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事情之一,罗浮山里几百道观寺庙,能做到你这一步的也寥寥无几呢。”
我心头一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惊喜说:“就像杀人一样,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拿把菜刀也能砍死鬼怪?”
“咳咳。”老和尚咳嗽得差点坐不稳,讪讪地说:“你的暴力意识挺强烈的,等你能运用体内的阴气时,拿菜刀也是能消灭鬼怪的,但现在的你嘛,用拳脚一直打或许能吧,哦,用咬的应该比较快。”
呃,我喜极而悲,用拳脚一直打?谁会那么笨定定站着让我打,咬,那也得我咬得到才行。
咦,我昨晚是不是咬过沈乐池来着,他好像停顿了一下?
咬?等等,我咬得到的啊,沈乐池非礼我的话我会怎么咬不到呢?咬他的舌头咬他的脖子,完全咬得到啊。
原来真的可以咬死他!
我双眼一瞪,又从悲到喜,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对老和尚鞠躬说:“多谢大师指点。”
我无比感谢他,他让我豁然开朗了。
老和尚哈哈大笑了几声,忽然贼眉鼠眼地说:“姑娘你总得给点咨询费吧?”
啊?我心神一颤,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尴尬症犯,极不自然地说:“回去一定打款给你。”
老和尚又开始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才说:“实不相瞒,我将于三天后圆寂,你的钱我应该是花不上咯。”
我再次大惊,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人真能知道自己的死期?
就算能,可是,老和尚现在还不是健健康康的,活力过剩得跟个老流氓似得呢,要是别人说他三天后会圆寂我一定不会相信。
可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
“所以,姑娘,我有一事相求。”老和尚忽然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
我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死后,太空徒儿会给我守墓几个月,等他满十八岁后就会出去找他师兄,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帮他。”
“你们没有师兄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吗?”
“我那孽徒沉沦于红尘,已经十二年没有回来过了,但我算到他还活着,应该还活得挺不错,所以想让太空去投奔他。”老和尚叹了口气才说:“太空体质特殊,又不谙世事,我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
我心里涌出一股哀伤,一时沉默不语,一会才进屋拿笔和纸详细写下了我的公寓地址和乡下老家的座机号码。
“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就一定帮忙。”我把纸条递给老和尚,又说:“但实话实说,就算那时我还活着,处境也极有可能很糟糕,和我扯上关系是很危险的。”
老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空知道这事吗?”我问。
“可能有点感应吧,他这几天对我温柔多了。”老和尚嘿嘿笑着。
想到之前小和尚给他脑壳的那一捶我就滴汗,要是正常老人,受了那一捶不升天就怪了,原来那样已经算是温柔的了,这师徒两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啊。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事情,我还请教他怎样才能运用体内的阴气达到用菜刀砍死鬼怪的程度,老和尚说修道、修禅、练气功都能慢慢使人掌握自己的精气神,但非一朝一夕可成,我要做到那程度得专心四五十年吧。
我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但真空大师还是教了我一个佛门咒印,说是禅定印,以右手指挟左手背,左手心对着小腹,口念:唵弩弩摩哩迦呬谛娑嚩贺。
真空大师说经常修行有助于我早日掌握自身精气神。
我刚掌握这禅定印,屋外响起摩托车的机动声,我和真空大师下楼来,见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开着摩托车过来,太空小和尚正坐在车上。
小和尚跳下车,飞快瞟了我一眼,然后去把两百块钱递给师傅,说:“梁叔刚好说要去县里,可以送秦秦姑娘。”
这孩子是有多纯情哦,说一声“秦姑娘”都脸红。
老和尚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说:“姑娘是你叫的吗?叫秦姐姐。”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老和尚你说的这个在二十年前可能是尊称,这年头会有点别扭呢。
小和尚瞪了老和尚一眼,气嘟嘟地跑回屋里去,我连忙对他的背影说:“多谢真空小师傅,以后去深圳记得找我玩啊。”
很习惯性的一句告别话。可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还是希望他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他也未必会去深圳,不多想了。”我转身跟开摩托车的梁叔打招呼。
两分钟后,我坐上摩托车出发,回头看,老和尚站在树荫下朝我微笑,很慈祥,小和尚在屋里探出头来。
我朝老和尚挥了挥手,默默说了一句:“永别了,大师。”
“沈乐池,我不感谢你怀着邪恶的目的救我性命,但我感谢你把我送到了空空寺而不是别的地方。”
摩托车在山野小路上行走,十几分钟后有点颠簸起来,我收拾心情看了看天色,感觉应该能在天黑前回到深圳。
可低头一看,我觉得不对劲了,这摩托车好像在故意往坑里开?
