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道:“天黑以前……早点回来。”
好不容易等紫逸啰嗦完了,天沉还是站在原地。
天沉明显并没有马上出去门去玩的冲劲,表情看起来期期艾艾,未语还休。
“怎么了?”紫逸小心的问道。
“师尊,你看。”
天沉认命似的提起裙角,露出藏在裙下的鞋子。
鞋子只是拖在脚上,后跟没有穿进去,再仔细一看,好吧,是根本穿不进去。
想来这丫头是想出门去,临时发现鞋子小了。又怕因为没有鞋子自己不让她出门,所以打算瞒下来,但是这丫头天生就乖巧的很,最后还是不愿瞒着他。
“为师很高兴,鞋子小了,证明天沉长大了一点。”紫逸道。
“诶!”天沉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层。
鞋子不会变小了,因为是脚长大了所以才穿不下的,脚即然长大了,那么个头儿是不是也长高了呢?
天沉心中美滋滋的。
“去换靴子吧。”紫逸道:“藏在衣裙下面也看不见。”
闻言,天沉马上回房间换靴子,不一会又回到厅中。
“早去早回,在外面要听你师姐的话。”
“师尊和我一起去吧!”天沉道。总感觉把师尊丢下自个儿去玩,太有犯罪感了。
“不了,有我在你们玩的时候放不开。”紫逸温和道。“快去吧,莫让你师姐久等了。”天沉一阵纠结,才这慢慢的离开,对着满院的银杏树道了一句回头见,便走出门去。
仙宗的弟子对天沉这几个月来已经熟悉了,但也仅限与低头打招呼。
一路被弟子们问候着,天沉的心情还算不错,拿着大师兄的令牌出了仙宗大门之后,如约的看到早到的天若。
“四姐。”天沉轻叫了一声,天若回头看着天沉,而天沉发现多了一个人,竟是也穿着便装的大师兄。
天沉暗自疑惑,便小声对天若道:“大哥也要和我们一起出门吗?”
天若闻言先看了天徽一眼,刚好与天徽的目光对上,便不好意思的垂头,对天沉道:“是、是呀!”
“可是,大哥不是一直很忙吗?”天沉又问道。
“他刚好下山有事,便与我们同行。”天若解释道。
“嗯?”天沉对这个解释不甚满意,语出惊人的又疑问道:“难道不是被四姐你抓了壮丁吗?”
“呃?”天若语言一滞,还真被天沉说准了。
见天若不言,天沉以为自己猜错了,又再接再厉道:“难道是你们两个要去约会,拿我做幌子?”
天若闻言捂额,我真的很想说,师妹你真相了,但那只是我的期希望。
天徽当然也听到天沉的话语,轻轻的咳了几声。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然后天徽背身对着天沉蹲下,道:“大哥今天认命的被你抓一次‘壮丁’。”回身看天沉呆呆的不知所以的样子,道:“还不上来。”
天沉欢笑一声,爬到天徽的背上,天徽背着天沉起身,天若在一边偷偷的抓着天徽的衣角,道:“我们走吧。”
归墟仙宗通往山下的路是用无数石阶铺成的,石阶两侧天然树木密集,鸟语花香,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小动物。
“天沉最近在看什么书?”天徽突然好奇的问道,刚才连‘抓壮丁’‘幌子’‘约会’这些词都学会了,可见对天沉的影响力有多大了。
“从三哥那里拿的,三哥说正好可以让我看看……”天沉毫不犹豫的说道。
闻言,天若的嘴角抽了。
天徽叹道,果然是天遥啊,他有些庆幸是从天遥那里拿来的书,若是天铮的话……
“那书上都写了什么?”天徽不死心的问道。
听到别人问她最近看的书,天沉的表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连忙口述书中的内容。
“故事的主角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是一个大家小姐,家里很有钱长得很漂亮。男的是个书生长得很帅,很才华,但是没有钱。然后偶然的一次两个人相遇了,并且一见钟情。”
听天沉这样说,天若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一见钟情’这个词用的不错。”天徽鼓励道:“后来呢?天沉继续讲。”
“在丫鬟的帮助下,小姐和书生私会了好多次后便互许终身了。书生就到小姐的家里去提亲,结果小姐的父母亲嫌弃书生太穷,不愿意将小姐嫁给他,还将书生打了出去。”天沉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叙述的时候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像是没有半点立场一般。
“书生被打之后,小姐痛哭流涕茶饭不思,不久之后,小姐病了,久久不能痊愈,小姐的父母知道这是心病,十分的心疼女儿,便将书生请了过来,对书生说,他能考上状元将小姐嫁给他……”
典型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天若在心中慢慢的吐糟:她的三哥果然长着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
“后来那书生果然考上的状元,又如约来娶小姐,从此以后,小姐和那书生过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天沉果然是以这句做结尾的。
“天沉啊!”天若难得很正经八百的天沉讲话。
“嗯?”天沉转头看着天若。
“以后千万不要去你三哥那里拿书。”天若非常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天沉也非常严肃的问道。
“你三哥那里的书少看一点还是好的但是看多了会使人双手发凉脊背发麻双腿打颤口眼睛歪斜大脑抽筋造成脑残后遗症特别是对得你这种小孩和少女尤其严重。”
天若不换气不带标准点符号的说完这些话后,回应她的是天沉奋力的鼓掌并赞美声。
“四姐,好棒,好棒!”
