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火龙女纵身而起,化为一条修长的如红玉的龙,朝着金色雄师腾空而去。张口便是一片烈炎。
当涂元出来之时,一龙一尸正与一人一狮战的难分难解。
“停手。”
没有人理。
“停手。”
依然没有人理。
“缚。”
虚空起风,风中化生灵光,灵光缠扭曲成绳,眨眼之间便将那个金甲人捆住,另一边那金色的雄师也被突然而来的绳子捆个结结实实。
只是他们被捆住了,但是一尸一龙却一时之间没有收住手。
金甲人被捆住的一刹那,被奢比尸一戟斩落头颅,头颅还掉在空中就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卷头发给卷住了,只顷刻之间,那头颅英姿勃发的面容就枯败下来,没有了半点的生机。
不过那身体却依然凌立于虚空,头颈上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
涂元当然不想杀对方,但是既然已经这样,那就这样吧,反正应该还没有死。而另一边,金色的雄狮被火龙死死的按在了一座山上,那山的山顶都最多只有那一头金狮那么大而已。
虽然问不了话,但是涂元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来历。
他身上的气息显然是来自于诸神星域,而且是沧澜神国的。至于他到来的目的,肯定不会是善意的。
涂元也早就料到这一天,他心无所惧,自不在意。
那尸体没有让飞颅吃掉,他只是交待留一条命,会有人来带走,便又回了地煞炎宫之中。
他的心神沉入了灵魂深处,那里原本的金银光辉已经变成了黑白色。
他知道,当这黑白两色变得有序的盘转之时,自己就是天人。
黑白即阴阳,代表的是一种秩序,是一种道,而现在他的金银双瞳不过是感应太阳星与太阴星是一分为二的两个元神所化,是法相,在目则是一种瞳术神通。
返照虚空,天地在心中。
天下纷乱,也与此时的涂元没有半点的关键,他坐了下来,他的心静了,只有黑白两色。
不知何时,地煞炎宫的上空的云都成了一个圆盘。
而海水则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逆着远外而来的浪潮。
天地之间又下起了雨,雨不大,但是却如雾一般的飘散在虚空,让整个地煞炎宫都处于朦胧之中。
而地煞炎宫之外的天却风起云涌。
御兽宗乱了,因为御兽宗的宗主胡长青也生死不明,说是被昆吾派的前任掌门天昆子偷袭杀了。
如果说别人偷袭杀了御兽宗的宗主胡长青,没有人会相信,但是说是天昆子偷袭杀了胡长青,那就有很多人信了。
只是大家最大的怀疑就是,为什么堂堂昆吾派的前任掌教会去袭杀御兽宗的宗主胡长青?
为什么?
天昆子那可是比胡长青长一辈的,成名久远,曾是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掌教,又有人说,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原由。
反驳之人则说,若是胡长青做了什么天人共怨之事,何不将其罪行公布,召天下修士共伐之。
其中还有一个版本流传,就是天昆子前辈被一个名叫虫魔的女人欺骗了,最终与胡长青同归于尽,这更是将那个虫魔仙子说成了天下地下的第一美人。
有人找到御兽宗其他的人问,但是御兽宗各殿的主事人却根本就不知道,对于每一个到来之人都十分的警惕,各守自家的分宗,少与外人接触,内里却在相互沟通,寻着那祭虫殿的殿主虫魔仙子。
而祭虫殿的驻地青岗城早已经被破,根本就没有找到那个虫魔仙子的踪迹。
昆吾派更是像疯了一样,四下里寻找,其中与昆吾派有着渊源的门派也四下出动。
即使是诸神星域里,诸神留在这元阳古地的使者们也都一个个消停了不少,一个个暗中打听着真像。
其中,不知道谁传出那位虫魔仙子与涂元交好,曾与涂元是恋人关系,于是原本无头苍蝇一般的各方人士都找到了目的,一个个朝着地煞炎宫而来。
前不久,地煞炎宫才被万众瞩目,现在一个个的人又都朝着地煞炎宫赶来。
清晨,火龙女从地炎宫之中飞落下,来到了下方的山寨之中,一个个拜访,然后便看到山寨之中的人们一个个都忙碌起来。在太阳落山之时,聚集于地煞炎宫周围的山寨之中的人们驾着兽车出来了,兽车上面背着大包小包,还有老人与小孩。他们成群结队的朝着远方而去,每一个离去的人都会回头看地煞炎宫。
此时的地煞炎宫依然被细雨朦胧,若隐若现,而在地煞炎宫的上火龙女与奢比尸看着这些连夜拨寨走的人。
而更高的天空上的云竟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在旋转着。
当年,是因为地煞炎宫的存在,保证了这一片大地的平安,所以他们一个个聚了过来,但是世上哪有永远的和平,尽管他们不舍,在得知这里即将在大战之后,他们立即离开,这几乎已经成了本能
第八十四章:火把的尽头()
他们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
世间万物,都是趋吉避凶的,都在寻找着最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
而当不同的生命都看中了同一个环境之时,必定要发生争斗,最后是在争斗后共存,还是一方灭绝或者是迁移那就要看双方的实力了。
夜幕里,起了火把,一条火龙在山路上连绵,风中传来兽号马嘶,间或孩童的哭声。
“唉!”青鳞公主看着山间若隐若现的火把,竟是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火龙女的语气不太爽快。
“我便不能叹气吗?”青鳞公主道。
“鱼不是只会吐泡泡吗?”火龙女道。
“我警告你,我不是鱼。”青鳞公主眼底泛青,每当她生气之时,睛底的青色就会更加的深一些,深的像墨。
“警告?你不过是侍女而已。”火龙女说道。
“我是碧波国公主,你才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杂血龙,在这里,你也只是别人宠物而已。”青鳞公主又岂是肯吃亏的主。
青鳞公主与火龙女两个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争执,不过倒没有出现过争斗。
四目相对,一对眼睛像是要燃烧火焰,而一对眼睛则像青的像墨。
“你们,不要,再,吵了。”站在一边常常几天都不会吭一声奢比尸突然说话了,而且是主动的说了一句完整的。
“我,好像记起,来了一点。”奢比尸的话让火龙女惊喜。
“你想起自己是谁了?你恢复记忆了?”
