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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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情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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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璟先行一步,沈罄声在京城少了耳目,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此机会对他不利。

    他只是猜,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大概不会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他只是赌,赌陆卷舒在薛邵阳那里听到他孤身上路,必然不会放心。

    “少爷,这次要是不成,你可就真赔了夫人又折兵……”沈小姜萎靡不振的说道。

    马车外面打扮成带路人的镖师小声接过话茬:“成不成事儿,咱们镇远镖局都是要收银子的……”

    “少说话,穿帮了别说收银子了,本官叫你倒赔三千两。”沈罄声猝然睁开亮如寒星的双眸,官威如泰山压顶般铺卷开,沈小姜和镖师都不敢吱声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

    沈罄声从窗扉里朝外远眺,他们已进入山谷地带,山路陡峭难行,崖壁两旁怪石嶙峋,这样的地形,就算是不擅长兵法的外行人也知道,是埋伏的最佳地段。

    走在前面的带路人不禁一边勒紧了缰绳,一边握紧腰间的弯刀,警惕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风中传来一声尖细的哨响。

    悬崖两边冒出许多黑衣人,他们仿佛倒挂于石缝中的蝙蝠,凭着绳索,破风而来。

    “保护大人!”穿着青布衣服的带路人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光一闪劈断了三簇利箭,召唤着队伍中的其他人,聚拢在一起,保护马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书生。

    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武艺高强,也只有三个人罢了,对方却又近二十人之众,情势紧迫,命在一线。

    刀光剑影之间,那群黑衣人也并不好过。看似他占进了天时地利人和,可真正和那三个乡里人打扮的护卫交了手才发现,真是遇上高手了,点子扎手!特别是为首那个,他猿臂蜂腰,一把弯刀舞的滴水不漏,以一挡十,竟然还不漏破绽。

    正当这群黑衣人心生恐惧,想要撤退之时,对方武功最好的那人,突然惊了马,露出几个十分明显的破绽来,黑衣人心中一喜,利刃破风刺入那人的肩头。

    对方只有三个人,武功最好的一个已经负伤了,黑衣人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咬着牙发起了新一轮的猛扑!

    “大人撑不住了,快走!”

    情急之下,三个护卫中的一人跳下马来,用鞭子将马车里的沈罄声卷起,拉到自己马上,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上等宝马,嘶叫一声,撒开蹄子飞奔起来。

    黑衣人一看目标跑了,也不淡定了。

    “追,追上去……”

    三五个黑衣人足尖一点,像是一道黑影一般追着马蹄印记杀了过去。

    只是这三五个人,隔一会就会消失一个,到了最后,只剩下走在最前面的还在毫无警觉的追赶沈罄声。说不定他心里还在想,我轻功果然天下第一,兄弟们都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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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好像有个湖蓝色的身影追过去了?”扫尾结束的镇远镖局大镖师回来了。

    “你确定?”装死的沈小姜拨开压在身上的黑衣人尸体,有些嫌弃的蹭了蹭身上沾染的血渍:“那估计就是陆姑娘了,陆姑娘最喜欢这个颜色的料子。应大人说的没错,陆姑娘果然武功深不可测!”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收摊了。”镇远镖局的二镖师抱着锦缎的包裹,急不可耐的数银票。

    “那可不行,万一陆姑娘是个路痴,在山里面迷路了,我们大人有危险怎么办。再等一会,要是大人还没有放求救信号,咱们再回去。”

    “不用担心,后面的人都被我们处理过了,追过去的只有一个人,沈大人身上还有傍身的药水,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的!”镇远镖局的老三说,看他的样子,对沈罄声身上的那瓶药水很是忌惮!

