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陛下说的没错,那次是为了促商建立垂云联盟秩序的事。”车览说道。
“十七年真是转瞬即逝啊。”皇帝回味地说道。
这时,几个侍从飞奔着跑来,他们给皇帝和将军搬来了野餐桌、椅子、果脯、还有琼浆玉酿。
皇帝喝下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问道:“将军,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保卫您和您的帝国,陛下。”车览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这不是我想听到的,这也不应该是你作为我的朋友该说的。”皇帝摇着头说道。
车览先是一怔,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因为我一直都追寻和平,您也一直在追寻和平,所以我愿意跟着你赴汤蹈火。”
黎东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们帝国三巨头里,最让我放心的人就是你,因为我们得理想是契合的,这也是我将厉鸦军团秘密交付于你的原因。”
“我对陛下对我的器重充满无限感激。”车览尊敬地说。
“这是你应得的,车览。”皇帝说道。
“黎游是个对黎氏帝国忠心耿耿的人,但是却耿直莽撞,不懂变通,难以承担神秘的任务。至于宰相嘛,我总是很难捉摸透他的心思,即使他是我的少年挚友,我也很难捉摸透他。”皇帝一边浅酌着杯里的酒,一边说道。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陛下,他们都为这个帝国操劳了大半辈子。”
“哎”皇帝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不说他们了,说点正事吧,你把我扶起来。”
车览赶忙上前将主子扶将起来。黎东皇帝扬起左手,指着朝北的方向说道:“将军你看,从这里往北三百公里,是战士塔,那是个中立城堡,就是上次兹傩闯祸的地方。”
“从这里往南五百公里,是德鲁王国。”皇帝又侧过身指向朝南的方向。“越过宽恕河,就是西疆的地盘,我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现在我老了,又故地重游了。”
“陛下曾在西疆长大,这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车览好奇地问道。
“嗯!那时我在西疆的一个地方秘密求学,认识了一个神秘的老师。坦白地说,是他主动找上我的。”皇帝回忆道。
“想必您的老师肯定非同常人,才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学生。”车览的话总是那么无可挑剔。
“嗯!他确实非同常人,而且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人。”皇帝说着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我这次去甲魁城,就是他给我的建议。”
“哦?”将军疑惑地叹道,他很难相信有谁能让帝国皇帝拖着病体,跋山涉水去遥远的西疆。
皇帝缓了口气,毫不迟疑地说道:“我的老师是森木盏!”
哗啦!
车览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酒杯,他一脸抱歉而又惶恐地擦拭着被浸湿了的桌子。
“陛下,您是说那个四国联合悬赏的通缉犯――森木盏?”车览皱着眉头,微微抬起头,极具疑惑地问道。
“没错,就是他。”老皇帝捋了捋白须,
车览被这个名字吓得脸色惨白,嘴角也在微微地颤抖着。要知道车览可是浮沱国建国以来战功最多的军人,他是一名集力量、技能、勇气于一身的优秀战士,即使曾经孤身身陷敌人包围,他都从未有过一丝害怕,此时却因为一个名字闻之变色。
不过,森木盏这个名字,他不得不闻之色变。那个曾经一夜间将‘凯陈末代王朝’覆灭,又一手扶持起西**立城联邦的人,至今都是四大国的梦魇,独立自由的西疆也成为了四大王国的众矢之的。
四大国的统治者们对这位覆国者恐惧至极,他们害怕自己的王国也重蹈西疆的覆辙,西疆每崛起一点,他们的恐惧感就多增加一分。于是他们开始努力解除自己的恐惧,他们将森木盏定为垂云大陆最危险的人,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贴出通缉令,以空前的一亿六千万云币来悬赏森木盏。
但是,几十年下来,四大国始终一无所获。他们那密如蛛网的情报机构,在这事上表现的就像无头苍蝇。几十年来,他们不仅没有捕获森木盏,反而让森木盏在民间被传的神乎其神。
有人说森木盏是天神的信使,被派来改造人间的;也有人说森木盏是异形者,他有千百种生存的形态,抓获他就是个笑话;更有人说森木盏是魔鬼,因为他能让凯陈王朝一夜倒闭
“陛陛下,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车览颤抖地说道。
“这是真的,车览。而且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告诉你!”皇帝紧紧地盯着几乎发抖的车览将军。
“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车览低着头,两眼无神地问道。
“灾石传说!”老皇帝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两个更加有力的字!
第21章 分道扬镳()
“灾”车览话未说完,就已经打着寒颤站了起来,他哑口无言地看着镇定如常的皇帝,耳畔嗡嗡作响!
