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出风口，虽然这个出风口有点小，不过一个身材比较瘦的人，还是可以钻进去的。”
沈慕然说完这句话，便快步向路建之前的病房走去。凌正道皱眉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出风口，连忙跟上了沈慕然。
路建突然暴毙死亡，沈慕然赶到医院后，了解的情况就是，路建是心脏衰竭，心肌梗塞而死的。
虽然她也对路建的病房进行了一些检查，可是更多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省直机关医院身上。
尤其是确认了路建是死于药物注射过量后，沈慕然更是觉得这件事，省直机关医院的嫌疑最大，毕竟这牵扯到了一定的医疗问题。
不过这时候，沈慕然却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路建的病历并不是秘密。
如果对方掌握了路建的病历，而且又懂一些医疗常识的话，那利用这种方法杀死路建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那种职业杀手，更是绝对具备这方面的素质的。
沈慕然分析的没有错，果然在路建的病房中，她发现了中央空调出风口被撬开的痕迹。
“凶手就是从这里下来的，为路建注射了药物，便又借助爪钩从天花板处离开。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职业凶手，他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的痕迹。”
凌正道不由点头，又抬头看了看遗留在天花板空调出风口的痕迹，皱眉说：“这么说来，护士铃也是凶手为路建按的，从而故意制造假象疑云了？”
“就是这样，不得不承认这个凶手非常冷静，而且也很聪明。”
沈慕然的脑海中浮出一副画面，凶手从空调出风口进入病房，第一时间制服路建，强行为其注射超量药物。
在路建因为药物过量出现心肌问题，失去反抗能力后，凶手销毁了进入病房的所有证据，最后又抓着路建的手按了病房中护士铃。
就在护士匆忙赶往病房的过程中，凶手结束爪钩，从容从空调出风口潜逃。
整个过程大约在半个小时左右，时间也在东岭长兴与吴江宏建的比赛之前。那时候护士刚刚查房离开，凶手把握的时机非常好。
与此同时，沈慕然也在暗暗描述凶手的具体身体特征，身高一米七十公分以下，体型较瘦小，相貌普通，身手敏捷且具有一定力量的男性。
毕竟路建这个吴江省黑老大，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却也颇具身手，想要瞬间将他制服且不留痕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查一下，省直机关医院最近有没有外来务工人员，我怀疑凶手是借着清洗空调混进来的！”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蛛丝马迹（）
沈慕然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警察，不仅仅是身手，其对案情的分析推理，也是凌正道所不能及的。
凌正道那个，最多也就是偶尔灵光一现罢了。在破案方面，却是完全不及沈慕然的。
很快被沈慕然派去调查的警察，便有了结果。
临近夏日，省直机关医院确实找人在清洗医院内的中央空调，这种事情自然是外包的。
包工头是一个穿了花衬衫，挺着一个大肚腩，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的胖子。很显然这位二百多斤的包工头，根本就钻不进空调出风口。
沈慕然自然也没有把这包工头列为怀疑对象，她只是想通过这个包工头找到要找的人。
“身高不超过1米7，长的还瘦？领导，这个我是真没有办法给您找呀？”包工头听完沈慕然的话，随之就苦下了一张脸。
“为什么没办法找？”沈慕然的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清洗空调出风口这种事，就要找一个比较瘦小的人才行，不然根本就钻不进去，你说的这人，我哪儿干活的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沈慕然有些无语了，她似乎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你有那些务工人员的具体信息吗？毕竟这些人都是跟着你干活的。”凌正道跟着问了一句。
“领导，这个真没有，除了那六七个常干的，剩下的都是在天桥区劳务市场找的零工，毕竟这活很脏的，一般人也不愿意干。”
好吧，按照这包工头所说，今天他从天桥区劳务市场找来三十来个人，说是干半天的活，实际上却干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结束。
至于这三十来个人，基本上也是都和沈慕然描述的凶手特征一致，可是这种零工，那包工头手里却没有任何联系信息，更不要说什么登记培训了。
这种情况，在私人外包工程中是非常常见的。用人的时候，就去劳务市场抓一把过来就可以了，虽然不符合相关用人规定，可是却是一种常态。
总之，沈慕然想从眼前这包工头身上找到凶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领导，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也是一打工的，也不容易……”
“你什么地方不容易了？”
沈慕然看了一眼那脑满肠肥，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的包工头，很是气恼地又说：“你知道知道自己违反了劳务规定，这就是犯法！”
“啊～领导你可别吓我，我就一老百姓。”包工头听到这里，更是吓得面色发白。
