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正在沐浴,四方的水池中,她和贯小玉两人一起,贯小玉正在为她按摩着肩膀。
两人雪白的的香肩暴露在水上,那白皙的颜色在水光的映照下,分外的蛊惑人心。
见到来人,芙蕖原本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大,瞬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不经通传闯入,这就是你的礼数吗?你不该对我如此不敬!”
对公主不敬?这是一个多么大的罪名啊!
“鲁元,你怎么将这么一大顶帽子扣给我?怎么说,我也是你夫君啊。”他走到池边,伸出手去欲要解开身上的衣带。
“来人!”芙蕖一声令下,瞬间十几个侍女冲了进来。
见到室内这诡异的一幕,众人都纷纷沉默着,等待着芙蕖的指令。
芙蕖轻轻抬起藕臂,直指着张敖:“将他带走,关入刑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放他出来!”
原来的刑房,是她用来教训那些勾引张敖的婢女的,如今,倒是归他本人了。
“鲁元,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些侍女自然不是张敖这个大男人的对手,但是,侍女们将他推到门外的时候,一小队士兵前来,将他拖走了。
这些士兵怎么会出现?她们何时来的公主府?
张敖被迫离开后,贯小玉愣愣的盯了他很久。
“怎么不继续按摩了?我的肩膀还是很酸。”她看向芙蕖,后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你…打算怎么对他?”
“什么怎么对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芙蕖闭上双目,随即低声自言自语道:“难道像父亲一样吗?”
被她气死?
不,她没想让任何人死,只是想要这么寂静的生活就好。
偃儿还没有长大,张敖死了,她才十八岁,一定会再嫁人的。
她的心已经很累了,她不想继续和陌生的男人周旋。
而且,她身边也有一个对她温柔,给她快乐的人。
她不知道母亲和戚如意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可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似乎已经逾越了自己心里坚守的那条线。
以前信誓旦旦的否决别人的感情,现在,她还是屈从于现实给她的快乐。
“既然你不喜欢了,那就不要了不就好了,留在眼前,看着也不舒坦。”贯小玉的身份十分的尴尬,除却芙蕖外,别人都认为她是张敖的女人。
看着张敖接近芙蕖,她的心里很闹心。
公主已经不喜欢那个男人了,他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做什么?
“所以,我叫人把他叉出去了啊。”难道,她的不喜很难看出来吗?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都别让他再有闯进来的机会…”贯小玉说话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他来了,你只会难受,那就干脆别见他好了,就像是太后娘娘住在皇宫里一样,皇宫四周把守严密,他就可以永远的被控制住了。”
芙蕖,她能狠下心肠吗?
这对夫妻,将近两年没有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了!
现在她有了她,没有张敖,也是可以的。
她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代替张敖,为什么不行呢?
贯小玉看着眼中带着漠然的芙蕖,最终轻轻贴了上去,她在她耳边低喃:“我的公主,既然决定放弃了,就彻底斩断关系不好吗?他有什么好?若不是他的抱怨,我的父亲也不会为了为他出头而谋反。若不是他,我也不会伤害你。河边那夜之后,我们就注定了要纠缠一辈子的。不要去想他了,你还有我啊,我从他身下保留了的清白,给你,可好?”
她是恨张敖的,可是更多的确是对芙蕖的情愫。
她发现,自那次荒唐的事之后,午夜梦回,每一个梦里,都是芙蕖娇媚的倩影。
曾经,她属于过张敖,这让她对张敖的恨更深了。
她略微知道芙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她更知道,现在的她,孤单,孑然…
她需要她,即使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真挚喜欢。
但存在感情了,又怎么分的明白,分的仔细呢?
