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那些组成字体的蟑螂一点点融化成液体,并被红门慢慢吸收进去,而那些字体也逐渐变得愈来愈浅,最后全部消失了。
“鬼门关马上就要开了,沈涵,这个你带上,如果她真的隐居在那里,见到这个如意,自然会与你相认的。”尹川山从上清冠上拔下一个精巧的小玉如意,放在沈涵手里,并疼爱地拍了拍沈涵的脸颊,沈涵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住了那根玉如意,因太过用力,连手指都发白了。
尹川山叹了口气,又看向我和胖子:“原来鬼魂通过这道鬼门关进入地府,都有鬼差作为接引使者,那些邪祟鬼魅慑于鬼差的身份,不敢生事,可今天只有你们三人,那些邪祟鬼魅很可能会出来蛊惑迷幻你们,你们记住了,不管是谁喊你们的名字,或装出多么可怜的样子向你们求助,你们都不要理会,遇到岔道也不要犹豫分神,只管沿着黄色的土道捡直走,黎叔儿会在有三色石的出口处等你们,切记切记!”
尹川山话音未落,那道红门“咿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股灰色的、冰冷的、好似还夹杂着雨丝的浓雾瞬间就冒了出来。
“快进去,为防备万一,鬼门的开闭时间我设定的很短,走吧。”尹川山一见红门开了,就催促我们赶紧进去。
我和胖子先挤了进去,而后站到门口等沈涵。沈涵走到红门门口,犹豫了一下,回过头看向一脸担忧与不舍的尹川山:“爸爸,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沟通,真的。”
说完,沈涵快步走近红门的雾气里,尹川山霎时已是泪流满面。
“杨小凯,汪一飞,照顾好沈涵,拜托你们了!”尹川山终于失去了冷静,哽咽着朝我和胖子喊道。
突然,泪眼婆娑的尹川山一声惊呼:“杨小凯,你后腰、后腰别的是什么……”
不待尹川山的话说完,那道红门“轰隆”一声就关上了。
“你…们…一…定…要…安…全…回…来…”门外,断断续续传来尹川山的声音。
“走吧,咱们,没事儿,有我和胖子,还有黎叔儿,咱们不会有啥事儿的。”我接着雾气里绿幽幽的光亮,看了看脸上一团黑气的沈涵,轻声说道。
我和胖子一左一右,将沈涵夹在中间,在雾气弥漫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透过粘稠的浓雾,我依稀可以看见我们的两旁都是岩石,脚下则是黄土混着沙子的土路。
“诶,刚才老尹……政委说你后腰别着啥玩意儿啊?”胖子耳朵真jb灵,顺着刚才尹川山被卡在门外的半截话,继续追问我。
“呵呵,我将那支黄金箭和摄魂灯带着了,闲了置、忙了用嘛。”我实话实说道。
“操,你丫真奸,哥喜欢,来,让哥稀罕一个,呵呵”胖子龇牙一乐,夸了我一句。
“行了,别白话了,留神脚下吧,擦。”我感觉越走脚下越坑坑洼洼地不好走,还挺硌脚的,就出言提醒沈涵和胖子。
我和胖子,还有沈涵在灰雾里走了大概能有一根烟的时间,就感觉眼前的的雾气逐渐散去,四周的轮廓基本能看清了,我们遂向四下以一望,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片宽阔的荒凉之地中了。
说是荒凉之地,是因为这片地界儿全是黄土和砂石,间或还有一堆一堆一人来高的黑色石堆坐落其间,看着就象一座座巨大的坟包。同时,头顶上全是暗红色不断流动的气体,还不断有闪电出现,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乌云密布、闪电纵横的天空。
“啊,好心的过路人,帮帮我吧,帮帮我吧……”我们仨人正东张西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
我和胖子,还有沈涵回头一看,就见从一堆黑石头后面爬出一个只有上半截身体的女人。那女人长发垂地,脸色青紫,一张嘴里满是黑色的尖利碎牙,正用一双全是眼白的细长眼睛“盯”着我们仨,同时用一双苦干如鸟爪的手扒着地面,拖着半截身子朝我们爬来,身后的黄土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看着猩红刺眼,令人作呕。
第283章 全军覆没(中)
“嗨,瞧你问的,当然是为了钱啊。啊,你还真以为我为了你们那8000大洋就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跟你们到这里来玩命呵?我操,那我脑袋得多大啊,告诉你们吧,要不是洪老板找到我,出十万让我领你们进山,我才懒得跟着你们遭这罪呢。”老魏头儿眯缝着眼睛,一脸嘲弄地看着我们。
钱,果然是为了钱,我突然很悲催地发现,眼下这个社会,不管是什么事儿,不管是什么起因,你只要顺藤摸瓜地往根儿上刨,最后都能归结到一个钱字上,也就是说,都是钱闹的。
想明白了这层道理,我也就不那么憎恨老魏头儿父子了,因为整个社会都已经腐烂变质了,作为附着在社会这棵大树上的寄生虫,老魏头儿父子又岂能独善其身?