沈慕然之所以看这包工头不顺眼，无非就是原本很清晰的线，却在这包工头身上断了，让她很是气恼。
凌正道对此也很是无奈，不过想想也很有道理，凶手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职业杀手，就这么轻易被找到，那就太对不起“职业”两个字了。
沈慕然气冲冲地走去审讯室，凌正道见这女人心情不好，也是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自己一个且慢，沈慕然就会把火发到自己头上来。
“沈厅，你这准备去干什么？”
“省直机关医院，我就不信凶手没有痕迹就在现场。”
“哦，那肯定不会一点不留痕迹的。”
“你也这么认为？”沈慕然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沈厅你怎么了？”凌正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陪我一起去机关医院，钻空调出风口通道找凶手的信息。”
“我？”凌正道听到这里不由皱眉，“沈厅，你这边有的是人，干嘛非要让我这不专业的人去？”
“你以为我想让你去，省里不让查机关医院了，我们只能低调行动，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去。”
你想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呗，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凌正道在心里暗忖着，不过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不然这位厅长恐怕要教训自己了。
本着低调行事的基本，沈慕然又让那包工头给机关医院那边打了电话，说是要在晚上进行一些扫尾工作。
就这些，半个小时后，沈慕然和凌正道各自穿着空调清洗的灰色工作服，再次来到了省直机关医院。
身为一个厅级干部，如此奋斗在基层一线，恐怕除了沈慕然也没有谁了，如果还有，就是被沈慕然强行拉来的凌正道了。
省直机关医院大楼的天台上，这回儿凌正道正好沈慕然拿着手电，满天台的转悠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可是这种事无疑是大海捞针，把整个天台翻了底朝天，两个人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就这样放弃，那就不是沈慕然了。
“你从这边找，我从那边找！”说完这句，沈慕然就义无反顾地钻进了空调出风口通道。
“哎～”
凌正道满脸郁闷，自己堂堂长兴集团董事长，高新区代区长，大晚上的竟然还要陪着沈慕然钻什么出风口通道，真是大才小用了。
虽然是满腹牢骚，可是沈慕然都钻了，凌正道也只好钻了进去。好在凌区长还没有培养起腐败的小肚腩，不然的话非卡在里面不行。
进了出风口通道，凌正道才发现这活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虽然是已经经过清洗得出风口通道，可是这工作干的并不彻底，依旧到处都是浮尘，人在里面只能爬着走，想直下腰都办不到。
最主要得是由于浮尘太严重，呛的凌正道都有些透不上气来，毕竟人家专业的好歹都戴了防尘口罩。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当凌正道再次从出风口通道爬出来时，已经是满头满脸的灰尘，那模样就算是他自己照镜子，估计也认不出自己了。
同样沈慕然也是如此，由于空间狭小，通风口里面非常闷热，汗水加上灰尘，沈慕然这大美女彻底变泥猴了。
凌正道看着沈慕然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由就笑出了声来，当然他看不到他自己什么模样。
“沈厅，你决定是最深入基层的厅长了，就这表现，全国优秀警察的名号也是非你莫属了。”
沈慕然没有凌正道那般无聊，她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你那边有发现吗？”
“没有，除了灰还是灰，根本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还笑？”沈慕然怒声打断了凌正道的话。
哎～这女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我笑都碍她眼了？凌正道暗暗说着，同时不忘问了一句，“沈厅，你有发现？”
“我也没有！”
没有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凌正道撇了撇嘴，便从身上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摸出一支烟点燃。
眼前这个地方倒是个吸烟的好地方，天空海阔的很是惬意，而且就在凌正道的脚下，还凌乱地扔着一地烟头。看的出，很多烟民都很享受，在这种地方吹着凉风抽个小烟。
“别愣着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跟我去劳务市场找人。”
“沈厅，我又不是警察，这种事你还让我去，再说我那边也很忙的……”
“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让高新区的警察打了路建，事情至于搞得这么麻烦的，路建的死有你一半的责任。”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凌正道满脸无奈，这沈慕然怎么就认准自己了。
“快点，别磨蹭了！”沈慕然厉声又催促了一句。
凌正道还是跟识趣的，他知道绝对不能在沈慕然心情不好时招惹她，不然保不准就是拳脚相向了。
连忙将手中的半截烟头按在地上，凌正道拿起一旁的手电就站起了身子。可是刚站起身子，他却突然又蹲了下来。