清白…
芙蕖的目光落在了贯小玉的脸上,最终,面上弥漫着一丝凄艳的笑意:“你知道的,我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堪。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我…我们…”
贯小玉摇头:“我愿意仔仔细细的听你说那些过往,你愿意主动的告诉我,这是我的荣幸。别人说的,我统统都不信,我只信你说的。好的坏的,我都听!”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对她这么深信不疑?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清白最重要,可是,为了不和亲匈奴,我给他下了药,主动的失了清白。这样的我,已经被他厌恶,被母后,被父皇厌恶了!”隐去算计戚如意的事,芙蕖将陈年的伤疤再次掀开。
“他恨我,怨我,是理所应当,我努力的讨好他,试图驱赶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可是,那是没用的,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可为什么,他要在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身上染着别的女人的脂粉味,为什么抱着我却喊别人的名字,为什么他的女人每一次出事都要怀疑我?我是坏,我罪大恶极,可是我真的那么十恶不赦吗?十恶不赦到我的孩子死了,他还想让我保你一命,他恩师对他有恩,他要报答。而我的孩子,就白白流掉,而我,就必须要因为当年的错误继续忍受他的忽视与轻视…”她可以原谅贯小玉,可却无法原谅张敖。
“对不起,公主,都是我的错,是我…”人无完人,芙蕖做的事的确很过分。
可是易地而处,若是她,她也一定会被张敖逼疯的。
她没有被逼的自尽,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从没有主动求他来,我以前宁可他去书房,我不想他碰我,也不想他碰那些女人!可是,他在故意折磨我,他说我身上的香味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说公主又怎样,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他还怀疑我的清白,认为我和他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失。身了。”芙蕖说话的时候,没有留一丝眼泪。
眼睛里也没有恨意。
只有漠然,仿佛是在陈述着别人的伤痛。
“若是寻常女子,估计早就羞愧的自尽了,可是我不是,我依旧苟延残喘着。所以,我很自私,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择手段。你确定你给了我,终有一日不会怕我厌我倦我吗?我可以选择我要的,可是我无法控制易变的人心,我怕得而复失,我会我会的变得更加可怕。”她曾经想着,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两个人呆着。
不说什么两心相许,两情相悦,将来,或许就不会有失和与背叛。
“你认真的考虑了,想好了吗?最开始,明明是我勉强你…”和对张敖一样,又不一样。
“可是,最后还是我对你…若我不愿,我会以死明志的,若是换做是张敖,是别的男子,我又怎么会愿意陪在他身旁…你说我是你的人,不可以背叛,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你了。我对你有愧疚,有尊敬,有感激,也有喜欢,这些,都不能让你相信我愿意陪着你吗?你和张敖已经如此了,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快活一点呢?我比他,更加能够珍惜你啊!”珍惜二字。
不是怜惜…
芙蕖听在耳里,只觉得万分的心动。
眼前,似乎也开出了无数朵美丽的繁花,她轻轻点头,随即不同于上次的,略带羞怯的轻吻着贯小玉。
她竟然喜欢她,愿意珍惜她。
历尽千帆后,她是多么的需要她啊!
一念之间保存了她一条命,竟然最后缔结了一段姻缘。
回到主殿的罗床上,贯小玉细心的为芙蕖擦身换衣。
两人身量大小差不多,她也拿了芙蕖的一件衣裳换上。
芙蕖靠在她的身上,两人相拥而眠,这一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安逸,舒适。
而被囚禁在刑房的张敖,则是在枯木潮湿中,与虫蚁老鼠为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局面?
但毋庸置疑的,他觉得芙蕖更可恶了!
第118章 厮守了()
于芙蕖来说,贯小玉清白与否,她根本都不在意。
但她不曾属于过张敖,芙蕖心里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窃喜。
她是何其的有幸,以自己这样的境遇,竟然还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全心全意的她,这或许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清晨醒来,她为沉睡的贯小玉掖好被角,而后向刑房走去。
那样一个环境,对于一向养尊处优的张敖来说,自然是极其恶劣,极其受不了的。
他一整宿都没有合眼,嗓子都喊哑了。
没有人理会他,没有人给他水,没有人给他食物。
在这刑房里,他尿急了竟然连马桶都没有。
芙蕖就是这样来折磨他的吗?她怎么越来越狠毒了?
“夫君…”就在张敖因为饥饿和郁闷,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芙蕖的声音。
瞬间,他猛的坐起身。
充满了恨意的眼睛,直直望向芙蕖面无表情的脸。
“不要叫我夫君,你可还当我是你的夫君过?当年,是你不知廉耻,一意孤行陷我于不义,如今,你又任性如此,将我囚禁。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不知悔改!”他真的很想骂她一句贱人,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等他出去,他一定要好好的振振自己的作为丈夫的威严,怎么可以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她踩在脚下?
芙蕖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而是隔着木栏轻轻的蹲下身子,平视着张敖:“我不知悔改那又如何呢?我可是大汉的公主啊,没有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了我,失去了王爵的你只是个庶民。没有了我,你就只能在这种地方度日!”
