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九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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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案九阕-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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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岑夫人突然就过世了……

    她离去的太过突然,竟然使所有与的人都深感意外。

    “先尹大人,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为何不连岑夫人的死亡之谜一同解开呢?”我在听完他说的这个故事之后,很平静地开口问说。“毒死岑夫人的人,就是您,没错吧。”

    先尹大人忽而怔住,在长时间的沉默同时,他眼底很浑浊。许久,他轻声道,“你不可能会知道的……”

    看来我的推理是正确的。“我调查过当年寒促被杀前后的事,并且发现一个秘密。荀氏一族最得重用的时期,理应是寒促篡位时期。而在一段秘闻里,我发现原来寒促曾经两次赏过荀氏,但是对于究竟赏赐了什么,却不得而知了。后来,帝少康复位,斩杀寒促,你荀氏自然树倒猢狲散,自此落魄,何况帝少康在位,何处敢用曾效忠过寒促的荀氏族人呢。直到,你遇到了荀夫人,或者说,荀夫人遇到了你,也许你并不是她真心所爱的一个男人,但是你的种种条件,都能够满足她的掌控欲。你出身氏族,却又不会有其他族人来影响你的权势,这一点便与她日后对你的操控。而我认为,在记载之中失去踪迹的那株稀有毒草,恐怕就是寒促赐予你叔父的那一次,所赏赐的物品。你叔父是一个善于制毒的人,而那株稀有毒草被寒促赏赐给你叔父,名副其实。而在帝少康复位之战中,你的叔父在府院中被杀,但是关于那株毒草的下落却再无人知晓。所以,极有可能,那记载中仅仅一株的珍贵毒草,是在你逃离王都斟鄩时所一同带走的。”

    “你……你究竟是谁。”先尹大人对我的身份突然间充满怀疑。

    “我本霍汐,从夫姓萧,大人也可以叫我,萧夫人。或者,霍汐。”我自然明白他为何而恐惧。

    人总是太容易自信,私以为所掩藏起来的过去,不会被挖掘出来。却但不知,每个人生活在这世上,都必然存在他活过的痕迹,对也好,错也好,但凡他人想起,那些阴暗的过去,便终有一日会被揭开。

    “霍汐……”他似是在喃喃自语一样,有些印象,却不大记得何处听过这个名字了。可是一会儿,他又念叨着,“萧夫人……你是,萧珏大人的夫人?”

    他果然知道萧珏。

    先尹大人忽然笑出声来,“这世上,当真还有萧珏大人和萧夫人啊。”

    荀氏一族,在寒促篡位时,曾得重用。先尹大人的叔父,是寒促时期深得信赖的一位,善于制毒的大夫,萧珏精通医术,受人所尊敬,习医之人皆有耳闻。先尹大人既然能从其叔父那里偷得珍稀毒草落逃,那一定也是对毒草有所了解的人,他大概,就是从他那位了不起的叔父那里,听到了萧珏的事。

第一百八十二话 鸢沂之死() 
“所以,当年毒杀岑夫人的人,原来是先尹大人吗?”鸢沂在我们说起案件的时候,非要留下来听,结果听到最后,她也只是听懂了这一句而已。

    我先是看了看她,然后看了看我哥,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听萧珏轻笑一声。

    “你们……”鸢沂抬起头看过我哥之后,才看向我们,她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明明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一个语气,一个……就好像和对方交流过了呢?这不是我想多了吧,萧夫人和萧珏大人,怎么看,都像是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一样。”

    “我们有吗?”我转过头去,忍着笑意板起脸来问萧珏。

    萧珏严肃起来,想了一下,结果双手一摊。

    “他们,”鸢沂不解,所以,她只能求助于一向对她还是比较友好的我哥,“他们是不是偷偷说了什么?霍准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他们两个人啊,”我哥故意清了下嗓子,然后用一种戳穿诡计的眼神徘徊在我和萧珏之间,对鸢沂说,“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肚子鬼主意的人,所以两个一肚子鬼主意的人凑成了一对,根本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鸢沂你啊,还是太单纯,不过呢,单纯点儿好,不用像小汐一样,谁搁她面前,眨眨眼,她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除了萧珏啊,没人能忍受她这样的。”

    鸢沂怔怔地听完我哥的话,然后呆滞地转过头来,盯着我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歪着头问说,“萧夫人真的可以,眨眨眼就看穿对方在想什么吗?”

    她的话,引来我哥和萧珏同时轻笑出声,接下来,恐怕她想说什么,大家都猜到了。

    鸢沂故意将两只眼睛睁得奇大,收起所有的表情,模样怪异地看着我。“那,萧夫人能不能猜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呢?”

