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就是不斗妻- 第4部分

　　　　所以，她看不清镜子中的吕雉的表情，对她是厌恶至极还是只当她是一个低贱的婢女。

　　　　“主母，您的头发还有些湿，还是先等待一会再休息吧，您饿了吗？厨房准备了一些糕点，您要用点吗？”似乎已经是晚上五六点钟了，从下午见到吕雉后，她们两个似乎都没有吃饭。

　　　　现在，已经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了。

　　　　吕雉着实也有些饿了，便点点头，默认了戚如意所说的话。

　　　　这一路走来，她心里是存了气的，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就想要原路返回了，可后来，她还是来了。

　　　　如她所愿的，她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很美丽，生活的也很快乐。

　　　　她觉得自己有点荒谬，她来这里是来给自己难堪的吗？

　　　　不请自来，刘季从没有修书让她来这里，他知道了她来，会开心还是会生气呢？

　　　　她不在意刘季，可在意自己的丈夫，在意自己儿女的父亲。

　　　　就在这时，只听一旁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吕雉没有转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可不会好心的让她一起吃饭。

　　　　她和她之间，永远是她在上，她在下。

　　　　她可以救济过路的乞丐，却绝对不会和这个女人同桌而食。

　　　　戚如意的脸瞬间白了又白，额滴神啊，好坑爹啊，饿了就饿了，响什么？

　　　　讨厌的肚子！

　　　　还好，吕雉她应该没有听见。

　　　　咕噜咕噜…

　　　　别叫了！

　　　　咕噜咕噜…

　　　　你妹！你妹的！

　　　　出去准备膳食的空档，戚如意在厨房大叔恭敬的眼神中拎着食盒腿软的慢慢离开。

　　　　这么多糕点，她，偷偷吃一个应该可以吧…

　　　　可以的，可以的，吕雉头发湿湿的不能出屋，她也说了不需要别的婢女来侍候。

　　　　她，吃一个！

　　　　一个，就一个！

　　　　架不住食物的诱惑，戚如意在花园的一个转角的草丛处迅速的蹲下，打开食盒，拿了最中间的一个，塞进嘴里，一气呵成。

　　　　然而，她吃的太快，没控制住自己的嗓子，她，卡住了！

　　　　“咳…咳…”花园中，寂静无人，只有她剧烈的咳嗽声传出。

　　　　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说，遇见了吕雉，以后每天都是她的倒霉日吗？

第9章　被罚了（）　
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响了片刻，戚如意才终于缓了过来。

　　　　好难受啊，果然干噎不是一个好习惯。

　　　　咽下嘴里的食物，戚如意连忙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拎着裙子小跑着回到了主卧室。

　　　　“主母，请用些点心吧。”吕雉面前，戚如意又恢复了自然与谦卑。

　　　　随即，她打开食盒，将一盘精致的豆沙糕端上了桌子。

　　　　然而，吕雉却没有立刻进食，她的目光在豆沙糕上流连了片刻，随即猛地长袖一展，将豆沙糕摔在了地上。

　　　　瓷盘碎裂发出刺耳清脆的声音，戚如意浑身一抖，用惶恐不解的目光看向吕雉：“主母…”

　　　　“厨房的人也该换了吧，竟然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出来。”大户人家，上桌的糕点瓜果都讲究个好事成双，这一盘糕点里只有七块，是厨房的人敷衍，还是她的刻意为之？

　　　　“主母，是如意不好，如意这就命厨房的人再去准备。”戚如意一紧张，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转头想走，却瞬间被吕雉叫住。

　　　　“站住，谁让你走了？到我跟前来…”吕雉一声令下，戚如意心里暗暗叫苦，完了。

　　　　“是。”如意？哼，她偏偏不叫她称心如意！

　　　　在戚如意接近吕雉的一瞬间，后者猛地起身，伸出手去捏住了戚如意的下巴。

　　　　所用的力道很大，戚如意有些惧怕。

　　　　吕雉要干什么？

　　　　“你倒是说说，厨房准备的东西是什么馅的啊？”戚如意眼中充满了慌乱，却还是诚实的回答道：“回主母，是豆沙的。”

