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我用两个字总结了这个故事。“所以,因为最喜欢的女人怀孕了,然后出轨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结果,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这样的事,历史上还有很多。要知道,在新中国解放以前,多少妇女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哥的看法似乎代表了广大男性同胞对于这种事的态度,很淡然,不会像女人一样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有愤慨有冲动。
“可是你所谓的新中国领导人,却同样以各种照顾新中国的借口,大多有着不止一个老婆。”我对此持相反态度,
我哥耸肩,他被怼得没话可说。“如果现在是在后世,你知道你的这番言论放在网上会受到多少直男的攻击吗?”
“说得好像他们攻击我,就会让我有受到伤害的感觉一样,或者,他们攻击我,可以改变他们一辈子屌丝的心理状态吗?”我不以为意,网络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是得到知识的辅助条件设备,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活在虚拟的世界当中,所以隔着屏幕的时候,无论对面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觉得那些都是不真实的,包括所谓的网络暴力,不过是一群思维退化的、以人形为条件的草履虫而已。
“两位,该回来了。”萧珏第二次提醒。
“好,回到这件案子上来。”我们三人单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常会出现这样的状态,我和我哥常常说着说着就会跑到我们的世界里去,然后作为对新世界未知的萧珏,会等到我们聊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出声提醒,使我们尽快回到之前讨论的问题上来。“所以,在殷夫人有了身孕之后,就从贴身伺候的婢女,成为了莘国国君的侧妃吗?”
“当然不是。”哥又否定了我的猜测。“直到莘国前任国君死去的时候,她都还只是一个婢女而已。”
那这就真的是……
“前任国君是在一次狩猎时,突然感染了风寒,结果在被送回来的路上,却因病不治而过世了。前任国君在世时,这位后来的莘国国君和将桓大人关系就十分亲密,后来,这位莘国国君继位之后,才将自己犹如奴隶一般的兄弟将桓大人提拔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将将桓大人的生母,封为殷夫人。后来将桓大人有了自己的府院,而殷夫人的身体日渐衰落,莘国国君才特许将桓大人将殷夫人接到自己的府院中赡养。”哥自己揭开了谜底。
随之,我们又陷入了一个未解的谜题当中。
“如果根据这样的背景来判断,莘国国君对待将桓大人确实不薄,他能做到追封将桓大人还只是王宫婢女的母亲为自己父亲的侧妃,并赐予封号为殷夫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更何况,殷夫人对于一向孝顺的将桓大人而言,是唯一的亲人,在殷夫人身体日渐衰落的情况下,莘国国君还能够让将桓大人特别接自己的母亲离开王宫,到府院中享受晚年,此举很容易令人想到,他是在讨好将桓大人一样,这根本……根本就像是对症下药,知道将桓大人在意母亲,所以在将桓大人的母亲身上下足了功夫,使得将桓大人对他感激涕零以至于忠心耿耿为他效力,但是……”这是我的看法。
萧珏轻笑,“但是,对于将桓大人,明明已经给了最实际的赏赐,又使所有人看在眼里明白将桓大人深受器重,只是又不明白,为何理应给将桓大人的赏赐却没有呢?你认为,先前关于殷夫人的赏赐,与后面没有对将桓大人府院的赏赐,都是会使其他人有所怀疑的,对吗。”
“对。”这正是我想说的,莘国国君先是让所有人看在眼里,他对将桓大人的器重,而之后,关于将桓大人的住处实在寒酸的这个想法,恐怕是任何一个路过将桓大人府邸的人都会有所怀疑的吧。可是这个问题还要涉及到莘国朝堂上的事,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应该是想不通的,“说说你们找到的这些骨头吧。”
“噢,对了。”萧珏回过神儿来,向后退了一下,退回到桌子后面。“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两座墓,一座上面刻着殷夫人的名字和族属,墓碑算不上新,但可以确定就是这一两年之内所立的,而且时常有人打扫的样子。可是我们下山的时候,绕到了后山的一条小路上,在半山腰却发现了另一处墓穴,这处墓穴荒废至少十多年了,而且没有墓碑,没办法确认墓中所葬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有些无奈,“所以,你们就把这个挖回来了?”
真不知道,让他们俩同去是对还是错,这俩人的脾气倒是都挺执拗的,只是这样的话……
“说一下你们特别把他带回来的理由吧。”我相信他们做事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这俩人至少不会是大白天闲着无事跑上山去,挖了人家的白骨回来这么无聊的。
“你仔细看这些枯骨。”哥说。
我满肚子疑问的将目光转向那一桌子的白骨,“从这些骨头表面上的状态,倒是不难看出,即使化作白骨,也有些年头了。骨头上已经……等一下。”
我发现白骨有些异样。
“这是?”我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这白骨上,发黑的迹象,是因为中毒吗?”