所以,我也就懒得再和老魏头儿废话,毕竟在这起阴谋当中,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卒子,无足轻重。不过,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以胖子出了名的暴脾气,这口恶气他岂能轻易咽下?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毛石偷偷攥在手里,趁着老魏头儿得得瑟瑟地跟我在那穷矫情的时候,抽冷子就将石头朝老魏头儿脸上扔了过去,那家伙,就跟扔大花盆子似的,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那老魏头儿还能有好?
就听得“嗖”、“啪”、“呀”的一通乱之后,再看老魏头儿,嚯,捂着“哗哗”淌血的脸倒在地上,嘴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着,看样子,胖子这一石头绝对是百分百的全垒打啊。
胖子这下可高兴了,咧着大嘴就乐上了:“**大爷的,社不社会你敞亮点,流不流氓你稳当点,你说你他妈挺大岁数了,还光腚骑摩托,得瑟你爹啊,我操。”
胖子这一记偷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老魏头儿的意外受伤也让洪卫东一时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办了,在低头看看了躺在地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老魏头儿,洪卫东朝一旁傻愣着的魏二愣子摆摆手:“傻柱子,我说这他妈是你亲爹吗,你别光在那卖单啊,把他抬一边去凉快凉快,擦擦血啊。”
撂下魏二愣子和几个黑衣人七手八脚地将老魏头儿抬到一边不提,洪卫东下意识地摸了自己后脑勺一下,而后用那双狼眼意味深长地盯了胖子一眼:“你他妈下手还是那么黑,当初你削我脑袋的时候,是不是也想整死我?”
“操,杀你可不吹牛逼,失手才是对不住,说真的啊,孙子,其实现在我都想整死你,呵呵”胖子根本就不尿洪卫东,大喇喇地和洪卫东叫板。
“这我相信,也许吧,我可能真的会死在你手里。可现在,我只要打个喷嚏,你们就会被乱枪射死,你们死不足惜,可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就可惜了,一朵鲜花还没开,就被掐尖儿了,可惜呀,呵呵”显然,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洪卫东在和我们玩猫戏老鼠的心理战,试图以沈涵的安危为要挟来使我们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进而再迫使我们俯首就范,任其摆布。
“行了,别整这些我们玩儿剩的小儿科了,说吧,你这兴师动众的来算计我们,到底想干啥啊?”我打断洪卫东的话,很不客气地问道。
“操,闹了半天刚才我他妈全白说了,行,我再说一遍,我想和你们合作,共同找到北元洞,到时候咱们该干啥就干啥去,互不干扰,这回听明白了吗?”洪卫东耐着性子又和我解释了一遍。
“不是,你们之前不是还安排狙击手暗算我们吗,咋屁大的工夫又开始和我们谈合作啦?不是,你说也挺大一人了,站着是一堆、蹲着是一滩的,这嘴咋跟屁眼儿似的,一会儿一变,你还指不指着你那张嘴生个一儿半女的了。”胖子今天是成心要和洪卫东对着干,一说话就是骂闲街,把洪卫东气得脸都白了。
不过,胖子的这一番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插科打诨,却给我传递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洪卫东确实有求于我们,所以才会对胖子的放肆一再容忍。否则的话,就以他那打瘸子骂哑巴、坑**钱夺要饭碗的损贼操行,这会儿早该翻脸用微型冲锋枪来招呼我们了。
摸清了洪卫东的这张底牌,我的底气也就足了,我暗中撞了胖子一下,意思是火线侦查已经达到目的,不要再用言语刺激洪卫东,以防弄巧成拙。
胖子我俩一向是心领神会,见我如此,胖子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了。
我看向洪卫东:“好,既然你说想合作,那好,既然是合作伙伴,咱们抛开以往的宿怨不谈,就说现在,咱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有个起码的信任,否则的话彼此防备,睡觉都得支棱着一只耳朵,那还何来的诚意可言啊?”
