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嘴巴堵住了,他的右手再次握住我的右手,别说我手腕的伤还没好彻底,就算痊愈了也是挣脱不了了,匕首被攥在手里根本派不上用场。
又被壁咚了。
可能是被他非礼得都有点习以为常了,我冷静的很,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咬他。
沈乐池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不反抗?”
我不语,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不哭?”他又问,我还是一点回应都不给。
然后他就在我身上放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醒而平静地感受着这种事情,内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他,觉得身心都挺愉悦的,但我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的行为越来越狂野,死狗一样在我胸前啃了好久终于又来索吻,我顺势哼哼着松开牙关放他的舌头入关。
这应该是和他的第一次舌吻,很销魂的,我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作战方案。
“呃”
沈乐池浑身一颤,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我,一动都不动了,因为我终于成功咬住了他的舌头。
成年人的双颌咬合力大概有四十公斤,我也弱不到哪去,而舌头又是那么的脆弱,平时不小心咬一下自己的舌头都会痛出眼泪来,他现在连挣扎都不敢,因为越挣扎就越痛,舌头被我咬断都有可能。
这就是真空老和尚说的阴气重的好处,能实实在在接触到那个世界的生物。
我用力咬着沈乐池的舌头,他痛得浑身颤抖额头冒汗,双手从我身上离开,抱着后脑勺做投降状。
我和他的眼睛近在迟迟,我挑着眉毛瞪她,来呀来呀,继续啊。
然后拔出了魑魅匕首。
就在这时,我忽感身后一股巨力推来,心中骇然。
第39章 四面楚歌()
嗤,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我的心跳骤然停止,怀着恐惧的预感缓缓睁开眼睛。
我把沈乐池压在了另一边的墙上,手中的匕首扎在他的身体里,心口的位置,刀刃全部没入。
那是多么巨大的力量,令我从窗边把他推到了另一边的墙上,匕首全部没入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我根本没想过要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离我远点。
他的心口冒出滚滚的青烟,他的身体僵硬得像是冰块。
我迷惘地抬头,他的脸煞白如纸,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鬼的颜色。
几秒钟后,如噩梦初醒,无边的恐慌涌上心头。
怎么会,怎么会?
我右手闪电般缩了回来,我不敢相信,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冷汗如雨。
“沈,沈”我想伸手去触碰他,我想拔出匕首,但又不敢。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脑中电光一闪,强自镇定地说:“血,我的血可以帮你,我这就”
话没说完,沈乐池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力得让我的手腕剧痛。
我怔住,惘然地看着他。
他轻轻摇了摇头,非常虚弱地说:“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你我都好。”
我还没意识到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忽感手腕一松,怔怔地看着他化作袅袅青烟消失在眼前。
当啷,魑魅匕首掉落在地。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回过神时,我骇然退了几步,颓丧无比地跌坐在地。
惊惧,恐慌,愤怒,不舍不,其实我应该高兴,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我明明一直都想摆脱他的,现在不是如愿以偿了吗?
脑海里浮现出见到他以来的一幕幕,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医院,他披着医生的白大褂,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我帅吗?”
他说想泡我,然后就真的把我放浴缸里泡,他下流,一有机会就非礼我,他有毒,传染了棺材菌给我,他面瘫,见到我哭却会惊慌失措,他白痴,用冰块给我治感冒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慢慢地想要利用他,然后不知不觉地依赖着他,甚至,我还想象着以后,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帮着我报仇。
慢慢地,忘记了要杀死他,也没想过他会消失。
怎么会呢?他那么厉害,速度快,反应也快,怎么会躲不开我的匕首,他应该能躲开的,为什么会这样?
呼
冷风从窗外贯入,我浑身一激冷,惘然地转头看着窗外,窗户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刚刚推我的是什么东西?
忽然眼前一晃,俏丽的沈乐乐坐在传呼上,轻轻晃荡着双腿,她的脸色很凝重。
“他还不算魂飞魄散,可是再迟几天就难说了,伤害他的也不是你,收拾一下吧,我姨很快就会来电话的。”
小姑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消失了。
我很久才捕捉到她的话,随即心里涌出欢喜,他没死?
他没死!
我的意识迅速集中起来,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接通电话,说话的是方蓉。
“想救金鳞的话就带上你的东西来公司大楼,直接到楼顶,马上,”方蓉说完就挂断了。
我精神一振,再也顾不得什么仇什么怨,赶紧收拾书桌上的制符工作。
这一刻,我只想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半个多小时后我来到公司大楼,直接乘电梯到顶楼,然后走了一层楼梯来到楼顶天台。
呼呼呼,天台上停着一架直升飞机,方蓉就站在飞机旁边看着我。
直升飞机,这是要去哪?
