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选你这一把吧。”
那是一柄三尺來长、通体晶莹的血色长剑,剑身之上,镂着二龙抢珠花纹,通体透明,剑锋锐利,宛如一块巨大的血玉,平凡举起长剑,轻轻一挥,只听“嗡嗡”一阵轻响,剑身上两条火龙忽然一抖,绕着这颗如鲜血般璀璨夺目的明珠,飞速游动起來,与此同时,平凡更十分惊喜的发现,剑身之中,竟有一股十分浓厚的真火法力,缓缓从中透了出來,
与此同时——
他更加十分清楚的看到,就在两条火龙纵横來去、遨游嬉戏的当儿,就在花纹上的海水之中,出现了七颗米粒大小、朱红颜色的斑点,
尤其令人讶异的是,画上的七颗红点,竟是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排列得整整齐齐,
他伸手一按长剑,只觉剑身微微一震,突然间光华一闪,现出了四个寸许见方的篆字:——
七星龙渊,
“恩。”
但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藏剑峰,却突然传出了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
“咦。”
话语声中,平凡忽觉右臂一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來,
那是——
杀气,
不,是一股近乎魔道的邪异之气,
这一刻,灰袍老者脸色变了,
“怎么回事。”
而此时,不仅是他手里的那柄飞剑在微微的震颤,就连整座百丈绝峰上的万千柄飞剑,都在微微的颤动,发出了叮叮咚咚的金铁相击的声音,
“明明剑质看上去并无特别,却有令万剑折服般的气息,这是什么剑,连我都不识。”
那灰袍老道见状,原本苍白灰败的脸色,竟然一下子变得红润起來,口中不住喃喃念道:“ 绝兵出世,万剑震动。”说着回过头來,语带笑意的道:“你小娃娃你运气阵势不坏,居然一下子挑中了咦。”一言未毕,他脸上神色忽然一变,原本的欢欣、喜悦,竟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惊讶、错愕代替,
“这、这怎么可能。”那老道摇了摇头,难以置信般道,平凡见状,不由得心中一跳,问道:“怎么了。”
灰袍老道闻言不答,反而摆了摆手,问道:“娃娃,你可否将手里飞剑借我一观。”平凡闻言,点了点头,双手托住剑身,干干净净的递了过去,那老道接过飞剑,点了点头,暗暗运起法力,缓缓朝剑身一按,
以他的眼力,有时只要听一下声音,便能听出这剑是用什么材质炼制,
“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是什么材质。”
灰袍老道下意识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
以他数千年看守藏剑峰的经验,有时只要听一下声音,便能听出这剑是用什么材质炼制,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
那飞剑兀自一动不动,仿佛一条失去了生机的死鱼,平平躺在他的掌中,
“咦。”
灰袍老道一声低呼,心道:“难道我一生用剑,惊骇看不出这把飞剑的虚实么。”
一念及此,他不仅心中一震,赶忙运起两层法力,猛力往下一按,
但——
这把飞剑,已然洠в邪氲惴从Γ
“这、这怎么可能。”灰袍老道脸色一变,低声道:“奇怪、奇怪。”
平凡忙问:“怎么。”
灰袍老道闻言,却不答话,只是双手捧起飞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一口纯阳罡气疾喷而出,径直朝剑身卷了过去,
“嗡嗡。”
便在这时,他只觉脑中一阵发闷,手中长剑一声清啸,竟是在这一瞬之间,绽放出了堪比太阳般耀眼的璀璨光华,
神秘、妖艳,
如同暗夜中舞动的精灵,
甚至——
还有一丝直冲霄汉、噬魂夺魄般的凶厉煞气,
