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的是真的,我刚才在树杈上很偶然地发现这处石头地是一处‘破面文曲’的凶地假穴,凶险无比……”
破面文曲在《阴符藏经》及多种寻龙点穴的古籍中多有记载,所谓文曲,是紫微星的别称,一般墓葬,都要参照北斗七星的走向在坟墓周围设置镇物,即所谓的穴好星辰尊重,其中,紫微星尤为重要,可以锁住学位的风水贵气不外泄,可是,一旦布局人心生歹念,或有意为之,将紫微星原有位置的镇物反方向设置,则正好对应了木星,也就是凶星的方位,这就叫破面,就好像一个美女被破了相,自然是样貌丑陋骇人,连心性也会变得怨天尤人,喜怒无常,恨不得所有的人都死光才好。
所以,刚才我一看那些石头的摆布,就知道这是有人成心布的“破面文曲”局,因为,北部原始林区里面多矿藏,这些石头都是含有玉质的黄岫岩,完全可以当镇物。
更要命的是,北部原始林区地处大兴安岭高寒地区,地下最浅处30厘米即为永冻层,加之大兴安岭地质全为黑色腐殖土,这些条件,都是养尸必不可少、可遇不可求的先决条件。而且,胖子在抓起一把土闻了闻之后,其味道酸辛刺鼻,这是僵尸在下面经年不腐、土质环境改变之后,土内酸性细菌滋生的典型特征。
基于上述判断,我和胖子才最终认定这处貌似普通的石砬子应为一处不知何时设下的“破面文曲”局,其下必定埋有僵尸,这才慌忙撵着众人逃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地下尚未露面的僵尸想必成精日久,很有些道行,居然能用类似鬼打墙的野路子困住我们,看来,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听了我一番跟讲微积分似的高谈弘论,沈涵和老魏头儿、魏二愣子惊人一致地统一反馈给我同一个信息:你丫还能说得再不招勺兴(不靠谱)一点儿吗?
这工夫,雨忽然停了,但天空中的阴云愈发厚重低垂,简直就像一伸手都可以够到了一样,“操,听你白话了半天,这不啥事儿也没发生?年轻人,知道你懂点儿阴阳八卦,可也不能整天拿这个当营生,到处招摇撞骗啊,是吧,我这都是好话,人在做,天在看,不学好,遭雷劈……妈呀……救命啊……”
这他妈碎嘴子的老魏头儿可加逮着损我的机会了,扁着一张龇着大黄牙的婆婆嘴,叭叭地说得正欢,就见一个炸雷裹着巨响击在那片疑似“破面文曲”局的石头地上,霎时,被击碎的石头就像榴弹炮一样四下横飞,将周围那些合抱粗的松树击的是木屑纷飞,松枝断落,一些稍细的松树干脆被齐腰折断。
事发突然,我来不及示警,一个虎扑就将沈涵压在身下,就感觉石头、断枝不断地擦着我的头皮、后背飞过,我不敢乱动,身下的沈涵反倒很焦急地喊道:“你疯了,快放开我,自己趴地上!”
我没有动,脑子里也没有闪过雷锋、董存瑞、任长霞等等英雄的高大形象,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死,也不能让沈涵死!
漫长的几分钟之后,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我抖搂掉满身的碎石树枝,拉着满面娇红的沈涵站起来,沈涵紧张地前后查看我:“你没受伤吧?”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笑着摇摇头,马上开始大喊胖子的名字。
在一处被两棵断掉的松树交叉压住的茂密的草丛里,先是露出一个肥硕的大圆屁股,而后,胖子就像一只加肥版的兔八哥一样,双手捂着脑袋慢慢地倒着爬了出来。
“老魏头儿,以后你他妈再乱逼扯,我就让你剁吧剁吧喂王八,你信不信?”胖子看看周围就跟震后的现场似的残树断枝,还有脚下跟保龄球那么大个的石头,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哪寻思我这嘴也开光了,哎呦,我腰间盘好像都整得突出了,哎呦……”魏二愣子扶着同样狼狈不堪的老魏头儿从一处天然形成的壕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地说道。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既然大伙都没受伤,还是抓紧时间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我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就想着先离开这个诡异之地,一分钟都不想多停留。
可是,就在我们忙三火四地张罗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那块被一个炸雷炸成深坑的石头地里传来泥土滑落的声音,随后,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缓缓地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完了,我和胖子一声哀叹,该来的,终于来了!
