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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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情长-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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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罄声每次经过陆卷舒所住的碧水苑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驻足观望,心里想着会不会正巧那女人就拿着香囊出来了?

    为了每天来来回回的往碧水苑绕路走,他上趟茅厕都得去最远的西苑上。

    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他心里偶尔也会想——要不干脆去抢吧!

    xxxxxx

    陆卷舒手里正绣着香囊的花样。

    这花样是比照着沈罄声那枚家传玉佩描的图样,正面是白鹤穿云图,背面是荷花初开。等回头塞上晒干的花瓣,缝制好了,就只能看见白鹤驾云的那一面,荷花的图案会被完全盖住。

    这也是陆卷舒此刻的心境。

    白鹤驾云的沈罄声应该扶摇直上,他是大周朝最年轻有为的状元,风光无限。

    而那朵初开的荷花,已经注定了身份卑贱,此生都只为了复仇翻案而活在黑暗的地方。

    但是陆卷舒却没有注意到。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偏偏绣在一块布上,是不是命运在暗示他们,同心同德,殊途同归。

    “以前从没见过你绣花样,没想到绣的这样好,这是双面绣功吗?以前只听人提起过,从没真的见识过,今天倒是开眼了!”冬来凑过来细细的瞧着陆卷舒手里的绣活。

    冬来大约十七八岁,杏目柳眉端有一种婉约的气质,平日里话不多,就喜欢绣花描红,见陆卷舒也做了绣活,不由得就来了兴致。

    “其实双面绣也不难,掌握好技巧,绣的费心一点就是了。回头我慢慢教你。”

    冬来笑了笑:“我可是个笨学生,陆姑娘别教到一半,嫌我笨手本脚……”

    陆卷舒以前只和折樱亲近一些,现在倒托了绣活的福,和冬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了,她们两人交流着绣花的技巧,时而相互打趣着,笑作一团。

    “这个璎珞,我总是打的不好,冬来你看我这么弄对不对。”

    “嗯,我帮看看……”

    一下午的功夫,这香囊终于成型了,冬来摸着香囊的布料,和上面绣工精湛的白鹤,有些犹豫的问:“这香囊是做给沈大人的吧?”

    陆卷舒微微错愕的瞧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冬来就先不好意思了,忙摆摆手说:“都是我话多,问这做什么!”

    “这有什么打紧。的确是做给沈太傅的。”陆卷舒神色如常。

    冬来窥着她的脸色,终究是没瞧出她有什么不高兴,这才舒了一口气,像往常一般拉开家常:“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沈太傅对你有意。要不然,黄公公也不会专门点了你去伺候。我们做奴婢的,要知道惜福,遇上沈太傅这样的人,那是天大的福分,即便是当个妾侍,那也是高攀了。像沁香那样,整天想着嫁入豪门,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处。”

    “冬来!”

    “其实你第一天来咱们碧水苑,我就看出来你并非寻常女子,心高气傲也有才气,所以我心里也是服你的。相信以你的聪慧,嫁给沈太傅,只需略施手段,就能牢牢抓住他的心。女人嘛!只要困住了男人的心,即便是妾侍,也能过的好。”

    “冬来!你真想多了,我不过就是绣了一个香囊,答谢沈太傅所赠的绸缎。怎么说到婚配嫁娶上去了,是不是你想嫁人了,偏要那我说事儿,我得告诉王爷去,让他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陆卷舒有意将话题转移,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不自然。

    “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抗拒什么。”冬来像是姐姐一样,温柔的摸了摸陆卷舒的额头。

    抗拒自己的心呀!陆卷舒靠在冬来的肩上,长叹一声。

    她的人生,已经因为八年前的齐王叛乱而被描上了固定的色彩和固定的图案,就像是描好花样的绣图,只能按照固有的方式活着,不由心,不由己。

    “诶,门口好像有人,难道是沈太傅!”冬来故作玄虚的惊讶道。

    陆卷舒一骨碌翻起身来。他怎么来了,这王府内院他怎么说进就进,还有没有规矩了!