这一桌子凌乱的白骨,多处呈现出发黑的反应来,这不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导致的,而是,骨头本身的……发黑最严重的,是一块较粗些的,腿骨……然后盆骨也有发黑的反应……
“所有发黑反应呈现的地方,大多在于腹部以下,而上半身白骨的黑化就没有这么严重。萧珏,这是中毒吗?”我忍不住问。
“白骨的黑化,可能确实与这个人的死因有关,但是现在还不能够仅仅依据白骨变黑来确定,这个人确实是死于中毒。来,你们帮我一把,把这堆白骨拼凑起来,看能不能发现些新的线索。”萧珏说着,便要挽起袖子。
“等一下。”我忍不住出声阻止他们,“你们,到底怎么了?连你们也说了,这堆白骨至少死了十年以上了,那么他和我们现在想要弄清楚的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十年和一年,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而且,这个墓穴不是在后山小路上吗?又有很多年没有人清扫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还要……”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一味的抓住这一具根本不能确定身份的白骨,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大人,夫人。”弗昇从客舍外走了进来。在厅中环视一周之后,目光最终落定,“夫人,有人要见您,他说,他是莘国予尹。”
“莘国予尹?!”这不就是我们在调查的案件中,那位予尹大人吗?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见他本就在计划之内,只不过现在的时机似乎不太适合,还有些疑问没有弄清楚,但是他自己竟然……
“那位予尹大人,可还说过些什么吗?”萧珏慎重地问。
“他说,向夫人说明他的身份后,夫人自然会见他。其他的,也并没有说什么了。”弗昇答得认真。
“这样看来的话,他是故意要来见我的了。”这人直接问弗昇要见我的话,又说明了只要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就会见他,那么他必定清楚我已经知道发生在他夫人青姬身上的事了。
“霍汐。”萧珏出声叫我,“你去见他吧,也许你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些新的线索也说不定。这边,我们继续追查这白骨的身份,我认为这座墓穴出现在后山并非巧合,只是现在有些推论还不适宜先告诉你,否则会影响了你的判断。你先按着你的思路去查,等我这边确定了白骨的身份,我们在商量一下。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吧。”我知道他在担心。
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一百七十话 予尹大人的请求()
“青姬,是我的妻子。”这是眼前这位予尹大人在打量了我许久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所以呢?”我故意问道。
“凶手绝对不能是青姬。”予尹大人十分严肃,而且听他这话的语气,也丝毫不像是在与我商量一般,而是单方面的宣布他对于此事的结论。
“哦?”对于青姬为什么不能是凶手的理由,早些时候,将桓大人已经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案。“予尹大人,能否请教您一件事。”
眼前的予尹大人大概三十三、四的样子,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而身材属于那种偏精瘦型的,他的颧骨微突,单眼皮,眼睛显得很长,肤色相当白皙……他整个人看上去,应该算是一个很……该用标致来形容他吗?可是想想又觉得似乎不太贴切。
他绝对不算是丑,甚至是很好看。但是这种好看,让人看了却并不是舒服的那种,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话,只怕是稍稍气势弱一些人,都会被他这种盛气凌人的状态所完全碾压。
这个人,阴气太重了……
他身上阴柔的气息完全掩盖住了他的阳刚之气,可这个人所给我的感受又和印象里那种宦官的感觉不同,他虽阴柔,却更显得是一种绝美的意境,过分的妖娆,深灰色的长衫,披着缀有狐狸皮毛的大披肩,束着玉冠。是自上而下,以一种傲然无物的感觉对我的藐视一般。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稍作迟疑,而后翩然点了下头。
“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们昨日进城,我今日刚刚见过将桓大人而已,他现在就已经知道我们住在那间客舍之中了。我自然相信,此次与我同行而来的这些人,不可能有谁会向他泄露我的行踪,恐怕这位予尹大人会得知我们的情况,许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他单边唇角扬起,很是得意。“听闻传说中的萧夫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不如请萧夫人来猜猜看,我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瞧着他,他的语气和他的样子一样,都那么令人觉得不舒服。