天徽也是很愉快的看着天若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严重了?”天若道:“天沉现在还小,我们应该帮助师尊正确的培养天沉的精神与思想,不能让天沉被乱七八糟的东西荼毒了去。”
“但是天遥的那些书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咱们不能矫正太过了。是不是?”天徽微笑语气并不怎么强硬。
天若无可辩驳的瘪了瘪嘴。
“所以教孩子要谆谆善诱,不能一味的放任,也不能一味的约束。”天徽笑着,瞬让天若感觉他头上顶着一圈光环似的。
“这么喜欢教孩子,干嘛不自己去生一个呢?却在这里误人子弟。”天若不甘心的低声喃语道。
而这话听在天徽耳中变的古怪起来,然后整个表情都变了,暗想:我还没有法力强大到可以自身分裂一个孩子出来的地步……于是正经道:“我倒想是有个孩子可以教教,可是你让我一个人怎么生?”
“你自己怎么生关我什么事?”此话天若脱口而出,心下一磨琢才感觉不对劲,顿是羞红脸,娇羞的看了天徽一眼,两个的视线又撞在一起了,又慌忙的避开。
这叫什么事儿呀。
天若索性脚下一跺。
“我不理你们了。”
转身便率先走在前面。
天沉还小,对两个人之间的情愫还是模模糊糊,见天若丢下他们先走了,便安慰道:“大哥,四姐不愿生孩子给你教导,你就教导天沉吧!”
听了这话天徽的表情完全囧了,这叫神马神开展。
都说有着可爱外表的东西切开都是黑的,所以,小师妹,你才是人生赢家吧!
大师兄,你真相了。
“大哥你别发怔了,快点走呀!”天沉扯着他的领子:“四姐都走那么远了,快追呀!”
“天沉抓紧了。”天徽将天沉颠了颠,脚下如飞的追上去。
第35章 不许捕鱼()
仙宗山下的小城里住着都是寻常的人家,却也不是寻常的人,海的那一边大陆地上的人寿命大概平均在六七十岁左右,而归墟一境的寻常人寿命在两百岁左右,有修天道者更甚之。
进城之时不过巳时,一路叫卖叫买之声络绎不绝,而天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也不是十分的害怕了,而是很激动很激动,这是她第二次逛集市了,第一次还在师尊怀里,第二次在大师兄的背上。
“大哥,快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天沉在天徽的背上摇晃着,天徽无奈只能放她下来。
“站稳了。”
天若马上拉着天沉的手,生怕她走丢了。
天徽不禁担心的问道:“你一个人照看的天沉能行吗?”
“当然可以啦。”天若不耐烦的推他了一把,道:“你还有任务,快去吧!不用管我们。”
“真的能行吗?”天徽又禁再问了一次。
“啰嗦!”
“好了好了。那我们中午在茶楼里集合。”
“知道了。”
两位师妹同声答到,天徽这才满意的离去。
天沉拉着天若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全部都是些琅满目的小玩意,天沉每个都瞧一瞧看一看,碰到十分喜欢就买下来。
又被天若拉着去找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扎耳洞。
用花椒压着耳垂揉了一会儿,针扎进耳垂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痛,戴上了事先买好的银耳钉,老奶奶嘴里念道着,扎了耳洞的女孩子下一辈子投胎依然可以做女孩儿。
她问四姐做女孩子好吗?
四姐说做女孩子又人疼才好。
珠花、布料、丝线、花样,还有胭脂水粉、香油、头油……
天若买了一堆,全塞进万物袋里了。
最后还帮天沉看了几套成衣和几双绣鞋。
天沉第一次感觉原来钱可以这么花,这么爽快的花,这么不要命的花……
“我要尝遍街上所有的小吃。”天若愉快的宣布道,转头看着天沉又道:“天沉,你要帮我……”
吃也要人帮?
天沉呆呆的问道:“怎么帮?”
*
*
仙宗接到情报,在海边有食人的大妖怪闹的海边的渔民们人心惶惶,甚至都不敢出海打渔了。
而师尊也感应到海边断崖处有强大的妖族气息,便派他来察看。
天徽顺在沙滩利落往断崖的方向走着。
风平浪静,万里无云,海风散发出大海的味道,实在是出门打渔的好日子,但是海面没有看到一只船。
难道是渔民害怕妖怪都不敢出来打渔了吗?
