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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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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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又怎么知道本宫来了呢?”天欲宫主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干天欲宫的核心成员,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看来,本宫好久不管事,有人都起了异心了。”

语调很缓慢的说完了这句话,天欲宫主点头道:“既然如此,长安城却是一时半会不能再来了,那,本宫就杀了你们这帮无聊的小辈出气罢。”

右手一挥,天欲宫主的手掌突然变成粉红色透明状,一掌带着天籁妙音以及缕缕清香,朝着江鱼心口拍下。

江鱼狂吼一声,威势绝伦的一拳朝着那细嫩的手掌迎了上去。

再次凄惨的狂吼一声,江鱼嘴里喷出大口大口的殷红的‘鲜血’,反手抱住了金姣姣,身体被直接震飞出了赵范平的院子。只见江鱼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下,嘴里‘鲜血’连连喷出,身体在空中晃动了几下,偌大的身躯重重的将那金姣姣往街道上一压,身体扭动了几下,却是不再动弹。金姣姣气极败坏的想要将江鱼整个压在自己身上的身躯挪开,可是江鱼那身体却好似山峰一样沉重,她哪里有力气推开江鱼。

一股浓重的气味从江鱼身上直冲金姣姣的鼻孔,旖旎无比的场景却因为那赵范平院子里传来的连串惨叫,而变得无比的邪恶。

高楼上,李天霸一口殷红的吐沫吐在了屋顶上,低声骂道:“操!”

风青青一口殷红的吐沫吐在了屋顶上,低声骂道:“无耻!”

孙行者呆呆的看着江鱼将金姣姣压在街面上,金姣姣在他身下扭曲挣扎,不由得很是深沉的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变幻的云层以及露出了半个脸蛋的月亮,很富有哲学意味的问道:“这压着女人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呢?师父,你为什么不许弟子我去找女人?”

对面的另外一处高楼上,大善智、大威势两个老和尚领着一干僧人,呆呆的看着江鱼在那里装死,不由得同时念诵了一声佛号。

几个呼吸的时间,三百道场弟子被屠戮一空,天欲宫主反手一掌将那赵范平的脑袋劈成了粉碎,冷笑道:“长安,本宫迟早会光明正大的回来的……走!”

一声厉啸,天欲宫数十人凌空跃起,就要冲出城外。

一声机簧响处,数千支强弩射出的弩箭覆盖了整个赵府上空。那箭矢上闪动着蓝汪汪的光芒,显然都淬了剧毒!

其中,更有一支粗一寸长丈二通体以黄金打造,上面雕刻了九龙腾云图案的巨大箭矢,带着一股让天空月亮都黯然失色的杀机几乎是瞬移般到了那天欲宫主的心口前。两百丈外,高楼上,一名容貌俊美眉目间有着极刚毅气息的青年,手持一张黄金巨弓,正站在那里怒目凝视。他的右手五指,鲜血淋漓,整个右臂皮肤尽都裂开,显然为了射出那一箭,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量。

‘昏迷’中的江鱼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灵识中突然感应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自然之心,倾向于天雷霹雳的自然之心!

江鱼的眼里几乎都闪动起一颗颗的小小的粉红色的星星。难道,他江鱼真的是望月一门的幸运儿么?

凌空跳起十几丈高,江鱼一口‘鲜血’狂喷数丈远,准确无比的将金姣姣的衣物吐了个一团糟,他尖叫道:“妖女,何处逃!”虚空一拳朝着天欲宫主的后心捣去,江鱼却看向了他灵识所感应到的方向。

月光下,白衣胜雪,那坚定刚毅的面容,让那青年有一股超然出尘的脱俗气质。只不过,一看到那青年身上几件小饰物,江鱼差点喷出真的心血来――每一件饰物上都有龙纹图案,从那款式看来,这青年还是一名大唐的郡王!

“老天,刚让我把那公孙氏收服,又来了一个郡王不成?郡王!我却要怎样才能搭上他的线?”江鱼恨不得仰天狂啸,这老天爷太会作弄人了罢?

