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活下去啊,礼。
“诚……”
已经绝望了的少女低泣出声,抬起头,一道黑影猛地覆盖住了自己,然后,就扑头盖脸得被猩红而炙热的液体浇了一身。
好烫的血。
那边礼凄厉的叫声传过来,让清溪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她咬着牙,朝左边滚了一下,手臂传来剧痛,然后却又迅速变得麻痹,黑色傀儡那细长的刀锋上,不出意料的涂满了毒素。
几乎是在摩擦着地面进行蹬地翻滚,清溪其实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她只是在作最后的挣扎罢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敌人的刀还在身后。
左手撑起身体,胡乱选了一个方向跑动,清溪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
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上来,伸手将她抱起。
“别动。”
少女立刻停止了挣扎的动作,细嫩的咽喉中发出类似呕吐的呜咽,嘶声哭了起来。
劫后余生的感觉几乎让她崩溃。
被礼撞入民居之中,获得了一点缓冲的余地,两只傀儡乌鸦在狭小的空间内飞舞,顺手带走了那一家普通人的生命的时候,滚做一团的清溪和礼极为默契地互相推了对方一把,分头逃命。
在下意识之中,礼将清溪推向了都丰,而清溪,则将礼推向诚。
她是这么想的,不,或许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少女心中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念头成型。
出发之前,姐姐十分幸福地向自己说,诚终于可以跟家人和好,完成他自己心中的梦想了。那么,假如在这个时候,宇智波礼死在此处,对诚来说,不是太残酷了吗?
对清溪来说,都丰和诚,更可靠的人无疑是诚,在根本来不及思考的瞬间,她下意识的将更可能的生路留给了诚的弟弟。
诚获得圆满的幸福,这件事情——尽管清溪当时并没有来得及这么想——原来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啊。
在少年的怀抱里,她突然意识到这点。
但如今,为了救自己,都丰叔叔却死掉了……
她默默的这么想着,但是,在死亡恐惧的余波之下,一片空白的大脑却似乎仅仅剩下这么一个苍白的念头而已,少女已经没有心力再去处理这件事实以及它的后续。
同样心中一片乱麻的还有礼。
下意识地将清溪推向自己的父亲,在这少年的心中,父亲是绝对能够把这个女孩保护周全的。
但是,假如自己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父亲用生命换来了这个女孩的生命,那么自己还会那么做吗?
之后,宇智波礼曾经无数次地这样问过自己。
但这一刻,充斥了宇智波礼内心的,不是父亲,不是清溪,不是后悔不是追忆,而是彻头彻尾、起尽四海滔滔之水也无法洗净分毫的——
憎恨!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眼睛似乎突破了一层膜,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宇智波礼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狂叫着冲向瞬间放出了三只傀儡的砂忍傀儡师。
一定要杀了你!无论你逃向哪里!无论你有多么强!无论无论无论!!!
嘭。
横抱着清溪的红色少年,身形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一记鞭腿抽在礼的脸上。
'哥哥'!?为什么……
带着愕然的情绪,礼整个人横飞出去,精准到极致的力量控制爆发,使他立刻晕了过去。
“是你啊……”
诚落地,风衣因惯性而扬起,遮住了怀中的清溪,他歪了歪头,看着瞬间战备全开,放出了所有傀儡的蝎。
“蝎大人!”
砂上忍连奔带爬地跑到蝎的身边,摆出战斗姿势,站在蝎的背后。
看着对面宇智波那双冰冷而猩红的眼睛,蝎脸上,不由得隐隐作痛起来。中忍考试时的那一幕幕,立刻又浮现在他眼前。
己方还剩一个上忍,而对方还有两个拖油瓶……
“要打吗?”
蝎淡淡开口问道。
尽管如此,对方那种横冲直撞丝毫不优雅的战斗方式,还是太克制傀儡师了——天才的骄傲什么的,蝎根本不在乎。这么一场偶遇,拼上性命杀掉对方,能有什么好处?
算来算去,也只是能多一个收藏品罢了,但是收藏不过是兴趣,为此赌上性命,不要太蠢。
对方的战斗力与才能,蝎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与此相对,则是他还并不如何显赫的名声——木叶的(新)天才双子还是木叶的又一代双子来着?忍界每年每个村子,都会有这样的组合冒出来吧?
