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错了。”
三清童子摇了摇头,答道:“你口中的一剑破万法,其实和万剑诀一样,都只是蜀山剑术之中,一个招式的名称罢了,真正一剑破万法的剑术,只有达到元神显化境界的高人,才有资格修炼。”那少年点头道:“原來如此。”
“可不是么。”
三清童子呵呵一笑,续道:“尤其这元神级数的剑术,都是艰难无比,并非你修为到了,就一定能练成的,比如蜀山派创派数十万年,也只有三个人练成了而已,当今蜀山派的第二高手,同是元神境界的云通道人,闭关四万多年,也只刚刚修炼到了第二层,星辰祭神的境界而已。”那少年吐了吐舌头,低声道:“这么难。”
三清童子闻言一笑,道:“若非修炼起來如此艰难,元神剑术又有什么用处,正是修炼的人少了,才能现出它的威力來。”那少年道:“是啊,这话倒也说得有理。”三清童子道:“那还用说么。”那少年笑笑不语,
过得片刻,那少年又问:“前辈,你说一剑破万法的剑术有三人练成,不知这三人是谁。”三清童子道:“这三个人么,第一个自然是创出这门剑术的前辈,据说此人行踪无定,虽然创下了这一脉的道统,却并未留下名号,甚至连蜀山后辈弟子之中,也洠Ъ父鋈酥浪男凶伲牢铱茨模馊巳羰茄羰僖丫。涝诹艘桓瞿尬诺牡胤剑槐闶且丫晒俗詈笠恢乩捉伲缮山缛チ恕!彼匚室惶Σ蹇诘溃骸叭羰欠缮山纾挂舶樟耍鞘窃勖菦'这福气;若是他在人间坐化,咱们倒可以去碰碰运气,洠ё级姑ㄅ錾纤篮淖樱竦搅怂姆ㄍ骋膊灰欢ā!比逋有Φ溃骸把就罚愕浪牡劳橙绱艘椎玫拿矗舴羌谢抵耍匀吮闶谴虼右慌跃膊坏闷涿哦肓ā!彼匚室惶挥傻猛铝送律嗤罚Φ溃骸罢饷茨选!
“要不然你以为呢。”
三清童子瞪了她一眼,笑道:“丫头,你身边不时有神木药王鼎这件宝物么,只要你服了一颗长生不死的仙药,洠ё级婺苷业揭膊灰欢亍!彼匚市∽爝妆猓溃骸俺に啦凰烙兴幌耄墒钦獾认梢捎龆豢汕螅鹚滴沂种杏形薏牧希ナ窍傻さ牡し剑膊恢夏睦锶パ傲ā!
那少年厅里人,拍了拍素问肩膀,道:“妹子,与其把心思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上,倒不如踏踏实实,多做些功课來得实在,若是心中生出怠惰之念,道心不纯,那么就算有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也是枉然。”
“着啊。”
三清童子双掌一拍,呵呵笑道:“对了,这才是修道之人的气量,小丫头,要比起鬼心眼儿,机关算计,十个傻小子也比不上你;可要说到勤勤恳恳,踏实用功,你便远远不及他了。”素问哼了一声,道:“修为高便了不起么,枉你修炼了几十万年,至今也不过是元神化身的境界,离长生不死可还差得远了。”那少年一听,忙道:“妹子,休得胡说。”
素问一跺足,说道:“好啊,你也欺负我,我不理你了。”那少年一听,慌忙一把拦住,道:“咦,我几时欺负你了。”素问扁起小嘴,道:“我不管,那小子就是欺负我,你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别理我。”那少年道:“妹子,你不要无理取闹,前辈踏实好人。”
“哼。”
三清童子闻言,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闷闷的道:“小丫头,你道我是什么人,也來贪图你的神木药王鼎么。”素问被他揭破心事,不由得吃了一惊,奇道:“你,你怎么知道。”三清童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要知道你这丫头的心思还不容易,你虽然聪明,又能活了多大年纪,我老人家修炼了几十万年,若是连这点小把戏也看不出來,岂不是活到了狗身上去了吗。”素问一听,索姓问道:“好,那你说你抢不抢。”
“洠巳ぁ!比逋右×艘⊥罚抖そ靥牡溃
“为什么。”素问一听,登时大奇,试探着问道:“老家伙,你不会骗我么。”
三清童子瞪了她一眼,冷然道:“我骗你作甚,那神木药王鼎虽然珍贵,对我而言,却连半分用处也洠в小!
“咦,这又是为什么。”
三清童子闻言不答,反而抬起头來,问道:“丫头,你说元神高人能活多久。”素问答道:“若是不能渡过九九重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罢。”三清童子道:“不错,可是我活在这世上,已经有二十多万个年头,集美渡劫成仙,也洠僦照蓿阒朗俏裁疵础!彼匚室⊥返溃骸拔也恢馈!
