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舞步间,将女子身上各处的优势一一展现出来,向男性看客证明自己是有多优秀。配合着舞步,一件件衣衫解开,甩落,如同一片片云朵自空中落下。仙女便在这祥云间下方而来。
脸上几滴汗珠,配合上迷离的眼神以及满头散开的长发,如同神话中山间精灵走入凡尘,向着自己的心上人慢步而来。当身上只剩最后一件小衣时,薛五一腿高高抬起,纤足抬过头顶,另一条腿为支撑,似陀螺般高速旋转直到范进身前,伸出纤纤素手向前递出,轻声道:“请老爷怜惜。”
男人的手与女人的手握在一起,随后双双倒向这张虽然简陋但却足够结实的木床,薛五微合二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手紧抱着范进,迎接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二百五十八章 蜚短流长(上)()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间里。
作为武人,薛素芳虽然出身官宦人家,后来又沦落清楼,却并没有养成那些女子常有的睡懒觉毛病。每天天不亮就坚持起床练习武艺,风雨无阻。即使身在病里,也坚持练武,其一身武艺,便是这么磨练出来。今天算是头一遭破例。
初为人妇的美人,看看天色,脸上露出一丝既羞涩且甜蜜的笑容。自己是个有相公的女人了,相公,不是恩客。遭逢家变被卖到教坊司,却能守住自己的清白以侍良人,上天待自己果然恩厚。
感受着男子均匀的呼吸,侧头看看范进那英俊的面庞,想着昨天晚上的疯狂,薛素芳脸上笑意更盛。真该让张舜卿现在来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赢了这个男人。虽然其相貌比自己好,家室更强,但是在伺候男人方面,她绝对不是自己对手。
由于自幼习武,后又跟随凤鸣歧修炼上乘武艺,薛素芳的身体素质远比普通女人出色,又保养的细皮嫩肉,正是书生理想中的侠女形象。马湘兰专门教过她内媚之术,虽然从没有实践的机会,但是技巧方面都是掌握的。毕竟行院里的女人出身低贱,想要将来获得一个好归宿,总要有几手本事拴住郎君才行。
相府千金不管相貌多美,又或者才学多高,这方面肯定不如自己,更何况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比的上自己身体好。初为人妇的薛五,只觉得自己腰腿酸软四肢无力,想想身体还不如自己的张舜卿,心中暗道:他在张舜卿身上肯定不敢那么用力,只有我可以侍奉的范郎满意,日久天长,有再多感情也没用。
她的手轻轻划过范进胸膛,感受着那强壮有力的身躯。经过昨晚,她很清楚这看似文弱的书生,到底有着何等强壮的体魄。连她这学过功夫的女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何况是其他人?
文武双全,既能伏低做小讨女子欢喜,又能让人快活的好象神仙,这样的男子不管怎么看也是良配。不管他今科是否得中,自己都要和他一起到江宁去,到旧日姐妹面前走一遭,让她们知道一下,薛五找到了如意郎君,当日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
范进此时也在她的摸索中睁开了眼,伸手抓住她的手指,哼了一声,“淘气。把我弄醒了,你负责善后么?”
薛五脸微微一红,,小声道:“看着像是白面书生,居然是头大蛮牛。”
“你说什么?”
“我说我找了一头蛮牛做相公,还要给这头蛮牛生好多牛犊,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早知道前几天就不素着你,结果让你忍了那么久,昨天晚上差点把我弄散了。现在连动都不想动。”
“不动也没关系,我去伺候你。”
见范进起身穿衣,薛素芳道:“你伺候我,就像伺候大小姐一样么?”