然而——
就在下一个瞬间,七星龙渊光华尽敛,“噗”的一声,重新跌入他的掌中,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难道,真的只是我的错觉么。”灰袍老道手抚长剑,陷入了沉思,
蜀山之中,怎会有如此诡异的飞剑,
难道
灰袍老道一声低呼,扭头道:“娃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容你重新挑选一把,如何。”平凡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前辈,我既已选中此剑,说明我与这柄七星龙渊有缘,还请前辈依照诺言,将此剑交予晚辈。”言罢,长身一揖,伸手來接,
“罢了,罢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曰后”
那老道叹了口气,终是洠в凶枥梗涠刂慕咝橇ǖ萘斯齺恚椒菜纸庸砦瘢还舜V拢抢系腊诹税谑郑坏乃盗艘痪洌
“去罢。”
神剑诛邪,扬威蜀山!(上)
平凡取了宝剑,仍旧与那二人一道,从藏剑峰原路返回,丹辰子等见他自分必死,居然仍无惧色,不由得尽皆叹服,平凡见了众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一仗贵方要派哪位前辈出场。”丹辰子略一沉吟,扭头向那瘦长汉子说道:“董师兄,这一场便由你來出战如何。”那瘦长汉子点了点头,抱拳道:“遵命。”
二人上了法台,通了姓名,原來那瘦长汉子姓董名伯方,亦是一位元婴大成的高手,董伯方见了平凡,冷冷一笑,右手一扬,掌心早有一线红光亮起,化作了一柄五尺來长,通体血红的细剑,那细剑通体晶莹,似是由水晶打磨而成,剑身之上鬼气森森,隐隐有股腥臭之气透了出來,蜀山众人见这长剑如此古怪,不由得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均是暗叫一声:
“好家伙。”
二人行罢了礼,同时向后退出数丈,正待出手,忽听台下一人高声叫道:“且慢。”
众人听了,纷纷回过头來,只见说话之人身长玉立,仪表堂堂,正是蜀山真传弟子,辛天湛泸的主人——万剑一,丹辰子见他搅乱赛场,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怎么。”
万剑一上前几步,冷冷的道:“这位前辈修为如此深湛,想必也是魔门中一位了不起的高人,我平师兄修道时曰尚浅,又怎会是他的敌手,你们这般咄咄逼人,不是以大欺小又是什么,难道你们魔门之中,尽是这些卑鄙无耻,阴险狠毒的人物么。”魔门众人一听,登时变了脸色,
过了良久,丹辰子方才越众而出,笑容可掬的道:“那么依照这位道兄的意思,又该怎样,难道你们临时想要改变主意,请剑尘长老出手不成。”说着把头一侧,嘴角向剑尘长老一努,脸上尽是不屑一顾的神气,
万剑一双眉一挑,昂然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剑尘太师叔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和你们一般见识,如今是我蜀山有难,总洠в锌醋磐馊似疵约喝磥砜慈饶值牡览恚胀虻谋臼虏患茫静慌溆肭氨补校皇茄矍笆碌搅偻罚軟'有缩头不出的道理,晚辈不才,想要与我平师兄联手,请教前辈的手段。”言罢,躬身打个稽首,反手一扬,将辛天湛泸掣在手中,平凡见他身当大难,兀自挺身而出,登时心中一阵温暖,低低叫了声:“万兄弟。”
万剑一闻言一笑,纵声道:“怎么,难道你们怕了不成。”
丹辰子哈哈一笑,心道:“这小子人品虽然不错,修为也只如此,就算他们二人联手,只怕连一成胜算也都无有,原先我还担心,若是第一场他们输了之后,这老道第二场便会亲自出手,那么第三场比试阵法,胜负还在五五之数,如今他们舍长取短,非要派这两个小贼出战,那便是自速其死,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好,我索姓就成全你们。”想到此处,他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是这样,若是第二场你们输了,那第三场还比不比。”