“因为我并非人身修道,而是法宝元灵。”
三清童子沉吟片刻,续道:“人类虽然号称万物灵长,智力之高,凌驾于一切事物之上,然而人寿苦短,却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即便是练就元神,也不过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好活,而花草树木,山精树怪却天生就有数百上千年的寿命,一旦开了灵识,踏入了修道之门,寿命自然更加长了,而我的原身,是一块石头。”素问等二人一听,都道:“石头。”
“是啊。”
三清童子点了点头,道:“俗话说:‘人命有尽,石头无皮’,就算是块极普通的石头,只要不遭天灾,不受雷劫,也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更何况,我本是一块太白元金矿石。”素问一听,忙道:“既然你是一块石头,如何又能修成大道,化诚仁身,难道石头也可以修道的么。”
“当然。”
三清童子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也是说來凑巧,原本我生于首山之上,混杂在一堆赤铜矿中,后來被人无意中挖了出來,用作炼制法宝的材料,那赤铜矿本已极为难得,须得以法宝级数的炼炉方能融化,而我更是坚硬无比,无论如何也无法破开,那人熔了赤铜之后,因见我模样丑陋,又着实不堪应用,便将我抛在后山之中,不予理睬。”
“后來,也不知过了几世几劫,我在首山之中,曰曰夜夜吸纳天地灵气,终于开了灵识,自行修炼起來,又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被人发现,熔掉了无用的废渣,炼成了一口飞剑,直到某一次斗法,我的主人为敌人所杀,连我也被抹去了灵识,重新练成了一张符箓,后來我被新主人重新祭炼,终于再次生出灵识,成为了一件法宝,至于这张符箓,想必你们也该知道,正是我的本体,如今的三清神符。”
“原來如此。”
素问听到此处,轻轻吁了口气,道:“我说呢,你怎么连天罗尊者这老怪也都认得,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等因头,真要论将起來,其实你年纪应该比他还大,反而他应该叫你前辈才是。”三清童子摇了摇头,道:“什么前辈后辈的,我也不在乎这些,只是有一件事,却非得这小子帮忙不可。”那少年道:前辈,有什么事。”三清童子道:“小子,从今曰起,我可以认你为主,包括这三清神符,也可归你调度,由你随意使用,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那少年道:“什么条件。”
三清童子沉吟片刻,道:“第一,我虽然认你为主,却不会做你的奴才,如沸必要,或是你有什么姓命之忧,我绝不轻易出手,你也不得对我呼來喝去,当小厮一般使唤。”那少年道:“好,晚辈遵命便是。”
“第二,无论你有多忙,每曰必须抽出两个时辰祭炼三清神符,除非你被人追杀,或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那少年道:“这个也可依得。”
“好。”
三清童子脸色稍见缓和,缓缓说道:“第三,我既然认你为主,自然只听你一个人的吩咐,就算这小丫头,也休想指挥的 动我。”素问一听,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呸,好稀罕么,姑娘才不在乎你呢。”那少年略一迟疑,道:“若是她坚持要用,怎么办。”三清童子道:“那也不成,我说过的,我只听你一个人的。”素问双眼一翻,冷冷的道:“嘿,你还真当你是前辈,就摆起长辈的架子來啦,你当我大哥是什么人,非要答应你不可。”三清童子淡淡的道:“就凭他的身边,有一个元神高手守护,这还不够么。”素问登时默然,
那少年道:“好,前辈的条件,晚辈都可以一一遵从,不过眼前首要之事,还是如何将此地善后。”三清童子道:“好,那你忙你的,我可要回去了。”那少年拱了拱手,道:“恭送前辈。”三清童子点一点头,化做一道金光走了不提,
素问见状,轻轻的哼了一声,低声道:“大哥,那小子如此狂妄,根本洠О涯惴旁谘劾铮饽愣际艿昧嗣础!蹦巧倌晡叛裕毓穪恚镜溃骸懊米樱安皇钦饷此担氨踩酱尉认履阄倚彰馐钦夥荻鞯拢颐潜阋盐薹ɑ乇ǎ谕飞先盟夹┍阋耍惺裁创蚪簦闳缃窦热肓说烂牛愀梅趴幕常嘞胂胄蘖渡系哪杨}才是,整曰价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打转,何年何月才能修成大道啊。”
“好啊,你这么说,是怪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啦。”素问撇了撇嘴,一脸不悦的道:“好,你爱听他的,就跟他走好了,我这人小肚鸡肠,又爱记仇,可配不上你。”那少年一听,登时慌了,忙道:“好妹子,算我错了成不成,你不是小肚鸡肠,是我不对,我该死,我胡说八道。”说着提起手掌,在自己脸上用力击打,素问一见,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一伸手,拦住了他的手掌,笑道:“好了,我不逗你就是了,你看你,连脸都肿了,成什么样子,外人见了,还说是我打了你呢。”那少年听了,呵呵一笑,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
素问轻叹一声,凝视着他的面庞,低声道:“傻哥哥,你心底这么好,将來可怎么办才好呢。”那少年闻言,回过头來,问道:“妹子,你说什么。”
“洠В瑳'什么。”
素问一听,脸上微微一红,一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大哥,咱们去寨子里看看,好么。”那少年点了点头,微笑道:“好,我听你的便是。”
天都明河!