“车览,你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也是个伟大的战士。我一直将你留在军中,从未让你踏足尔虞我诈的帝国政务,为的就是不让你磨灭作为军人的骨气。”老皇帝紧紧攥着那形如枯木的拳头,他说出的每个字仿佛都充满了力量。
“陛下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他抽搐着说道。
“在浮沱建立帝国以后,我就已经让你为灾石之祸做准备了,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当时我跟你说的话吧。”黎东皇帝吃力地扬起头,对车览说道。
“当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陛下您所说的话。”车览回忆着说道。
车览清晰地记得,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望海城张灯结彩,通宵狂欢庆祝浮沱帝国的成立。水溶庄园内,浮沱国的皇室宗亲、达官贵胄、还有垂云联盟各国的使臣们悉数到场,参加帝国皇室邀请的宴席。
正当大家酒到醺酣时,黎东带着车览秘密来到了水溶庄园下的地下密道,在那个灯光暗淡,寒冷幽静的地道内,黎东给还是皇帝卫兵统领的车览颁布了一道密令――为那个传说已久的灾石之祸早做准备。
就在车览还沉浸在那次谈话的记忆当中时,五皇帝黎东打断了他的沉思。“我的理想驱动着我前进,而那个该死的传说却在前面阻挠着我。它像是在告诉我,我越优秀,它吸取的能量就越多。对我来说,过去的这些年,每天都是煎熬。”
“但是,陛下,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没看到任何灾难来临的先兆啊。”车览迟疑了一会说道。
“快了”黎东又饮下半杯酒,继续说道:“森木盏已经给我发来信件,他在夏日某个没有星辰的夜晚,观察到了东方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零星的火苗。他从光痕典籍中获知,那些闪烁不定的火苗正是灾灵。陨落在帝国中心广场上的那个奇石,就是其中的一个。”
黎东皇帝说的时候,车览搁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地颤抖着,致使他手边的酒杯也嗡嗡作响。以前发生过的那些毫无联系的事情,此时,却在车览的脑海里面无缝拼接,组成了一块完整的拼图。
“陛下是否知道灾石传说的浩劫到底是什么样子吗?洪水、地震、海啸、还是暴风骤雨?”车览哆嗦着问道。
“不知道,但起码不是那么简单。”皇帝平静地回答道。
沉思了片刻,皇帝饶有兴致地说道:“据说,这个世界上藏匿着的其他生灵,都会为了逃命而选择重现人间。”
“其他的生灵?”车览问道。
“没错,他们势单力薄,好奇而又无知的人类会拿他们当做怪物来攻击。为了安全,他们不得不选择躲藏起来生活。”
“关于这些,陛下是从何而知的?”车览好奇地问道。
“森木盏告诉我的,我曾经在求学期间见到过一位幻形者,他虽然有着人形的躯体,却是一副野兽的面孔。他们通晓大自然的语言,有自己的种族部落和种族文化,他们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们,时刻提防着人类的入侵。”
车览一边听着,一边喝下满满一杯酒,以让自己的不安的神情保持镇定。
“但是现在,人类的威胁在灾石之祸面前,都已经算不上威胁了。我想,他们也深知这一点,因为他们甚至比我们要聪明。”
“我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这一切,我仿佛依旧恍惚在第一次听你说这事的那种恐惧当中。”车览轻声说道。
“时间已经容不得我们多做思考了。”皇帝加重语气,一脸严峻地说道:“我不知道它在何时降临,何地降临。最大的恐惧都来自于对未知的不确定,越不清楚未来,恐惧就越加严重。”
呼啸着的秋风似乎变得劲烈起来,五皇帝的大氅被吹的脱落了一些,他受到了一些风寒,开始轻微地咳嗽起来。
车览焦虑地看着主子,关切地说道:“陛下,您可要保重身体啊,这个帝国不能没有您的领导。”
五皇帝自嘲地笑道:“我?哼哼正是我给了灾石苏醒的力量。我才是这个帝国的罪人咳咳咳”
车览赶忙起身绕到主子后面,他轻轻拍着主子的后背。将军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皇帝已经寿命不久,但是他心里却一直不敢面对。垂云大陆即将损失一位优秀的领袖,同时又面临着难以预料的旷古灾变。车览越想越觉得后脑跟发凉,他再也不敢往下多想了
“甲魁城现在什么情况?”黎东皇帝关切地问道。
“先遣部队已经到达了那里,使臣正在和甲魁城的周昊掌门进行谈判。但是我不懂,陛下去哪里的目的是什么呢?”车览疑惑地问道。
“将军,你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我想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已经时日无多。”五皇帝坦然地说道,他布满皱纹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我会在甲魁城的‘洗灵火坛’,在武僧的诵经声中,将自己焚烧,以此来洗净我的一生。我能为这片大陆所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我在那里将自己彻底洗净,那么灾石从我这里获取的力量就会消失殆尽,灾石之祸也会迟些到来,你们准备的时间也会更加充足。”皇帝克制着自己虚弱的身体,一口气也不停歇地说道。
“陛下,您对这天下苍生的付出,又有几个人能理解您啊!”车览啜泣着说道。
这位久经沙场的男人的啜泣声,夹杂着风的呼声,竟是那么的凄凉悲惨,那是对命运的无奈,更是对心里委屈的哭诉。
主臣二人就这样坐在宽恕河岸的高坡之上,任凭寒冷的秋风拍打在一张苍老的脸,和另一张正在苍老的脸上,他们静静地倾听着宽恕河的涛声,看着枯草和芦苇荡在风中摇摆着,欣赏着这支由他俩打造出来的神奇部队,回忆着曾近一起铁马兵戈的岁月,感叹着各自轰轰烈烈的人生
“这支军队,我就此转交给你了。”五皇帝语出惊人地说道,让边上的车览惊愕不已,要知道,浮沱帝国的军权都是控制在黎氏皇族手里的,还从未有过外姓臣子掌握军权的,而且,五皇帝交给车览的还是三大军团的王牌――厉鸦军团!