青鳞公主也有些惊讶,像奢比尸这样的存在,如果真的再恢复一些记忆的话,那就说明他的心智更加的完善了,其‘灵’将进一步的壮大,实力将会前进一大步。
奢比尸沉默了许久,缓缓的摇头,说道:“我好像见过这样的。”
他指着下方那连绵的火把,前方已经没其群山的转角,而近出还只是刚刚出寨门而已。
“我们人类如此颠沛流离,何时是个尽头,什么时候能够让我们死后葬于出生之地。”奢比尸突然说出这么一串流利的话,而且意义深沉,吓了火龙女一跳,她伸着头打量着奢比尸的面容。
只是奢比尸的脸青黑的像石头,没有半点的表情。
即使是青鳞公主也意外奢比尸居然能够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之中满满的无奈与感伤,若无刻骨铭心,是难以说的这么沉重。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火龙女问道。
“这不是我说的。”奢比尸说道。
“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我们都听到你说。”火龙女四处看了看,还怕自己听错了,或者有人隐遁于此,但是她很快又想到,这里是地煞炎宫,哪个不怕死的敢随便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是我心里突然之间出现的话,也许,也许是我曾经听过的吧,记忆里的。”奢比尸说道。他的声音很硬,很低沉。
火龙女又多看了几眼,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现在地煞炎宫下面这一路的火把,和那风中传来的孩子哭声,以及男人们喝斥拉车兽的声音,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人类的事,让人类自己解决好了,你现在不是人类了。”火龙女说道。
地煞炎宫上面一阵沉默,当别人都以为奢比尸不会回答之时,奢比尸突然开口道:“我曾经也是。”
“哦。”火龙女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应了一声。
旁边一直听着没有说话的青鳞公主突然开口道:“当年,我们也像今日的他们一样,被驱逐出了世代生活的峡谷。”
火龙女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开口,但是她眼中却突然有泪滴落,她的眼泪滴在炎宫的岩石上燃烧起来,虽然很快就熄灭,但是在这黑暗之中却足够别人发现。
好在旁边就是一头尸魅,和一个关系很差的深海儒艮。
“我们护他们一路吧。”
火龙女纵身而起,化身为一条晶莹的火龙,在黑暗的天空里腾飞,格外的醒目。
紧随其后的是奢比尸,青鳞公主并没有去,他虽然触景生情的想到了自己,曾被驱赶出从小生长的深海峡谷的一幕,但是对于这些人,她并没有什么认同感。
天生万灵,适者生存。
这就是一个强者统御众生的世界,一切的秩序都是由神通法术说了算。
抬头,看着天空,她觉得涂元正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很特别。
她的心中有一丝的惊喜,因为她猜测涂元正在晋化天人,而这个过程自己就在身边,可以切身的感受。她不敢进地煞炎宫里,只敢站在外面,因为她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
晋化天人时的那种扭曲天地规则,自成一方天地的可怕,可以悄无身息的让身边一切生命的意识都撕碎。
天黑之后,天总是会亮起来的。
天亮之时火龙女回,并且带回来一些消息,只是当她要进入地煞炎宫之时,脚步才迈出便又收了回来,来自于灵魂深处直觉告诉她,现在很危险,那里面不能进去。
回头,看到青鳞公主嘴角的一丝冷笑,她心中明白对方正看自己笑话,冷哼一声,站在外面等着。
“其实,你如果离开地煞炎宫的话,涂元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火龙女一直都称涂元的名字。
从来没有叫过别的什么,只有青鳞公主会叫涂元宫主。
“你说什么?”青鳞公主问道。
“你心里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火龙女说道:“即使是涂元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记,你如果真的离开,他也不会真的咒杀你的。”
“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青鳞公主道。
“你那游离的眼神。”火龙女道。
“那你呢,你就不怕?”青鳞公主微抬着下巴问道。