　　　　下巴被猛地甩开，她一个踉跄，脸上似乎被吕雉的指甲给划了一下。

　　　　“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赏给你了！”戚如意一惊，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历史上的戚夫人和吕雉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默默的跪地，戚如意捡起地上的豆沙糕，所幸，地并不脏，因为屋子日日打扫，便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染。

　　　　“多谢主母赏赐。”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就因为她是刘邦的妾，所以她就要羞辱她吗？

　　　　她巴不得离刘邦远远的，巴不得离开秦汉，离开这个时空，可是，谁能帮她？

　　　　一滴滴眼泪伴随着豆沙糕咽入肚中，这一次倒好，她可以饱腹一顿了，也没有噎到。

　　　　在她要捡起第三块糕点的时候，一只脚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将眼前那枚豆沙糕踩的粉碎。

　　　　她这又是要做什么？难道还要继续羞辱她吗？

　　　　戚如意猛地抬头，烛火下那张分外美丽的容颜上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娇艳清纯。

　　　　“你不过是一个妾侍，沛公喜欢你，你也只是一个贱。妾！”是，这是事实，在这里，妾是一个玩物，是一个可以随手就可以转赠他人的物件一样的东西。

　　　　刘邦与她之间，并没有如同历史那样如胶似漆，恩恩爱爱。

　　　　或许，在某一天她就会被刘邦送人。

　　　　她不会跳舞，不会唱歌，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精通的普通的古代小妾而已！

　　　　看着那被吕雉踩碎的豆沙糕，那红艳的馅料粘在地板上，像极了那一日她被刘邦遇见后，和他一起回了自己的屋子，所经历的…

　　　　那时她很痛，心中的抗拒如同疯长的毒草，可她却不能拒绝，因为，死太痛苦了，她想活着，也想要戚老爹活着。

　　　　她的命运，从那一刻开始改变。

　　　　“是的，主母说的是，主母还想要如何？您说就是了，妾都听着。”她仰头，看着吕雉，眼中不带有惶恐，也不带有小心翼翼。

　　　　似乎是什么东西忽然改变了。

　　　　她是戚夫人了，可却不会认命。

　　　　吕雉对她有再多的不满，她都可以一笑置之。

　　　　刘邦不会只有她一个宠妾，她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忍过这一阵子，会好的。

　　　　会的…

　　　　她伸出手去，雪白的指尖徘徊在那红色的馅料上，随即，轻轻往唇边凑去。

　　　　随即，手腕被人握住，她的身体被猛地一推，狼狈的趴在地上。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农女，竟然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你如此僭越，擅自动用主人的膳食，今夜就罚你跪在这屋内，我不允许，不许你起来。”她知道了？！

　　　　她哪里露出马脚了吗？

　　　　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她不顺承也不顶撞，静默的爬起来跪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房门紧闭，吕雉脱下了寝衣，熄灭了烛火，床帏放下遮挡住了她全部的身形。

第10章　大胆了（）　
吕雉啊吕雉，这张床上之前躺着我和他，你知道吗？

　　　　花心的是那个男人，不平等的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我！

　　　　一夜，是那么的漫长，饥饿，寒冷，麻木…

　　　　可是，再难捱也会有挺过去的一刻。

　　　　等吕雉走后，她依旧是那个当大王的小猴子。

　　　　心里的想法很乐观，可戚如意的头却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好几次，她都是昏昏欲睡中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惊醒。