“当然。保证是一样的。其实我家里的妾室,我也一样对待的。只是人人不同,像是胡大姐就死活不让动,我一伺候她,她就哭,非得要伺候我才行。”
范进起了身,换了衣服,打了热水来又绞了毛巾,给薛素芳擦拭着身体。薛素芳在幽兰馆里是当红的女子,自然有人伺候她,可是她也知道,即便是大户人家的正妻也享受不到丈夫这种伺候。如果说对张舜卿这样,是要考虑到对方的家世背景,对自己就根本没有这种必要,这肯定是发自真心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行院出身的女子,不存当正妻的念想。所求的无非就是男子有才有貌,最好再有钱,剩下的,就是对自己好,不至于被正妻欺压虐待。眼前的范进对于薛五来说,便是最完美的对象,即便做外室也没有关系。
结束打扫战场工作的范进,来到书桌前,铺开文房四宝,泼墨挥毫,在上面画着什么。穿戴整齐的薛素芳下了地来到范进身旁看过去,但见画中女子一身劲装手按剑柄背后拖着长大披风,仪态威武,眉目传神,与自己竟是一般无二。
这就是此时的浪漫,薛素芳见过的才子多了,但是论丹青手段无一人及得眼前男子,心头一阵激动,从后面抱住范进道:“退思,在你眼里,我是这般美么?这画我要了,不许送人。”
等到画完成,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桂姐煮好了粥端过来当午饭,又说着那几个男人昨天全喝大了,今天其实也都没起。换言之范进和薛素芳的事只有自己知道,外面还不十分清楚。自己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走漏什么消息。
范进道了谢,又道:“其实走漏了也没什么。这件事早晚也会摆在台面上说,再说舜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于这件事,她应该有所准备。将来也是要说,还不如现在说了好。”
桂姐摇头道:“范老爷,妾身觉得张大小姐怎么想是一回事,我们怎么做是另一回事,这种事即便再明理的女子心里也不会畅快,你说了怕是不好。”
薛素芳一笑,“临分别时,她对我说的话里,其实也包含着让我侍奉范郎的意思。她那人精明着,知道左右也是拦不住的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既显得她大度体贴相公,也把我的地位贬成了个丫头。等将来完婚,她将我随便往外一丢,不许我进门,对她也没什么威胁。”
她说到这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这点小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呢?幽兰馆那地方要是没点心眼的,早就让人给收拾死了。我惹不起她,躲着她还不行么。我不进门,就当外室,看她能把我怎么着。桂姐你别怕,等回头你跟我干爹回江宁,我保证你们夫妻团圆就是。将来张舜卿带了丫鬟婆子来打,也只打死我,不会牵连到你。”
范进摇头道:“我不会让她打你的,当然,你也不能打她。”
“恩,我知道范郎会保护我的,我信的过你。再说我会易筋经,就算不还手让她打,也没那么容易把我打死。”
两人又说笑一阵,这时门外有人来递贴子,却是广东会馆方面派人来请范进,参加今天会馆组织的广东学子文会。
科举既是举子获取功名的机会,也是搞联姻,发展社交圈子,为自己拓宽人脉的机会。一部分明知道学问不足以中试的举子也来参加会试,目的就是通过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人,多结交一些关系,日后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其他的事,都有个人情关照。
范进不主动参加文会,但是文会找上门来,就不好推辞。再者广东会馆搞老乡会,这个是没法拒绝的。在官场上做事业,找老乡作为帮衬,这也是情理中事。
等到范进离开,桂姐拉着薛五来到房间里,低声道:“薛姑娘,张大小姐有她的心思,你也得有你的应付。和范老爷的事我有个看法,也不知是对不对,你且听听看。”
这场广东会馆发起的文会活动,其实说白了就是老乡会。会试都结束了,大家也没什么状态搞正经八百的文字活动,最多就是写些诗词歌赋调剂气氛,即兴搞一些文字游戏。再请一些清楼女子来表演活跃气氛,毕竟人生四大铁,除了一起同过窗还有个一起票过那啥不是?
广东这边由于文教水平仅强于福建,在清楼女子的眼里,地位属于半低不高,在这个才子扎堆的时候,广东属于酱油省份,不怎么受关注。当然,广东的文教水平比北方几个省份高,可是在南北中三卷分录模式下,先天吃亏。
清楼女子也都会算计,这个时候自然是多认识一些进士比多结交一些举人合算,结交名士比结交普通举子合算,即使以财富论,广东举子也多半不及东南举子富贵。是以一般来说当红的花魁是请不来的,来的多是二三流的角色和过了气的行首。请范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借他的名字作为招牌,多骗几个行首来参加活动。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正确,范进一到地方,就发现会馆里热闹非凡一大群莺莺燕燕,花团锦簇,内中很有些眉目娇俏的女人。
这些女子风格不一,或矜持或豪放,有的和书生亲切交谈,有的则比较高冷在一边不大说话。可一听到范进的名字,所有女子的目光就都向他看来,有几个女子从围绕的书生中冲出去,直奔着范进过来,边走边道:“哪位是范公子?哪位是从江宁赎了薛五,千金散尽只为红颜的范大才子?”
花界有花界的消息来源,她们不大关心谁发明了牛痘,而是关心这行业里谁名声起来,谁又过了气,以及她们的动向如何。
薛五到京师的消息已经悄然传开,初时这些女子还以为来了过江龙抢码头,准备着与她斗个高下的,可是后来又听到一个消息,薛五已经落籍从良,据说出钱的就是范进。
整件事里由于有徐家以及张家的势力,赎人实际没花什么钱,就是找礼部相关官员打点了一些,走个过场就把手续办了。但是如果说了实话,以后有样学样礼部还怎么发财?所以对外传的是广东才子范进以三千两纹银赎了薛五做妾。这个价格在当下可以算是天文数字,能拿出这笔钱的人当然有,但是肯用这笔钱买个伎女为妾的就不多。
为了多拉一些女子来,文会发起方也有意的做了宣传,大力宣扬范进在广东是开酒楼的,听说家大业大。又帮凌云翼办军务,不知积攒下多少身家。两个消息合在一起,就坐实了范进是个有钱外加好涩的土豪形象。
自身有才有貌又年轻有钱,在一干伎女眼里自是最佳恩客,现场的美女有一多半是为着范进来的,是以人一来,就都围了过来。
一边应酬着这些女人,一边与几位相识的举人说笑闲谈,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科的解元林梦楚。他的文章范进看过,确实比自己写的扎实,但是问题是不合时宜。他的文风和现在主流的欣赏口味不相符,尤其不合张居正的喜好,这一科能否得中就有些难说。
看他的脸色也发现,林梦楚情绪不高,与当初广州时意气风发的模样颇有些差距。上前打了招呼,林梦楚朝范进行了个礼,“范兄,要恭喜你了。”
“有什么可恭喜的?总要二十七才挂榜,现在恭喜为时过早吧?”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是人生大喜。范兄迟来的原因,小弟已经略知一二,有这段好姻缘,你这科必捷南宫。我们这些人是等功名的,而你的功名,却已是囊中之物,就不必客气了。”
范进一愣,“林兄,你这话从何说起?是哪里来的消息?”