“我想这么多年的历练,你绝对能担得起这份责任。”黎东披紧大氅,吃力地站了起来。
几乎在皇帝起身的同一时间,车览从椅子上下来,跪在了他主子的脚下。
皇帝让仆从把厉鸦军团的其他将领纷纷召集了过来,这些身披黑袍的战士们,一个个跪在他们主子的面前,整个山坡看上去无比的威严神圣!
老皇帝在仆从的帮助下,将象征军权的虎首大钢剑搭在车览的右肩上,掷地有声地说道:“厉鸦军团将军职车览,我浮沱帝国皇帝,垂云联盟的领袖黎东!现在将厉鸦军团兵权转交于你,即刻起,你不仅是厉鸦军团的统帅,还是厉鸦军团的主人!厉鸦军团的全体将士都唯你是从!”
跪在地上的车览抽搐着,沉重地答道:“车览遵命!”
其他将领都对皇帝刚刚颁布的旨令感到难以置信,跪着的他们纷纷左顾右盼,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皇帝出于什么目的,会将厉鸦军团的主人职交给一个外姓人。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对功高盖世的车览接替这一职位心服首肯。
大概快到日落时分,皇帝和车览将军渐渐走了下来。
“你知道我之前给你指出这片区域方位的原因是什么吗?”大半天的谈话耗掉了五皇帝很多气力,导致他的声音孱弱无力。
“还请陛下明示!”
“以后的垂云大陆,会在这场浩劫中变得统一,不管是浮沱帝国、德鲁钢铁王国、西疆自由城邦、甚至塞北,都将会无一幸免,偏安一隅必将成为过去以后,整个垂云大陆都将是利亚军团的战场。”
皇帝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不停歇地在陈诉着自己的衷肠,他极力将自己的这些智慧分享给自己身边这位忠实的战友、帮手。
黎东皇帝继续说道:“你带着厉鸦军团,在今晚离开,耐心地等待时机,等待战争的号角吹响!。”
“难道您不打算让厉鸦军团护送您前往甲魁城了?”车览百感交集地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那里不是他们的归宿!”
“这支军队,永远都属于浮沱帝国第五皇帝!”黎东由衷地说道。
黎东静静地望着赤橙的落日在西边的地平线上落下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暮色时分,五皇帝的皇驾和车览的大军分道扬镳。前者渡船到达了西疆高原,后者则向南进发,黑色的军队很快淹没进了黑色的夜幕里。
五皇帝黎东躺在皇驾里的小床上,他的呼吸孱弱而缓慢。西疆没有平坦的帝国大道,路面时而平坦,时而颠簸,但是黎东对此已经毫无知觉了。
他闭上了疲倦的双眼,沉沉地昏睡了过去,他或许是真的累了,亦或许是心如死灰了。他努力了大半辈子的和平,正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险,而站在明处的他,却只能手忙脚乱地对付那个躲在暗处的危险
第22章 雪庭练剑()
养伤是一件比伤痛本身还要痛苦的事情,那种拘束感就像在坐牢一样,把你禁锢在一个牢笼里面,整日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在等待出狱的这段日日夜夜里,这种痛苦会无时时刻侵蚀着人的神经和**。
没有人能比冬候羽更加懂得伤痛了,不管是小时候被人欺凌后的鼻青脸肿,还是在战士塔里那难免的刀剑之伤,都曾让冬候羽吃尽苦头。在陪伴冬侯蓝城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更是让他亲眼见证了伤痛对内心的折磨有多么的恐怖,也懂得了克服伤痛有多么艰难。
一个老人将冬侯蓝城秘密送到了游角城的冬侯家,老人将他托付给年仅五岁的冬候羽时,冬侯蓝城已经失去了右手。他的右肢缠满了纱布,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光秃秃的木棍。
冬候羽曾多次听见冬侯蓝城在屋内气恼地将水杯打碎在地上,而且还用肮脏的语言咒骂着不争气的自己,有时冬候羽也能听到叔叔躲在房屋内独自低声哭泣,他是在为失去自己拿剑的手而伤心难过。
幼小的冬候羽静悄悄地坐在庭院里的树荫下,看着冬侯蓝城用生硬的左手练剑,那把原本驾轻就熟的剑变得笨重而又难以驾驭,原本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如何也不能完成。
但是小冬候从未见到过冬侯蓝城的有任何沮丧,他日复一日地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失败的次数也一次次地叠加着。直到最后,在冬侯羽的亲眼见证下,叔叔左手使剑变得和原来的右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