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九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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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案九阕-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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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夷之术,那么术士多来自于南方。

    若那男人是凶手,他想要找到这样一个养成了虞鼠的术士来冒充巫医,一定下了大功夫,他到底和这郑国有多大的仇,值当费这么大功夫,用这么多的时间去策划这一切呢?

    也许不仅仅是郑国,还有可能是齐国。难道他们是跟着伯姜弋姜,一起从齐国来的吗?

    。。。。。。

    “怎么样了?”我回来的时候,祭煜似是在院子里等了有一阵儿了。

    我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恍然从思绪里惊醒,发现了他的。很是诧异,“你为什么不进去等。”

    祭煜只是含笑低了下头,没有解释。“你去伯姜夫人那里,可有问出些什么吗?”

    “进来再说吧。”我推门走进了房里。招呼祭煜进来。“我从伯姜夫人那里又得到一些线索,不过现在所有的线索看起来都比较凌乱,得重新做整理。你先坐,咱们讨论一下。”

    祭煜撩起衣衫长摆,落座下来。

    “首先是这巫医,经过伯姜夫人和青竹的确认,现在可以确定,巫医并不是独自来到府邸的,他身边当时的确跟着另一个男人,自称是他的随从下人,只是这个人的样貌还有待确认,现在并不能完全肯定,就是那些去打劫的村民,在废宅里见过的那个男人。”这是第一点。

    祭煜考量了一下,“好,我明天就派人去确认,将那男人的大概样子身形等细节调查出来,再请伯姜夫人和青竹确定。”

    “嗯。”我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要请他去做,“然后就是关于青竹是如何找到那巫医的。当时蓝玉告诉我,巫医是伯姜夫人的婢女带来的。当时我对蓝玉这个说法抱有怀疑,因为我认为青竹既然是伯姜夫人从齐国带来的陪嫁婢女,她自小和伯姜夫人一起长大的话,也应是熟悉齐国的环境,她怎么会有机会了解到郑国的情况呢。如果不了解郑国,即使知道城中有巫医,她根本想不到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巫医,更不说是在全然没见过这名巫医的前提下,她如何知道郑国城中有这么一个人的。所以我向伯姜夫人和青竹确认过这一点,而青竹的回答是,她听到这府邸里的人说起过。”

    “府邸里的人?”祭煜和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如出一辙,都很惊讶。

    “是,青竹是这么说的,她的意思是,虽然她平日里不怎与人打交道,但是有些接触的时候,听人说起的。我看她的样子,大概是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随便听听而已。”这是我通过青竹在说这些话时的反应判断出来的。

    祭煜也承认了我的想法。“如果是青竹,她确实会如此。”

    青竹在我们眼里的形象就是,不多说话,默默做事的那一种,所以依照青竹的性格判断,她与人有接触的地方大抵就是炊房。伯姜夫人的吃食多是由青竹准备的,那么青竹可以接触到府邸里其他院子的人最多的机会,就是在炊房为伯姜夫人准备吃食的时候。她较少与人说话,顶多是他人主动和她说的时候,她才会不卑不亢地答上两句,如果说她主动和其他人说起这府邸里和城中的八卦传闻,这应该完全不可能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青竹在准备饭食的时候,恰好旁边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让青竹无意间听到了。只是青竹很少多事,这无意间听到的,她当时根本就没在意。做好了吃食,直接就离开了,直到弋姜夫人的事情出了。。。。。。

第二百七十七话 府邸里的细作() 
“后来是弋姜夫人走投无路,主动让蓝玉去求伯姜夫人帮忙。伯姜夫人心软便应了,结果看到弋姜夫人当时的样子吓坏了,就让青竹去请人来看看。只是当时弋姜夫人就剩一口气,死活拦着不让去请。”我沉默了一阵儿,有些话是真的不想说,但。。。。。。“我猜测,当时弋姜夫人既然身体虚弱得不成样子,并伴有出血等症状,她自己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只是不敢找来能为她治病的人,一旦死胎落实。她当下的处境便会十分窘迫,再难翻身,所以弋姜夫人阻拦青竹去请人,是因为害怕死胎的事被发现。”

    祭煜蹙眉沉默着。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眼看着弋姜夫人生命垂危,伯姜夫人犯了难。是青竹想起了曾听人说过,恰好这郑国的都城里,有一位巫医路过,便向伯姜夫人她们提及此事。之后,得到了伯姜夫人的允许,这青竹假借为伯姜夫人抓药的借口,出了府邸。此处,我认为也是合理的,首先是这伯姜夫人身份尊贵,府邸上的守卫也不见得愿意得罪,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次,伯姜夫人自从齐国而来成婚后,深居于府邸之中,甚少有事请求帮助。这难得她身边的婢女要帮她拿药,有事拜托,而这件事本身不为过,相信这府邸里的人都乐得做这个人情。”