我顶着狂风快步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被方蓉拉着登上了飞机,然后,飞机起飞,调头往南边飞去。
“方总”我叫了一声满脸寒霜的方蓉,她这脸色让我惊惧,完全无法把眼前的人和那个眼泪吧嗒吧嗒地贵妇人相联系。
“有人在动金鳞的身体,我们去香港,必须尽快找到金鳞的身体。”方蓉顿了一下才接着说:“现在,他随时都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
我心神剧颤,这才意识到我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段时日的相处竟令我忘了沈乐池真正的身体一直都在香港圣保禄医院沉睡的事实。
方蓉忽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连金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把他的身体藏在哪里,居然还是被人找到,失算,这次是我的失算。”
她的话虽然说得平静,但语气里压抑的怒火放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听她这话,沈乐池原本在圣保禄医院这消息应该也是假的。
我有点不敢搭话,惴惴不安地坐着,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无耻下流的混蛋,我跟自己说我需要他的力量,所以不想他就这么魂飞魄散,所以我要救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在一栋大厦楼顶降落,方蓉带着我来到楼下停车场,然后从手袋里拿了一茬港币给我说:“你去中环凤凰路找knight咖啡店,老板娘是你的房东卫青衣,她会安排你的,我现在得先回沈家大院一趟。”
我哦了一声,怔怔地接过港币,方蓉上车离开了。
我来到街上,心情平静了不少,截了计程车往中环凤凰路去,在车上,我拿出手机找到了房东的号码拨打过去,但还是无人接听。
跟以前一样,凡是我和莉丽打过去的电话她都不接的,房子有问题都是我和莉丽自己解决,要是我们晚一天交房租她就会打电话来催的。
凤凰路相对于中环其它的街道来说算是十分安静的,人不多,但看上去一个个都衣冠楚楚举止斯文,街道两边的建筑几乎都是两三层高的英伦圆顶角楼,恍惚间我以为自己来到了中世纪的英国。
很快就找到了knight咖啡店,我推门进去。
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灯光浅而不暗,只有不到十个客人在优哉游哉地享受着慢时光,看上去好不惬意。
我直接走向水吧台,看见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房东,卫青衣。
卫青衣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盘着秀发,身穿长裙,有着东方美女的娇柔也有西方美女的自信,可以说是女人中的女人。
我以前总觉得莉丽再过十年就会成为第二个卫青衣的。
她似乎还没意识到我的目光,依然低着头调着咖啡,我正走到吧台前坐下,她却把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说:“送你一杯算是接风洗尘。”
我看了看咖啡,又看了看她的脸,哼哼着说:“你坑得我这么惨,一杯咖啡就能弥补吗?”
卫青衣无声地笑了笑,“可别这么说,我只是和朋友打牌聊天的时候提了你一句,就好像你们公司员工休息的时候说说八卦一样,聊八卦不算犯法吧,别人听了八卦有什么心思我可管不住,责任也赖不到我头上来。”
“我没犯错,不需要弥补什么,这被咖啡真的只是接风洗尘的。”
我盯了她一会才说:“你的脸皮也挺厚的。”其实我确实蛮口渴的,拿起咖啡呡了一下试温度,感觉这咖啡真香,又滑口,然后一口就吞了。
卫青衣笑眯眯地说:“要是你这喝咖啡的样子被沈家老爷看见了,估计他得挥拐杖抽你。”
“拐杖,他很老了吗?”我意外地问,对于沈家老爷对我的感观怎么样一点都不在乎,最好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他。
“哦,不算老,不过他的左腿有点瘸。”
卫青衣的话刚说完,我莫名地觉得有点头晕,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骇人的念头,右手立即抽出魑魅匕首。
咖啡里下药了?卫青衣要害我?
就在这时,店门被人砰地一声打开,卫青衣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身后响起:“贱人敢冒充我!”
同时,我眼前的卫青衣一手向我的脖子伸来。
第40章 太素()
我踉跄后退几步就觉得浑身无力,双腿一软就倒在地上,吧台后的卫青衣跳了出来,却已面目全非,竟是一个兔首人身的妖怪,桀桀怪笑着扑向我。
就在这时,黑影一闪而过,兔妖怪叫一声倒飞撞在吧台上,目露凶光,但同样还有忌惮,这时我才看得分明,那飞来的东西竟是一只紫黑色的高跟鞋,似乎正中兔妖的面门。
我大觉震撼,飞出一只高跟鞋竟然能将常人大小的兔妖撞得飞出去一米多远,要不是撞上了吧台,估计那兔妖还得飞半米,多么惊人的力量!