“是你害我,鲁元,是你害我。”
“我害了你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见你第一面,我就对你深深钟情,我那时候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长相俊朗,家世出众,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夫婿。所以,我才会将我的清白交付!”话锋一转:“然而,我现在不爱你了。”
“张敖,你听清楚,我不爱你了,我不想要与你在一起了,我放弃了!你认为是我害了你,你厌烦我,觉得我可恶可恨是吗?那好,从此以后,我与你再不相见,偃儿与我一起,你可以见他,但是不可以对他说任何不好的事。你仍然可以用侯爷的身份去纳妾,仍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是,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深深的望着张敖一眼,眼睛里包含着无数的情愫。
“你再俊俏,再出众,可你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是你在意的佳人,那为什么还要绑在一起互相折磨?这么多年,我让你痛苦了,你也让我痛苦,每一次,每一次你带着别的女人的痕迹来到我身边,我都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用争吵,我只能逼迫你。如今…如今…”芙蕖哽咽着,语速慢了下来。
泪水躺满了脸颊。
“张敖,我放手了…”芙蕖轻声开口。
她真的决定放手了,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有更加值得珍惜的人,在等待着她。
“鲁元,你…”
“我会为你置办一处新的宅子,除了还是清白之身的贯小玉外,所有的侍妾歌姬舞姬,你都可以带走。每个月,我还会给你一些银钱,足够你尽情享乐了,这是我欠你的,我会用后半辈子一直来偿还的。”芙蕖轻笑着擦干自己的眼泪。
眼前因为哭,所以有些模糊,鼻子酸酸的,堵堵的。
但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感觉舒畅极了。
“你要我搬出去?鲁元,为什么,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应该住在一处啊。是我对你太凶了,我…我…我不对。你原谅我,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张敖有些慌了,芙蕖竟然要将他赶出公主府?
不,不可以,若是他离开,一定会成为整个大汉最大的笑话。
嫡公主才十八岁,却与丈夫分府而居。
世人一定会臆测,会遐想,会认为鲁元有了男宠,会认为是他这个做驸马的不合她的心意。
鲁元是皇上唯一的姐姐,若是他与她分开,那他后半生的仕途…
她,不能再次毁了他啊!
“我言尽于此,你有任何的意见,便与我母后与盈儿分辨去吧。他们是我的亲人,他们是在意我,关怀我的人,相信,他们不会让我继续和你生活在一起,继续受你的欺负!我言尽于此,愿与你永不相见!”芙蕖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很久以前,她说过很多决绝的话给母后,给戚如意。
可怎么与张敖说话,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呢?
为什么,又将自己的软弱与委屈暴露给那个人了呢?
芙蕖贴着墙脚,跌坐在地上,她无声的哭泣着,这一刻,她觉得她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也割掉了自己心里的一块肉。
还是痛的,可是却已经可以有勇气,有能力快刀斩乱麻了!
“还是放不下吗?”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芙蕖听到了贯小玉的声音。
“小玉…”她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贯小玉蹲下身,搀扶起芙蕖:“别哭,没有他,你还有我!”
她还有她!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多么令人心醉的情话啊,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而已…
却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最想要得到的一句承诺而已。
“小玉,我终于明白,当年…当年…母亲为何那样选择了…拥有适合自己相亲相爱的爱人,是一生中最大的幸事…”擦干眼泪,就让这一次将曾经过往的伤痛与失意全部流干。
她再也与他没有交集了。
相携回到寝殿,贯小玉为芙蕖脱下沾染了灰尘的外衣。
紧接着,她轻轻的褪下了自己的裙裾。
“小玉,不…”芙蕖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要阻止,然而,贯小玉却没有停下。
“我真的很想知道,当你真正的拥有了我,我在你心里会不会存在很深的痕迹。比张敖深很多,足矣让你忘记他。既然你付出了清白没能换来他的真心相待,那我和你做一样的事,你应该不会和张敖一般,那么残忍的对我吧?而且,我们有情,这是最不一样的地方。”贯小玉已经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全部脱掉。
她拉过锦被盖着自己的身体,但却并未全盖,雪白半露,煞是诱人:“芙蕖,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然而,芙蕖却僵直着身体,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贯小玉。
“芙蕖…”
“如果…如果…我说你不是第一个碰我的女人,你会厌恶我吗?”芙蕖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张敖恨她如此,她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有关于那夜的一丝一毫。
她害怕他说她不干不净,她害怕他对她的眼睛里再次充满了更多的嫌恶。
贯小玉一愣,随即脸上带着一丝复杂:“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将身子交给你的人…”
“不,不是的,小玉,我…”
“你爱那个人吗?芙蕖,她是谁?”她不能说她是谁,她匆匆而来,在京城只住了三日便离开了。
就让秘密,成为永久的秘密好了。
“我不爱她,我恨她,她也很恨我,她强迫了我!因为我伤害了她的亲人,所以她在我给张敖那夜…”贯小玉不会知道那夜的明细。
只是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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