    祭煜甚是慎重,思考良久,点了头。“你说的确有道理,虽然伯姜夫人出入需请的大夫人的允许,但是青竹作为伯姜夫人身边的婢女,如果是为了抓药,守卫自然不会为难她。最多盘问一下,然后便可放行了。”

    “对,那青竹也是这么说的。”青竹当时确实提到了,她用这样的借口出去的时候,被守门的下人问了许多。“然后便是青竹与那巫医的相遇。。。。。。青竹说她自己在城中转了半日,都没有找到那个巫医。是那个巫医主动找上她的,向她询问府上是否有人出事了,而当时,那巫医便是跟着那自称随从下人的男人在一起的。青竹没有多怀疑,便将他们带了回来,巫医让弋姜夫人吞食了药丸之后没过多久,弋姜夫人的情况便好转了。巫医便以屋中有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驱邪为由,将伯姜夫人和青竹赶了出来。”

    “驱邪?”祭煜愈发诧异。

    “她们是这么说的,不过当时因为伯姜夫人不放心,生怕坏了弋姜夫人的名声,便让蓝玉留在了房里。她自己和青竹从房里出来之后,也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

    “你有疑问?”祭煜看出来了。

    我不否认,“当时在房里,只有弋姜夫人和蓝玉,然后就是巫医和那个男人。伯姜夫人和青竹被关在了门外,她们对于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我记得咱们上次一起去见伯姜夫人的时候,伯姜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暗中提醒我们去查弋姜夫人的尸体。。。。。。我想弋姜夫人死后,其实伯姜夫人也心存怀疑的,只是毕竟她不方便过问此事,所以等到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她一副冷淡的样子,却给我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当我刚才第二次去的时候,伯姜见了我,也就印证了她的猜测,知道问题出在了那个巫医身上,巫医和弋姜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也正是因为这样,伯姜才会特别把青竹叫过来,让青竹和我详细说明寻来那巫医的情况。

    “如果当时,只有弋姜夫人和那巫医在房里,背着伯姜夫人,他们自然可以商量许多事。巫医用药丸缓解了弋姜夫人的疼痛,所以博取弋姜夫人的信任,这一点上也解释得通。但弋姜夫人若与他达成默契的话,无非是图一个母凭子贵,那巫医又是图什么呢?”祭煜也是到了这里就想不通了。

    “我们现在假设一下,如果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那巫医的阴谋呢?”既然顺着弋姜夫人的线索理不下去,那就反过来,从“凶手”的线索理下去。

    “你的意思是?”祭煜虽有同样的疑问,但是却没有冒然做出假设。

    “你看啊,终其结果,巫医在弋姜夫人身上图到的,是弋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我先摆明了结果,再分析个中情况,“如果,从青竹在这府邸里听到下人在议论那巫医的事开始,这一切就都是策划好的呢?首先,我认为那自称巫医的术士,和那个他身边自称随从下人的男人,他们俩相识在前,即使现在不能确认那个男人是否就是村民们遇上的那个高手,但是这个出现在巫医身边的人,一定也没那么简单。青竹在府邸里听到巫医的事,紧接着弋姜夫人就出事了,不能排除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府邸里安插了细作,让这个细作和别人说起巫医的事时,故意让青竹听到。。。。。。”

    “但无论是巫医还是细作,都不可能提前预料到弋姜夫人腹中的孩子会出事啊。难道这巫医真的就有能掐会算的本事?知道弋姜夫人怀有身孕,并且一定胎死腹中?”祭煜提出。

    “以我所知,还未曾听说过有人能预知未来。”从上古至今,术士之流不外乎一些借用外物,以蛊术害人,当真没有听说过谁有这样的本事。“既然此事不能预知,但也不能完全忽略人为的可能性。”

    祭煜恍然,但他确实极是震惊。

    “那府邸中的细作既然可以将话传到青竹的耳朵里,也一定有办法害死弋姜的孩子。”只要让青竹起码对于巫医有这个初步的印象,接下来设计弋姜的孩子胎死腹中,相信这个人一定比所有的人都清楚,弋姜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敢让其他的人来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那时候弋姜必定会求助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也就是伯姜。伯姜请人遭到阻拦,两难之际,伯姜身边忠心耿耿的青竹为了帮伯姜一解燃眉之急,定会尽全力去想办法。

    既然一般的医生不能请,那就只能请一个不一般的医生了。

第二百七十八话 知己()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不知道,弋姜的死和朝月、宓姬有何关系。”愁眉不展之际,祭煜长叹一声,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真斟上水,将端起杯子放到唇边。

    我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后知后觉的恍然,令我一瞬间全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

    “什么?”祭煜问。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他,却在所有的思绪之中拼命地翻阅着所有的线索。

    对上了。

    我终于知道,弋姜之死的疑点,还有我一直觉得伯姜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

    可是,可是这样的答案万万超出了我的估计,令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真相。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不,虽然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伯姜绝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我知道,朝月为什么遇害了。”