第43章 毒香膏() 
“诶,门口好像有人,难道是沈太傅!”冬来故作玄虚的惊讶道。

    陆卷舒一骨碌翻起身来。她探出半个身子,往屋外面瞧,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只有树影婆娑。

    冬来一面窥着陆卷舒的神色,一面不动声色将绣盒里剩下的碎布塞进袖口。

    “兴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吧,这几日绣枕套绣的,见光就流泪,眼睛怕是要毁了呢!”冬来略带歉意的揉了揉眼睛,语调平缓,和平时并无两样。

    “别揉别揉,眼睛痒的时候千万不能揉,容易害眼。”陆卷舒拉开冬来的手,轻轻的往她眼睛里吹气,然后搓热了自己的双手,用掌心覆盖在冬来的眼睛上。

    陆卷舒的手心很软也很温暖,像是一小团火焰。

    冬来忍不住的一颤,她咬着嘴唇,袖口收拢,紧紧的攥着那巴掌大的布料。心里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咦!”陆卷舒觉得自己手心覆盖的地方被长长的睫毛蒲扇过,留下一点湿润的触觉。她轻声说:“怎么流泪了,要不我陪你去回春堂开服药吧,养养眼睛。”

    “哪儿就那么娇气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卷舒,一会你能不能跟我换个班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想小睡一会。”

    陆卷舒朝她一笑,温声道:“自家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好好休息,一会我替你。”

    冬来浅笑着,和陆卷舒一起将绣花的东西收拾起来,铺了床榻。

    “这香囊……”陆卷舒有些为难的拿着香囊看了看,思忖了一下,还是将香囊递给了冬来,说道:“本来是和人约好了,沈家的小厮今天来取这香囊的,不过晚上我要替你的班,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莫要怠慢了人家!一会折樱应该就回来了,这香囊还劳烦姐姐交给折樱,等沈家来人取香囊了,就让折樱转交罢。”

    冬来接过香囊,勾起嘴笑道:“不过是顺手的事儿,有什么好麻烦的。你放心吧,肯定怠慢不得。”

    将这香囊送出去,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陆卷舒揉了揉眉心,批了件青绵白纱的厚衣服准备出门,虽说是到了春夏交替的季节,可一入夜,晚风还是吹得人骨头缝里发凉。

    “卷舒,你这香囊里塞得是去岁的白梅花吧!”冬来鼻翼微微耸动,沁人心脾的馨香从绣工精湛的布料里散出来。“还有剩下的吗?我想用来佐酒,咱们哪天得空了一起喝!”

    “啊,那些白梅花的干花瓣啊!去年我收的太少了,恐怕不太够了,当时折樱也收集了一些,回头问问她那里还有没有剩下的吧!”

    冬来点点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就算了,用桃花佐酒也是一样的,你快些去吧,别让黄公公派人来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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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来从窗棂里一直注视着陆卷舒离去的背影,直到陆卷舒跨出碧水苑的大门,这才颓唐的瘫倒在床上,她手里攥着那枚香囊。料子是素色的绸缎,上面绣了栩栩如生的白鹤穿云的图案,散发着淡雅的花香。

    这枚香囊,就算陆卷舒没有拖她代为转交,她也会想尽办法经一下手。

    因为有人,让她在这香囊里做手脚。

    冬来的耳边响起传话那人沙哑却内含杀意的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事尽快办妥,否则你弟弟……主子可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她不想害人,更何况陆卷舒还是她身边的人,是视她如姐妹的人。

    冬来只好告诉自己,这件事和陆卷舒无关,她要害的人只是沈太傅一人。沈太傅虽然来了梁王府好几个月了,但是冬来和他的接触一直不多,顶多也就是见面施礼的交情,如果把他当陌生人,冬来的良心上就会好过许多。