空中,天欲宫主双手轻轻的一展一合,方圆百丈内尽成无限虚空,一切元气真力都不复存在。数千弩箭包括那黄金巨箭,微微一个凝滞后突然化为粉碎飘落。天欲宫主长吟道:“尔等记住,今夜之事,日后本宫自有重报。”她手上手镯光芒一闪,一道青色虚影突然闪出,一马当先的朝着远处射去。

正朝着战团内奔来的大善智、大威势面色一变,大声狂吼道:“万年邪魄,快快避开!”

‘砰砰’,数十名簪花郎被那青影一卷,突然化为干尸落在地上,李天霸、风青青等人惊骇闪避,天欲宫等人早已冲出了包围圈。只有孙行者油腻的双手操起那乌木杠子狠狠的一杠子劈在了那青影的头上,那青影猛的散开,再次聚合时,已经领着天欲宫一行人冲出了数百丈外。那杠子上庞大的劲气直透下方,将那下面数栋房屋压得好似纸片一般。

远远的,只有天欲宫主那得意的娇笑声不断传来。那笑声,也越去越远了……

第四十八章 猛狞

李府月堂,李林甫披着一件薄衣,对着面前的围棋盘上绞杀成一片的黑白两条大龙皱眉苦思。一枚白子被他拈在指尖,轻轻的在那棋盘边缘敲击着,发出清脆的细微响声。棋盘是好货色,乃是整块的羊脂白玉磨成,上面用金丝银线抠出的纵横纹道。棋子更是用极罕见的长白山天池下捞出的天然成黑白二色的晶莹石子打磨而成,一套器具,就价值万金。

一边思忖着下一步棋应该下在哪里,李林甫一边低沉的问道:“今夜里外面闹得很凶,怎么回事?”

江鱼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李林甫面前他根本看不懂的棋路,点头道:“没甚大事,带人去抓人,没想到点子太扎手,也没下那心思一定要抓住人,故而死伤几百人后被她们逃走了。唔,大哥,你可学得风雅了啊,没事都开始摆弄这玩意了?”

微微一笑,随手将那棋子丢在了棋盘上,拂袖将那棋子弄得一团糟,李林甫苦笑道:“在朝廷里当官,这些琴棋书画之类充门面的功夫总是要下一点的。大哥和你不一样,你整日里打打杀杀的倒是简单,大哥这里的事情,却是要耗脑子的。”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林甫抬头看了江鱼一眼:“今日白天里见了惠妃娘娘一面,说咸宜公主请你下手杀了刑天倻?”

点点头,江鱼笑道:“有这么回事,怎么,那刑天倻不能动么?”

无所谓的偏偏脑袋,李林甫淡淡的笑道:“无所谓动不动他,一只小虫子,能耐何谁?杀了他,却也省了很多手脚,只是,我李哥奴从来不乐意用那血腥手段解决问题而已。”冷笑了几声,他笑道:“既然寿王按捺不住,想要自己跳出来指手画脚的,那就让他去折腾罢。哼哼,想当太子想疯了么?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李林甫给他帮忙,他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么?”

嘀嘀咕咕的给江鱼述说了好一阵子自己最近在朝堂上做的事情,最后他才将那茶杯放下,吐出几片茶叶渣子,说道:“借着你这次带人埋伏地煞殿妖人的机会,把那刑天倻干掉罢,他平日里却不住在太子那里,在长安城,他自己有居所,到时候找吉温带路就是。做得干净点,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薄衣拉了拉,李林甫看了看江鱼,又吩咐道:“闲着有空了,去和杨洄好好的结交结交,给大哥盯紧他,不要让他背后作出什么歹事来。你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仇怨,如今他却也算是咱们这边的人,大哥正有事情要他去做。”

“诶!”应了一声,大感如今的李林甫已经有点深不可测味道的江鱼笑道:“杨洄那家伙却最是无用的,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上次还被我设计被坑了十万贯,差点没让他老爹卖房子。大哥你用他做什么?”

