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元根”虽然站在此地,但心里仍旧在远处的周王庙,暗中不时用眼睛余光扫过去。
片刻之后,二楼窗口终于摆出日香桂花,白色花朵在微风中颤动,格外的醒目。“薄元根”看得分明,心里暗舒一口气,一切正常。随后他就不紧不慢地回头朝周王庙走去,刚走到庙门前,他下意识的一抬头,看了一下二楼窗口,突然看到伸出一双手,急速地收回日香桂花,然后赫然放下了一盆曼陀罗花!那红色的花朵犹如红色的警报,触目惊心!
“薄元根”顿时心头狂跳:“出事了!危险!”
他几乎本能一般,扭头就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这是事先就看好的一条退路,里面有好多岔道,极易逃脱。
“薄元根”简直就像一头矫健的羚羊,飞速的蹿跳,拼命的想要逃离此地!
疯狂的逃跑持续了将近十几分钟,直到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才在一个破败废弃的小屋旁停了下来,虽然肺部剧烈的喘息,感觉快要爆炸了一样,但仍然坚持着爬到了小屋顶上,趴在那瓦片上,看着来路。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周遭一片寂静,似乎并没有追过来,这让“薄元根”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摸摸自己的后腰,里面别着一把柯尔特手枪,是作为紧急防身用的,不过看来是用不上了。
此时他才感到了极度的疲惫,疯狂的奔跑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此刻他剧烈的喘息,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如此机密的会议,居然会出现意外状况,难道内部出了叛徒,被暴君知道了呢?但是又为什么能在最后一刻摆上红花,放出警报呢?难道暴君的手下,也有我黑石会的内应,所以又能及时传来警讯呢?形势之错综复杂,真的令人不可思议。不管怎么样,会议已经取消,此地不宜久留,须赶紧回京。”
想到这,“薄元根”勉强振作精神,想要起身。
就在此时,突然间一个激灵,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一阵奇异的感觉闪过。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感到背后有一双危险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都一阵冰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想转身,但马上控制住了自己,此时一转身,后面的人可能马上就会动手,说不定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自己的后背。
他的大脑紧张思索着,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心想:“我若是向后瞧,则这个身后之人,自然会出手!我要是不动,只怕对方也不会等待多久。因此我必须得装出寻找一件秘密藏匿起来的东西,他一定等着,看我到底找出什么东西才做决定,这样我就能争取时间。”
因此“薄元根”故意低声自言自语:“三,四,五……十一,十二,就是这里了。”
他双手摸索着屋瓦,一片片的数着,好像要在这一片屋瓦里,寻找一些绝密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是他自己藏的,还是别人放在那儿而让他来取的?那只有天晓得了。
“薄元根”发觉背后的神秘敌人果然没有动静,心中暗喜,知道第一道最险恶的关口已经渡过了,对方已经产生了迷惑。
这样,就会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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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到底去哪儿了呢?诡异诡异,机上的乘客所承受的恐惧,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人生无常,咱们平平安安在家码字,知足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戊狗现形()
“薄元根”自以为机会已经来了,开始采取进一步行动。
他横移几步,又顺着屋顶往前摸去,同时还假装向左右的瓦面查看。此举是希望把背后的敌人略微逼开一点,使他不能跟得太紧。
只要这个神秘敌人稍为退开几米,自己能有一些空间,就可以找机会摸出身上的手枪了。
但这个方法居然失败了,他感觉到那人像影子一样跟在背后,犹如附骨之疽,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这让他不敢妄动,手枪就别在腰间,但如果有伸手摸腰的动作,只怕自己的心脏瞬间会被击穿。
“薄元根”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他一直向上数,人也往前移动,很快就到了当中的屋脊。此时他突然心中一动,又生一计,但见自己已经处身在屋脊右端的边缘,当即蹲下身子,作出伸手到脊端底下摸索的姿势。
他摸了一下,接着就弯腰低头假装去瞧,突然一个筋斗翻下来,顺着瓦面飞滑下来,然后身子贴着墙壁,飞泻坠地。
这是借屋顶的角脊,做出最迅快的闪避。那个神秘敌人即便马上开枪,因为角度关系,子弹也会被翘起的屋脊所阻挡,无法伤害到他。
刚摔倒地下,不顾全身的疼痛,“薄元根”立刻从后腰掏出那把柯尔特手枪,转身对着屋顶,准备一击致命。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细微的风声,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手掌直接切在他的左侧脖后领,顿时一阵触电般的酸麻,然后就两眼一花倒在了地上。
昏迷之前,迷迷糊糊听到两个人对话:“好小子,看不出来身手不错!总算抓住这个活的了。”
“嘿,还跟老子玩起了阴谋诡计,要不是怕他跟其他人一样自杀,还能耗这么久?