　　　　周而复始，好几次都是这样的情况，真让她崩溃。

　　　　她不能睡，万一被吕雉抓到怎么办呢？

　　　　可是，瞌睡虫真的很讨厌！

　　　　这样的折磨比打她骂她还要痛苦，不得已，她只好盯着那床帏，努力睁大眼睛。

　　　　小老婆可真不好当啊！

　　　　貌似，吕雉应该睡了吧，那她能不能坐一会？算了，还是别作死了！

　　　　公鸡的自动闹铃声音响起的同时，戚如意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那声音还不小，在戚如意看来，像是身体里打了小雷一样，轰隆隆的。

　　　　“进来…”忽的，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戚如意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吕雉醒了，她醒了，她就能起来了吧？

　　　　奈何，腿上没有力气，戚如意只好先恭敬的开口：“是，主母。”

　　　　这一声清脆的女声，让有些迷蒙的吕雉瞬间记忆回放。

　　　　床帏猛地被掀开，吕雉清冷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戚如意，她招招手：“爬过来…”

　　　　戚如意缓慢的动作着，腿和膝盖僵硬着，没有知觉，只能手脚并用，她没有力气的缓慢的移动到吕雉的身前。

　　　　“主母，早上好。”她试着露出讨好的笑容，吕雉心中一愣，随即伸出手去挑起戚如意的下巴。

　　　　这是要干什么？

　　　　会不会挨巴掌？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打量情敌，然后猛地甩巴掌，都是这样的套路，戚如意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虚弱的看向吕雉：“主母，妾知道错了，以后妾一定会严于律己，不会再做出让您生气的事了。您别生气了，妾心里过意不去。”

　　　　怎么会是这样呢？

　　　　吕雉不解，在她眼里，戚如意该是一个盛气凌人，口蜜腹剑的女子。

　　　　可是，她只看见了一个偷吃了还在牙齿上留下痕迹，被责骂了也无所谓的笨女孩。

　　　　是的，戚如意给她的感觉，似乎是一个孩子，一个努力讨好，不希望被责骂的孩子。

　　　　和芙蕖有些相似，可是明明没有一点一样。

　　　　她的种种不凡，她的年轻美丽，都是对她的威胁，可是，她为什么有一丝心软呢？

　　　　就在昨夜她想也不想，便要将那脏污的被她踩烂的糕点放入口中，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可是或许，这又是她的苦肉计呢？

　　　　妻妾之间，只能有两种关系，一是管制，二是逆反。

　　　　她不会有给她爬到她头上的机会，那就只能一直管制她，将她的威胁剔除的干干净净。

　　　　见吕雉看着自己，脸上阴晴不定，戚如意眼珠一转，连忙补充道：“之前一直没有见到主母，妾有很多的规矩不懂，若是可以，请夫人一一指点，妾初来乍到，礼数方面有很多欠缺。有夫人您的指点，妾才不会出错，不会丢了您和郡长的脸。”

　　　　“你们是夫妻，而如意只是个妾侍，如意只是郡长和主母的附属，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的。”戚如意大胆的开口，这一次她拼了，她要说个明白，她绝对不会对吕雉产生什么威胁的。

　　　　若是可以，哪怕吕雉从中作梗，将她许配给别人，也是可以的！

　　　　吕雉定定的看了戚如意半响，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叫如意？”

　　　　“是的，戚如意是我的名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既然有了戚如意，又怎么会有刘如意呢？

　　　　历史，是可以改变的。

　　　　“主母，你相信如意的话吗？如意是真心的，郡长他对我只是一时新鲜，你才是他最重要最在乎的妻子！”戚如意极力撇清自己与刘邦的的关系，但是却戳中了吕雉的痛处。

　　　　重要？在乎？

　　　　“你来过这里几次？”吕雉的问话让戚如意一愣，随即她脸色一红，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忐忑的看着吕雉轻声启口：“不管我在这里多少次，可真正可以留宿在这里的人却是主母你。既为妾者，除非被弃被赠，便终身为奴为婢。郡长中年得志，自然是想要得到更多，而如意只是侥幸得到了他的青眼。红粉皆为骷髅，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主母生气愤怒，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妾侍的存在无法避免，不是吗？如意愿意成为您的心腹，您的犬马，永生为您效劳。”