    可她又怕陆卷舒会难过。所以之前反复的追问陆卷舒想不想嫁给沈太傅,对沈太傅有没有意。

    陆卷舒一直嘴硬,说沈太傅对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太傅大人,她从来没有高攀的意思,也不会嫁入沈家。

    冬来这才安心了些,沈太傅是和主子作对的人,将来是会有滔天大祸的。凡是和主子作对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主子下手时的心狠手辣,冬来打了个冷颤,脸色有些发白。

    可是这些白梅花,又让冬来起了疑。陆卷舒说这香囊只不过是为了还沈太傅一个人情,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在去年冬日里就惦记着收集装香囊的的花瓣,精心晒成这上好的白梅花花瓣。她分明是有心装作无心,有情装作无情。

    倘若有一天,沈太傅真的出了事,陆卷舒知道她视若姐妹的人,是这样一个背后出阴招算计人的卑鄙小人,会不会后悔曾拿真心待她。

    呵呵!冬来轻笑一声,脸上尽显悲戚。等陆卷舒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自己也不知道是沉塘还是坠井了,其实根本不必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拨了拨灯芯,冬来将藏在袖口的布料拿了出来,这些都是陆卷舒用剩下的碎料子,幸亏香囊是个小玩意,用这些碎料拼拼凑凑也能做出个完整的。

    冬来在进王府之前,就是苏州的绣娘出身,这针线活的手艺远比陆卷舒想象的要熟练的多。

    相同的花样,陆卷舒断断续续的绣了三天才勉强成了,冬来却飞针走线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绣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是冬来不会双面绣,这点她倒是没骗陆卷舒。冬来以前虽然是绣娘,但双面绣的技艺一般都是家传的,不会交给她们这种身份低微的绣娘。陆卷舒会,是因为她曾经是一品楼的花魁姑括女红,样样都请了最好的师父来教。

    绣不了双面的,就只绣白鹤驾云的那一面,反正沈太傅也不知道。

    璎珞穗子倒是不用重新做一个,只要把原来的拆下来,系到这个新香囊的上面就成了。

    做好之后,冬来将两个香囊对比着瞧了瞧,确定没有什么疏漏,足以以假乱真之后,这才用剪刀把原先那个香囊开膛破肚,将里面的花瓣掏了出来。

    她先是将花瓣尽数塞进新的香囊里,然后又打开一个掌心大的红木盒,这盒子里装的是两种香膏。都是主子托人带给她,吩咐她找机会加到香囊里的。

    一种香膏是千里香,这种香膏的味道非常独特,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香奴才能闻出来,而且凡是沾染过这种味道的人,香味久久不散。如果沈太傅每天带着有千里香的香囊,那只要和他接触过的人就会沾上这种味道,主子就能分辨出他的党羽到底是谁。

    还有一种香料是蜉蝣散,这种香膏比千里香还要珍贵十倍,是产自黑苗族的一种神奇的花草炼制的。香膏本身是一种香味,本身无毒,但却会存留在身体里,成为一种引子。遇水之后香膏融化,就会产生另一种香味,和之前的毒引重合,就会产生剧毒,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只有一天的寿命,太阳落山之时,必会魂飞魄散。如果沈太傅真的阻碍了主子的路,只要随便哪个人假装失手把茶杯里的茶洒在他身上,激发毒性,他就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两样香膏,无论哪一样,都十分狠辣。

    冬来手指微微颤抖,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去挑。

    “哇!冬来你藏着什么好东西呢!是不是夜宵啊!”折樱突然从背后拍了冬来一下!吓的冬来浑身一震,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她眼疾手快的将装着香膏的盒子收进袖子里。指甲里已经抠了一块香膏,刚刚慌乱的很,她自己也不知道抠到的是千里香还是蜉蝣散。没想到折樱回来的这么快,计划赶不上变化,冬来也不敢冒险在折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只得草草的将香膏从指甲缝里弹到了香囊里。

    “折樱,你吓坏我了。”冬来拍着胸脯,轻轻喘着气,有些埋怨的说。

    折樱嘿嘿一笑,扭着身子坐到冬来旁边,瞧着她手里的香囊:“咦,这不是陆卷舒前几天绣的那个吗!”