?”
随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12月3日晚,丁云桐在乾清宫,正愤怒的拍着桌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三个自杀,唯一抓住的,还是事先就已经知道的,其余有价值的线索全都没有,这算什么,这个行动完全失败了,根本一无所获!”
赵秉钧皱着眉头:“属下也很不解,本来是能将黑石会集结人员一网打尽的,但是在最后关头,黑石会突然发出了警报信号,惊走了与会人员,整个事情颇为诡异。这个计划甚为机密,知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而黑石会能在最后一刻发出紧急警报,极有可能是接到了什么消息,不能排除在内务部高层里,也已经被黑石会渗透进去了。”
丁云桐不由得大感头痛,其实他也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这证明黑石会的势力已经无处不在,真的让他觉得有些恐惧,不错,是恐惧,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对手的强大超乎想象,能攻且能守,一时间竟让丁云桐有点无可奈何了,这样的敌人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日本还可怕。相对来说,丁云桐有前世的历史经验,他在暗处,日本在明处。而黑石会却要反过来,一直躲在阴影里,充满了神秘。
他叹了口气;说道:“大鱼已经都跑了,也不用再放什么长线了,你们可以逮捕戊狗了。”说完,他有些郁闷摇摇头。
好像是永恒,又仿佛是一瞬间,“薄元根”渐渐从一片未知的混沌中苏醒过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眼,这是一个狭窄的房间,对面坐着两个人,面无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耳边传来了有节奏的轰鸣声,同时还有规律的振动着,他知道了,这是在火车上。他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缓缓说道,又好像自言自语:“你们早知道我是谁了吧?否则就会急着突审我了,哎,想必我父亲也已经被逮捕了吧?”
“你说得没错,翁曾翰曾翰翁大公子,我们老早就盯着你了。至于你的那个爹,说实话我等还真不明白,堂堂的军机大臣,皇帝陛下的老师,翁同龢翁大人,何等的荣华富贵,居然也会加入黑石会,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戊狗,实在匪夷所思。”
这个化名“薄元根”的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重臣翁同龢的儿子翁曾翰!
翁同龢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的兄弟翁同爵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他,就是这个翁曾翰。
翁曾翰转头看看窗外,低声说道:“没来由让你们这些鹰犬明白。”
1883年12月3日,北京功德林,内务部的秘密监狱,一个昏暗的小铁屋,墙上一盏小油灯,摇曳不定的灯光下,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默然坐在那里,同治,光绪两代的帝师,曾经历任户部、工部尚书、军机大臣的元老重臣,内阁大学士翁同龢,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
角落里的小铁门吱呀一声,有几个人陆续进来,翁同龢抬眼一扫,看到中间那个人,吃惊得浑身一振,口唇颤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道:“皇上。”
此人正是丁云桐,他难得走出皇宫,自然是绝对机密,而且防御严密,近卫军京城的警卫旅指挥官,陆军少将王祥就是亲自陪同在旁边。
虽然丁云桐明白,翁同龢加入黑石会,而且亲自策划对自己的暗杀,对这样的叛徒,下场只有死而已,但他毕竟当过自己的老师,长期支持自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到最后却成了敌人,因此还是希望送他一程。
丁云桐非常感慨:“想不到你我也会有今天,真是不可思议。”
翁同龢说道:“是啊,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只是微臣自以为小心谨慎,未露马脚,怎么就暴露了呢?看在多年君臣的份上,还望指点迷津。”
丁云桐说道:“你让姬昌星出面,通过姬文峰指使赖钰莹,企图暗杀朕。虽然事后那姬昌星被你派人毒死灭口了,但那姬昌星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在内衣夹层里藏了线索指证你。”
翁同龢不解:“线索?”
丁云桐从怀中拿出一幅丝绢,上面赫然四个大字“加官晋爵”,落款是一方图章“汉寿亭侯”。他说道:“汉寿亭侯是三国时期关云长的官衔,关云长就是关羽。公侯伯子男,侯爵如果再加官晋爵,就变成公爵了。羽字上面加一个公,不正是一个翁字吗?”
翁同龢苦笑:“想不到姬昌星,一个矮矬粗俗之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机,微臣倒是小瞧他了,看来还是斗不过皇上啊。”
丁云桐冷笑道:“你居然还称朕为皇上?朕以为你会大骂暴君呢,就像容闳一样。”
翁同龢摇摇头:“皇上永远是皇上,微臣自幼熟读君臣之道,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丁云桐觉得非常荒唐:“你现在还讲这个?你加入黑石会,成为戊狗,蓄意策划谋杀朕,居然还谈什么君臣之道,是不是脑子糊了你?”