看了十几秒我就确定了,免去好像,这根本就是故意往坑里开。
我心头一凉,悲凉,原来这是个猥琐大叔
我想下车,但不知道这里距离大公路还有多远,担心下车之后要很久才能去到县城。
“他是小和尚找来的,应该不会太离谱吧?”我怀着侥幸心理向后挪了挪,让自己尽量远离他。
“就这样,先到大公路再看情况。”我忐忑不安地想。
可是,两三分钟后,路面更加破烂,我瞧了瞧前方,发现这路竟然是往山上延伸去的。
我浑身一哆嗦,连忙说:“梁叔我下车,停车。”
但梁叔置若罔闻,反而加大了油门。
我心寒不已,左脚一甩就跳车,落地时重心不稳摔了一跤。
摩托车向前摇晃一下就顿住了,梁叔扔了车就向我跑来,面目狰狞。
我立马想到电击器,可是一摸口袋就惊得三魂没了两魂,电击器呢,我在空空寺醒来的时候还在身上的啊。
第18章 求生()
电击器不在,我惊得头皮发麻,转身要逃,但刚才一摔竟扭伤了脚裸,蹬腿之际钻心剧痛传来,我再次失重。
这时,一只粗糙的大黑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一下子拉得我向左摔下。
我身心颤抖之际,忽然瞥见防狼电击器就在路边一米多外的草地上。
一定是刚才跳车时将它甩落在地了。
“再乱动我就杀了你!”梁叔怒喝,扑上来压着我,双手胡乱扯着我的运动裤。
我拼命挣扎,咬牙朝电击器爬去。
梁叔并不知道电击器的存在,只是兽吼着扯我的裤子,我向前爬一点他就扑上来一点。
“小娘们居然在罗浮山走失,这么好的机会落在我手上,嘿嘿嘿”
我的裤子还在,但趴在我背上的禽兽已经急不可耐地挺动起来。
终于,我一手抓住电击器,按下开关朝肩后推去。
“啊!”
那禽兽一声惨叫,浑身哆嗦,我也随之浑身一麻。
但我有早有准备,反应比他快,趁机翻身推开他,愤怒无比将电击器对准了他的脖子。
电击心脏和脖子是最有效也是最容易致命的办法。
嗞。
那禽兽这次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全身抽搐,几秒钟后开始口吐白沫。
我还是不解气,继续电了他差不多十秒才松开,他两眼一翻白就昏死过去了。
我不敢直接杀了他,本来想拿他的手机报警的,但想到就算警察来了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还会因此耽搁更多的时间,说不定事后还会被他的朋友报复。
没办法,我拆走了他的手机卡,踩烂了他的手机,然后沿着原路返回,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走向那条没去过的小路。
扔了那禽兽的手机卡,是为了不让他醒来后打电话通知附近的同伙来找我,而我也不敢原路返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苏醒而追上来。
不说那摩托车,就算他正常跑步也比现在瘸得厉害的我快得多。
我的双手在爬行是擦破了,手腕附近全是血沙,衣服上好几处擦不干净的泥印字,头发蓬乱,可能会被人当成疯婆子。
我委屈、苦涩,究竟要倒霉到什么时候?
坏了鬼胎之后会有怎样厄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很肯定现在的我也已经是厄运缠身了。
还没有鬼胎呢!!
但我不能停,我不能放弃抵抗,纵然每走一步都痛得牙齿打颤我也不能停。
可是,走着走着,昨天那种眩晕感再次出现了,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知道是病情复发了,再这样下去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比昨天更严重。
好在转弯后看到了一片耕种的土地,地里正有两个大婶在劳作,我连忙走到地头,看大婶一脸戒备的样子也没再靠近,站定就说我迷路了,请问哪个方向能去公路搭车到县城。
那大婶指了路,还热情地嘱咐了两句,把地沟旁边的一根木柴递给我做拐杖。
我连连道谢,撑着木柴一瘸一瘸地往公路方向走。
大婶说要走二十几分钟才能到公路,我这速度估计得多花一倍时间。
可是,我还没走几步呢,两大婶忽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我大惊,回头一看,两大婶连滚带爬地往东边跑去,模样十分狼狈。
顺着她们惊恐的目光,我看见了让她们惊恐的源头,震惊得浑身僵硬。
一条棕色大狼狗正叼着一个人头从山坳里走出来,那人头还在流血。
大狼狗转头看我,那人头的面孔映入我的眼睛,虽然满脸鲜血,但我依然认得那就是想侵犯我的梁叔,那双眼瞪得滚圆。
大狼狗甩了甩头,那人头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我心头剧跳,连连后退,要不是刚刚拿了跟木柴,一定直接跌坐在地了。
大狼狗叼着人头也往东边去了。
那两个大婶的尖叫声还清晰可闻,我猛然惊醒,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梁叔为什么会被狼狗咬掉脑袋?因为我将他电晕在山野里弃之不顾。
附近村落的人说不定认识梁叔,他被狼狗咬掉脑袋,村民们一定会报警,也会有所怀疑,那么,刚刚问路的我,一个形象褴褛自称迷路的陌生人,想不被怀疑都难。
我是杀人犯?
