀疑他要告发伯爵有什么企图。”
“他的确是有企图的。”
凯撒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却没有继续说什么,显然是认为没有必要让亚历山大知道他的发现。
然后他向亚历山大微微一笑说:“很高兴从你这里知道了很多事情,大概你自己都想不到你给了我多大的帮助。”看到亚历山大鞠躬行礼回应,凯撒又很欣喜的笑着继续说“正如你看到的,王后陛下在我mèi mèi这里很舒适,这至少能让某些人放心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回去等着,一旦罗马城平静下来,我会派人通知你迎接王后陛下回她居住的马力诺宫。”说到这,凯撒看了眼亚历山大“至于说我的兄弟乔瓦尼那里,我想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亚历山大默默点点头,他知道最后一句话应该才是凯撒今天把他叫到波提科宫来要对他说的关键,甚至之前告诉他关于格罗根宁对莫迪洛的指控,都只是为了这最后的要挟。
很显然,凯撒猜到了乔瓦尼对乔安娜的目的,这引起了凯撒的注意,毕竟因为有了夏桑的帮助,乔瓦尼对乔安娜可能会有更深的影响。
波吉亚家兄弟之间的冲突,似乎真的已经到了毫不掩饰,更矛盾重重的地步。
当离开时,看着逐渐远去的波提科宫,亚历山大暗自解嘲,这次拜访倒也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他们已经获准可以离开加洛林宫回到马力诺宫。
而且这也让他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从乔安娜那里得来的那笔的钱了。
之前跟随乔安娜觐见教宗的时候,马力诺宫留下了几个留守的士兵,只是这些人显然不知道这两天在梵蒂冈都发生了什么,而且罗马城里忽然暴发的骚动也让这些来自阿格里的农民触目惊心,所以这些人很老实的和乔安娜留下的仆人们紧紧守着这座宫殿,一时间这里倒似乎成了他们赖以依靠的坚强堡垒。
而且说是堡垒也并不为过,当亚历山大他们出现在街口时,走在最前面的卡罗敏锐的发现了马力诺宫二楼那些竖长的窗口里面闪动的人影,而且随着靠近那些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更多了,卡罗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在示意队伍停下来后,他首先催马跑在了前面直到冲到马力诺宫外,然后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一阵欢呼声。
紧闭的大门刚刚打开,一群仆人就叫喊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些乔安娜带来的随从们急匆匆的从卡罗身边跑过去,向着缓缓走来的队伍奔去,同时每个人嘴里都大声喊着,就像生怕王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似的。
可让这些人失望的是,队伍里没有乔安娜,当听说王后还要留在波提科宫一些日子时,这些人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大人,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也许我们就得找人告帮求助了。”
“蒙泰罗枢机大人派人来看过,可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现在我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那些乔安娜的随从立刻七嘴八舌的向亚历山大诉起苦来,
到了这时,亚历山大才知道,这些人看到自己回来会这么欢天喜地,只是因为他们没钱了。
之前那些歹徒袭击马力诺宫的时候,除了专门针对乔安娜带的那个木箱里众多的杜兰特之外,也趁机随手抢劫了他们携带的其他财物。
而随后出现的亚历山大的人同样没有放过这些东西,除了侥幸逃走的几个歹徒,其他被打死俘虏的歹徒身上的东西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而且不知道是否有意,亚历山大的人趁机还把一些并不容易浑水摸鱼带走的值钱东西破坏得很是彻底,这么一来,这些乔安娜身边的随从们顷刻间就变成了群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这个结果其实正是亚历山大需要的,只是当初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乔安娜不得不依靠自己,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了亚历山大的预料。
现在看来,要想再利用穷困控制乔安娜,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当走进马力诺宫时,看到那些挡在窗子后面的桌椅时,亚历山大隐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等上了二楼看到两支放在窗口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火枪,他不由稍感意外。
很显然,那几个留下来的阿格里火枪兵把马力诺宫暂时变成了个虽然并不坚固,却依旧被加以利用的临时要塞,这倒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大人,罗马城里晚上有点乱,”一个阿格里火枪兵挤到亚历山大面前“就在昨天晚上,罗马人和法国人在这里交了手,好像还死了几个人。”
“哦?”亚历山大稍稍皱眉,马力诺宫在罗马城的位置稍微偏远,很显然很快就在城中心被控制的局面,在这里就变得有些失控了。
这让亚历山大不由上了心,他向卡罗望了一眼,猎人立刻走过来跟着亚历山大走到一角。
“那些钱。”亚历山大压低声音问。