耸耸肩膀,李林甫很龌龊的笑了几声:“谁叫他是驸马都尉呢?就是一条狗,只要他身上挂着驸马都尉这层皮,都比这世上九成的人有用。”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琢磨了一下李林甫话中的意思,江鱼这才问他:“那,要不要干脆我把那什么张九龄啊这群人一起做掉了算啦?反正到时候都要扣到地煞殿的头上去,不如大哥你报上名单来,把和咱们不对劲的朝廷官员,都杀光算啦。”

鼻子一皱,李林甫气得一脚踹在了江鱼的大腿上,低声骂道:“放屁,你是怕皇帝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们做的?小鱼啊,动脑子,动脑子知道不知道?打打杀杀的,你武功高就好办事。但是在朝廷上厮混,脑子比拳头管用。什么叫做坑害了别人,那人还要说你的好话?你仔细想想罢!张九龄那老头儿却也不甚可恶,起码比你那姘头的老爹好多啦。”

江鱼皱起眉头,站起来连连摇头道:“张冰云可不是我姘头。”

古怪的看了江鱼一眼,李林甫怪笑了几声:“不是你姘头,你下这么大力气?嘿嘿,大哥也是过来人,大哥明白你的心思!都这么大的人啦,也该找几个正经点的女人了。”一边往月堂外面走,李林甫一边笑道:“不过,不管你勾搭谁都好,那几个公主你可千万别搭理。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一声骚,就是这群公主啦。嘿嘿!”

已经快要没入那月堂外黑暗中的李林甫突然转过身来,很是严肃的看着江鱼道:“小鱼,你要做文官,是做不来的,大哥我也是战战兢兢的在这条独木桥上晃哩。可是做武将,总是出生入死的,你先给老江家留下一条血脉罢。那张冰云,你私通也就罢了,却不能娶回家的,毕竟她夫家还在哩。可是那公孙,若是你对她有兴趣,娶回来做个平妻,大哥看也做得。”

“嘎!”江鱼愤怒的朝着李林甫挥动了一下拳头,但是看到李林甫那严肃的没有一点儿作伪的表情,他只能是无奈的摊开了手:“大哥,我对公孙大家,那是敬畏有加,从来没有那等想法呀!倒是那金姣姣嘛,您看若是我收了她,可有麻烦?”

“啊呸,敬畏有加,把人家吓得摔进污泥汤子哩?”李林甫不屑的用那种看到一位正在大张旗鼓的建牌坊的婊子的眼神瞪了江鱼一眼,叹道:“金姣姣么,按照大哥的看法,她野性未除,却是一匹好马,值得一骑啊。只是,她背后的靠山太硬,你若是想要收服她……难,难,难啊……卧榻之侧,大哥是不能容得有异心的女子的。”

手指点了点江鱼,李林甫转身没入了那一片黑暗中:“金姣姣,你玩弄几次就杀之灭口罢,不要给家里招惹是非啦。皇上想要启用几个老臣子,大哥思忖了一阵,赶明日还得想办法把这几个老不死的赶去岭南啃荔枝去。若是让他们和张九龄结成了一气,那还了得?”

看着李林甫有点佝偻的身影,江鱼不由得心头微微一暖。哪怕李林甫在如今的朝堂上,已经被看成了魅惑李隆基的佞臣呢,可是毕竟他是自己的大哥啊。除了李林甫,江鱼还能和谁这样的亲近?仰面看着渐渐从云缝中冒出来的半边月亮,江鱼幽幽的说道:“知音难寻啊。他奶奶的,公孙?金姣姣?还是……冰云?操,管他这么多,明天一大清早还要去金刀道场猫哭耗子哩。这给他们的抚恤金,一个人倒是给多少?”

寻思了片刻,江鱼很有点李林甫的笑起来:“他奶奶的,反正是演戏,干掉了地煞殿的人,这笔钱还得落回咱们口袋里,就给他们三万贯抚恤金又如何?倒是不能让街上的兄弟认为我江鱼忒小气了。嘿嘿,明日可要着张老三他们施力宣扬一下我鱼爷的慷慨大方和义气,金刀道场的兄弟帮鱼爷我抓贼死了三百来人,鱼爷白花花的三万贯抚恤金就丢了出去。以后这大唐的道儿上,谁不赞许我江鱼一声仁义大爷啊?”