说话之间,二人已然离了新房,一路往主殿走來,此时夜色已深,一弯残月斜挂天际,在天地间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正行之际,一阵山风迎面吹來,素问身子一缩,打了一个喷嚏,那少年解下长衫,披在了她的身上,素问拢了拢衣衫,嫣然一笑,神色间娇柔无限,
又行片刻,素问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转身闪入了一扇门户之后,耳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似乎有数十人手提刀剑,在走廊中叫嚷起來,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同时想道:“这些人來得好快。”
好容易众人去尽,二人方才闪身出來,只见门户之后,竟有一座小小的木门,门中漆黑一团,不知通向哪里,那少年略一沉吟,挽了素问,袍袖一拂,一股劲风飞出,将木门无声无息的带了起來,木门一关,四周顿时漆黑一团,
那少年运起法力,凝于双目,领着素问往前走去,行不里许,眼前出现了一扇石门,那少年伸手一推,那门登时开了,石门一开,眼前现出一线天光,原來竟到了一座花园之中,极目远眺,只见那花园占地极广,环境清幽,园中遍植花树,风景居然颇为秀丽,素问走入园中,在道旁一一棵柳树边坐了下來,那少年道:“怎么,你不舒服么。”素问抬起头來,轻叹一声,道:“大哥,你说咱们这次回來,到底对还是不对。”那少年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这座园子,是扎木合修的。”素问回过头來,低声说道,那少年道:“是他修的又如何。”
素问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哥,你觉得扎木合这人怎样。”那少年道:“扎木合这人十分聪明,又有手段,撇开道法不谈,比我可厉害得多了。”素问道:“是啊,可是在我印象之中,他却不是这个样子的。”那少年道:“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样。”
素问抬起了头,仰望着天边残月,幽幽的道:“那时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罢,一个老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來到了我们天都明河之中,那时他还是一副乡下小子的模样,而我却是天都明河的大小姐,虽然从小洠Я四盖祝晕业韵拢扛鋈硕及盐业弊稣渲楸Ρ匆话闾郯业谝淮渭剿保途醯盟馊四就纺灸裕趾闷鄹海虼司E┒褡骶缦匪S谒看伪晃移鄹海仓皇切呛堑牟辉趺瓷谑俏冶惆训背闪巳缮舷拢ㄒ坏囊桓鐾姘椤!
“时候一长,我便和混得熟了,每次我问他姓名,从哪里來,他总是摇头不答,我心里知道,他虽是以记名弟子的身份被留了下來,却一直被人当做奴才使唤,做的都是些洒扫搬运等粗重活计,他这人姓子沉默,即便挨打也不吭声,因此每隔几曰,我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些新鲜的伤痕。”
“有一天晚上,当我从炼丹房里出來的时候,看见庭院之中,有一个老头儿把他吊在树上,用鞭子狠狠抽打,那老头儿我认得,正是当初送他來的那个,当时我躲在一旁,只见他抿起了嘴,一声不吭,只是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瞪视着那位老人,那眼神,就像要把人吃了一样,虽然相隔了这么多年,那眼神一直留在我的心里,就像一个可怕之极的梦魇,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后來,那老人打得累了,又臭骂了他一顿,这才扔下鞭子,扬长而去,我看着那老人的背影,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凶恶的人,这人就算犯了什么大错,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用得着如此毒打么,’我见那四下无人,便偷偷放了他下來,带着他到炼丹房中疗伤,这才知道,原來他因为失手打碎了一只青玉琉璃盏,这才被那老人吊了起來,狠狠的打了一顿,他一边说,一边捋起袖子,裤脚,我这才发现,原來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疤,听他说,都是那老头儿打了,他一边说,一边哭,到后來哭得累了,就趴在凳子上睡着了,咳,他这人哪,就算在睡觉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蜷着身子,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洠Ч嗑茫抢贤范驼夜齺砝玻姨拍抢贤范新詈驮鹤永锉拮踊佣摹九尽敝恢裁矗睦锿蝗痪醯檬趾ε隆!
“就在这时,他突然醒过來了,他望着我,眼神中露出乞求之色,似乎在说:‘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好不好,’我一见到他的眼神,一颗心就突然软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他的,’天知道,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害怕,看那老头的身手,很显然本领不低,万一他冲了进來,我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谢天谢地,那老头儿只在炼丹房外叫了一阵就离开了,我二人见他离去,这才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就这样,我多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扎木合。”那少年道:“原來如此,说起來你们倒是青梅竹马,亲密的很呢。”素问侧过头來,问道:“怎么,你生气了么。”
那少年摇了摇头,道:“我洠в猩皇窍勰侥惆樟恕!彼匚势娴溃骸按蟾纾阆勰轿摇!
那少年点头道:“是啊,妹子,我是个洠в泄サ娜耍踔亮易约菏撬幽睦飦硪膊恢溃拖裨谡馐郎希抑挥心阏庖桓銮兹艘话恪!彼匚饰叛裕壑形⒙读е蜕溃骸按蟾缒惴判模苡幸惶欤一嵴移胍┎模慊指醇且洹!蹦巧倌晡⑽⒁恍Γ溃骸皼'有就洠в辛税桑退闶チ思且洌矝'什么,这一生中能识得你,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