“放心大人,我们把它们藏得很安全,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卡罗先是得意的一笑,看到亚历山大斜瞥过来的古怪眼神,卡罗的神色略微变得尴尬了些“当然,索菲娅看到了,不过您知道这应该是个意外。”
亚历山大无奈的摇摇头,卡罗也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兵指挥官,但是很显然有些事他却未必能胜任。
“找几个不大的xiāng zi,”亚历山大低声吩咐“我们得把这笔钱分开,这样用起来才方便些。”
“您是说我们要花那笔钱吗?”卡罗眼睛开始微微放光。
卡罗并不真的清楚被他藏起来的这笔钱究竟有多少。
那一大xiāng zi金晃晃的杜卡特给他带来的震撼虽大,但是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却并不是很清楚。
毕竟对一个来自阿格里的猎户来说,5000杜卡特这个数目实在是有些太过遥远了。
而据亚历山大所知,当初阿方索二世给他的女儿夏桑的嫁妆虽钜,也才3万金弗洛林而已。
格罗根宁居然肯给乔安娜这么大的一笔钱来罗马游说,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亚历山大不禁又想起了白天与凯撒的见面。
虽然看似对莫迪洛的指控并没有引来什么大的影响,甚至可能亚历山大六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而是只告诉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可亚历山大却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这个罪名随时都可能会成为针对莫迪洛的严厉指控,或者如果需要,亚历山大六世未必不会和腓特烈一起打击莫迪洛。
而现在亚历山大和莫迪洛早已经紧紧联系在一起,伯爵的地位如果不稳,对他来说是有害无利的。
“我有种预感,”亚历山大看着窗外因为初冬早早降下的夜幕“也许我们很快就需要用到那些钱了。”
第二十六章 圣古弗拉()
循着台伯河向下,在靠近罗马城西南的地方,台伯河的河面骤然变宽,原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河对岸的景致也因为距离远了显得模糊不清起来。
在这里,台伯河有个不算很大的转弯,一座纺锤形的河心小岛把台伯河暂时分成了上下两个支流,然后在岛的另一端又重新合流,继续向下游滚滚而去。
这座小岛就叫台伯岛,虽然岛的面积不大,上去却有一座很出名的建筑,圣古弗拉安眠地。
在罗马城的历史上,并不缺乏为了信仰而殉道的圣人,从最早的圣保罗到后来无数为了传播教义而不惜牺牲生命的先贤们的故事有很多,其实有些激人振奋,有些令人神往,而有些却有让人觉得惆怅无奈。
在这些早期的殉道圣人中,圣古弗拉算是个很另类的人。
这个人的前半生几乎是一无是处,甚至还是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甚至就是在他成为个修道士后都不那么安分守己,所以他很快就受不了修道院里的清苦生活,以传道的名义从修道院里逃了出来,然后依仗着有着一张漂亮面孔到处勾引有钱人家的贵妇。
这样一个人原本是怎么也和成为令人敬仰的圣人搭不上关系的,但是很多的奇妙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在快40岁的时候,这个游手好闲的修道士忽然好像大彻大悟般的变了个人,他摒弃了那些放荡的生活,与所有女人断绝了关系,然后开始虔诚的修道,聆听上帝的意志,而在10年之后,他在一次为了祈祷之后忽然声称得到了上帝的启示,然后他决定在这座台伯河的河心小岛上建造一座修道院。
而且当时他发誓这个修道院一定是要由他自己想办法筹集来的善款,而不愿意接受任何大笔的捐赠。
他这个愿望明显不那么现实,毕竟这么一座修道院不可能靠他自己已经被挥霍一空所剩无几的财产,和他一点点的筹款兴建,但是古弗拉却好像着魔了似的真的开始到处筹备款项修建这座在旁人看来永远也不太可能建成的修道院。
古弗拉的后半生完全是在近乎彻底清苦中度过的,很多人提出帮助他,但都被他拒绝了,而最终到死他也没有能建成这座修道院。
到他死去,修道院也只是建起了一个看上去遥遥无期才能出现的地基。
但是他却得到了人们的尊重,人们那他安葬在这个没有建成的修道院的地基中心,竖起了一座墓碑表示对他的追思,很多人把他当成上帝挽救一个在世堕落者的明证宣传,正因为如此,在古弗拉过世后的一个多世纪后,他被封为了圣人。
至于台伯岛上的修道院,原本是有人愿意出资继续修建的,但是这个建议最终却没有得到同意,这是因为教会认为没有修成的修道院似乎更能真正表现出圣古弗拉的目标虽然穷其一生依旧无法实现,但是他最终能被安葬在这里,依旧能够得到上帝宽恕和荣耀的意义。
不过在距圣古弗拉安眠地不算太远的岛的另一端,倒是建起了另外一座修道院用以纪念这位浪子回头的典范。
台伯岛的地势,是圣古弗拉安眠地的北端要比修道院的南端高一些,从修道院的门口可以隐约看到远处边缘的一些地平线,但是因为地势低,所以其他东西是看不到的。
几天的冰冷的天气之后,罗马城陷入了连续的阴雨连绵之中,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站在修道院的门口,一股股的冷风就直接灌进衣服领子,这种时候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
台伯岛上有些土地,不过是属于修道院的,地里种了些菜可以供人数不多的修士们的日常生活,剩余的就会拿到市场上去卖。
每天会有人划着船从城里到岛上来照看那些土地,再把菜运到城里市场上去卖,除了修道院里的修士,岛上没有其他人。
因为下雨,河面上有些不稳,两个每天划船上岛的人把身子尽量缩在不算厚实的毛毡袍子里,握着船桨用力划着,四周水面被茫茫水幕打出无数浅坑,雨水溅在脸上显得很冷。
“那是谁?”
船上一个人忽然指着远处的水平,他的同伴回头看去,透过水幕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