“怕什么?涂元又不会输。”火龙女虽然从来都不对涂元表示尊敬,但是却仿佛对他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感。
“这个世上没有不会输的人,有些人从来不输,但让他输的时候就是死亡之时。”青鳞公主说道。
“你说涂元这一次会死?”火龙女抓住话问道。
“我可没说。”青鳞公主说道:“在儒艮族内的老祖宗,他也一生没有败过,唯一败的那一次就是死亡,并且差一点被灭族,而且他也是天人,天人也并非是不死的。”
朝阳照在地煞炎宫的顶端,仿佛都朦胧起来,像是被扭曲了,让人能够看到线条,那线条是弧形的。
第八十五章:传信()
以地煞炎宫为中心,这里的阳光被扭曲,风在打着转。
虽然光线在这一块被扭曲,但是与远处连绵着,不断。
陈无绝走在晨光之中,他一身黑灰色的衣袍,两位弟子的衣袍都只是普通的布料。龙虎寂灭寺讲究的是打磨自身的精神意志及肉身,外在的法袍认为是一种安逸的自我保护。
他们不提倡这样,他们的修行方式是苦修。
“师父,别人会听我们的吗?”陈无绝的二弟子叶庄不明白的问道。
他非常不明白自己的师父在看到涂师叔赢了之时,却转身离开,可是在快要回到万圣山,又听到关于御兽宗与昆吾山和虫魔的事之后,又转身回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去地煞炎宫,而是去昆吾派。
走在半路上时,又听说昆吾派的人都已经到了东宝瓶州的一个叫升仙台的地方。
升仙台原本是一片山,但是在许多年前,东宝瓶州的修士与统御这里的神灵有过一场大战,将这一片山都移为平地了,但有其中有一座原本高万仞的大山,还留下了一半,那一半在天地之间就像是一座天然的祭坛。
后又有人将那里整理,弄来大石铺陈,使得这平台上不会再长杂树起来。
后来人们纪念当时的胜力,本想说是斩神台,但又觉得太过,又怕诸神记恨便不提斩神之事,所以取其中诸神不在,我意为仙之意,遂取名升仙台。
升仙台没有台阶,当年这山太过高大,即使是削去了一半,那山也依然处于若隐若现的薄雾之中,尤其是最近这一带常常下雨,这使得从下山往上看去,更似看仙台一样。
上山并无路,有的只是附近人们开辟出来的一些猎路,也有一些寻仙访道者上到这山上来,可是他们终究是会失望的,因为这上面并不会有修行人建立门派,倒是附近原本已经被移得的一些山,变成了一个座座的平缓的山坡上有修士结庐而居。
升仙台离地煞炎宫不过三百里,驾云而去的话,不过片刻时间,若是御剑而出,取三百里外人首的话,更是眨眼的功夫。
昆吾派欲前往地煞炎宫问地煞炎宫的宫主涂元关于虫魔的事,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好事之人竟是都不约而同的聚在升仙台。
因为这里是离地煞炎宫最近的一处适合很多人聚集的地方,只是当陈无绝到了升仙台上之时,看到了很多的人,但是昆吾派人却并没有在。
问了来的早的一些人,他们告诉陈无绝昆吾派的人并没有来这里,一切都只是传言。
陈无绝心中暗暗的着急,他要见昆吾派的人,就是要代涂元去解释,告诉昆吾派的人,涂元肯定不会知道那个虫魔的下落,更主要的是,他怕昆吾派的人误会涂元参与了对昆吾派的阴谋,他要告诉大家,涂元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半路上,他听到传言,误以来昆吾派真的到了升仙台,要召天下同道对涂元定性,所以他急急的赶来。
他一时之间,找不到昆吾派的主事之人,只得转而朝着昆吾派而去。
而此时,昆吾派却已经有人带信送到了地煞炎宫。
来者是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当然相对于那些修行上千年的人来说,他大约与涂元同辈,修行三百余年。
突然一阵风吹来,一片衣角在阳光里出现,紧接着是一个人,跨出虚空。
“昆吾弟子,前来拜会地煞炎宫涂宫主。”
来者并没报自己的名字,只报说自己是昆吾弟子。
他穿的很正式,一身昆吾派弟子的道衣,胸前也有一道山脉纹饰,黑发盘起,戴着山纹的黄冠。
只是他说这话之时,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目光微微的往地煞炎宫之中看了看,因为他感觉到了极其的不舒服。
奢比尸、火龙女、青鳞公主三个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谁去接昆吾弟子手上的信,因为他们都不太敢进这个时候的地煞炎宫。
就在这时,那昆吾弟子,捏着信的手指突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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