    “眼睛还挺尖的!”冬来点点她的鼻子,笑骂道:“卷舒说我绣的好,就叫我帮她收个尾,马上就好了。倒是你,不好好的在花厅里当差,怎么早了半个时辰回来了,你这懒鬼,小心被黄公公抓到你偷懒。”

    折樱抿着嘴偷笑,满不在乎的说:“你心这么软,怎么可能去黄公公那里告我的状。”

    冬来心口一缩,手里的针差点扎到食指上。她若是心软,就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

    “缝好了吗?真好看!”折樱好奇心重,见冬来收了线头,就准备抢过来玩玩。

    “别动!”冬来的声音徒然拔高,声色俱厉。吓得折樱花容失色,愣在那儿,一脸的茫然。

    冬来是怕折樱嗅到蜉蝣散的味道,万一以后这香囊沾水的时候,折樱也恰好在旁边伺候,岂不是又搭上了一条人命。

    “你别闹,这东西是陆姑娘费了好些心思做的,你若是喜欢,回头央着她也给你做一个就是了。这香囊是送给沈太傅的,还是找个盒子放起来稳妥点。”

    冬来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来一个装首饰的小盒子,将香囊放了进去,这盒子密闭的好,香味不容易散出来。

    “我有些倦了,这香囊先交给你吧,等会沈太傅派人来取了,你就把这香囊连同盒子一起送给他,千万不要打开着盒子。”冬来神情凝重的又嘱咐了一边。

    折樱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见冬来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只好照做了。

    “行,我知道了。不过我不要陆姐姐的香囊,我要你给我做一个,上面要绣几条小鱼,最好是红金鱼,最好还有一只小乌龟!”

    冬来笑眯眯的说:“好,咱们绣金鱼,还有乌龟。”

    希望她还有时间,能绣完这最后一件东西。

第44章 小得意() 
沈罄声的桌子上摆着一方枣红色的首饰盒,说不上多精致,但这屋子里所有的眼睛却都牢牢的钉在上面。

    “这是她交给你的,她人呢!”沈罄声轻轻敲了敲首饰盒,瞥了一眼案台下面垂着手的沈小姜。

    他话里这个她,当然指的就是陆卷舒了。

    “我连陆姑娘的人影都没见着,这香囊还是整天跟在陆姑娘后面那个小丫头片子转交给我的呢!”沈小姜也是一脸灰心丧气的耷拉样,他念念叨叨的说。

    “今天她不是不当差吗?”沈罄声其实早就打听好了陆卷舒的各种行踪和路程,心机鬼……

    那她人呢?她人去哪儿了?

    似乎看出了自家主子内心的愠怒,沈小姜连忙佯装着感慨万分的一合掌,讨好的的说道:“陆姑娘呀,就是个菩萨心肠的人。我都打听过了,因为她同屋一个叫冬来的姑娘突然有些身体不适,陆姑娘就主动请缨,替她当了晚上的差事。这事儿也是赶巧了,要不陆姑娘肯定能来……”

    说完,沈小姜的眼珠子朝桌上这七八盘色香味俱全的江南小菜瞟了一眼。他们家主子还指望着能把陆姑娘请来,一起吃顿家乡饭,在温馨的环境中,彼此增进一下感情……

    其实吃顿饭有什么难的!他们家大人是梁王的太傅,梁王都被他训的服服帖帖的,梁王府的下人哪个敢不听他的话,只要拿出太傅的气派,颐指气使的点着陆姑娘的名字,说,你过来陪我吃顿饭!陆姑娘哪儿还有机会逃的开呀!

    可是只怕他们主子这辈子都是不敢这么跟陆姑娘说话的!

    甭管他们家主子在外面有多大的仗势,见了陆姑娘,那就变成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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