    “算了,咱们做生意的,还是要诚信第一,顾客至上。咱们就陪沈小公子多登上片刻又何妨!”大镖师断然说道。

    沈小姜被一句“沈小公子”说的有点飘飘然了,刚要满意的回赞他们几句,却又听到那大镖师说:“只是刚刚沈大人故意踢我的马屁股,惊了我的马,害我挨了两刀,这医药费可要算双倍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演的太不逼真,他们家公子看不下去了,这才“不小心”踢了马屁股!

    沾点血才能演的逼真,他们少爷都给了那么多钱了,居然还敢奢要双倍的医药费,奸商!大大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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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罄声紧紧的拉着缰绳,身子前倾,双腿贴在马腹上,这山路难行,他又是个文弱书生,跑了没多长时间,就觉得两腿内侧磨的生疼,手上的力气也渐渐不够用了,虽然是六月的暖天,他却因为逆风疾行,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狗官!纳命来!”

    黑衣人如焦雀一般腾身而来,手持刀剑,凶杀之气满溢。

    眼见着那凌厉的一击就要招呼在沈罄声身上了,这生死关头,沈罄声也顾不上面子,打了个滚从马背上翻下来,山间的石块划开他月白的绸衣,路边的枝杈划伤他的脸颊和胳膊,他这辈子,恐怕再没有比今天更狼狈的时候了。

    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狼狈,这要命的刀剑紧咬着他不放,着实让人很头疼。

    黑衣人一招亢龙有悔直刺沈罄声的胸腹命门,寒光烁烁。沈罄声心头一震,摸着袖中的救命药水,就要出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一枚银色的飞镖,宛如一簇银光乍现,“铮”的一声打到了黑衣人高举的刀剑剑刃上,震得那人退了两三步。

    果然是力能扛顶的少女,一个小小的飞镖也能有此威力。

    沈罄声回头一看,正与满脸焦急腾空而来的陆卷舒悄然对视。浑身的酸疼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沈罄声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再打几个滚……

    “走!”陆卷舒拉着沈罄声的胳膊,低声道。

    陡峭的山峦之间,有两道人影,一高一低,起起伏伏,的追逐着。前面的自然是陆卷舒和沈罄声,后面的是那个很有职业道德的黑衣人。

    看来应璟的消息有偏差!

    陆卷舒的确会武功,但术业有专攻!就沈罄声的观察来看,陆卷舒也就轻功和暗器这两样拿得出手,刀枪剑戟是一样也不会。于是就造成了目前这么尴尬的现状,陆卷舒正面攻击根本打不过那个武功平平的黑衣人,只能带着沈罄声一路跑,一路往后面丢暗器。

    可陆卷舒就是轻功再好,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是跑不快的。

    眼见着她应付的越来越吃力,额头上覆上一层薄汗,沈罄声实在有些心疼了!

    “阿舒,你打不过他吗?”

    “……”陆卷舒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这么丢面子的话她才不会说呢。

    “阿舒,要不让我来!”

    沈罄声顺势搂着陆卷舒的腰,站稳了身子,从袖口取出一个小药瓶。

    黑衣人见他们终于不跑了,以为他们是黔驴技穷认命了,桀桀的大笑两声,扛着刀剑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沈罄声面无表情的把药瓶的盖子拔开,将褐色的药水洒向黑衣人的胯…下。

    “不如你先痛快痛快!”

    黑衣人先是一愣,然后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哭嚎声,比杀猪还惨!他用力的撕扯着自己胯…下的衣物,恨不得把胯…下那片连肉都给掏空了,黑衣人的脸因剧痛而变得时而红的出血时而白的像纸,整个人呈一种疯癫状态,最后绊上什么树藤,滚下山去了。

    沈罄声用手遮住陆卷舒的眼睛,太有碍观瞻了。

    “你用的什么药水?”