    果然,应该和大家猜到的都一样。

    这个问题本来我是不想回答的,搁在任何一个智商在线的人身上,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我都会认为,是在耍我。但是鸢沂就是这样一个明明没什么心机,却总是有很多令人琢磨不透的单纯行为。我看着我哥,在决定我要不要理会她。

    只是,“你在想,眼前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吧。想要试试,却又害怕真的被看穿,你心里有其他的事同时在瞒着我们,不能让我们知晓,你担心我早已看穿了你们的目的,可又不肯放弃,所以你还是决定冒险试试,来亲自证实一下,我是否真的能读懂别人的内心想法。”

    鸢沂一下子呆住了,她回过头去对我哥感叹了一句说,“真的好神奇啊。”

    这么简单的反应,看不出来才有鬼吧。

    “那,霍准大哥和萧珏大人的心思,萧夫人也能看出来吗?”鸢沂问说。

    “你觉得呢?”我撇撇嘴反问道。

    鸢沂问,“那,萧夫人,你能说出,萧珏大人现在在想什么吗?”

    让我猜萧珏的想法?

    萧珏却故意摆出一副任我查看的姿态来,张开双臂,任由我猜。

    我伸手扶了下额头,然后对他们说道,“我想,他现在有话想要单独和我说。”

    鸢沂有些惊讶,我的答案居然这么短,然后她悄悄看向萧珏,想要证实我猜的到底对不对。结果却是萧珏浅浅莞尔,“夫人说得没错,我确实有话,想要单独再与夫人商量一下。”

    鸢沂这次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既然如此,”我走到萧珏的轮椅后面,推起他,“哥,那你再陪一下鸢沂姑娘,我和萧珏,去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我哥一脸嫌弃的摆摆手。

    然后,大家一阵爽快的笑,我推着萧珏,和他们分开。拐到了另外的院落之中,我才问萧珏,“我哥和鸢沂,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珏耸了耸肩,“萧夫人不是有种看穿人心的能力吗?自己猜啊。”

    我咬着牙,气愤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萧珏作势躲我。其实刚刚,哪里是我看穿了萧珏的心思啊,我只不过是看穿了他给我的暗示而已,他摆明了让我猜,但是却侧过身,以侧身相对我哥和鸢沂声音传来的方向,而他嘴角当时一直挂着一抹笑意,任谁都能得出来,这其中必定有猫腻。所以我回想了一下,认为我哥和鸢沂之间肯定有什么,才故意说出,我认为萧珏有话想要单独对我说,借口离开,留机会给他们单独相处而已。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萧珏玩笑过后,才笑着解释说,“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一向对人怀有戒心,并且很少有人能够主动靠近的霍准大哥,竟然和鸢沂姑娘颇为投缘,而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

    没错,我哥一向都习惯了独来独往了,但是也实在说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哥的身边就好像多了这么一个小丫头。“我一直都只是把鸢沂当做这件案子的知情者来对待,倒是真的没想过,她竟然和我哥会渐渐走到一起。”

    “萧夫人,你这样忽略大哥的感受,如果让他知道了,可能会很伤心吧。”萧珏笑着。

    “才不会呢,我哥可大方得很,而且他知道,每当我在处理案件的时候,都是高度集中的。所以我哥才不会那么幼稚的呢。”我清楚我哥心里的想法。

    “是吗?原来萧夫人这么了解人啊,那你可还记得,自从离开我们的家之后,我们夫妇两个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说说话了么?”结果萧珏绕了半天,竟然只是想要说这件事。

    “萧珏大人,在离开家之前,我们俩成天你对着我,我对着你,都已经单独说话说了一百多年了,况且这才出来几天啊,你就抱怨。”我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十分有趣。

    “一百多年了啊,怎么了,你厌倦了吗?”他刻意板起脸来教训我。

    “厌倦?”我则拖长了声音,在观察他的反应,结果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俯下身来,从身后环住他的肩膀,“才一百年而已嘛,怎么会厌倦呢?如果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不会老去,一直活下去,我真的很想让你看看,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呢。只要你不放手,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萧珏伸出手来,轻轻地抚过我的头。

    “可是那鸢沂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是忍不住回到了案子上来,特别是在感觉到,我哥和鸢沂之间有一股奇妙的氛围,就更加担心,鸢沂和这件案子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而且,我们都能感觉得到,她显然还有事瞒着我们,如果她所隐瞒的事,和这件案子还有其他什么关系,那最后难过的人,不就是我哥了吗?