那男子头戴一顶尖顶平边的绿色披肩蒙古帽,身穿一件藏蓝色的皮质蒙古长袍,腰扎红色的缎子腰带,脚蹬一双皮质的、边上绣有精美花纹的蒙古靴。
一个炸雷,从“破面文曲”的凶地假穴里劈出一个“人”来,并且这个人面目黧黑,就像是一具风干了一万年的木乃伊,可是,“他”又明明在自如地走动,还用一双白色的眼仁儿死死地瞪着你,更吊诡的是,在这个“人”裸露在蒙古袍外的脸部、脖子、手等部位上,都长满了足有10厘米长的黑毛!
“我**个仙人板板,蒙古黑僵尸啊!”胖子看着那个巨人步步逼近,突然失声喊道。
第275章 死磕蒙古粽子(下)
这工夫,老魏头儿倒是表现的很勇敢,顺过背上的口径枪,造着那具僵尸“乒乒乓乓”就是几枪,然而,枪响之后,让我们都快吓尿了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看着动作缓慢的僵尸竟然平地飞了起来,而且还象大鸟一样迅疾的自如翻飞。
奶奶个熊,死胖子这回可看走眼了,这具僵尸根本就是什么黑毛僵尸,而是一具货真价实的、有着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道行的飞尸!
要说这飞尸,就跟狼人一样,善于吸纳幽阴月华,年深日久,便会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可是,按说这种极品“粽子”一般都藏迹于古墓之中,可我们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岭碰到这玩意儿,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不过,此时我和胖子已经无暇再想这些,因为,那个穿着古香古色、颇具名族风的飞尸一个侧翻,就直接朝我和胖子扑了过来。
你妹的,我和胖子一声惊呼,迅速下蹲,躲过了飞尸的第一轮俯冲攻击。
这当儿,沈涵到是见机很快,她怕我和胖子还得分神照顾她,主动跑到一处茅草掩映的壕沟里藏了起来,至于老魏头儿父子,更是一头扎进茅草窠子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于是,就剩了我和胖子与那名仍浮在半空中、伺机对我们发起攻击的飞尸对峙着。
僵尸不同于鬼魂,虽然僵尸也是人死后由尸变演化而成。可是,僵尸并不具备灵魂,乃是肉身不腐之后,因为吸取了养尸地的阴气和月亮精华,久而久之,便可自由行动,一如生前一样。只是,僵尸本身并无意识,其一切行动,不过就是为了猎取人畜吸血,所以,不管道行多么高深,终归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但是,纵然如此,我们并不知道《阴符藏经》中的那些主要用于镇鬼驱邪的符咒对于这些粽子好不好使,而且,尽管之前亦零星知晓什么黑驴蹄子、黑狗血、枣核、糯米之类的东西对付用粽子有奇效,可此时此刻,我们上哪儿去淘换这些东西啊?