    “腐蚀粉吧!从诏狱里拿出来的……”

    陆卷舒拨开他手,剜了他一眼,这种药水本身就已经是凶狠毒辣了,他还专门往那种地方撒,简直……不人道。

    没人扶了,沈罄声歪歪扭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瞧他一身狼狈,身上还沾着血迹,神色也有些不济,双眼微微湿润,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很像路边等着顺毛的流浪狗。

    “我的脚好像摔断了……”

    刚刚从马上滚下来,委实有些卖力。

第55章 小两口() 
“我的脚好像摔断了……”

    陆卷舒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跟纸糊的似得,这么不仅摔打。

    “你身上有跌打药吗?”

    “没有,只有腐蚀散……”

    “我先看看,伤着骨头没有。”她蹲下身,轻手轻脚的把沈罄声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仅仅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沈罄声就已经疼的龇牙咧嘴,脸色发白了。陆卷舒瞥了他一眼,他僵硬的绷了绷脸,顽强的自尊心让他不能露出怂样,可是,真疼啊!

    解开袜筒,撩开亵裤。

    陆卷舒纤细如玉的手指,在沈罄声的脚踝处小心的揉捏,动作明明轻柔的像是情人的抚摸,可给沈罄声带来的痛苦,就像是千万跟针往骨头缝里扎的酷刑。

    “不看了,不看了,瘸着能走!”沈罄声粗声粗气的说,手心都疼的冒汗了。

    陆卷舒瞪了他一眼,这人分明就是怕疼,这还没怎么招呢,就打退堂鼓,要是扔进诏狱里,估计还没等锦衣卫的人动手,自己就能全招了,一点都不男人!

    这是治病呢,缩什么缩,还能吃了他不成。

    “别乱动!”陆卷舒想要简单粗暴的按住他,可他的脚踝伤了,碰不得,只能再往上点按,想按住他的膝盖……这一按,就按错了地方。

    腾的一下,陆卷舒的脸就红了。

    居然摸到那种地方,都怪他乱扑腾,都怪他穿滑不留手的绸缎裤子,反正都怪他。

    陆卷舒僵硬的把手收回来,略顿了顿,转身就走:“我,我去找点树杈给你正骨。”

    沈罄声先是胸腔起伏不定的憋着笑,后来实在憋不住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会是脸红了吧,医者父母心,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

    “……”你脸红,你全家都脸红。

    “你在一品楼做头牌八年,不会就这点出息吧,没摸过男人的大腿吗,要不再来一把,一回生二回熟。”

    “……”你个大毛腿有什么好摸的。

    沈罄声看着陆卷舒耳朵上的一点红蔓延开来,心里既柔软又烫贴,就仿佛喝了一杯刚刚温好的酒,让他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口,连脚踝的刺痛都忘却了。

    陆卷舒捡了几根大小合适的木棍,又从裙摆上撕下来一块布条,给沈罄声的脚踝绑住,固定好。

    “再乱说话,就把你扔到这儿,让黑衣人抓了你,让恶狼撕了你。”

    沈罄声忍着痛又是一阵闷笑。她总是这样嘴硬心软,表情那么恶狠狠,可包扎的动作却很细腻温柔。

    “为什么要来救我?”

    陆卷舒的动作顿了顿,良久之后,她说:“我自然是为了梁王,你要是死了,梁王的处境势必更加艰难!”

    “就是这样吗?为了梁王?”沈罄声仿佛听得到了天下最荒诞的笑话,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这样不像话的理由,你也拿来搪塞我。没了一个沈罄声,梁王还会有别的师父,只要他是嫡出的皇子,他的地位就不会轻易被动摇。”

    说罢,他往后一仰,随便撤了跟杂草叼在嘴里,躺在树下草间。

    “再说,晋党准备把裴言卿也弄进梁王府,没了我,他也不必拘于一个小小的侍读,可以正大光明的当了太傅。裴言卿的名声不知好过我多少倍,倒时候,梁王有这么个太傅,脸上也有光。”

    “好端端的扯上小裴做什么,他也是身不由己。”陆卷舒小声道。

    听她话里似乎在替小裴抱不平,沈罄声脸上不太高兴。

    “身不由己?这世道,有几个人不是身不由己。”

    陆卷舒没说话。

    “咱俩都到了这步田地,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见不见得着明天的太阳,有什么事儿不能敞开了说。陆卷舒,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为什么要来救我?”