“范兄,大家都是广东人,虽然我是潮州仔,但大家在这里都是广佬。连我们的口音都被人笑,不管大家谁出了头,都是为家乡扬名,你又何必遮掩。金榜题名,得娶娇妻,我们这些人羡慕你还羡慕不过来,没人会嫉妒,你只管放心好了。”
他拍了拍范进的肩膀,“恭喜你,范兄。我们这些人,现在怀里还揣着小兔子,而你心里已稳如泰山,今天这场文会最轻松的就是你了。”
范进摇摇头,用家乡口音道:“刚才或许是这样,可是听了你这样的话,我现在心里的小兔子,怕是比谁都多。”
第二百五十九章 蜚短流长(下)()
会试结束,殿试未开,正是举子们最为放松的时候。这种时候招开的文会,其实也未必文到哪里去。固然有人风花雪月,吟诗做对,做些文雅游戏,但也有人纯粹就是借个由头聚会放松而已。
广东会馆的文会属于后者,这些广东举子心里有数,自己这些人里能中试的最多两三成,大多数人是没机会中进士的。来京师主要是为了开眼界外加扩展人脉,是以对于这种文会也就是抱着找乐子心态进行。
偶尔有人来了兴致做几首诗词,然后大家一起称赞一番。这种内部小圈子里的文会,又是这么一个场合,没多少人去争第一。范进如果抄一首诗出来,或许能扬个名,借着在场花魁揄扬出去彰显名声。但是对其而言,这样做意义也不大,明朝的科举不是看谁名声高就录谁,任你是天大的才子该不中还是不中。
范进读了这么久的书,做诗的能力是有的,敷衍着做了一两首诗,不出色也不丢人,属于不过不失。他本就不以诗词闻名,在自己写的话本里用的诗也就是打油水平,也没人会在这方面为难他,看其兴致不高也就没勉强。
一群行院女子围着他说话,显然是想与他拉近关系,从这位土豪身上刮点脂粉钱。可是范进也懒得理她们,敷衍了几句,就拉了一个躲在角落里没人理的女人说话。
那女子名叫钱采茵,今年已经二十四岁,曾经也是京师里有点名气的红倌人,年纪一大便过了气。其当初是走诗伎才女路线,才重于貌,相貌上也就是中人之姿。如今没了名气,就只能接些上了年岁的富商或是武官,与文人接触的机会已经很少。最多是有几个老关系照拂着她,属于半黑不红,在一干女子里极不出色。见范进挑了她,那些女子都有些奇怪。
钱采茵自己倒是很镇定,两人来到一边,她先是给范进倒了杯茶,随后微笑道:“范公子有心事?”
“钱姑娘,你看出来了?”
“范公子掩饰的很好,看是看不出来的,我只是年纪大了,早过了做梦的年龄,知道你这样英俊有钱的小书生,是不会看上我这种老太婆的。无非是拉我做个掩护,免得那些人烦你。放心吧,我做别的不行,做盾牌还是很称职的,不会误事,范公子只管放心。”
范进一笑,“钱姑娘太谦了,在我看来,你比那些女子更漂亮,又多了些成熟的气质,不像她们那么肤浅,所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奴家在本司胡同石大娘那院里,范公子要是喜欢就到那里去,我少收你银子。”钱采茵微微一笑,“我上一个大比之年的时候还算当红,接过一个广东举子,跟他学过广东话。刚才你们两位老爷说话,我听的懂。范公子是觉得,有人在算计你是不是?”
范进看看钱采茵,并没接话。后者微笑道:“我们这行人,按说是该装傻的,不会装傻的一般都死的快。可是范公子既然说喜欢我,我就放肆些也没关系了是不是?就当我不自量力好了。范公子的事,其实清楼里也有人在传,说你送了这位的千金从江宁进京,路上说不定已经成了好事,不日就会榜下招婿留一段佳话。我虽然过了气,但是最近京师人多,尤其商贾多些,他们消息灵通,这样的话我听了好几次。”
她说着话指了指范进腰里的一块白玉佩,张居正有小名白圭,以玉佩带人,指代为谁,大家心里都有数。钱采茵道:“传这样闲话的,多是些普通商人……奴家这个岁数,也只配接这种客人。他们自己未必知道这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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