就在我和胖子正紧张地想着怎么对付这具飞尸的时候,那家伙用两只手上黑紫色的尖利指甲插入一株桦树的树干里,两只脚踩住树杈,整个身体贴住树干从半空中俯瞰我和胖子,似乎是在酝酿更为致命的一击。
“妈的,看样子咱哥俩不是这只老粽子的个儿,这样,凯子,你先将他引开,我请徐哥上身帮咱们。”胖子一看敌我力量对比有点儿悬殊,就想请徐羽菁出来助阵。
这倒是个好主意,于是我冲胖子一使眼色,让他做好准备,一旦瞅准机会就溜出去请神打。随后,我捡起快石头,用力朝那只趴在桦树上的飞尸扔去。
“嘭”的一声,石头打在飞尸的身上,就像打在一块实心的木头桩子上一样,但那飞尸经我挑逗,立刻双脚一蹬桦树树干,朝我扑了过来。
唉呀妈呀,我掉头就跑,不跑我是孙子。
与此同时,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吆喝胖子赶紧请神打,估计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胖子不负众望,就在我绕着那些松树桦树跟飞尸玩儿捉迷藏的工夫,他甩掉湿漉漉的阿玛尼上衣,两只手握在一起,拇指弯曲靠拢,食指与食指90度弯曲,中指与中指并拢伸直,无名指、小指相互交叉靠紧,随后,嘴里一声大吼:“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张队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请神嘞!”
胖子一声大吼之后,似乎喊岔气儿了,整个人就保持着痔疮犯了的姿势,歪着腚在那块一动不动地儿摆pose。
我这个气啊,为什么呢?因为这脚下又是断树又是草窠子的,跑起来相当费体力,一不留心还能崴了脚脖子,此时,我同那飞尸绕着树林子已经跑了十几个来回了,飞尸无所谓,反正已经在墓穴里闷了几百年了,权当舒舒筋骨,可我就遭了大罪了,跑得是气喘吁吁,丢盔弃甲,舌头都耷拉到嘴外边,严重缺氧啊。
所以,看着胖子外在那一动不动地装酷,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死胖子,你他妈属黄瓜的,欠拍是吧,你倒是快点吹哨子喊徐哥啊,我都被追得拉拉尿了。”
别说,我这一骂街,还真管用,就见死胖子很骚性地一扭屁股,袅袅婷婷地转过身来,特别妩媚地剜了我一眼:“你丫着什么急啊,我出来之前不得捯饬(daochi)一下啊,要不你们这些土鳖该笑话我了。”
胖子用一种夹着嗓子的娘们音说完这一大段京味儿的对白之后,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我彻底放心了,泄劲儿了,因为救兵到了:那声音是如假包换的那个伪娘徐羽菁的娘娘腔!
占用了胖子肉身的徐羽菁一步三扭地走过来,将我拨拉到他身后,随即开始与那漂在半空中的飞尸犯照(用眼神相互挑衅)。
那飞尸似乎对眼前这个长得“刚柔并济”的家伙也很感兴趣,一双白色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徐羽菁,嘴角竟然还流出了黑色的口涎。
不好,我一看飞尸顺嘴角流黑色的口涎,就知道那飞尸要释放尸毒,遂赶紧出言提醒徐羽菁注意:“徐哥,小心,那粽子要放尸毒啦。”
徐羽菁有些不满地一回头:“你丫行不行啊,跟个蝎了虎子似的吵吵什么玩意儿啊,你见过鬼魂还会中毒的吗?”
我被徐羽菁那娇嗔的眼神看得浑身直突突,心里直打鼓,赶紧避开他的目光,苦笑着说道:“是,您是不怕,可胖子受不了啊。”
“哦,你说的也对,哎哟喂,你丫还真敢偷着下手嘿,孙子,今儿我要不好好得楞得楞你,给你拿拿龙,我就是丫头养的。”
原来,趁徐羽菁回头和我说话的工夫,那飞尸抽冷子扑了上来,一双利爪直奔徐羽菁的面门扎来,好在徐羽菁的反应异乎常人,感觉到了扑面的冷风之后,不躲不闪,一个冲拳就直直地照对方的脸上招呼过去。
这徐羽菁不愧是造反派出身的金牌打手,一出手就是硬碰硬的玩命打法。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今天的对手不是车老道那样**凡胎的邪教术士,或是作祟蛊惑的鬼魂,而是一具铜头铁背、毫无人性的僵尸中的极品,飞尸,所以,仅凭胖子那双肉拳,即便是神勇如徐羽菁,也难以对飞尸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果然,尽管徐羽菁那一拳挂着风声击中了飞尸的鼻梁,可是,那飞尸只是在头部被力道奇大的拳头击中时,向后一仰,却毫发无损。
反倒是徐羽菁嘴里发出一声痛呼:“徐哥,你手下留情啊,别把兄弟我的肉身给祸害零碎了啊。”
看来,与徐羽菁共用一个**的胖子深知他徐哥打仗不要命、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的毛病,忍不住出言提醒徐羽菁别“暴力驾驶”,爱护点儿自己的肉身。
徐羽菁看了看已经有些红肿的拳头,一声冷哼,似乎对于胖子的手掌的硬度极为不满意。不过,好在他没有再在用拳头去回击又展开了第二轮近身攻击的飞尸,而是起脚去踢飞尸的下阴。
我一看,不禁暗竖大拇指,这徐羽菁不愧是从文革武斗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一员悍将,招招都是这么阴损毒辣,堪称一招制敌啊!