洪卫东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更何况,合作应该是对等的,可你看看,啊,你们坐着我们站着,你们拿枪我们看着,这叫合作吗,这是**裸的威胁与绑架,在这种条件下,我们没心思谈合作。”我以退为进,想进一步试探一下洪卫东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你们他妈的真是破草帽子,晒脸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们,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要用大枪顶着脑门子逼着你们去给老子卖命,这回你们满意了?”洪卫东还真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被我一激,立马露出强横的流氓本色。
“就凭你们这些jb烂人,还有几杆破逼枪,就想把我们拿下,是你丫喝假酒了还是胆儿肥了,你这话说的咋那么像屁话呢?”胖子懒洋洋地瞄了一圈那20多个虎视眈眈的黑衣打手,不屑一顾地说道。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车老道开口了:“洪道友,这人天生都是贱皮子,你这么苦口婆心地讲是没有用的,还是让贫道现身说法,好好开导开导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吧。”
洪卫东一笑:“这样也好,省得他们还他妈真拿自己当腕儿了,不知好歹。”
车老道阴测测地一笑:“您消消气,让贫道来劝化他们。”
此前我和胖子与车老道交过手,知道这老小子道行很深,而且身上还养有鬼魈,上次若非黎叔儿及时出手,我和胖子就要吃大亏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和胖子不仅一日未放松对《阴符藏经》的沿习,而且我们还经历了多次的实战,与墨非命等邪教里的顶尖高手也过过招,也算是实战经验颇丰了。所以,尽管车老道假模假式地故做莫测高深的样子,可我和胖子在心理上并不怵(chu;;四声,害怕)他。
见自己先声夺人的战术并未奏效,车老道有些恼怒,但并未将我和胖子放在眼里,或许是上次交手时车老道明显占优的缘故,他在心理上有优势,故而当他走进我们的时候,还特意放慢脚步,似乎在有意给我们增加压力。
车老道这次并没穿道袍,而是穿的是一身特警的野外战训服,并不太合身,就像临时抓来穿的一样。更奇怪的是,他的一张驴脸上还隐隐有伤,好像刚刚经过一场激战一样。
车老道走到离我们只有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一双鬼气森森的血红眼睛直射我和胖子,我们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将沈涵挡在身后。
“二位,又见面了,这一次,不知道你们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还会不会来给你们解围啊,要不,我现在就超度你们去见他吧,哈哈”车老道用一种近乎狂热地残忍眼神看着我和胖子,就好象是一匹饿狼在打量两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绵羊。
我和胖子以同样极具挑衅意味的眼神回敬车老道,意思是你丫装他妈啥装,还逼扯起来没完了,是东北人吗,不知道能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吵吵吗?
车老道和我们对了一会儿眼,又是比哭还难学的一笑:“看不出,你们能耐长得挺快啊,居然能将体内的龟息调整的如此平稳顺畅,也算不易啊。”
“你他妈话太多,亏着你是个杂毛老道,你要是个大娘们,你家老爷们一天有空就得归拢你,这嘴也太碎,我日。”胖子想先用言语激怒车老道,好引他露出破绽。
可车老道并不理会胖子的小把戏,而是两脚迈开成弓步,然后双手相互绞在一起,结成太上老君指,随即上身前倾,嘴里快速吐出一连串的咒语:“依日濯身。以月炼形。仙人扶起。玉女随形。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邪万秽。逐水而清。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龙白虎。队仗森灵。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就在车老道喊出“急急如律令”之后,就见两道黑影如箭一般从车老道的后背里疾射而出,直奔我和胖子的面门而来。
我和胖子一惊,这黑影就是之前见过的鬼魈,如果被它们侵入体内,我们就会因鬼上身而成为唯车老道之命是从的行尸走肉。
第284章 全军覆没(下)
那两道鬼魈来势极为迅速,我和胖子如果低头缩肩,完全可以避过它们的攻击。可是,如此一来,沈涵就不可避免地会暴露到鬼魈面前,所以,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发力,硬碰硬地接下了两个鬼魈的攻击。
当然,我们是绝对不会让让它们近我们的身的,否则的话,它们一定会象蚂蝗一样吸附在我们的体内,并蚕食掉我们的三魂七魄,使我们成为下一个鬼魈。
于是,就在我们已经感受到鬼魈特有的血腥之气裹夹着一股疾风扑面而来的时候,我用右手迅速掏出两张五雷油池火符纸,准备先引爆符纸遏制一下鬼魈的攻势。
可是,就在我用右手食指、中指夹住五雷油池火符纸、准备以丹田元气催发符纸的能量的时候,我竟然大喜过望的发现,被右手食指、中指夹住五雷油池火符纸竟然冒出了耀眼的红光,还隐隐传出炸雷滚过的隆隆闷响,我操,我什么时候功力变得如此强大,不用再元神合一的念咒语就可以直接催发符纸的能量了?而且,貌似以我目前的道行,符纸上也不应该具有如此惊人的能量啊?
不过,且不说我的疑惑不解,那两张就跟通了电的五雷油池火符纸一祭出来,两个鬼魈立马停滞住身形,并掉转头就要往回跑。
你奶奶个孙子的,打不过就想跑,哪有这种好事。
我右手手腕一抖,两张已经锃明瓦亮的五雷油池火符纸就像焰火一样瞬间引爆,激射而出的火树银花一点儿没糟践,劈头盖脸地就落到了两个鬼魈的身上,并发出“哔哔啵啵”的燃烧声。
两个鬼魈开始疯狂地扭曲身体,并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啸,似乎痛苦已极。
我和胖子没有停顿,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点儿常识我们还是有的,所以,就在两个鬼魈拼命想挣扎着回到宿主体内的时候,我和胖子同时握住了一个鬼魈的右手手腕——这两个鬼魈是车老道苦心修炼了多年的宝贝,堪称法术修炼者的上上补品,那个老骗子林叔儿在离开我的肉身的时候,不是告诉过我吗,用摄魂珠吸取灵魄时要挑挑拣拣,不要捡到筐里都是菜。
如今,这个lang三儿(东北方言:得瑟)的车老道以为我们还是昔日的那两个被他打得屁滚尿流、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苦逼,非得强出头,不给他点儿苦头,他他妈也不知道装逼有风险,装犊子更需谨慎!
再说我和胖子握住两个鬼魈的手腕之后,被我握住的那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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