    “为什么?”祭煜疑惑。

    “而且,宓姬恐怕,也胸多吉少了。”我心下一阵寒意。

    解开了。。。。。。

    答案,解开了。

    祭煜这一次倒没有问我,估摸是看着我的反应,也有所察觉。

    “若是说在这府里想要找一个靠得住,并且武术高强的人,祭煜公子可有何人选吗?”我定定地问。

    祭煜只是想了刹那,便向我点了头。

    “好,接下来还有两件事要办。。。。。。”我已经想到该如何揪出凶手了。

    。。。。。。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突然翻墙而入,直冲着伯姜夫人的房间而去。黑影手持锋利匕首,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塌上睡着的伯姜夫人。

    忽从一侧杀出来一个人,挑起一把长剑,将黑影手中将要的匕首挑开。

    黑影意识到有人,即刻反应过来,与那人刀锋相搏,一瞬间激战在了一起。匕首与长剑相击的声音,惊醒了伯姜,“什么人!”

    黑影根本不回应她,全然只顾着与那人交手。

    昏暗的室内,完全看不清人脸,那黑影蒙着面,招招紧逼。

    猛地,黑影与那冲出来的人,互以兵器相抵于对方的喉咙处。

    “住手!”随着门外一声大喝,房里交手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灯火被重新点亮,房里一片通明,伯姜蜷缩在床榻上,我和祭煜随着郑国大夫走进房中,刚刚那大喝一声的人正是郑国大夫。

    直到那黑影将掩在面上的黑巾取下,才正经惊得刚刚与他交手之人瞪圆了双眼。

    徊晏。

    其他人跟着郑国大夫一起来的随行都守在了院子里,所以并不知道这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竹苦笑,手中的长剑垂落在地上,她望向伯姜。

    伯姜诧异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在一屋子的人之中,她看到了我,“霍汐姑娘,这。。。。。。这些可是你安排的?”

    “还望夫人见谅,为破案,不得已。”若不是以伯姜的性命相逼,这青竹怎么会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呢。

    “青竹,当真是你?”伯姜颤抖着声音问道,足可见心痛至极。她问的是当真,也就是说,她早有怀疑府邸里的事与青竹有关,但她不能确定,不愿伤了一路陪自己走过来的青竹。

    “夫人,对不起。”青竹说罢,一提手中长剑便要抹了脖子。

    幸得徊晏反应极快,一步上前,以手中匕首挑开青竹的剑。

    “桄榔”一声,长剑掉在地上,徊晏将青竹制服。

    “大人,”我走到郑国大夫面前,郑重向他请了礼,“伯姜夫人毕竟是齐国宗室的嫡女,身份尊贵,如今虽然为了破案不得不出此险招。但是,霍汐恳请大人,允许霍汐先于夫人谈谈。”

    “霍汐姑娘。。。。。。接下来便是我郑国大夫府邸上的私事,姑娘的调查到此为止吧。”郑国大夫在此打断我继续查下去,眼见着凶手落网,他也不急着破案了。“霍汐姑娘为我府上所做的努力,我都记着了,你且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让人将赏赐带给你的。”

    看样子接下来是打算回避家丑了。

    “大人,霍汐无意过问大人家事,不过此案尚有疑点未查清。大人若草率定案恐有不妥,霍汐既受大人委任调查此案,必要将真凶手到擒来,才不负大人的期望。况且,真相未明,若夫人含冤,他日齐国追究起来。。。。。。”我暗示了他一下,毕竟有些话如果直接说出来,谁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郑国大夫一听齐国,心里自然犯起了嘀咕,他即使再气也不得不考虑伯姜的身份。

    “父亲。”祭煜刚才一直默声站在郑国大夫身后,现下见郑国大夫动摇,便主动上前来帮衬,“即便是为了破案,可是我们这么多人深夜闯入伯姜夫人的寝室来,也实在不妥。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审凶手,霍汐姑娘与伯姜夫人同为女辈,且先让霍汐姑娘陪同伯姜夫人换了衣服再来,也不失礼数。”

    郑国大夫侧过身去,看着祭煜,沉下双眸,“也罢,”他抬起头看向了伯姜,“霍汐姑娘,你且先陪着侧夫人,让她换了衣裳再过来吧。”

    “是。”我终于松了口气,此举虽是为了引出青竹,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在未曾亲自和伯姜谈过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当中解开这个谜底。

    郑国大夫转身离开,祭煜意味深长地向我暗示了一下,然后随着郑国大夫离去。徊晏押着青竹从我身边走过。

    门关上了,房内重新回到沉寂一片的氛围,听得到那郑国大夫走到院子里,大声交代守卫盯紧房里的动静。

    伯姜走神了好久,有些失落,终是轻叹了一声,仰头问我,“真的,是青竹做的吗?”

    我憋着一肚子的话,向她,缓缓点头。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妾身面前开始,妾身便知道,有些事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伯姜了然,却一点都不惊讶,她勾起唇角,嫣然一笑,撩开覆在身上的锦被,身着亵衣便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坐在案前。“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曾向你说过,若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就是。”

    面对她的坦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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