我转头去看,见身穿吊带裙的卫青衣怒气冲冲地快步走来,一边把左脚上的高跟鞋也扯了下来。
吱吱吱,兔妖竟然不战而逃,转身蹿到吧台后面消失了。
卫青衣走到我身边,哼哼两声,随即面容一肃,再也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模样,但流露出一股威严,颇让我心惊。
然后,她好像在喃喃念着什么,嘴唇越动越快,十几秒钟后,我听见身边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四下一看,竟发现周围凭空出现一道道手指粗的裂痕,而且,裂痕还在不断蔓延,放佛蜘蛛网一样。
又过几秒钟,砰,一声巨响,我所见的世界变了个样,我并没有在咖啡店里,而是出现在街口,凤凰路的街口。
卫青衣轻轻吁了一口气,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那是讹兽,百鬼夜行里的鬼怪之一,打架一般般,特长是骗人,你刚刚进入了他的结界,并没有真的去到我的店里,哼哼,好啊,连这种东西都找来了,竟然还在我家门口挑衅,很好,那可就怪不得我横插一手了”
听到这里,我的眩晕感更加强烈,终于眼前一黑。
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沙发上,身处一个不算宽敞但整洁而精致的厅堂里,卫青衣正在角落里一边喂着鱼一边聊着电话。
“没事,我已经给她吃过药了,应该马上就醒的了,不过那个讹兽你得帮我多注意了,居然敢到我家门口来撒野,我一定得好好教训他行,那先这样。”
卫青衣挂了电话转过身来,有点意外地说:“哟,比我估计的早了半个小时醒过来,丫头你的底子还不错的嘛,尤其是最近连连受伤之后还能保持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要不考虑一下跟我练功夫?”
“什么功夫?”我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其实根本没在想这个问题,但卫青衣一下子来了兴致。
“杀人的功夫,糅合中国武术百家之长,插眼、撩阴、打穴等等,专挑毒辣的学,有个三年五载的就能小成了,厉害吧?”
我瞠目结舌,某个形象在内心深处轰然崩塌了,心情有点复杂。
那就是中国武术百家之长?是真的吗,我没练过武术,房东你不要骗我。
我猛然想起来香港的目的,再也没心思跟她胡扯了,连忙问:“有沈乐池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卫青衣摇了摇头,然后说:“能不能找到他还得看你。”
“看我?”我愕然不解。
卫青衣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那孩子的状态,活死人一个,生命反应微弱得几乎没有,虽然方蓉是在他身上做了些手脚才让他聚魂而出,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方蓉的追踪手段也不管用了,但她说,你有办法。”
“我?”我忽然想起了沈乐池说的姻缘线,脱口而出说:“你们是说姻缘线吗?”
孰料卫青衣还是摇头,“应该不是指这个,这线索太明显,敌人应该也早就想到了。”
我更迷惑了,有点烦躁地嚷嚷:“那方蓉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啊?”话已出口就意识到了答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也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了,此时的第一反应是方蓉其实也不是完全信任卫青衣的。
卫青衣坐在沙发上,呡了一口咖啡,笑吟吟地说:“你再想想,我猜是你们苗族秘传的手段,所以方蓉不方便告诉我。这玄门之术啊,各家各族的学问都是秘密中的秘密,泄露秘密的人都不得好死的。”
苗族的手段?我立即想起了黑符,随即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方蓉说的是什么办法了,但心里更加烦躁。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那就慢慢考虑吧,我做点吃的给你。”卫青衣说完就起来往厨房去了。
我翻出黑符册子来确认了一遍,没错,册子里确实有一种黑符是能找到沈乐池的,那就是六张黑符里最难的那张,太素符。
太素在道家哲学中代表天地开辟前出现原始物质的宇宙状态,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并为先天五太,是无极过渡到天地诞生前的五个阶段之一。也是先天五太之中第四个形态。
列子将太素定义为质之始,南宋道教神霄派宗师张善渊认为:太素者,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太素,质之始而未成体者也。这文言文我看得懂,意思大概就是,太素是太始变化成形,有形然後有质,却尚未成体。太素,就是质的起始而尚未成体的阶段。
可翻译过来我也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而太素符的符文也是六张符里最繁复的。
按照册子里所描述的,太素符能追踪画符者心中所想的一切事物,只要我画符时专心想着沈乐池,那画出来的太素符就能追踪沈乐池,可以说是极端唯心主义的产物,什么“质之始而未成体者也”难道就是指我心里想的那个沈乐池?那现实里的活死人沈乐池总是有质的了吧,跟我心里想的那个有半毛钱联系啊,人的想象力可是无边无际的。
不懂,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不一定非得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才能画出太素符来吧?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的终极哲学问题之一,目前还就没听说过有谁想明白了这问题的。
当然,也有可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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