翁同龢仍然面色默然,说道:“多年以来,微臣无数次静夜独思,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之前励精图治,仁厚圣明,为什么短短数年之间,竟会变得如此暴戾,如此草菅人命,完全摒弃儒家之道,圣贤之训,这当中到底是何缘由?微臣最终认为,定是有邪魔作祟,鬼怪附身,邪气压倒正气,方会如此性情大变,倒行逆施!因此,只好杀死邪魔,真身必能回魂!微臣没有谋杀皇上,微臣是在救皇上。”
翁同龢这么一个饱学硕儒,如此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鬼神之事,让旁边的内务部人员和警卫都觉得好笑,但丁云桐却是心中大骇。、
他说得虽然荒诞不经,但丁云桐自己心中有数,他是灵魂穿越而来,从某种程度上讲,完全可以认为是邪魔附身,翁同龢看上去胡说八道,其实却是一针见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惊天的绝密()
丁云桐还真的有些迷惑:如果当初赖钰莹暗杀得手,自己这个邪魔会不会被赶走,光绪皇帝的灵魂会不会真的回归呢?
他自嘲的说道:“看来,现在跟你说话的是一个邪魔了。你是个名闻天下的大儒,难道也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玩意儿?”
翁同龢回答:“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圣贤并没有否认,只不过六合之外存而不论罢了。”
丁云桐产生了一个奇异的直觉:对方后面可能还有高人指点。
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凭你这个老顽固能说出来?恐怕也是拾人牙慧而已。”
没想到翁同龢意外的沉默,竟然来了个默认,这让丁云桐心中暗喜,说不定又有收获:"你最好老实交待黑石会的内幕,你知道哪些人,你是怎么加入的,又是谁在指点你。你若能详细招供,朕可以担保不株连你的家人。"
其实内务部有各种古怪的手段,可以让犯人把内心的秘密说出来,比如利用迷幻药物和催眠手段,让犯人处于失神状态,从而像没有灵魂的傀儡,老老实实回答一切问题。
但这些手段有很多缺陷,比如犯人并不能完整和有条理供述,往往是只言片语,有可能会遗漏重要细节,而且事后往往会精神创伤,变成痴呆。因此丁云桐更希望对方能主动交待,或许会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翁同龢低声说道:“微臣知道,即便微臣不想说,就凭内务部那些刽子手的手段,只怕挖也能挖出来。皇上说不株连,可见是真心话,如果要骗我,也许就会说饶我一命了。"
喘了口气后,他又说道:"黑石会里有十二生肖,这个想必皇上早已知晓了。组织最早的发起人,名叫谭嗣同,就是十二生肖中的子鼠,微臣也是被他拉进来的。但黑石会的保密规则制定得极为严格,除了谭嗣同,其余人都只有代号,真实姓名微臣一概不知,这一点信不信由你们,但都是实话。
不过由于谭嗣同知道好几个人的真实身份,为保险起见,已经逃往??逃往国外了,因此他事实上,并不是黑石会的权力核心。
黑石会真正的领袖是"辰龙",据说谭嗣同逃往国外,也是他的命令。但"辰龙"本人并不处理具体的事务。
黑石会日常的工作,主要由一个三人小组协调和操作,一个是"丑牛",是保守派的负责人;一个是"酉鸡",专门负责改革派;还有一个是"巳蛇",负责国际联络。微臣听"巳蛇"说过两句话,汉语很流利,但明显不是中国人口音,而且他还是黑石会活动经费的重要来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翁同龢颇有点累。
"辰龙,辰龙",丁云桐喃喃自语道:"朕是真龙天子,他是黑石会的龙,可真算是双龙会了。左派与右派的勾结,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居然还有国际友人,实在真够热闹的。那个谭嗣同,不就是戊戌六君子之一吗?想不到成了黑石会的发起人,这个历史的改变实在太大了。"
想了想,他说道:"你还没告诉朕,你那些邪魔附身的理论,是谁指点的?"
翁同龢意味深长地看看丁云桐,说道:"看来,皇帝陛下对此事倒是非常关心。"
接着又低声说道:"指点微臣的,是黑石会内的一个供奉,代号是“三石真人”,此人真名无从得知。这个三石镇人不属于十二生肖,即便在黑石会内也是极其神秘的存在,即便是某些生肖,都不见得知道有他这么个人。虽然他不具有决定事务的权力,却是个很重要的顾问,拥有很高的地位。
正是此人告诉微臣,他观察皇上的内政外交,尤其是内政方面,便清楚知道皇上已经被邪魔附身了。他自称以前也处理过类似的情况,因此很有把握。”
这两段话,内容不多,但却意义非凡,尤其是后面一段,简直是字字含有深意,让丁云桐极为震撼。
他默默想着:“这个“三石真人”如此神秘,甚至要超过十二生肖,真是云遮雾罩,黑幕重重。而且此人自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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