眼神中散发着得意的笑,眼尾上扬,嘴角勾勒出弧度,这些表情都说明了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自信。能让他这样的人十分自信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在他看来,我一定想象不到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从他的身份来设想,如果是我难以考虑的范围之内,那么就只有他特权才能办到的事。只是他在得意的同时,又是一直在同样观察着我的反应,就好像试图挫败我,从我的失落中享受到乐趣一样。再加上他说出的那句话,“传说中的萧夫人”有可以加重语气的痕迹,而且他在这一句之后,那“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上,他的语气轻佻,表现出了不屑的态度……
“那姑娘,可还好吗?”我偏偏不急不缓,轻声问道。“希望您没有为难她。”
他的脸色,突然僵了一下,然后从刚刚的明亮程度分明暗下了两个色调。尽管他调整得极快,但是那一瞬间的意外已经将他的情绪泄露了。
“大人特地来找我,应该是因为案子的事吧,想来大人也不会只是寄希望于,对我这么一个外人下令而已。”从这位予尹大人的反应来看,恐怕那个女孩现在真的就在他手中,不过那片刻的僵持倒可以让我暂时松一口气,这个女孩子的处境虽然危险,但是这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
第一百七十一话 予尹大人与青姬()
这个人的话,让人听着真的很不舒服。
怎么会有人能这样子说话,还是在他明明清楚自己身份的前提下,知道自己是尊贵的母亲从卑微的母亲那里抱养而来的,他却依旧可以高傲无比的将自己置于,那尊贵母亲所养育的孩子这个身份上,面无愧色的提到自己的生母,以女奴这样从他口中说出明显带有贬义的词来形容。
这个世界上,可以轻而易举让我敬佩的人很少,萧珏算一个,我哥算一个,但是能轻而易举让我讨厌的人有很多,眼前就有一个。“所以,鸢沂算下来,与大人无不血缘关系。”
予尹大人的生母与鸢沂的母亲是姐妹,那鸢沂理应是予尹大人的表妹才是。
他轻哼了一声,对于这样的关系依旧显得抗拒去承认。“因为鸢沂的爹娘病死了,所以她的姨母没办法照料她,就将她送了来,我母亲心善,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是啊,荀夫人若不是心善,怎么会收留这么一个连自己亲娘都鄙夷的人呢。“是吗,既然如此,大人请我来到这里,可是希望我见一下,大人新婚之后便被关在这里的夫人青姬呢?”
予尹大人微微恍神片刻。
“这位便是萧夫人了吧。”忽而从门外传来一老妇人的声音,然后她缓缓步入厅中,在看到她身影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本能地站起身来,可是予尹大人的反应比我还要快,他一瞬间起身,已大步走到了老妇人身边搀扶,老妇人拍了拍他的手,才对我说,“萧夫人不要见怪,是老身命他将您请到这里来的。”
说着话,予尹大人已经将老妇人搀扶到了厅中,在堂上坐下。予尹大人才向我解释说,“这位便是我的母亲荀夫人。”
荀夫人,荀是她夫君的姓氏。
所谓先尹,尹乃官职,先指曾经,所以先尹的意思是,上一位已经过世的大官尹。
而荀是先尹的姓氏,既然予尹大人是养子,那么按照姓氏来推算,他的名字应该是荀予,若按正常来称呼,也可以叫做荀尹,在奴隶社会,身份尊贵的世家,官职多是世代传承,除非有什么其他原因除外。所以这一家子传下去,都可以叫做荀尹,只不过以名而贯其职,是因为予尹大人在继承其父官职的时候,其父本人还活在世上。
而帝王国君的夫人,通常要避讳先祖姓氏,所以不可能以国君的姓氏来称为什么夫人,更何况,国君的夫人之多,若都以其姓氏命名,后宫之中可就难以分辨哪位夫人了。而后人所称呼前人某某皇后,某某帝其实多是谥号,也就是在这个皇帝死了之后,继其位者以其生平成就为其定下的谥号,代表了这个前任活在世上时的功绩。而这个皇帝的谥号多是其夫人的谥号,比如秦惠文王的正夫人在历史上就被称之为惠文后。这些都是他们死后才会得到的称呼,而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当然不可能用到死后才有的谥号,在春秋战国之时,国君夫人的谥号是以其娘家的姓,冠以此女于生前德行,例如历史上因故出名的文姜。所以后世所知的,几乎全部都是这个人死后的称号而已。在其活着的时候,似乎后人对其所知很少,如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殷并不是这个女人本家的姓氏,因为她出身贫贱,而她的夫君……不,也许不能叫做夫君,只是让下孩子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份尊贵,若殷夫人出身世家,自然可以以其世家姓氏而贯其封号,因为可以彰显国君夫人出身名门,但是对于出身低贱的女奴,能在历史上留下封号的屈指可数,除非她们本身有什么不一样的事迹,或者是她们的儿子如何出色,才使得母凭子贵。
殷夫人的殷,是指地方,她出自于何地,借此避免了非名门所产生的门第之见。
“荀夫人。”毕竟是位长者,理当尊敬问候。可是其实算下来,她不见得有我活得岁数大……
她请我坐下,而这期间,予尹大人却一直站在她身后等待吩咐。
“是鸢沂那丫头,从家乡打听到关于萧夫人的传言之后,便四处奔走,极力想要找到萧夫人。直到有一日,鸢沂回到府院之中,告诉老身说,她见到了传说中的萧夫人……”荀夫人说着说着,声音略显低沉,眉目之间有些被愁云笼罩的迹象。
我大概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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