万剑一一挥长剑,冷冷的道:“若是第二场我们输了,自然愿赌服输,从此蜀山弟子绝不踏足蜀山一步。”丹辰子闻言大喜,当即双掌一拍,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们说话可要算数。”万剑一道:“自然算数。”丹辰子点了点头,右臂一伸,笑道:“请罢。”
万剑一得了准许,心中一喜,当下把足一顿,早有一团白云托足,轻飘飘的飞上台去,平凡见了他來,微微一笑,向左边让开两步,万剑一走近前來,起个势子,右臂一抖,一道雪白剑芒激射而出,直奔董伯方颈间刺去,
董伯方见了剑光,哼了一声,反手一指,一道血红剑芒如蛇吐信,迎面朝那这道雪白剑芒撞了过來,平凡见状,赶忙侧身抢前,一剑刺向董伯方胸口,这是斗法中的“围魏救赵”之法,原是为了对付修为胜过自家的人物而用,哪知董伯方左手一扬,竟又变出了一柄血光长剑,抵住了平凡这道剑芒,以一敌二,竟是丝毫不乱,
双方斗得片刻,董伯方一直被动还击,并不曾主动出过一剑,但无论万剑一、平凡二人攻势如何凌厉,他却总能轻松抵挡,始终占不到丝毫上风,平凡见了这般情状,不由得心中一动,暗道:“不好,这厮正在偷学我们的剑术。”一念方罢,赶忙向万剑一使个眼色,钻入土中消失不见,众人正惊愕间,忽见董伯方脸色一变,轻飘飘的向一旁让了开去,耳听得“嗤”的一声,一道黑黝黝的剑光掠过虚空,将不远处打得粉碎,
这出手突袭之人,自然是平凡无疑了,
平凡一击落空,不由得暗叫一声可惜,趁着董伯方手忙脚乱,稍一分神的当儿,赶忙从怀中将太清灵宝符摸了出來,眼见他手指一弹,一道金霞冲霄而起,立时化作了一个金黄色的巨大漩涡,董伯方见状一惊,冷不防平凡伸手一指,半空中嗤嗤一阵急响,数十万口飞剑当头落了下來,
“艹你奶奶的。”
董伯方大骂一声,赶忙从怀中摸出一张渔网模样物事,举手往空中一抛,那渔网飞上半空,顿时变得有亩许來大,“叮叮叮叮”声响之中,将漫天飞剑挡了下來,但就这么一个眨眼的工夫,万剑一已然觉出便宜,当下一声清啸,也学平凡那般把身一扭,遁入了山岩之中,
“不好。”
董伯方一声惊叫,匆忙之下不及细想,只得左臂一圆,在胸前画了一个血红的圈子,圆圈既成,顿时红光大放,被他伸手一指,化作了一面血红盾牌,举起往身前一挡,耳听得“咚”的一声巨响,万剑一发出了雪白剑华在盾面一撞,顿时弹了开去,
然而——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道剑芒只不过是万剑一的试探手段而已,真正的杀招,还是在他身后,那一道璀璨之极的天蓝色剑华,
“嗤嗤,嗤嗤。”
半空之中,猛然间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尖锐响声,
“糟了。”
董伯方脸色一白,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危急之际,只得一个倒翻筋斗,从声响传來之处翻了上去,他人在空中,却见一道天蓝色剑华及腰而过,“刺啦”一声,在衣上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轰隆”一声,将数十丈外一座石笋击得粉碎,
董伯方暗叫一声好险,正要反守为攻,哪知甫一动念,便听头顶一阵风响,一道黑黝黝的剑芒划开渔网,笔直向他头顶落了下來,这一下变故陡生,人人都是大吃一惊,
“好小子,连你也來偷袭老子。”
董伯方一声怪叫,左手食中两指捏个法印,反手便是一推,眼见法印过处,无数阴魂呼啸而出,如恶狗抢食般向平凡卷了过來,这是他苦练数百年的“万鬼阴魂诀”,原是专为克制道门飞剑而用,料想平凡修为尚浅,非得闹个手忙脚乱不可,哪知平凡一见,居然毫不在意,反手一招,早将弥尘火魔幡祭了起來,眼见空中黑气过处,幡上生魂一扑而下,顿时将这批阴魂吞噬得干干净净,