背着双手,江鱼‘嘿嘿’笑着,嘴里发出‘嘘嘘’几声轻响,将那院子里几条摇头摆尾的大獒犬唤了出来,拍了拍它们的脑袋,很用心的和它们呱噪了一阵,这才回去房里休息去了。天色却是不早了,江鱼刚刚运功了三十六个周天,体内罡气刚刚觉得有点意思,天色却已经放亮。

且不说江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带了几只‘猫’去金刀道场哭耗子,此时上朝的兴庆宫大门口,已经出了乱子。

首先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是年轻眼神好的李林甫。他看到兴庆宫外的大街上,顺着街中心走来了一名披着用白色羽毛编成的大氅,在晨风吹拂下很有点神仙味道的老人。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李林甫已经认出了那人正是在长安失踪了两年多的杜不平,当年的国子监司业杜不平。和江鱼平日里闲聊,李林甫自然知道杜不平隶属天欲宫,乃是天欲宫在长安城中隐藏极深的一枚钉子。

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遍,李林甫拉着他这一派的几个重要官员,嘻嘻哈哈的就急忙凑到了兴庆宫大门边。他没话找话说,拉着站在门口的一名禁卫将领的手,开始和他讨论到底是明光甲还是鱼鳞甲的防御力更高这个很有专业性的问题。李林甫一党的几个官员一看李林甫这等惺惺作态,急忙也围上了那将领,嘻嘻哈哈的开始胡扯起来。恰好此时兴庆宫门打开,李林甫二话不说,拉了一下自己的人,那门才打开一条半尺宽的缝隙呢,李林甫就已经强行挤进了宫里。

一名礼部的官员一眼瞥到了李林甫的举动,他不由得低声骂道:“一点朝臣的仪表都没有啦,若本官是御史台的御史,非参他一本不可。”旁边几个礼部的官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官员的话直接选择了无视。李林甫可是御史中丞,你参得动他?可这官儿还是不饶人的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指责李林甫的这等轻狂行径呢,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一蓬鲜血喷出数丈远,喷得附近的数十个官儿满身满脸。

众大臣慌张的转过头去,只看到杜不平满脸呆板的露出一丝怪异的狞笑,眼珠是那种僵硬的死白,好似死鱼眼珠一样没有任何光泽。他手上操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一剑已经将站在最外围的大臣们的家丁劈死了十几个。一名认识杜不平的老官儿突然叫起来:“这不是杜大人么?朝廷里不是说你辞官归乡养老去了?怎么杀人啊?”

辞官归乡养老,这是花营给朝廷中官员的一个说法,除了少数几个人,谁知道杜不平是牵涉到天欲宫,而被江鱼追杀,却被阴大截走?

今日出现在这里的杜不平,整个心神都被人控制,体内真气增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有人以魔门秘法连点杜不平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杜不平体内魔焰高涨,已经将他未来的所有寿元在今日全部燃烧起来。这等涸泽而渔的恶毒手法,可以让杜不平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拥有比他自身的修为高深十倍的力量。

听得那老官儿的叫声,杜不平呆滞的眼珠朝着那方向扫了一眼,手一抖,三道十几丈长的剑气凌空飞出,‘噗哧噗哧’,数十名送自己家老爷上朝的家丁、护卫顿时被劈成了上百段。鲜血喷了满地,地上到处是内脏、肉块、残肢断臂。几个老文官嗓子眼里‘咯咯’一响,已经晕软在地上;几个老武将大吼一声,拔出身上那装饰意味大过实际用途的佩刀,就要攻向杜不平。

李林甫一派的几个官儿蹲在宫门里,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那个兴奋啊……得了,杜不平,您就给咱们做点贡献,把咱们的对头都给干掉算啦。就是李林甫都有点激动了,他不允许江鱼去动那些对头,但是不代表他不希望这些对头突然死掉啊。

看着几个已经发福的老将军吼叫着朝自己逼了过来,杜不平呆滞的一笑,长剑一震,数十点剑光凌空洒下。那几个老将军一声吼叫,只觉得眼前光芒一片,凌厉的剑气逼得他们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随后周身寒气大盛,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生死。众人正在惊呼,突然传来一连串的金铁碰击声,两名宫门禁卫的将领已经拎着铁盾,拦在了那几位老将军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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