    ……

    天色刚刚逼近黄昏,结果天边一下子乌云弥漫,黑压压的云,伴随着时而大作的雷鸣,让原本多疑的心思变得更加沉闷。

    萧珏起身,架着拐去关上了窗子。“没事了,这里本来就多雨。”

    “心里闷闷的。”我还是觉得憋闷,遂向他抱怨道。

    这种感觉很强烈,加上以往的经验,真的,难免不使我担心,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

    “没事的,竹牙在荀夫人那里,大哥和弗昇在将桓大人那里,他们都会很认真的盯着的,而且府院中的护卫也加强了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萧珏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重复这句话,以求让我安心了,我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变得十分敏感,这些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早点睡吧,你这几天应该只是太紧张了。”

    我沉下心思来,换了衣服,回到床上。

    夜半,雨刚停没多久,客舍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出了什么事?”我被声音吵醒,很不安。

    萧珏坐起身来。

    我拦住他,“还是我去看看吧。”

    “小心点。”萧珏嘱咐,在我起身后,又说,“披上件衣服,别着凉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正赶上客舍的杂役已经把大门打开了。我认得出来人应该是予尹大人府院上的家奴,可是他身后并不见竹牙跟着,所以当下我愣了一瞬,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萧夫人。”来人见我,便直接迎上前来。

    “怎么了?”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果来报告消息的人不是竹牙的话,那么予尹大人的府院上现在……

    萧珏恐怕也是因为觉察到了什么,撑着拐,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房间门口。

    “萧夫人,府院中出事了。”直到这里,他的话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然后他接下来说的话,才真的让我傻了眼,“鸢沂姑娘,被杀了。”

    鸢沂,被杀了。

    在这个预示着不平静的夜晚,终于还是出事了。但是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出事的人,竟然是鸢沂。

    就在大雨停下之前,偏苑忽然传来消息,鸢沂姑娘被发现死在了偏苑之中,而发现尸体的人,却正是青姬夫人。

第一百八十三话 勘验死亡现场() 
“死者鸢沂,女,十五岁,是该府院中荀老夫人收养的养女,她和该府院中目前下落不明的予尹大人,存在血缘关系。是予尹大人亲生母亲妹妹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荀夫人见其可怜,便收留她在府院中生活。”这些信息,是我之前在调查中所得到的,而接下来就是我在初步检查过现场之后,所下的判断,“第一发现人是被关押在这偏苑之中的,予尹大人的妻子,青姬夫人。她和死者鸢沂的感情很好,情同姐妹,而据她所说,昨夜的那场大雨之中,她听到外面有动静,可是她房外一直守的人都不见了,她自己打开门,顺着声音走到了这里,然后发现发现死者。只不过青姬夫人现在受到惊吓,又伤心过度,恐怕暂时不能回答我更多的问题。这偏苑中一共有六间房屋,我检查过这偏苑之中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其中两间已经成了杂物房,一间住着这偏苑中伺候的婢女,另外两间住着轮班看守的家奴,正中一间,是青姬夫人的房间。青姬夫人发现死者鸢沂的位置在靠近府院的那一间杂物房,而府院与偏苑之间,虽说仅仅一墙之隔,但是院墙约两人半高,墙面上没有攀爬过的痕迹,在府院与偏苑之间有一道门,十分厚重,我刚才请人试过了,因为多年没有开过的关系,那扇门已经风化,打不开了。”

    萧珏在竹牙的辅助下,也完成了对尸体的检验,他接过竹牙递上的手巾,将手擦过。“死者是遭人从背后袭击,被硬物撞击后脑而死。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他多次以硬物砸向死者后脑,死者的颅骨严重损伤,后脑被完全砸碎,我们模拟了一下死者受害的过程,可以判断出,凶手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正常力道而已,他砸向死者的第一下,只是将死者砸倒下去,但是当时死者应该是还有意识的,甚至挣扎着从趴在地上的姿势跪着支起过上半身,所以在她的膝盖上还留着很明显的擦伤痕迹。我判断,是因为死者在遭到第一次袭击之后,有过短暂的休克,然后很快醒过来了。”

    “很快就醒过来的话,是因为凶手第一次袭击她的力道吗?你说,凶手的力道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力道,这不符合凶手多次攻击死者,并造成她惨死而泄愤的心理啊。”其实,我在乍一看到鸢沂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快要吐出来了,说得好听些,是后脑严重创伤致死,可如果用最通俗的表述方式,那么,是死者的后脑已经完全被砸烂了……我们到达现场时,地上确实有死者的血,和脑浆,但并没有留下其他搏斗过的痕迹。凶手既然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对死者进行攻击,那么他的力道,不可能只是……“如果,袭击死者的凶手,本来就不是男性呢?”

    如果袭击死者的人,本来就是女性的话,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凶手手段残忍,但是在力道上却并没有下狠劲。一个女人的力气,即使牟足了劲儿,但是和男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凶手是女人……”萧珏在口中轻念着我所下的判断,在慎重的考量之后,他答复道,“的确有可能是女人犯案。如果凶手是女人,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需要捶杀多次才杀死死者了。还有一点,从死者后脑创口的位置判断,凶手与死者身高相近。”

    假设,凶手是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和死者鸢沂的关系不错,死者所捱的第一下,就是这个女人的突然袭击,死者鸢沂是一个很单纯很执着的女孩子,但是她生活在予尹大人的府院上,心理防备很重,如果凶手是一个让她觉得陌生的人,我认为她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里,不大可能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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