天徽又走了一程,这才看见一大群渔民。
这群渔民凶神恶煞并且手中拿着木棒、锄头、石头对着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年轻人。
而这斯文人一点也不畏惧的伸手拦在这群渔民的前面,似乎在阻拦渔民去干什么。
天徽再走进一点才听见这群人的对话。
“你这人长得挺斯文的,怎么净干些不着调的事!”一位渔民骂骂咧咧的。
“我说不许你们去就是不许你们去。”那是斯文人也是个犟脾气,分毫都不退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让你们去打渔。”
“我就纳闷了,我们去打渔关你什么事??”渔民们集体炸窝了,你一言我一语的。
“我们去打渔碍着你什么了?”
“你这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哪一国的律法不允许我们打渔的?”
“别以为你家老婆厉害,我就不敢打你。”
“我们凭自己的劳动过自己的日子,不许打渔简直是断我们的生路啊!!”
听了这些话那斯文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口气略有几分劝解之意:“鱼也是有生命的,和人一样,你们在打渔的时就没有想过鱼的感受吗?倘若你们是鱼,鱼是你们,这样换个立场处之,你们还愿意被人捕捉吗?”
这一番话说下来,众渔民愣生生的呆了一阵子。
天徽也略有所思。
“这人竟是一个呆子。”不知渔民中谁喊了这一句,其它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这人是疯了吧?”
“鱼怎能跟人相提并论呢?”
“鱼若是与人类有同样的智慧怎么会被人类捕捉……”
“不许我们打渔来维持生计,这是要活活饿死是我们呀!”
“你们可以多吃吃水果和蔬菜。”斯文人忍不住说道。
闻言,天徽英眉一挑,表情有些好笑,言道:“水果和蔬菜是从会发芽发开花会结果有生命的植物上采摘下来的,你可以以鱼的立场出发考虑,为什么不能以蔬菜水果的立场来想呢?”
斯文人听了天徽这番话之后,一付苦恼又深思的表情,又怔怔问道天徽:“水果和蔬菜也不能吃了吗?那什么东西能吃?”
“照你的言论往下推论的话,世界上什么东西都不能吃了,然后人就会活活饿死,你为什么不以人的立场好好想想呢?”天徽认真的开导着:“鱼为什么会活下来,还不是吃掉了水里的小生物、小鱼、小虾。哪你有没有以这些小生物、小鱼、小虾的立场考虑过呢?”
斯文人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后,不确定的问道:“我错了吗?”
“你只是太单蠢了。”天徽笑道。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家就在断崖上,你可以去我家作客详细的讲给我听吗?”斯文人真诚的邀请道。
断崖上啊?他正愁没有突破点呢。
天徽一思索便点头应下。
“对不起!”斯文人又正式的给渔民躹躬道歉,渔民也朴实的不去计较。
“只是马上要中午了,是我耽误了你们出发的吉时。所以……”斯文人从袖袋是掏出一个荷包递了出去:“这个就当作补偿好了。”
荷包上的花纹绣的很难看,一看就知道是新手绣的,渔民犹豫了一阵,还是将荷包拿了过来,荷包里面装着圆滚滚的东西,倒出来一看,竟是十几个大小均匀颜色美丽的珍珠。渔民们有些吃惊,原来这个傻小子竟然是个土豪。
“将那些珍珠换成银子,你们分了吧。”然后那个斯文人忽然想到什么,认真道:“那个荷包是我娘子绣的,要还给我的。”
众渔民不尽一露出了然的笑意,将荷包安然奉还,疼老婆疼的光明正大不掩饰的人也难。
那斯文人和渔民们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而天徽也随着斯文人到他家里去做客。
这期文人也有一个很好听、很斯文的名字,叫做青然。
天徽心中正想着‘青然’倒是个好名字时,便到了青然的家中,青然的家正好在断天崖上。是一座很厚实很笨重的石屋,而这石屋显然是用一个巨大的石头雕空而成的,据石屋上面的雕琢痕迹及长出来的绿苔,雕成之日至今也有十年以上了。
而三个月前断天崖上还并没有这座不屋。
也就是说,是有人将这重达千斤的石屋搬到这里来的……
天徽坐在石屋里四处打量着,,大厅里待客的石桌、石椅、灯柱,还有屋里隔开大厅与卧室的石壁,甚至卧室的石床都是大原先大石头的基础上雕出来……
“姜大哥,喝水!”
小青石雕成的小杯子放在天徽面前,青然有些很不自然,仿佛他这主人才是客人一般。
而‘姜’字,本就是天徽的姓。
“我这里很少来人。”青然很苦恼的表情:“大家都很怕外人,不愿意来我这里作客。”
“你也坐下吧,在旱地上站了这么久了,你的‘腿’肯定也受不了。”天徽话有另意的说道。
青然很吃惊的看了天徽一眼,感觉天徽没有恶意,才慢慢扯着月白色的长袍坐下,然后很不自然的露出一截鱼尾。
“姜大哥是怎么知道的?”青然好奇道:“我和这里的人相处了好几个月他们都没有发现。”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