    陆卷舒将他的脚踝包好,打了个结。一抬头,真迎上沈罄声灼灼的目光,那样富有穿透力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个对穿。

    “你想听什么呢?,因为我一看见你就想起小时候,那些我最美好的记忆,因为我不想你死,因为我还念着旧情,因为我……”

    陆卷舒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的红了眼睛,沈罄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

    “对你来说,也许我只是你美好回忆的一部分。但对我来说,你已经是全天下最最美好的存在。”

    肩膀上微微湿润,陆卷舒话也说的囫囵了,也不知道是被沈罄声搂的太用力,还是她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点伤元气,她喘了几口粗气,也抡起拳头在沈罄声背上锤了两下,最后更是一口咬在沈罄声的肩膀上。

    “想打就打,想咬就咬,都由着你。只是你既然来了,我就绝不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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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罄声脚上受了伤,行走很是不方便。幸亏没走多久,他们两个就运气好,遇上了一个赶驴车的乡里人,挤一挤,都坐在木板车上,晃晃悠悠的往附近的村子里走。

    “喂,我们为什么不往回走呀!就应该先找沈小姜汇合,然后让你那三个护卫送你去青田。”

    “不用指望他们,他们要么打不过黑衣人各自逃命去了,要么把黑衣人制服,回京城报案去了。总之是不会傻站在那儿等我的,你当是门口蹲着的石狮子呢,都是死的。”

    陆卷舒总觉得那里不对。

    主子出了这样的事儿,下面的人竟然一点也不着急吗?

    赶车的乡里人朴实,见他们两个窃窃私语,行状亲昵就问道:“你们是两口子吧!在路上遇着盗贼了?看身上这么好的衣服,都磨的破破烂烂,真是可惜的很!”

    两口子!?陆卷舒刚想开口,却被沈罄声抢了先,他拉着陆卷舒的手,趟在陆卷舒的腿上,找了个舒服惬意的姿势说道:“我们是私奔的。”

    怕陆卷舒闹脾气,沈罄声还用嘴型比划道:“我是病人!”

    陆卷舒蹬了蹬腿,沈罄声的脑袋也就跟着她的动作,颠上颠下的,偏偏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装成假寐的样子,就是不起来。

    “是,私奔的,我家里人看不上他这个穷书生!”陆卷舒咬牙切齿的说道。

    乡里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罄声,念叨着:“看着不像啊,这位公子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绸缎,怎么会是穷书生呢!”

    沈罄声朝着陆卷舒怪笑一声,没皮没脸的瞎扯:“这衣服都是小姐送的,多亏得我们家小姐肯倒贴我这个落魄潦倒的穷书生,此生得小姐如此厚爱,小生定不会辜负小姐的一片深情!”

    他倒是当演话本儿呢,入戏倒深。

    乡里人琢磨着,这话倒是在理。瞧这家小姐漂亮的跟仙女似得,还得拿钱倒贴穷书生,隔谁家,谁家的长辈都不愿意啊!这书生也是命好,怎么他大柱年轻的时候就没遇到这么漂亮还倒贴的姑娘呢!

    “大哥,不知道你们村里还有空房吗?我们小两口,想暂时住在这里,等过阵子她爹消气了,再回去!”

    “有啊!这空房子空院子还不多的是吗?村里的好几户人家都进城做工了,这几年天不好,不是大旱就是洪灾,有点能耐的都不想靠着天吃饭,给城里的制造作坊做工多好,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按时按点还有月钱拿!”

    “怎么就住到这儿了?你不赶去青田了吗?”陆卷舒小声问。

    “有人想再这路上要我的命,就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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