实力和名声太不对称,与斩杀只是这种程度名声的忍者所能获得的收益相比,杀掉这个宇智波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些。
又不是必须杀死对方的任务,何必呢,蝎淡淡的想着,等待对方的回答。
当然,如果对方要上,蝎也不介意试一试看谁能活下来,不同于清溪和礼这样的菜鸟,像蝎这样的忍者,早就习惯了与死神的嬉戏。
第19章 解药与撤退()
诚摇了摇头,倒像是在跟多年的老友交谈似的:
“解药。”
蝎左手食指弹动,一缕查克拉丝线从忍具包中将一只光滑小瓶抛了过来。
诚抬手接住,打开瓶塞,用手指挑了一点放进嘴里。
跟着纲手学习了3年,尽管诚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那些繁杂的理论知识上,但是医术应用方面,诚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并不急着救治清溪,诚分出两个影分身,一个抱起了昏厥在地的礼,另一个迅速回收掉都丰的尸体,然后一起慢慢倒退着离开蝎的视野。
“蝎大人……”
砂上忍的喉头抖动了一下,他看着蝎,目光中有些不甘,也有些贪婪。
即使己方留不下那个怪物,但是把两个小孩留下来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再加上死掉的那个,就是整整三对眼睛啊。
蝎有些讥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上的话,就上好了。”
忍界规则,血继是血继家族的第一命脉。
窥伺血继家族的血继,简直就像是在斩断其的命根子一样,现在忍界通行的规则,对于像忍村这样的庞然组织,血继家族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赎回”自身的奥秘。
当然,在赎回期间,能研究出多少东西,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宇智波写轮眼的主意,并不是没人打过,但是疯子一样的红眼睛家族,早就用血一样的事实告诉心怀不轨者,妄图占据写轮眼的人,会落个怎样凄惨的下场。
与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的第一忍族不死不休,如果只是为了区区几对写轮眼,那么即使是砂隐村也不愿付出这样的代价。
砂上忍心中一寒,忍不住为自己分辨说道:
“属下……属下只是说,就这么让他们走掉,什么都不做么?”
蝎无趣地将自己的所有傀儡收回,已经懒得理会这个白痴:
“回去禀报区域的负责上级,告诉他们,是'7号'。”
自己当然不会怎么简单的就放敌人走,刚刚给宇智波的解药,虽然药效上的确可以解除那女孩所中的毒,但是作为一个天才**师,往里边参一点别的什么成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7号',是砂忍部队中一种用于追踪的药剂的编号,这种药剂,虽然效果上不如其他的几种那么强烈,但是相应的,也极难被察觉和驱除。
砂上忍喜形于色,恭敬答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
蝎诧异的转过头来,水晶一样的眸子中闪烁着寒意:
“你去?”
在敌人隐藏进黑暗中之后,这家伙竟然想要单独行动?这家伙真的是白痴吗?敌人说撤退,他就相信了?以那宇智波的战力,随随便便留下个影分身,自杀性袭击的话,杀掉他不要太轻松。
要不是在之前的一段日子里,这个砂忍对蝎的孝敬还算让他满意,蝎还真的不介意干脆亲自动手一刀杀了他算了。
蝎眼神中的杀意实在太明显,砂忍的喉咙一下子变得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只能发出类似“嗬嗬”的喘气声音。
蝎缓缓转过头,当先向前走去,说道:
“走吧。”
砂忍如蒙大赦一样,满头冷汗的立刻跟在蝎的身后,再也不敢出声了。
如果现在杀了他,要回收这满地尸体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呢。
蝎淡淡想着。
等他收拾完再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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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没有像蝎所想的那样留下影分身袭击,而是让影分身吃下足量的解药后,独自向另一个方向远遁。
敌人给的解药,傻瓜才会真的去吃。
根据解药的成分,诚用随身的药品卷轴中所储存的草药,迅速调配了类似的解药,虽然并不能解除蝎的毒素,但是暂时压制毒性发作,保住清溪的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回到木叶,区区毒素就不在话下了。
沿着一路的标记,诚确认了另一支小队十分幸运的并未遭受到什么阻碍,随后就带着昏厥中的礼和清溪,寻找到了三十里之外的一个小小商队营地。
同样是油布披挂,货车相围,诚瞬身进去的时候,营地寂静无声,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笼下,一个青年背靠旗杆而坐,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咚。
青年猛地惊醒,睁眼一瞧,两个一模一样的红色风衣男出现在眼前,在风衣男怀中,还抱着两个看着年龄身高都类似的小孩子。
当然不会这么巧,碰上了双胞胎拐卖人口大盗,这世界上,有忍者这么一个神奇的职业。
青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身趴伏,身体还不住的抖动:
“忍者大人!我们只是一个小商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假如您看上什么的话,任您取用,只求别伤害我们的性命!”