“嘡”,徐羽菁一脚正中飞尸的下阴,听那声,我心里都咯噔一下,从声音上来判断,那飞尸的小小鸟恐怕是难以幸免,估计全被踢成饺子馅了。
可是,那飞尸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后退了几米之后,继续酝酿下一波次的攻击。
连续两击失手,徐羽菁有些焦躁起来,看向我喊道:“你丫在那儿买什么单呢,还不给我弄杆扎枪来,你大爷的。”
我无言苦笑,您老说得轻巧,可我这会儿上哪儿去给您寻摸扎枪去啊。嗯,我灵机一动,说了句:“你等会儿。我去找枪”,就转身跑向老魏头儿父子藏身的地方。
见我也钻进草窠子里,老魏头儿面无血色地看着我,嘴唇直哆嗦:“你能不能轻点喘气儿,没看我们爷俩都憋半天才缓口气儿吗?”
我被老魏头儿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整愣了:“你说啥呢,啥不喘气儿啊。”
“操,你看过香港的鬼片啊,那些僵尸看不见东西,只要活人不喘气儿,僵尸就发现不了。”魏二愣子贼眉鼠眼地探下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战况,迅疾就缩回脖子,继续练“吐纳”。
“电影的桥段你们也信,你们还真童心未泯啊?”我被雷得都快趴地上给这看着跟五百似的爷俩磕一个了,太有才了,而且还是自学成才啊。
“对了,你们来时不是带了半自动步枪了吗,上面是不是有三棱的军刺?”我问老魏头儿。
“啊,我被抢的背包里有一支枪,二愣子的背包里还有一支,嗯,两支枪上都有枪刺,咋啦?”老魏头儿不知道我问话的用意,愣愣地看着我。
第278章 古镜封印(中)
我和胖子,还有沈涵见尹川山在那里嘱咐那些队长们又是去弄黄布又是去弄柳木炭的,不知道尹川山到底想干什么,又插不上手,就乐得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
不一会儿,那些行动队员们就从尹川山乘坐的那架直升飞机上抱来了四大捆黄色的布匹,随即,在尹川山的指点下,那些队员们将那些黄布捆打开,并一幅挨一幅的用那些黄布将那面巨大的铜镜及周边的裂缝全部都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这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就见那些被平铺在地上的黄布,不断地被什么东西顶起,而且还是此起彼伏,就好像下面藏着一万只到处乱窜的老鼠一样。
看着黄布上面的一个个凸起,尹川山的面色也很凝重,但看样子还算淡定,并没有显出紧张或惶恐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
“尹政委,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见那黄布不断地被什么东西顶起又落下,落下又被顶起,知道这反常的现象一定与下面那些日军的鬼魂有关系,遂趁着那些行动队员忙活的工夫,悄声问尹川山。
“唉,要说这洪金烨,在使用旁门左道方面也算是一个奇才,其实,这些日军的鬼魂严格来说,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魂了,而是介于丧尸与活人之间,不明白是吗?这么说吧,就是洪金烨先是强行改变地下水的流向,后来又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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