“沈厅，我好像有发现了！”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真正的担心（）
凌正道发现了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个烟蒂而已。
不同的是，这个被抛弃在众多黄头烟蒂中的烟蒂，虽然被埋没了起来，却依旧非常的醒目，它是一支仅有的细长女式香烟烟蒂。
凌正道发现这个，完全也是不经意的发现，此刻他正满脸凝重地举着那半截烟蒂，仔细地看着，就想是看宝贝一样。
“这个烟头怎么了？”沈慕然有些不太明白，凌正道为何如此的大惊小怪，突然对半截烟屁股感兴趣了。
“沈厅，你没有发现这烟蒂很特殊吗？”作为一个烟鬼，凌正道对香烟有一种特殊的敏感。
“有什么特殊的？”沈慕然皱了一下眉，“这不就是那种女式香烟吗？”
“这可不仅仅是女式香烟那么简单，这是胡展程胡市长经常抽的那种烟。”
虽然只是一个残留烟蒂，烟上的商标已经被燃尽，可是凌正道还是认出了，这正是胡展程常吸的那种烟的烟蒂。
胡市长的烟很特别，是欧洲的一个小众品牌，国内基本上是买不到的。
至今为止，凌正道也仅仅是见过两个人吸过这种烟，一个是胡展程，另一个则是长兴白酒的特聘设计师原慧。
“你确定，这烟蒂是胡展程所吸的那种烟。”沈慕然听到这里，连忙问了一句。
“差不多就是，沈厅你可以回去查一下，我觉得基本上差不多。”
凌正道说到这里，却走不禁疑惑，胡展程和路建之间，应该是毫不相干的才对。
再说了胡展程身为成州，一个年仅六十岁的市长，也不可能会跑到临山市省直机关医院来杀人的，而且胡市长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
至于说原慧，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而且人目前还在中海，为周影筹备时装秀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来临山市。
可是毫无疑问的是，喜欢吸这种欧洲小众香烟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的。
“或许路建的死，真的和我们的胡市长有关系。”沈慕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不太可能吧，胡展程怎么可能会有路建有交集？”凌正道满脸不解。
“其实也有可能，吴江路氏兄弟本身是一个很大的黑势力犯罪团伙，根据吴江省公安厅提供的一些信息，路氏兄弟还是与成州地区，应该是中平县苏集镇有所联系的。”
“苏集镇？”凌正道皱紧了眉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江省缉毒部门，曾经在吴江以及南方多地发现新型冰毒，相对比较，那些被查封的冰毒，应该就是来自苏集镇的地下制毒工厂。”
“这……你的意思是，胡展程很有可能参与制毒贩毒？”凌正道有些错愕地张开了嘴巴。
苏集镇的地下制毒工厂他是非常了解的，毕竟他也是被沈慕然强拉上的参与者。而苏集镇地下制毒工厂，可是说是近年所破获的大型制毒贩毒窝点了。
不可否认，苏集镇的地下制毒工厂隐藏的真的跟深，而且是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法做掩饰的，那就是苏集镇大名鼎鼎的色情产业。
别说凌正道不知道其色情背后是什么，就连在苏集镇任职多年的邱凤泉也不知道。
然而即便是如此，可是却还是能看出一些可疑之处的。
比如苏集镇的地下制毒工厂的前身，苏集镇塑钢厂，就是初到中平县的胡展程亲自抓的一个项目，而这个项目的引进者，正是当时的招商局局长付致龙。
苏集镇塑钢厂建成之后，投资商就
因为资金问题撤资了，从而致使塑钢厂荒废，最后成为了苏集镇的地下制毒工厂。
如果追其源头，胡展程还真有些嫌疑，而当初付致龙选择自杀，恐怕也是因为他知道胡展程的一些事情。
当然这些也只是片面的猜测而已，乡镇投资企业倒闭，近些年实在是太常见了。而胡展程当时身为中平县领导，抓的项目也不仅仅是苏集镇塑钢厂一家而已。
如果从这方面断定，一个县市级的领导，参与制毒贩毒的事情，实在也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即便苏集镇地下制毒工厂被破获，可是却没有人将这件事怀疑到胡展程身上。
毕竟两者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现在，当沈慕然看到凌正道手中的那半截烟蒂后，随之就想到了原中平县委书记，现成州市长胡展程。
不得不说，沈慕然在针对犯罪问题上的嗅觉真的非常灵敏。就这么将诸多的线索一关连，便又了准确的目标。
“沈厅，你确定苏集镇地下制毒工厂与胡展程有关系？”凌正道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之所以紧张，原因自然是因为赵丽然。
那些制毒贩毒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毫无疑问，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如果胡展程真的与此有关系，那赵丽然岂不是彻底处于险境之中了吗？
“我要是能确定，早就把那位胡市长抓起来了。”沈慕然白了凌正道一眼，“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沈慕然的确也是无法确定，那半截烟蒂虽然很罕见，可是绝对不仅仅是胡展程一人的专属。
另外胡展程身为国家的干部，做一些贪污腐败的事情还有所可能，制毒贩毒还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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