我冷汗涔涔,眼前一片黑暗。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心绪激荡,感觉喉咙一甜,噗,吐出一口鲜血来。
杀人犯,这对我来说是比死亡还要不堪的结果,我千辛万苦地活着,结果却成了杀人犯?
一刹那间,我想起爸妈,想起莉丽,心头一颤,迅速镇定下来。
我想起了我来罗浮山的目的。
事情还弄没清楚呢,梁叔的死可能与我无关呢?我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
但是,现在我必须逃,我不能被这里的公安当成嫌疑人扣留,莉丽还在等着我,我必须尽快回去。
四下看了看,我撑着木柴走进一片竹林里。
竹林旁边是一条小溪,大婶说跨过小溪一直往前走就能去到大公路,现在我往小溪上游走,打算拉开距离后再往公路方向去。
看太阳的位置,大概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间,竹林里凉风习习,已经带着些许冬季的冷冽,令我更感眩晕。
病重越来越重了,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没过多久,下游果然隐隐传来嘈杂声,似乎很多人在呼喝着什么,我害怕得不行,加快了脚步,慢慢地竟感觉不到脚裸的疼痛,麻木了。
我又将运动服上衣翻转过来穿,粉红色的外衣变成了米白色,在竹林里应该没有那么显眼。
走到一处山脚下,我想了想,向右绕着山脚走,如果我的方向感没错,大公路应该就在山丘的背面,上山容易被发现,只有绕过去了。
山脚下是成片的荔枝林,也不容易被发现。
好不容易绕到山阴,果然遥遥看见了公路,只要走过眼前的荔枝林山坳再爬上半山腰就能到达了。
但随即却是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向后倒下。
“山楂。”
熟悉的声音传来,冰冷的怀抱接住了我,我勉力定睛看了看,看见了沈乐军完美无瑕的脸孔。
这混蛋,真的只要是阴暗的地方都可以出现,我莫名觉得身心一松,似乎,安全了?
“啊!”我惊叫一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草上。
“沈乐池!”我猛然想起昏迷前看到了那混蛋,四下一看,见他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月光透过荔枝树洒落在他脸上。
“别激动,我还没有对你怎么样呢。”他说。
我低头看了看,确实,没有被侵犯的迹象,而且觉得精神好多了。
还有,旁边放着我的背包。
背包不是被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瞟了沈乐池一眼,立马意识到是他找回来的。
我连忙打开背包检查,东西一件不少,还多了些物品,感通片、牛黄解片散等等,还有面包和矿泉水。
我默默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曾乐蓉打来的,还有三条一样的短信,也是曾乐蓉昨天发过来的,通知我今天去培训。
也就是说我翘了一天培训。
我想打给李大师,可是没信号。
“我找到抢你背包的人,打了他一顿,然后顺便买了些药片,已经喂你吃了一些了,感觉有没有好些?”沈乐池淡淡地说,就好像是对着一个还不错的朋友说话。
我心情复杂得很,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心里骂他白痴,什么叫“吃了一些”?从剩余的药片看来,他根本就是每样都拆了两三片然后通通灌给我吃了。
会死人的知道不?大少爷什么都不懂。
沈乐池接下来的话再次令我浑身冰凉。
“是我叫那条大狼狗去咬死那个坏人的,可没想到它会叼着人头到处跑。”他的语气好像有点歉意?
可我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后立马怒火腾腾的,大叫:“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沈乐池语气一变,双目凌厉如剑,吓得我心中一颤。
“他该死!”沈乐池低吼,双眼刹那间变得赤红如血,但他马上转过头去。
我冷笑一声说:“你当然无所谓,你杀了他警察又不会找你,倒霉的还不是我。”我何尝没想过杀死那禽兽,只是不敢,因为我是人。
沈乐池沉默不语,似乎比我还生气。
你个害人精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哼!
咦,好像哪里不对,我问他:“你当时在场?”
他转过头来,却慢慢闭上眼睛。
我纳闷,正要说话,却见他的胸口檀中穴位置忽然生出一根红线来,那红线向虚空蔓延,竟一直透入我的檀中穴,无论我怎么躲都躲不开。
“病毒,棺材菌?”我惊慌地想扒拉掉那红线,一把将它抓散开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红线就是我们的姻缘线,我可以随时来到你身边,你有危险,我也会有感应,只是当时阳光猛烈,我无法靠近,一时间也无能为力,气得快炸了,万幸你逃掉了,然后我见一条大狼狗经过,就怂恿它去咬死那坏人了。”
他说得一脸平静,还“坏人坏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