董伯方法术被破,心中不禁越发恼怒,当下舍了万剑一,尽情向平凡追杀过來,平凡哈哈一笑,更不抵挡,再度钻入土中不见,董伯方脸色一沉,随手折下一段木头,紧跟着追杀下去,他所使的,乃是五行遁术中的木遁,取“木能克土”之意,加上自身法力远胜对方,不一时便追了上來,
平凡见势不妙,赶忙钻出地面,掣龙渊剑当头砍來,董伯方举剑一架,反手一一指,一块山石飞将起來,“喀喇”一声将他打得飞了出去,平凡中了一石,一口鲜血疾喷而出,不由自主的跌出数丈,董伯方一击奏功,心中登时大喜,心念动处,一道剑光激射而出,从平凡背心透了进去,
“傻瓜,你上当了。”
董伯方一剑甫出,猛然背心气流一阵异样,一惊之下,自然而然的向旁边一滚,耳听得“嗤嗤嗤嗤”一阵急响,赶忙反手一扬,仍旧以凝气画符之法凝聚盾牌抵挡,哪知一挡之下,仍旧挡了个空,同时只觉肩头一阵剧痛,早被平凡手起一剑,刺出了一个透明窟窿,
他连番中计,登时大感愤怒,当下一声长啸,身周一团黑雾涌出,现出了原身,众人凝神看时,只见他全身黑毛,覆满细鳞,赫然是一头叫不出姓名的庞大怪兽,耀目阳光之下,只见他身高十丈,眼如铜铃,如小山般粗大的躯干之下,赫然生了十二条房梁大小的灰白色长腿,尤其一颗脑袋四四方方,左右两边各自生了三根尺许來长,寒光闪闪的黑色犄角,令人一望之下,便生惊惧之意,平凡、万剑一二人对望一眼,心中不禁同时想道:
“咦,这厮是个什么东西。”
神剑诛邪,扬威蜀山!(中)
二人心念甫动,便见那异兽把口一张,一团黑雾喷了出來,睁眼瞧去,只见黑雾之中红光闪动,隐隐有夹杂了一股难以言宣的恶臭,平凡见势不妙,赶忙把手一指,太清灵宝符光华一闪,化作了一道金色长虹,将二人罩了进去,耳听得“叮叮叮叮”一阵清香,这团黑雾在虹桥之上一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异兽一击不中,登时仰天一声长嘶,露出了颈间一丛白白的长毛,万剑一见了白毛,心中不觉一动,暗道:“咦,这簇白光生得好生古怪。”
一念方罢,便见那异兽把头一低,迎面朝虹桥撞了过來,平凡脸色一沉,伸手将万剑一向身旁一推,将太清灵宝符第二层罗天幻境展了开來,万剑一正待上前,却听平凡高声叫道:“兄弟退后。”
话语声中,只见平凡将身一纵,一个筋斗上了法台,随即左臂一扬,把一面黑木令牌劈面一晃,万剑一正惊愕间,却见头顶上方突然一黑,一股骇人压力猛扑下來,他一见这般情状,心中登时打了个突,匆忙之下,只得捏了个土遁法诀,从虹桥中钻了进去,他人在空中,早听耳旁一阵风响,无数房屋大小的黑色巨岩如雨点般砸了下來,
“雕虫小技,也敢在你老爷面前卖弄。”
出人意料的,那异兽居然人立而起,口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下一刻——
只见那异兽着地一滚,整个身子竟突然变得有千丈高下,从头到脚,都被一层银灰色的细鳞覆盖,眼见巨石砸在它的身上,竟是半点痛意也无,反而把头一扬,一团碧青色的火焰猛朝这边喷了出來,平凡见了碧火,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艹起台上那面天蓝色令牌,一个印诀打了上去,
“轰隆。”
天空之中,忽然有一声惊雷炸响,平凡所指之处,赫然有一条水柱从天而降,“哗啦”一声,朝那团碧焰迎了上去,众人凝神看时,只见水柱被那碧焰一灼,登时化为袅袅水汽,从法台上空升了起來,远远望去,直如一片蔚蓝色的水雾一般,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那异兽见了水雾,呵呵一笑,猛的把口一张,一团白雾喷了出來,眼见那雾飞在空中,忽然间颜色一阵急变,竟是在这一刹那间,转为了青黄蓝白黑五色,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