诚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装的太过了吧,再说,假如真的是半夜三更闯入了一个陌生的忍者,又怎么会留命给他们。
要知道,虽然力量上普通人不值一提,但是唯一能够伤害到忍者的武器——忍者自身……反而能够被这些普通人所雇佣、驱使。
这时,被青年故意大声的求饶所唤醒,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连忙从最中间的那一顶帐篷中走出,未待他开口,诚就扔过去一张牌子。
中年男人似乎反应不及的样子,被牌子砸中了鼻子,他捂着脸,有些颤抖地看着诚,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诚张开了写轮眼。
这对血红色的眼睛比什么证据都要有力,不过中年男人依然谨慎的对着暗号:
“血月,金日?”
“2674。”
中年商人首领松了口气的样子,普通人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真的被敌方的忍者盯上,幻术下,不要指望普通人能够保守什么秘密——忍者们的做法,一般是让身为下线的普通人掌握必要但最少的情报。比如这个商队,就只得到了在某地驻扎三日,接应忍者到风之国边界,这样一个含糊不清的任务而已。
虽然是提着脑袋的活儿,但报酬也非常丰厚,最重要的是,像他们这样的商队,忍界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每一个忍者,都不一定能对应上一队商队的程度(最起码对中忍以上级别的忍者是这样)。
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整个忍界才10万忍者,即使考虑到各个村子各怀鬼胎隐藏的战力,又能有多少中忍?
2万?3万?5万?
而五大国随便一个的人口,就能达到上亿。
所以相对而言,这种外快还是比较安全的。
第20章 兄弟()
诚看着中年商人捡起地上的牌子,并用贴身携带的小木块去和牌子相合。牌子上有一块凹陷进去的部分,刚好将小木块容纳进去,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身份确认无误,中年商人首领恭谨地向诚施了一礼:
“这位大人,这两位是受了伤吗?车队里特地备了一些伤药,您是否需要?”
行商在外,免不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受一些伤,所以他们都常常备有一些药品,这固然不会引起砂隐的怀疑,相应的,也就别指望这些药能有多么有效。
诚微微点头回礼,用温和的语调安抚其他人的情绪:
“不需要——这个女孩中了毒,但是已经由我用药压制了毒性,不过她暂时还不会醒来,所以你们找个干净的货物箱,将她放进去就可以了。”
中年商人点了点头,朝后稍一示意,立刻就有人去办。
诚取出三张路引,交给了他,然后环视了一圈,说道:
“没有别的事了,大家都快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争取尽快到达风之国边境。”
或许是诚脸上伪装出来的温和笑容起了作用,原本因畏惧而不敢上前的一众商人伙计纷纷答应着,不过他们都没有动弹,而是把目光集中在中间的首领身上。
中年商人稳重地点点头,示意众人按诚所说的去做,一众普通人才渐渐散去。
看来,这个首领在商队中的威信十分高,诚暗暗点了点头,也正是这样,这些人才敢于做这种提着脑袋来挣钱的活计吧。
“大人……”
“叫我诚就好。”
诚真身抱着清溪,走到他身旁,看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又说道:
“这样也便于隐藏身份。”
中年男人闻言,不再纠缠于称呼的问题,语言神情却越发恭敬:
“好的,您要休息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帐篷,还有一些食物。”
诚倒是不意外商人首领的周到,他点头道:
“那好,就麻烦你了,顺便给我和他准备一身换洗的衣服。”
“不敢,在下这就去准备。”
将诚引至一顶普通的帐篷前,商人微微躬身,告退离去。
火影世界,虽然普通人和忍者的个体力量天差地远,但在地位上,两者却相差仿佛。
而因为普通人自身也可以雇佣忍者,再加上五大国与五大忍村一力维护的忍界秩序,所以这世界的普通人对待忍者的看法,倒是像诚前世某些地区和发达国家的“事务所”与“私家侦探”,除了对他们所拥有的恐怖武力的天然忌惮之外,并不如何畏惧。这一点,看原作波之国任务中,那个普通人小鬼和土豪卡多,分别对待鸣人与再不斩的态度,就能够明白了。
像这个商队首领一样,对身为忍者的诚的态度如此恭谨,反而在普通人中并不常见。
诚钻进帐篷,分身把礼放在一床铺盖上,离开去外围侦查,而主身则再次认真检查了一遍清溪的状态,确认了女孩的情况并没有恶化,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既然醒了的话,等会换掉衣服再睡吧。”
诚淡淡道。
礼翻身坐了起来,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喊大叫。
以一个13岁的孩子来说,礼的心理素质已经是极为优秀的了。
不,该这么说,除了两世为人的诚自己和妖孽的水门,诚再也没见过其他能够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还能够保持冷静的少年了。
这种素质,也正是宇智波礼的眼睛能够进化为三勾玉的重要原因吧。
诚把清溪放下来,托了下少女的背脊,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
礼把头埋下去,双手上扶,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渐渐用力:
“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诚看都没看他一眼,表情和语气淡得一点情绪都没有:
“阻止你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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