　　　　戚如意无疑的很有勇气的，仙女托梦，没有生下儿子，这些事实给了她很大的动力。

　　　　事在人为！

　　　　她轻轻起身，在吕雉震惊的眼神中，拉住了吕雉的手。

　　　　在她的世界里，从未有一个女子，能够这么大胆！

第11章　两年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这个女孩太大胆，说出的话也太让她惊讶了。

　　　　半凰之命，仙梦入怀，怎么可能屈居于人下？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

　　　　可是，看着戚如意那真诚的眼，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的手握着她的手，自己的手要比她的温暖一些。

　　　　她长到三十岁，生活中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子。

　　　　父亲的妾侍无一不是柔顺恭敬的，那些心怀叵测的早已经被母亲打发走了。

　　　　她想要骑在戚如意的头上，可却不料戚如意却无比坦诚的主动示好。

　　　　“如意当然知道，如意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天下大乱，各地群雄并起，郡长他不是普通的人，主母您以后一定也会随他一并青云直上，如意会帮助你们，让你们夫妻和顺的。”戚如意的示好在吕雉看来，却仿佛是嘲讽。

　　　　需要她一个妾侍的帮助，他们才能夫妻和顺吗？

　　　　没有戚如意之前，她就知道刘季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为了他的盈儿和芙蕖，她必须要稳住自己的位置。

　　　　戚如意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乡野女子。

　　　　反手握住戚如意的手，吕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你的确和沛公书信里说的一样，善解人意，温柔娴静。”

　　　　戚如意一愣，心里暗骂道，刘邦你丫的没事闲的夸我干什么？

　　　　“那，主母您愿意相信我了？”戚如意灿烂一笑，她用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吕雉的手：“如意以前最佩服的就是有能力，有才干的女子了，主母其实我一直都很崇拜你的，只是我们一直无缘一见。”

　　　　戚如意的热情让吕雉有些招架不住，她眼带复杂的看着戚如意道：“你是沛公的妾，在他身边一年多还生下了孩子，不如这次与我一同回到老家拜见公公和婆婆…”

　　　　刘邦的爹娘？

　　　　这山长路远的，以后万一一直在大本营待着不回去，会不会就有机会逃跑了呢？

　　　　戚如意眼前一亮，柔顺的点点头：“一切听从主母安排。”

　　　　然而，吕雉和戚如意这一想法却并没有得到实现。

　　　　刘邦对戚如意无疑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她身上带着的些许传奇色彩，这兵荒马乱的，戚姬要带着小小姐回沛县，这路途多么遥远，若是出了什么事故的话…

　　　　府内的管事找到了在郡中留守的萧何。

　　　　萧何负责军队的粮草运输，并不长时间呆在郡中，这次也是偶然，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他连忙赶到郡长府，委婉的拒绝了吕雉的意图。

　　　　戚如意与萧何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却并不熟悉，听到他拒绝了她们的意思，她心下忽的一松。

　　　　若是能够离吕雉远远的也好，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沛公膝下子嗣单薄，中年得女，我只是想让爹和娘沾沾这丫头的喜气，既然现在不方便那还是再等些时候吧。”吕雉和戚如意绝对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多年。

　　　　再相见，她们的心境都已经大为改变。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天下大变，刘项两军立下楚河汉界，此时，刘邦早已成为了汉王，坐拥了半壁江山。

　　　　只是，和项羽的锦绣山河相较，这半壁江山却是穷山恶水。

　　　　戚如意随军已经整整一年零九个月了，而她的女儿朵朵已经会开口叫‘妈妈’了。

　　　　“朵朵，我是谁？”

　　　　“妈…妈…”她不教娘，不教爹，就只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